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做過這樣的夢,夢中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上穿著白色衣服的我,被白色的被單覆蓋著。
而現在,亦是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上,穿著白色衣服的我,不過不同的是……我並沒有死。回到這以後,我以為隻是我一直在做夢,一直是幻覺,但是當我接觸到所有活生生的人,看到所有熟悉的事務,一切那麽真實地呈現在我麵前時……我漸漸開始懷疑,那段在豔花樓的日子才是幻覺,才是夢,但是又那麽真實。我似乎還能聽到翠管事的底泣聲,閉上眼睛我還能清晰地憶起小鴨空洞洞的眼神,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好像還能感覺到太子爺高坐在龍椅之上,下令鏟除一切礙於他的人時心裏的心狠手辣。
……太子爺終究是殺了我。
夜深……
驚醒……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我……還是在這個世界,心裏一陣沉沉的痛。
躺在病床上回憶。白色的手帕、落水、窒息……在水裏看到了大魔王,然後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暈厥過去,當再次醒來時,發現回到了現代,我又成了歐歐,一切來得那麽突然,連一秒給我緩解問題的時間都沒有,我呆了,我愣了,我傻了,嚇壞了醫生和歐媽媽,所以現在……我在醫院躺著。
病房門外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後逐漸消失在走廊深處。
我掀開白色的被子起身,下了床光著腳丫躡手躡腳地朝病房的門走去,小心翼翼不去吵醒在旁邊看護著我的啊姨。
輕輕打開門……
門對麵是護士站,值班的護士看到我打開門,對我擠出一個勉強的笑,然後轉身忙碌起來。
我探出頭朝走廊深處,吵雜聲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啊!是半新夜收病人啊!怪不得護士半夜還那麽忙。
我對著護士的背影,微微一笑。
當我準備關門,回房間時……不經意瞟到我不遠處一抹黑影。。
我猛地轉過頭。
小孩,一個小男孩站陰暗的角落,灰暗的眼睛對著那走廊聲音消失的地方愣愣地看著。
小鬼?還是人?
“喂!小孩!”我朝著那小孩壓低了聲音叫道。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放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後又眼睛也不眨地看著走廊深處。
嗬嗬…如果我還是豔小花,那麽也是差不多和他一樣高,才五六歲的孩子。心裏一陣讓人磨人的沉悶。
“小孩,你怎麽還不去睡覺!”我又對著小孩小聲地吼道。
這一底吼引起了忙碌中的護士的注意。
護士順著我的視線望了望那邊的小男孩說:“兮兮又不乖了。”說完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小男孩身邊蹲下,關愛地幫小男孩拉了拉白藍色條文的病人服說:“兮兮,快會病房睡覺哦!好好睡覺才會長高!”
小男孩冷冷眼神掃視了護士一眼,話都不說扭過頭,轉過身就欲離開。
看著小孩頭也不回地離開,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小孩啊!似乎曾經有人那麽說我。
也許……那真的是一場夢!
我又小聲地回到床上,拉好被子,閉上眼睛逐漸……睡去神啊!如果那是一場夢,那麽就讓我繼續做下去吧!
……
翌日……
“喂!歐歐,你有沒有好點啊!”
手機那頭傳來了朋友的聲音。
“我……還好啊!”我虛假地笑著答,朋友?看著手機上的名字,怎麽一時半會想不出那是個什麽樣的人,不過才五年就快要把這裏的東西忘記了嗎?那五年裏……不知道,有沒有電話通往哪個世界……那個世界的人現在不知道還好嗎?
“實話說,歐歐你可要好好養好身體啊!不要等到比賽那天,沒辦法來參加!”好友那邊很不客氣的聲音。
我一怔,疑問道:“什麽……比賽!”
那邊的人急了說:“全市的街舞比賽啊!你怎麽能忘記!”
對啊!有點印象,貌似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好多重要的事,好多都被我遺忘了……
“不好意思……我大概不能參加了!”好像很久以前是對一些舞步很熟悉,可是現在全都模糊掉了。
“啊?”那邊人不高興地叫道:“沒有你不行啊!你必須來參加。”
屁!我明明記得很多人比我行。
被她那麽一說我就氣急攻心地說:“我現在是病人,你還要我去啊?是不是要我死在舞台上啊!”一口氣說完,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心裏很不爽,敢對堂堂的公主如此無禮。冷哼一聲,整個人重重地倒在床上。突然,“嘻嘻……嘻嘻”忍不住笑出了聲。重新起身,端坐於床頭,頭高傲地仰起,冷峻地看著地麵,擺出公主大架子,不屑地說:“敢對堂堂的公主如此無禮。”
心裏一陣難壓抑得鈍痛,我曾經當過公主……
“神經病……”我還沒有演完,有人在門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神經病?明顯這一句話是衝著我的。
我轉過頭,不悅地看向病房的門口。
小孩,一個小男孩倚著門框,眼睛透徹出若冰霜的冷意鄙視地看著我。一個小孩又這樣的眼神不禁讓我全身打了一個寒戰。
“小孩怎麽可以說別人神經病呢?”我放柔了聲音教訓道。
這樣讓我想起了好像很久以前有個男人對我說,小孩子怎麽可以教小孩子偷東西呢?白麵書生淺笑說,小孩教小孩偷東西,會遭雷劈的。
“小孩說別人神經病會遭雷劈的。”我淺笑著對他說。
“果然神經病!”小男孩丟了一個白眼,不屑地說。說完轉身離開。
我一怔,難道我真的是是精神病?或是精神分裂症?疑問一句,我真的是穿越過嗎?痛苦地抱著頭回想著……我是不是該去看下心理醫生?
……
這是住院的第七天……
陽光透過窗戶玻璃照在我的病房裏。
這個時候是早上八點多,醫院醫生護士最忙碌的時候。我手上打著輸液針頭,不能亂動,隻能安安分分地呆在床上看電視或病房門外來來往往的護士和病人……
這時,我瞄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在我房門前晃過,鄙視地瞥了我一眼。
額?又是他。那個叫兮兮的小孩……他最近常常這樣,冷不丁地出現在我門口,不屑地鄙視著你,或者固執地站在我門口冷眼看著我,久而久之,我習慣了……覺得並不是我神經病,而是他神經病了。
我瞪大著眼睛,專注地看著病房門口,我以奶媽的性命打賭,剛才那個叫兮兮的小孩肯定會再遊蕩過我的病房門口,經過時,必再蔑視地看我一眼。
一!還沒有出現?二……
這時,一個穿護士服的護士在我門口走過,似乎感覺到了房間內有灼熱的眼神,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怔,後對我友善地一笑,轉過頭繼續前進。
時間……好像突然停止,世界時間安靜,除了我和剛才的護士,全部人和事物都成了模糊的身影……
時間快速地倒退到他剛才路過的那一刻,又慢速地播發著他停頓的動作,轉過頭看我的動作,給友善一笑的臉部一個大特寫。畫麵又卡住……看著那張臉,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曾經看到這張臉感歎道—好精致的一張小臉啊!而今天我又看到了,腦海中閃電雷鳴般,難道這冥冥中有什麽關聯?
時間的齒輪又滾動起來,世界開始吵雜,模糊的人開始清晰……
而我卻陷人深深的黑暗漩渦之中,越陷越深……
也許隻是碰巧相像?最後我安慰自己到,因為實在想不出什麽來解釋一大堆讓人頭痛,胃痛,心髒痛的問題,再想下去的話估計腎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