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於駿睡在陽台的躺椅上,讓春日曖和的陽光照在身上,這種自然過濾掉許多紫外線的陽光,在氣溫還沒轉暖的時節,最是讓人感覺舒服,比那夏天暴躁的炎炎烈日,不知好了多少。
吳妤支著下頜,看著蓋著輕薄毛毯,在輕輕發出鼾聲的他,有些失神。
好像自己自從遇上他,生活的軌跡就轉了個大彎,變得不再由自己控製,重心都在圍繞著他在轉,而自己偏偏還甘之如飴。
吳妤扁扁嘴,像是在問自己想這些做什麽,現在還離得開他嗎?
接著馬上看到於駿打了個翻身,差點翻落躺椅,驚嚇的睜開眼醒過來,不由抿嘴偷笑。
“阿妤,幫我搬幾張椅子過來,搭在這裏。”
吳妤拿著幾張折疊椅支開了,排在旁邊,順勢坐下就去看外頭的景色。
一兩年的時間,雲廣的高樓倒是越來越多了,市區內雖有樓層限製,但十多層的還是不斷在拔地而起,中間有新鼎泰的項目,也有外地的房地產公司過來淘金的,本地的公司也不少。
“要不再靠過來一些,我枕在你的大腿上?”於駿眯著眼說。
“都讓你買有護攔的了,你不願意,現在還想睡我大腿呢。”吳妤纖細修長的腿交疊搭在一起,擦著少許亮紅色唇微微的翹著,嬌豔得不像話。
“現在讓謝青帶回來?”
“他領著小珠子、小小、於通,還有他家的芷靜,不怕麻煩嗎?”吳妤詫異道。
“一堆小孩,保鏢多著呢。”於駿說著就去摸手機,拿出來才看到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充會兒電,你用你的手機打吧,我再躺一會兒。”
吳妤答應了聲,邁著長度驚人的雙腿走回到客廳裏去打電話。
於駿繼續眯眼小憩,卻注意著不再滾到躲椅下。
謝青快到飯點的時候才將四個小孩帶回來,被俞小紅抱在懷裏的謝芷靜老想跑下來去跟哥哥姐姐們玩。
“謝青、小紅都別走了,就在我這兒吃飯吧,我讓阿妤去樓下超市買了些熟菜,有謝青愛吃的無錫醬鴨。”於駿爬起來摸著小小的腦袋說道。
“不打擾你吧?”謝青笑問道。
“沒事,難得清靜了一天。”於駿伸了個懶腰說,“菜都在廚房裏,小紅姐,你要過意不去,就去幫阿妤的忙吧,芷靜就讓她自己跟小珠子玩兒好了。”
俞小紅笑著將女兒放在地上,還在呀呀說話,滿地亂爬的謝芷靜立刻衝小珠子爬了過去。
小珠子衝到她跟前,摟著她,就在她水嫩的臉蛋上大親特親,口水都帶得滿臉都是,看得於駿、謝青都笑了起來。
廚房裏吳妤、俞小紅、小保姆在拆開包裝將那些燒鴨、鬆子魚什麽的都倒在碟子裏。
於駿坐在沙發上聽小小、於通說去遊樂場玩的趣事,說到那些個被過山車嚇得哭起來的小孩,於通驕傲的挺起胸膛,小小卻眨眨眼說:“你沒哭嗎?”
於通用力搖頭,立時就被小小咯咯一笑,戳破了謊言:“那我身旁的哭聲是誰傳出來的?”
於通小臉一紅,就想去衝小珠子那指,想想不合適,那是自己親妹,就往謝青那一指:“是謝叔哭了。”
於駿哈哈大笑,謝青這種槍指到頭上都不變色的人,會做個過山車就哭嗎?
吃過飯,謝青、俞小紅就帶著戀戀不舍的謝芷靜告辭了,於駿洗過澡才去拿外頭充好電的手機,一開機卻看到了二三十通未接來電。
這時聯想才剛開通未接來電服務,上頭一半是陶炬的手機號,一半是另外個陌生的手機號。陶炬不可能知道吳妤的手機,更不可能知道於駿家裏的電話,但這樣多通,顯然是有事。
於駿看著手機號撥過去,那頭一接,就聽到陶炬大喘氣的聲音:“駿,駿少,我,晚點我打給你。”
啪,陶炬就把手機掛了,於駿皺著眉把手機一扔,這什麽人呢。
一晚上都沒再接著陶炬的電話,隔天於駿先將小小、小珠子、於通送到青龍湖小學,再轉道去雲科大。來到校門外就看到各大學院掛起的條幅,那是在為春遊預熱。
到得大學後,很少還有學校組織的春、秋遊活動,就算是組織,肯去參加的學生都是少得可憐,但雲科大是個例外,每年都堅持著春、秋二遊,也不管學生樂不樂意。
於駿走下車,將書捧在懷裏,就看到何天澗一臉驚異的站在校門外往這頭看,手裏還握著一杯豆漿。
“何老師。”於駿衝他打聲招呼正想往裏走,就被何天澗給叫住了。
“那是你爸媽的車?”何天澗叫住他問道。
奔馳S200不算太奢華的車,但奔馳這牌子就能讓人臉上增光。雲科大裏背景不錯的學生在所多有,可能每天都住校外,還讓人開著奔馳車送來的就不多了。
院長沒提過於駿是特殊學生,雖說平日看他穿著名牌,何天澗也沒往多了想,這時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那是我表姐同事的車,我表姐不是雷霆在線的CEO嗎?”於駿又把洛媛給拋出來。
何天澗一拍腦門,笑道:“把這事情給忘了,洛小姐的同事,肯定也是雷霆在線的高層了,是你表哥洛飛嗎?”
於駿想著不能讓洛飛白占這便宜,就說:“何老師,你不是下午才有課嗎?這麽早就來了?”
何天澗像是想起什麽事,匆忙就往信息學院那邊走,於駿感到奇怪,但沒多問,就繼續往裏走。快到十號教學樓下,迎頭就遇上了一臉頹色的陶炬。這小子一路走過來都低著頭,像是想發現腳底下有人在掉地上的錢。
“嗨!陶炬!”於駿一巴掌拍到陶炬的肩膀上,他嚇了一跳,手裏拿著的建築學的收全都脫手掉到地上。
“駿,駿少……”陶炬結結巴巴的說,還在往四圍扭頭觀察著。
“搞什麽呢,昨天給我打電話,又說是什麽晚點再打過來,一晚上你也沒再打回來啊。”於駿看他跟個受驚的癩皮狗一樣,就皺眉頭問道。
“那,那個……”陶炬滿臉的尷尬,低頭將書都歸攏撿起後,就拉著於駿往旁邊樹蔭下走,還在不停的瞧著旁邊的狀況。
“嘿,我說你是偷人錢了?還是把人奸了?你這跟得罪了黑社會和派出所一樣,說吧,你到底惹誰了?”於駿掏出煙來點上,看陶炬伸手,就連煙帶火機一起扔給他。
陶炬顫抖著手將煙點燃後,深吸了兩口才讓情緒緩和下來,他往西校門那裏一指說:“昨天夜裏我跑石山上去了。”
“哦?然後呢?”於駿猜到了些什麽,臉上掛著奸笑。
“那裏怎麽會有人偷黑在做那種事?”陶炬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不是要去賓館裏做嗎?”
“你當誰都能有錢去開房呢?這些都大學生,有許多還是農村裏來的,就是城市裏的吧,開回房,不上星都得一百一夜,這一百大概都是整月的零花錢了,哪裏舍得?”於駿老道的說,“反正那裏晚上也沒什麽人去,都是些在那裏做那件事的同學,大家見麵還會打招呼。”
陶炬苦著臉說:“是這樣嗎?可不怕不衛生嗎?要是有些蟲啊,老鼠啊,什麽的,那該怎麽辦?”
“那有什麽的,拿個毯子一鋪,什麽事都沒了,”於駿笑著說,“這是發揚革命老傳統,艱苦樸素,勤儉節約。說吧,你是不是撞見別人幹好事了?”
陶炬苦笑道:“駿少,您怎麽不早說,我昨天打著強光手電走到石山後,想要去看看夜景,誰知道那裏頭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我就拿手電去照,誰知道……”
於駿笑得前仰後合,這小子虧還是在香港掛了花名的,這種事怎麽能拿手電去照?
“你那時候電話一來,我嚇了一跳,說完就把電話給丟在山上了,那好幾個人追著我說讓我好看,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跑回來。”陶炬撓頭,“我怕被人認出來,一直都低著頭走路。”
“你是在靠近桂花林還是柳樹林的地方?兩處合稱胭脂林,但一向地盤各有分屬。”於駿笑嗬嗬的問道。
“是要桂花林那裏。”
“那是信息學院、藝術學院的地盤,不要緊,要是柳樹林就糟糕了,那可是體育學院,那些手長腳長,成天荷爾蒙亂竄的小子,要不找你麻煩那才怪了,”於駿笑眯眯的說,“現在看來,他們隻是嚇嚇你。”
正說著,於駿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是陶炬的電話號碼,他就笑了。
“喂?”
“你是這手機主人的朋友嗎?他想要手機的話,讓他拿五百塊錢來凝香居。”
“我馬上跟他就過去。”
於駿笑著攬起陶炬的肩膀:“走吧,人家在凝香居等著呢,說是要讓你拿五百塊錢去贖回手機。”
“五百不多,但是不是讓謝哥多帶些人過去,要是萬一他們……”
“走吧,囉嗦什麽。”
於駿一扳他的肩膀,大步往校外的凝香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