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帽子被我掀開看到那張臉,眼睛一瞪,驚愕地說道:“委國太子,你怎麽在這裏。”
那張臉,是那張臉。開始還不確定,本來俊美的委國太子,在短短的時間裏似乎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臉上的長出了齷齪的胡子,左邊臉頰一個猙獰的疤痕,疤痕像是剛好不久,裏麵填塞了一下粉嫩的肉芽在和那張現在是冷酷著的臉上,讓人觸目驚心。
改變那麽大,之所以能認出他,是因為我知道,委國太子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來找我報仇。之所以能分辨他不是也想殺我的獵人,是因為我看到委國太子的眼睛,那雙不會因為仇恨而改變形狀的桃花眼,隻是桃花眼中的眼神完全不同了,是被激怒的野獸的眼神,而我現在就野獸爪下手無寸鐵的小動物。
馬車還在繼續快速地往前趕,這會兒已經出了十三街。還好人比較少點,馬車不會像剛才那麽顛簸。
“委國太子,你給我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我扶住馬車,邊鎮定著情緒邊說。
這會我是想用前世香港警察談判的辦法來勸委國太子不要衝動。
“委國太子,你先停下來聽我說。”委國太子一點都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邊試著和他說話,腦子裏邊快速地想著下一個風案。
風在前麵猛力地灌來,灌進嘴巴裏,讓眼睛睜不開,說話也困難。看來談判是浪費時間又浪費口水的辦法,可能還沒說服得了他,我就被他帶到隱秘的地方給放血了。
若是跳車呢?我低頭看看快速地向後退的地上。馬車快得我都沒辦法地位哪裏比較適合這樣跳下去,而不摔死人。
怎麽辦?怎麽辦?在這個時候,我多麽希望超人能出現啊。咳咳……等超人穿越來,我想我都成了白骨了。所以……現在不是幻想的時候。
看看委國太子背對著我,我下了一個決心……我要把委國太子推下馬車。我咬咬牙,抬起腳,對著委國太子的背狠狠地踹下去。
這一腳相當狠,可是卻傷不了委國太子分毫。委國太子還穩穩當當地坐在馬車上駕著馬。
開玩笑,本公主也是殺過人的,一腳踹了不下馬車,那我還要繼續踹,我又抬起了腳……可是當我的這一腳聚集了所有小宇宙要踹下去時,委國太子突然側臉看著我,眼睛凶狠狠地對我說出了一句話。
風還在猛灌著我門的臉,在猛烈的風中,我不太清楚委國太子講那句話是什麽,但是我聽到了重要的四個字……血洗豔花樓。
整個人如雷灌頂,我聚集了小宇宙的豔小花腳停頓著半空中。血洗豔花樓……血洗豔花樓。他知道我呆在豔花樓,自己冷笑自己,他若是不知道我在豔花樓,怎麽可能會跑到豔花樓來假扮什麽車夫呢?重要的是,現在他用豔花樓來威脅我,若我這一腳真被他踹下去了,有可能在失去找我報仇機會的委國太子會到豔花樓。
我不想看到,我不想看到翠管事,水芊芊,還有那個紅兒死了,我不要看到翠管事辛辛苦苦地經營的豔花樓被血洗一空。
跌坐進馬車裏,我呆了,我傻了,我該怎麽辦?
“駕……”委國太子高喊一聲,馬車快速地進一片小林子裏。
林子深處,委國太子勒住馬,馬前踢離地,高聲嘶叫,停住。
我剛才還在混沌中,突然聽到馬的嘶叫聲,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林子裏很安靜,安靜得隻剩下偶爾的幾聲蟲鳴聲。
隔著那快暗色的車簾,我若隱若現看到委國太子在動,手在褐色布料上慢慢地滑過,車簾像波浪一樣地起步不定,無法預料波浪會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停下,然後掀開車簾。
我朝馬箱後麵退了退,退到了死角裏,想想這個地方不利於逃跑,所以我又向中間挪了挪。
突然……那波浪在簾子的邊沿上停下,那隻手……猛然掀開,刺眼的光,射進眼睛裏,照得眼睛生疼……
忍住,就算眼睛疼也不能眨眼睛,因為說不定一眨眼就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光了,委國太子是那麽地仇恨著我。似乎在我身上背負著他們國家滅亡的深重罪孽。
“砰砰砰”委國太子以快得詭異的速度竄進馬車,闖到我麵前。
瞳孔睜大,我看著他的那張猙獰的臉慢慢靠近,然後離我隻有那麽十幾厘米的距離。
心跳幾乎在這一刻要停止,咬咬牙保持清醒。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脖子上橫著一把刀。本來感覺到的是冰涼,可是隻是那麽一時間,我又感覺到了滾燙……那是我的血流出來了。雖然刀隻是傷到了皮膚不致死,可是……嗚嗚……在人家漂漂的脖子上留下疤痕怎麽辦。
那張帶著疤痕的臉在湊進我幾分,眼睛裏放射出駭人的殘暴的光,慢慢地咬字道:“她……在哪裏。”
她是什麽人?我開始看到那刀上麵開始染到了紅色的血,血腥味開始蔓延……除了血腥味,我似乎還能從委國太子的身上問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中藥味。我皺皺眉頭,沒有想那麽多。
此時我,在他刀下,不敢亂動。就連說話,我也隻是微微張著嘴,做細微的動作防著刀子不長眼的利鋒別再往我肉裏探去。
“我不知道的說的他是誰。”慢慢地張嘴,把說話的動作減少到隻剩下舌頭的活動。
委國太子臉上的疤痕抽動了一下,看得出來他在忍住把刀再深入我的脖子的動作。
我說老兄,你不要亂來,知道這個刀下麵是氣管丫,若偏些就是頸動靜脈啊。
委國太子昔日那雙用來賞櫻花的眼睛現在來看著害他亡國的仇人。
“七公主在哪裏。”
七公主……七公主……又是委國七公主。我的眼珠子快速地轉動著,我在想著一些問題,我在想著一些我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的問題。
“你……怎麽知道七公主在良國?”這會,我劈裏啪啦地對委國太子問。必須問他,問清楚為什麽他知道委國七公主在良國,委國太子會在豔花樓出現,為什麽知道我就在豔花樓。不可能是碰巧吧……他們兩都在找著委國七公主。
還好……剛才說話時,那麽大的動作我沒有死,因為委國太子想知道委國七公主的消息,就把劍挪開了一點。而且我對他而言,現在還不能死,因為他隻能從我口中問出關於委國七公主現在在哪裏。而我……現在不能輕易地叫告訴他,這個是現在我唯一活命的籌碼。
“這個你不必知道,你隻要告訴我七公主在哪裏。”
劍還橫在我麵前,隻是稍微離開了我幾分。我還能看到那劍鋒上帶著深紅色的血跡。血接近黑色,我應該是“o”型血吧。咳咳……佩服自己在那麽生死攸關的關頭,我還能在想著一些有跟無的問題,這也是一種自我鎮定的辦法。
“我……”腦子裏迅速地轉著,轉著……:“我……不知道委國七公主在哪裏。”
“哼……”委國太子冷冷一哼,刀鋒湊近我的脖子幾分。
“但是……”在還沒有下刀前,我感覺糾正道:“可是我知道她被良國皇帝送人了。”
“送人……”委國太子幾乎要咬斷了自己的牙根重複出著兩個字的。
我想點頭,但是看看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子,我想想還是算了吧。
“送誰了。”委國太子臉上的肉激動得在抖動,而他的眼中卻有著讓人不可忽略的悲傷。還真是哥妹兩情深啊,為了妹妹追到良國來了。那麽……他在良國住在哪裏了?突然間又聞到了他身上帶著的那股藥味,心中開始慌亂。不要是我想的那樣,絕對不能要……
“我不知道,本來我現在就是要進宮去問的。”
進宮!哦!對!我本來是要進宮,這個他是知道的。
“狡辯,小七根本還在皇宮裏是不是。”委國太子眼睛一眯放出精光說。
他怎麽知道……我心裏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太子是從哪裏打聽來這個消息的,公主是被良國的皇帝送人了,但是是不是還留在皇宮裏,我就不知道了。”看著他手上的劍對我的脖子越來越感興趣的模樣,我隻能苦笑地告訴他這些。
“什麽都不知道,我還留你來幹什麽啊。”委國太子說著刀開始要往一邊偏去。
我的娘啊,你們委國不是都流行切腹嗎?這抹脖子的事太血腥了吧,這樣一刀下去,血就會噴出來呀。
“太子,手下留情。”我趕緊叫道:“也許你可以把我當人質換公主啊。”
“豔小花啊,豔小花,你當我是白癡啊,那麽的話不是暴露了我就在良國。”
“那麽你不是知道豔花樓嗎,你可以用豔花樓裏的人當做人質讓我去幫你找七公主。你知道嗎,那裏都是我的親人,有我的娘。”看著那刀橫在我脖子側邊,我冷汗直出。
咳咳……人質這個提議太不好了吧。翠管事啊!我的娘!
委國太子皺眉考慮了一下說:“我在豔花樓等你。”
神啊!我翻了個白眼,他就那麽容易地就相信我這個堂堂的公主,就是住在豔花樓的。能說一切都是巧遇嗎?在豔花樓附近出現,扮演豔花樓的車夫,輕易地就相信我是在豔花樓的人,知道七公主還在皇宮,加上身上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