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我掀開車簾,看回走過的路……感歎道這漫漫的長路何時才是終點。
走在馬車旁邊的麵具人看到我在看著什麽,也跟著我回頭看……
暮色中一片荒涼的墓地,金色的夕陽照耀在一塊塊墓碑上,看像是很多死去的靈魂在烈火中掙紮。
“嘿嘿,麵具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我對著還在回頭望墓群的麵具人說。
這一路來,麵具人已經習慣了我那麽稱呼他了。
“前麵部遠處有個叫福來的小鎮,今晚會在那裏找家客棧過個夜。”
“過夜,不會又停個一天兩天吧。”然後又不讓我出門,這是超鬱悶的事。
麵具人淡笑著看著我說:“那得看六皇子的心情。”
這時前麵騎馬的六皇子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又鑽進馬車裏。
……
前麵的客棧不遠,在太陽還沒有下山時,我們就到了。
聽到所有人勒馬的聲音,我興高采烈地從馬車裏出跑出來,“咯噔”地一下跳下了馬車。
眼前這這家客棧,沒有華麗的裝扮,卻有一股深深的鄉間小宅的感覺……
“唉!客官住房呢?裏麵請……”一個小二模樣的人,趕緊跑過來招呼我們。
麵具人趕緊下馬對著小二吆喝道:“小二,這家客棧還剩下多少空房間。”
小二一個鼠串,溜在麵具人旁邊嬉皮笑臉地說:“嘿!客官,咱們這還有十間空房。”小二說著對著麵具人賠笑著。
“好咧,我們今晚就要那十件空房了。”麵具人笑著闊氣地說。
“丫!大爺,你先等會,立刻給你準備。”小二說著對著房間裏大聲叫道:“小喜,叫你娘出來,招呼貴客啦。”
這時,從客棧裏探著一個大腦袋,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孩身體躲在門後麵好奇地瞟著我們。
“嘿嘿……小喜,你這死孩子,還不趕快去叫你娘。”小二凶凶地吼道。
躲在門後的小孩被那麽一下,把頭鑽回去咚咚咚跑了。
我看著那小孩遠去的背影,眉頭緊蹙著,兮兮?
不一會,一個樸素的婦女P股扭扭走出來,走到客棧外麵看我們的第一眼帶著驚愕,然後又眉飛眼笑地風風火火地說道:“哎呀!一下子來了那麽多客官啊,小店蓬蓽生輝啊。”說著趕緊走過來要幫忙幫東西。
這時,我注意到了躲在婦女後麵扭捏著身體看我們的小男孩。小孩不幹淨,全身都是髒兮兮的土。我靠近他幾步,居高臨下就那麽盯著他……看著那張和兮兮一樣的臉,隻是這小還臉上沒有兮兮倔強的神情。
“咱們了?”很少主動和我說話的六皇子也走過來,加入了我研究小孩的隊列。
那小孩奇怪,被陌生人那麽看著,就隻是扭捏著身體卻瞪著大眼睛和我對視著。
我伸手朝小孩的臉上伸去……小孩倒退了兩步。
是兮兮?不是兮兮?
我縮回手,對著小男孩試探性地叫了一句:“兮兮?”
小男孩大眼睛一轉,又猶豫地應道:“姐姐。”
僵住,心底瞬間生出一種強烈的喜悅。是兮兮……是兮兮……兮兮果真是個小孩。
這裏人那麽多,我本想忍住住那欣喜若狂激發出來衝動,但是忍無可忍,何須再忍,我毫無顧忌地衝向小男孩……
“兮兮……找你找得好辛苦啊,終於見到你,好高興啊。”咳咳……這話,後半句是真的,前半句水分很多。
小男孩被我抱在懷裏,頭稍稍一歪,純淨無暇的眼睛不解地看著我。
不能怪兮兮不知道我是誰,現在我可是用著豔小花的皮囊,他當然不知道我是誰啦。果然……兮兮是個小孩子,我說是小孩,小嘿還和我硬掰說不是。唉!
周圍的人迷惑地看著我,而璐焉更是迷糊了地站在我旁邊愣愣地說:“公主……小心你的衣服髒了。”
我不理會璐焉而是忙著開始和兮兮相認。
“呼叫兮兮……呼叫兮兮……我是歐歐!”我說完開心地在兮兮髒髒的臉上狠狠地啵了一口,我記得我以前在兮兮的這邊臉也親過一口。
這時,被我抱著的小孩開始煩躁地扭動身體,極力地想掙開我的懷抱。
看到了沒……這是兮兮正常的反應。若是他還像個乖寶寶一樣在我懷裏,我還認為……他不是兮兮。
就在我逗兮兮,逗得不亦樂乎時,小男孩的媽媽出場……
“女客官……您是認錯了吧。”小孩媽媽皺著眉頭糾結地問。
“沒錯……”我回給婦女一記不容言辭的眼神,把小孩的媽媽被我那麽一盯,苦惱地搖搖頭對著小還說:“小喜,你弄髒了女客官的衣服。”小孩低頭看看磨蹭著他的我的胸,咳咳……是胸前的衣服,又開始新一輪的掙紮。
“兮兮別鬧,姐姐好想你……你就給我抱抱啊。”
我在猜想,兮兮一定會對我這一係列的舉動不屑地丟下一句“神經病”然後高傲地離開。可是被我強禁在懷裏的兮兮這時卻露出委屈的表情,接著……大眼睛裏忽閃忽閃地,然後幾顆豆大的眼淚就開始被擠出來了……
額?這會輪到我驚愕了。是兮兮?不是兮兮?腦袋裏又開始鬥爭著。
“兮兮啊……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我看著那兩滴眼淚,變成了兩行小溪,心裏一陣失落。
在我印象中兮兮隻會嘲笑人哭,不會自己哭,就算在嘴痛苦的時候,他也至少倔強著臉,冷冷地看著這個世界。
小孩仍然想掙開我的懷抱,徒勞無功,抽泣了幾聲,眼睛看向站在旁邊一臉關切的他,媽媽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是兮兮……”我哀傷地說,搖搖頭把小孩放回地上。小孩雙腳一著地,馬上奔向他的媽咪。
媽咪抱起哭泣的小孩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嬸,對不起啊。我們家少奶奶搞錯了。”這時麵具人出現來給我們解圍:“這個孩子太像我們家死了的小小少爺了。”
咳咳……我什麽時候成了少奶奶了,還死了孩子的那種。既然我是少奶奶,那麽誰來當少爺?我的眼睛掃向那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六皇子。隻見此時,六皇子眼神飄忽著,很容易讓人感覺出他此時心情的複雜慌亂,當然複雜混亂什麽我們不知道。
“公主,你認錯人了?”璐焉走過來疑惑地問。
我看看已經遠去了的小孩說:“是認錯人了吧,……真的張得好像啊,我叫他時,他還回應我了。”
“那時因為,小孩名字叫小喜,兮和喜差不多,所以他才會回應你吧。”
我點點頭……大概是這樣吧。
突然好想那個在高樓上詭異地笑的孩子,不知道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