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格外的崎嶇難行,這種砍柴人才能走的狹窄山道,苦了於駿了。到處都是荊棘,倒是有走在前頭的保鏢開路,所有保鏢都配著強電流的電擊器,高光集束的戰術手電,兩寸寬三尺長的開山刀,警用甩棍,四名保鏢加上謝青,足夠對付三四十個普通人了。
但這跟於駿的苦沒關係,他苦在為了怕林嫵踩不穩,滑落到旁邊的山溝裏,用牽引繩和掛勾將她的腰帶和自己的腰帶掛在了一起。
還要不時的用手扶著她,殊無半點的浪漫感覺,卻是每走一步都要用力的踩穩了,才敢踏上去,還得時而拉,時而抱的將林嫵帶上山。
林嫵倒是滿臉的歉意,但想要打轉回礦區已無可能。
這第一座山還好說,山勢不高,第二座山卻是一座大山,要真是一失足的話,那就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了。
謝青走在林嫵的身後,要是林嫵失足的話,他還能拉一把。
夜深人靜,這滿山遍野除了蟲鳴蛇嘶外,就是這七人的呼吸聲。
倒是還有些山風,讓慢慢從初夏走到盛夏的山區顯得要比外麵要涼爽得多了。
林嫵穿著白色的運動外衣,於駿讓她穿這個,是他有過這種趕夜路走山的經驗,那還是少年時回老家的時候了。
山裏蚊蟲多,不知名蟲子更多,要一不小心被那些東西叮上一口,回去疼得難受還是小事,要蹭到什麽不知名的野樹,皮膚過敏那就有罪受了。
老家有個姑子就是趕夜路不小心的蹭了片樹葉,後來雪白的肌膚變成了黑色,找了醫生好些年都沒能把病給治了,說是什麽色素沉澱,反正那姑子挺清秀的,到現在三十好幾了還是小姑獨處,沒能嫁出去。
於駿也得為林嫵著想,同時也是為自己著想,他可不想林嫵也跟那姑子一樣變成黑不溜秋的,一白遮三醜,雖說林嫵絕然算是上等的容貌,中等的身材,超等的氣質了,可一要是黑了,那也得下降好些層次。
再說就是皮膚過敏的話,也得好幾日不能同房,那可不是苦了於駿了?
“啊!”
林嫵突然低呼聲,往前一跳抓住了於駿的胳膊。
“怎麽了?”於駿皺眉道。
後頭的謝青已用手電往林嫵剛踩著的地方照過去了,那塊還有些腳印的地方躺著條蛇在不停的扭動著身子。
於駿一怔,就看謝青揮手將那蛇斬成了兩半。
肯定是於駿剛走過去的時候沒發現,而等於林嫵再走的時候把那蛇給驚出來了。
“菜花蛇,沒毒的。”謝青將慢慢停下扭動的蛇用塑料薄膜包起扔給了後頭大約十多米處的保鏢,“拿著,回頭還能做個蛇羹湯。”
做特種偵察兵的時候,謝青可是什麽苦日子都過過的,別說實戰就是演習,扔在個沒有任何補給的孤島上,那別說是蛇了,就是老鼠、青蛙也是逮著什麽吃什麽,這種菜花蛇加了鹽還是一種難得的美味了。
卻是讓林嫵一陣惡心。
於駿也白了謝青一眼,他是純粹想顯擺還是怎的?
一行七人是按謝青安排的散開的走偵察兵才會走的隊型,前頭兩人每別隔開十米左右,於駿、林嫵、謝青在中間,後頭再分隔開十米,這樣出什麽事的話,前後都能有個照應。
倒不是兩座山腳下就沒路,隻是那路上每隔二十米就懸著個小燈,到處都有隨處走動著的閑人。看著是閑人,淩晨以後還在這條道上走著的都不會是閑人了。
隻能翻過山頭去三號井,魏朝安再安排得當,總是不能這兩座山頭上都安排著人。
戰術手電也調到了最低的光線中,照不到五米之外,再加上山上都是樹林茂密,才能防著山下的人看到山上有燈光,衝到山上來。
稍大的山,更是難爬,別說林嫵了,就是於駿都感到很吃力,剛才林嫵又受了驚,於駿不得不不時的回頭照顧她,漸漸就放慢了步伐。
這座山大些就能聽到除去蟲鳴蛇嘶外別的聲音,像是些山蛙在不時的哇鳴的叫聲,還有些窸窣的小獸的聲音。
謝青老道的說:“那都是山裏的野兔,野雞什麽的,要是沒事我還能抓兩隻。”
特種兵對於抓動物都是極拿手的,反正環境惡劣起來,他們就是螞蟻都能吃下去。
那種全身都是小黑點的毛毛蟲他們特別愛,說是蛋白質高,可於駿光聽都想要吐了。
那東西到了夏天泡桐樹上到處都是,掉落下來被人用腳踩或是被車壓到了,那膿水滾出來,都讓人沒有任何的食欲。
謝青還提過螳螂也是美味,螞蚱就更好了,串成一串拿到火上烤,吃起來嘎嘎作響,其實跟油炸出的油條差不多,還有蠍子,在戈壁裏蠍子可是個能救人命的玩意。
現在回想起謝青拿條菜花蛇還要包起來準備做蛇羹湯的做法,於駿就表示很能理解了。
他什麽不能吃?在別人眼裏那些倒胃口的東西,在他眼中就是美味佳肴。
好不容易爬到大山的半山腰,於駿用手電晃了幾下,讓大家先休息一下,主要是他想要休息了。
這每日做鍛煉也受不了這樣的折騰,何況是大半夜裏,這精神得提到極端緊張的地步,消耗實在太大,林嫵被於駿抱在懷裏,也是拍著小胸口不停的喘氣。
她是冰雪聰明,但不是鐵娘子,這筋骨皮和普通人沒兩樣,她每日的運動量還遠比不上於駿呢,這幾天是多了些額外的,都是在床上。
但要不長期堅持下去的話,那還是沒什麽作用。
謝青繞過於駿和林嫵,跑到前頭跟部下說話,這離山上還差一半,要是就這樣的速度想要在夏日太陽早起的時候趕回礦區,很難。
但謝青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想要背著兩人走的話,要麵子的於駿鐵定不答應,再說,於駿也不會讓別人背他的白菜。
“天上的星星好漂亮。”林嫵縮在於駿的懷裏,指著滿天的星鬥說。
“你比它們都漂亮。”於駿厚顏無恥起來,全國沒幾個人能趕上。
“就會說好話。”林嫵把頭倚在他的胸膛上,這樣讓她感到很幸福。
“我說的都是真話。”於駿伸出一根手指惡少般勾起她尖削的下巴,在她的嘴上輕吻了下。
林嫵陶醉其中按著於駿這些日子教授的法子探出香舌,激烈的回應著。
“什麽人!”
聽到聲音,於駿一皺眉,扶著林嫵站起身,就衝上頭看去,聲音是從那裏傳來的,喊話的是走在最前頭的保鏢。
“駿少,加快些腳步。”謝青跑下來說。
他當然對於駿這種烏龜爬樣的速度不滿,可也不會說出來,要是在戰場上的話,這股偵察小分隊早被敵殲了。
於駿拉著林嫵的手快步往上爬去,謝青也不時回身過來牽他的手,這樣速度倒是快了些。
走了十幾分鍾,來到快要到山頂的一處平台上,就看到最前頭的保鏢押著個半老頭子按在地上,手裏還握著鋥亮的開山刀,地上一旁丟著一把柴刀和一管老式的手電。
而原本走在第二位的保鏢已上前去開路了。
“老人家,你是住在這山裏的山民?”謝青好聲問道。
老頭一別頭,冷哼了聲:“人都給你們抓到了,還說什麽!”
老頭說的是當地話,好在虻南的方言就算是山區裏跟雲廣的都相差不遠,大家都聽得懂。
“老人家,你把我們當成礦區裏的人了?”於駿摟著林嫵站穩了,才鬆開手笑著說了句,掏出大中華,給老頭派上,“抽根煙。”
“你們不是礦區裏的糾察隊?”老頭拿了煙,點上火,吸了口,臉色一緩,問道。
“糾察隊?”於駿一皺眉,沒聽到魏朝安提起過。
“會不會是魏朝安自己找人弄的?”謝青問道。
“倒也不是沒可能,”於駿點頭把手裏的半包煙都扔給了老頭,“煙都給你了,老人家,給我說說吧,大半夜的跑到這荒山裏做什麽?”
老頭撿起煙,愛惜的收到衣袋裏,才說:“這附近的山礦區都不讓我們過來,可遠一些的山都砍得差不多了,我這家裏還要燒火做飯,隻能冒險跑到這大山裏來砍些柴回去,誰知道被這娃給逮住了。”
站在老頭身後的保鏢憨憨一笑,他倒以為老頭是幫魏朝安望風的了。
這時,已走到山頂的保鏢拿著手電打了個信號,於駿就說:“老人家,你陪我們上山走一走,我給您兩千塊錢,您看怎麽樣?”
“兩千?這敢情好。”老頭笑嗬嗬的站起身,在這老山裏出生長大的他可是連一千塊錢都沒見過,但他剛想撿起柴刀就被保鏢搶著拿在了手上,老頭瞪了他眼,才在前頭帶路,帶著於駿一行人上山。
走到山頂上,於駿就感到前方一片燈火敞亮,和林嫵相視愕然,快步走到平台前,接過保鏢遞上來的望遠鏡,隻看了一眼,臉上就出現駭然之色。
隻見下麵穿著民兵服拿著微型衝鋒槍和八一式步槍的人就足足有數十人之多,散亂的站在熱火朝天在運著礦石從礦井裏出來的礦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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