他是一個文人啊,蕭文淩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一個文人在這樣的辱罵,毆打之下,卻能硬生生的承受這一切,這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態?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種不服輸,不低頭的樣子。
“賤民,你這賤民!”陳羽菲一腳接著一腳踹在少年的身上,怒聲道:“我讓你毀我畫,我讓你不吭聲,你倒是叫啊。”
“我草你媽!”蕭文淩大吼一聲,再也忍不住了,看著眾人漠然的眼神,他額上青筋一跳一跳的,猛地衝上前去,一腳就踹在了陳羽菲的身上,他現在雖然還是蕭文淩那個病秧子的身子,但力氣也比以往大了許多,這一腳他含怒出擊,衝勢又猛,用盡全力竟是將陳羽菲踢飛了出去。
這一突生變卦打的眾人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時,隻見蕭文淩一張臉鐵青,一直腳踩在了陳羽菲的胸口,原本清秀的臉上此刻竟是說不出的凶神惡煞,他手指捏的咯咯作響,二話不說,幾腳猛地踏在了陳羽菲的胸口。
啊——,陳羽菲頓時慘叫連連,他乃吏部侍郎之子,又是一個文人,從小嬌生慣養,哪成學過什麽功夫,這幾腳下去,他隻覺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那種胸悶的感覺,痛的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先前蕭文淩還是一副傻傻的模樣,現在看起來倒像是一隻出籠的猛虎,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噤若寒蟬,隻當蕭文淩的瘋癲毛病又犯了,就連小蝶也不由捂住了嘴,眼前這個蕭公子跟以往形象差的太的太多,她都有些不敢相認了。
“蕭文淩,你鬧夠了沒有?!”魏語靈怒聲道,這個蕭文淩從進來起就一直裝瘋賣傻,如今更是動手打人,好好的一個才子交流會搞的烏煙瘴氣,作為發起人,她哪能不怒。
“什麽叫我鬧夠了沒有?”蕭文淩冷冷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麽?我修理一個賤民也礙著你了?”
“你——”魏語靈臉色一變,卻是說不出話來,小臉時紅時白,她自然知道蕭文淩在映射什麽,隻是先前陳羽菲給她找了一個台階下,更何況起因又在那個少年身上,這才沒有勸阻。
隻不過兩人這麽一吵,眾人的眼神逐漸怪異起來,原來這個蕭文淩根本就不是傻子,而且跟魏語靈的關係也不是很好,難道傳言有誤?他們百思不解的時候又是一驚,那這麽說來,蕭文淩一進來就裝傻調戲了顧飛婷了?
“蕭文淩!”顧飛婷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如果她隻是被一個傻子占了便宜,那別人都可以一笑置之,但當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個男子調戲了,那可就當真下不了台了。
“閉嘴,三八。”蕭文淩甩也不甩她,冷冷笑道:“怎麽?恨我調戲了你?我告訴你,我蕭文淩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顧小姐貌似有背後說人閑話的愛好吧,以後不妨當麵對我來的痛快。”
他這人平常都笑嘻嘻的沒個正經,此刻發起怒來,眉宇之間帶著一股煞氣,竟是說不出的暴戾,頓時讓顧飛婷呼吸一窒,一時之間這個刁蠻大小姐竟然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仿佛自己做了天大般錯事似的。
“蕭文淩——”陳羽菲一陣咳嗽,說出這三字讓他胸口隻覺陣陣氣悶,肋骨像是要斷了一般,心裏更是將蕭文淩恨到了骨子裏,他抬起頭冷冷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當眾逞凶,即便你是丞相之子,也不能這樣胡作非為!”
“喲,還敢頂嘴?”蕭文淩一腳踹在陳羽菲的胸口,陳羽菲又是一聲慘叫,眼淚水都痛的掉了下來,他現在總算明白了,蕭文淩根本就是來給那個少年出頭的,隻是不知道那賤民與蕭文淩有什麽關係。
“蕭公子。”李明辰站了出來,他現在的臉色也不好看,從他剛才知道蕭文淩並是一個傻子的時候,他心裏就生起一種忐忑的感覺,此刻想來,蕭文淩先前看畫像的時候便已猜到他的用意,他卻能不動聲色的繼續裝瘋賣傻,按理說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可他立刻又突然發難,猛毆陳羽菲,難道是想借此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李明辰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誰都知道陳羽菲與他關係最為好,他自然而然的往這方麵想了,他頓了頓道:“陳羽菲根本就沒有冒犯蕭公子的意思,蕭公子如此行事豈不辱沒了斯文,若是讓蕭丞相知道了,怕是也討不好吧。”
“那李公子是如何意思?”蕭文淩回過頭去,淡淡問道。
“此事就此結束,這樣對雙方都好。”李明辰鬆了一口氣,蕭文淩的話有隱約有了鬆動的意思,他也不想將這事再鬧大下去,畢竟自己還是理虧的一方。
“放你娘的狗屁!”蕭文淩勃然大怒,指著陳羽菲道:“什麽叫辱沒了斯文?少爺我就是流氓又怎樣?如果李公子看不慣我的作風的話,大可以自行離去,我教訓區區一個賤民也要你來管?”
“你——”李明辰憤憤一指蕭文淩,嘴張了又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結識的大多都是斯文有禮的才子,哪見過像蕭文淩這麽粗魯之人,簡直像是市井無賴,也不知道如何理論下去。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陳羽菲怒視著蕭文淩道:“我乃是堂堂戶部侍郎之子,哪是什麽賤民?今日你三番四次侮辱與我,就算到了蕭丞相那裏,我也要告你的不是!”
“你不是賤民?”蕭文淩冷哼一聲道:“那我倒要問問,這個賤民究竟指的是哪類人。”
“這——”陳羽菲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他平常自詡清高,家世又好,瞧不起平民百姓,在他眼裏,這些人都是賤民,可這蕭文淩今日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陣爆打,似乎便是為了那個賤民出頭,他又如何敢說出口。
“怎麽?不敢說了?”蕭文淩冷笑不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那我便替你說了吧,在你眼裏,除了身份地位比你高的,都是賤民,也是,他們沒有你家的權勢,沒有你家的富貴,你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生活條件的好壞導致你有種優越感,處處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是不是這樣?”
陳羽菲的臉色變了變,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輕聲哼了一聲,顯得極為不屑。
“你他娘的得瑟什麽?!”蕭文淩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肚皮上,怒聲道:“高?高什麽高?你丫就是一隻混吃等死的米蟲!作畫有什麽用?你作畫可以當飯吃,還是說可以治理國家?賤民?!沒有那些平民,你的吃喝從哪來?照我來看,你就是最大的賤民!”
他又是冷冷一笑:“戶部侍郎之子又如何?我在外混了這麽久,我還從未報過自家的名號,今日我就為了破一次例,我乃是丞相之子,身份比你高吧?我便是叫你賤民你又如何?賤民,賤民,賤民!”
眾人聽的冷汗連連,這個丞相之子倒真是毫無顧忌啊,什麽話都敢說,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做法,今日就算當著眾人罵他賤民,人家家裏比你有權有勢,你又能拿人家怎樣?
魏語靈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她現在越來越看不懂這個蕭文淩了,說他博學多才吧,他此刻表現的市井之徒還要流氓,說他不正經吧,有時候他凶起來比起蕭丞相也不遑多讓。
“你究竟想怎麽樣?”陳羽菲也有些怕了,他自己是蠻橫的主不錯,但卻也沒見過像蕭文淩這樣毫無顧忌的人,他甚至懷疑,若是自己再反抗下去,他會不會將自己揍的幾個月下不了床。
“不想怎麽樣。”蕭文淩嘿嘿笑了起來,蹲下了身子,一隻手在他臉上輕輕拍著,“今天本少爺就是看你這賤民不爽,打的就是你,你又能耐我何?”
他此刻邪邪笑著,竟是說不出的邪魅,魏語靈饒是見識才子無數,也不得不承認,她根本就沒看透過這個人,他的心思仿佛天邊的浮雲,也不知讓人如何猜想。
“蕭文淩!”陳羽菲幾乎是吼出來的,他今日受此大辱,理智逐漸喪失,望著蕭文淩的眼神滿是怒火。
“叫你爺爺幹嘛。”蕭文淩嬉皮笑臉的應了一聲,見陳羽菲臉色有些發青,又是冷冷一笑道:“賤民,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今日當眾逞凶,我本應拉你去見官,但由於本少爺人格高尚,性情溫和,也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就隨隨便便留下三萬兩銀票,賠償人家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吧。”
鮮花,收藏啊,唉,鬱悶,我越來越懶了,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