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見老爹居然還要別人引進,蕭文淩歎了一口氣,跟著趙修若走到簫易聞身旁,蕭丞相一人站在窗邊,周圍大小官員竟沒有一個與他站在一起,遠遠看去,背影有些蕭索。
“蕭丞相,這便是我要為你介紹的奇人。”趙修若指著身後的蒙麵人說道。
簫易聞緩緩轉過頭來,見到趙修若身後一人,身材竟是頗為熟悉,像是在哪見過一般,隻是他蒙著臉,根本看不清長相,不由皺了皺眉道:“怎麽又搞蒙麵這一套,公子你口中的奇人難道就是這等藏頭縮尾之輩?實在讓老夫大失所望,看是不見為妙。”
他當著“奇人”的麵說話也是這麽不客氣,趙修若麵上有些不好看,搖頭說道:“蕭丞相此言差矣,一個人的內在怎麽可以單憑表麵所見就能判斷,先入為主的念頭要不得,會讓大龍朝損失人才的。這位奇人蒙著臉倒不是因為性情古怪,而是他最近臉上受了傷,怕嚇著別人,這才不得以戴上蒙麵,蕭丞相你就不必太過講究了。”
這一番話下來,簫易聞的麵色才好了很多,拱手道:“老夫簫易聞,最近常聽公子提起你,而且你一手創辦的咖啡也是頗為美妙,老夫已是仰慕已久,不知道奇人高姓大名?”
不等蕭文淩回答,趙修若微微笑道:“這位奇人姓蕭——”
“是肖!小月肖!”蕭文淩趕緊截斷趙公子的話,抹了額上一把冷汗,打了個哈哈道:“我姓肖,名令文,至於丞相所提的奇人,在下真是愧不敢當,我這人也沒什麽優點,隻是會研究一些奇淫技巧,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還請丞相莫要見笑了。”
蕭公子啥時候改名了?趙修若雖心有疑惑,卻也沒有反駁,倒是蕭丞相眼裏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拍著他肩膀道:“年輕人年紀輕輕,才華出眾,又懂得謙虛,你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聽公子說了,你這人不僅對對子一流,作詩,猜謎,奇淫技巧皆是樣樣精通,最為奇特的是你還通曉生活哲理,見識廣博,實在不尋常啊。”
“哪裏,哪裏?”蕭文淩實在汗顏,若是便宜老爹知道他口中的奇人便是他的兒子,不知道有何感想,他微微咳嗽了兩聲道:“丞相真是過獎了,像我這樣的人,在大龍朝遍地都是,我充其量也就是多比別人多讀了幾本書,算不上什麽奇才。”
咦?蕭文淩這個自大狂什麽時候竟然如此謙遜了,趙玉燕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其中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一時半會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趙修若爽朗大笑道:“蕭——,肖公子總是如此謙虛,你在在下的麵前,每一句話都有深沉的含義,無論是從對子,或是經商,又或是咖啡,建築,你無不將你自身的才學發揮的淋漓盡致,像你也這般的奇人若也隻是多讀幾本書的緣故話,我看天下才子也再無出頭之日了。”
蕭丞相沉吟一會道:“肖公子,這位趙公子向來是眼高於頂之輩,卻如此推崇於你,讓老夫很是好奇,老夫也略有了解的你身邊的事,從你現在表現出來的才華,若是放在經商之上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這樣,我推薦你去工部當個侍郎,憑你的才幹一定能青雲直上。”
蕭文淩實在無語,在家的時候老頭子逼我去考狀元,換了個身份又叫我去當官,難道我真的是天生當官命?他的腦海突然浮現出了那名仙風道骨的老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不信命!蕭文淩毅然搖搖頭道:“我這人實在太過正直,當官實在不適合我。”
趙玉燕在一旁連連撇嘴,像你這樣的奸商也算正直?那豬圈裏的豬都能當官了!
“正直是好事啊。”簫易聞點了點頭,拍了拍蕭文淩的肩膀道:“年輕人,你真不錯,小小年紀便知當官之要訣,為人正直當官卻是不行,但太圓滑卻又成了奸官,我看你挺不錯的,正直的人便能像一麵鏡子,可以照出他身邊的人的缺點,促進他的改正,我看你很不錯。”
不錯個屁啊,我可比不上人家魏征,蕭文淩連連搖頭道:“我的目標是促進大龍朝的繁榮,別看商人這職業看起來低賤,實則不然,要知道大龍朝的經濟發展全部是掌握在商人的手中,沒有了商人,想想大龍朝會怎樣?到時候國不國,民不民,更沒有所謂的高貴之人!”
“放肆!”簫易聞怒瞪著眼睛,家中的逆子有狀元不考跑去經商,這個奇人竟也是如此,難道這世上的人都瘋了麽?他怒聲道:“混賬東西,老夫一生當官,為天下黎民做了多少好事,你一個小小的商人,便是再有本事也掌握不了大龍朝經濟的命脈,怎能與官相提並論?老夫敬你是個人才,這才極力想幫你,你莫要不識抬舉!”
老頭子還是如此冥頑不靈,蕭文淩沒有忘記自己身份,現在可不是便宜老爹的兒子,奇人本來個性都是古怪的,管你丞相不丞相,他冷冷笑道:“蕭丞相你也太過抬舉肖某了,我早便說過我不是奇人,是你要拉我去當官,何來抬不抬舉一說。”
“你——”簫易聞怒目相視,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好了,大家都消消氣。”趙修若見氣氛不對,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道:“蕭丞相,你也莫要生氣,肖公子這人平常便是這副脾性,人各有誌,你這麽逼迫他也不好,肖公子,蕭丞相乃是朝廷的棟梁,是我輩值得學習的偶像,你說話就稍微委婉一些吧。”
“嘿嘿。”蕭文淩笑了幾聲,道:“蕭丞相為國為民,日夜操勞,哪是我等市井小民所能想比的,身在一個國家,一個平民首先想的不是國,而是他能不能吃飽,能不能睡好,蕭丞相以國為重,自然無可厚非,我等小民想的自然是自己的生死存亡,又有何過錯呢?”
“歪理,歪理邪說!”簫易聞手指發顫指著蕭文淩,顫聲道:“你這混賬東西,竟在這妖言惑眾,沒有國哪有家,若照你這麽說,那才真正是國不國,民不民!”
“老丞相,莫要動怒,容易患病的。”蕭文淩不緊不慢道:“正是因為如此,才需要你們當官的啊,你不讓他們吃好,不讓他們睡好,那要這樣的國家幹什麽?!”
他這話仿若石破天驚,又如晴天霹靂在眾人之間響起,不但簫易聞,趙氏兄弟目瞪口呆,便是遠處聽到的達官貴人也是噤若寒蟬,如此大逆不道之話這蒙麵人竟也敢說,難道他不想活了嗎?
有幾個官員偷偷朝這邊看來,他們居然看的不是蕭丞相,反而是那默不作聲的趙修若!
見眾人都不說話,蕭文淩喟然一笑,歎了一口氣道:“你們覺得我是大逆不道對嗎?議論朝政是錯,詆毀朝政更是錯,但說出朝廷的詬病卻不是錯了,天下有才智的人那麽多,便是由於如此原因埋沒了那麽多的人才,蕭丞相,你說的不錯,我一個商人,自然控製不了大龍朝的經濟命脈,可你堂堂一介丞相,你能管盡大龍朝的事嗎?”
簫易聞一陣語塞,盡管他認為這肖令文全是一派胡言,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人說很有道理,煽動性更是出人意料的強。
“歪理?”蕭文淩冷笑不迭:“歪理不是理嗎?隻要沾了一個理字,它便是道理了,道理或歪理隻在一念之間,關鍵他是誰去說,誰去做,隻要那人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他便是得罪了所有貴人又能如何?”
眾人一陣沉默,便是剛才還熱鬧非凡的三樓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各人神色不一,但都在揣測這位蒙麵人究竟是什麽人物,站在那人的身邊居然還敢如此放肆的說話。
讚賞,不屑,冷漠不一而足,趙修若沉默了一會,竟帶頭鼓起掌來,大笑著道:“肖公子,你又一次讓我大開了眼界,說他人不敢說之事,做別人不敢做之事,你無論是膽識,智慧,見識在大龍朝之內絕對無人可比!”
這麽高的評價?!眾位官員眼神急閃,這個蒙麵人竟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賞識,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聽說他便是研究出咖啡的那人,當日金鑾殿上便是皇上也對此人推崇有加,隻可惜帶了個蒙麵,根本看不出來他長相年齡,便是想要結識也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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