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派出所對麵是一排的臨街食檔,範兵、林嫵等人都坐在靠外的包廂裏,先前在禦膳坊於駿雖是遲到了,但他們開宴也沒十分鍾,肚子裏沒吃多少東西,這一通打鬧,就覺得腹內更是空蕩蕩的一片,打算在這簡陋的食檔裏將就一下,回頭再去瞧於駿的笑話。
“這事不能這樣就完了,”兩杯啤酒下肚,範兵臉上蒙著紅暈,拍著桌子就說,“丫的敢來京城放肆,得打磨打磨他的脾性,也算是幫近楠出個氣,別讓他以為有錢就是爺,在這裏,拳頭大的才是主。”
這幫少年,包括林嫵在內都是軍界高官的子女,其中部分家裏還在市府機關任要職,除了那兩幫能直達天聽的哥哥、姐姐,一向都是誰都不放在眼中,在京城不到橫行無忌的地方,可也真是沒把個從南方過來的暴發戶放在眼中。
範兵的話立時得到其它人的認同,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頗有幾分江湖豪俠的風格。
隻有林嫵心裏不安的捧著茶杯,眉頭微微的蹙著。
範兵隻當她是擔心蕭近楠的傷勢就說:“林嫵,你要趕著去醫院的話,打的先走吧,這裏我看著就成,那丫的跑不了。”
林嫵聽著範兵的話也是煩悶就起身說:“我去看近楠,你們也早點回家吧。”
等林嫵走了,範兵就說道:“晚點我再去所裏,讓那丫的踢了腳,怎麽著都得找回來。”
其餘的少年紛紛叫好,他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今天又吃了那樣大的虧,那兩名被謝青壓製在地上的少年還在交談著怎樣蒸製謝青,把仇給報了。
……
蕭有倫坐在書房裏半眯著眼聽馮秘書在匯報著新鼎泰的動向。
“新鼎泰在規劃局裏要了些資料,還有測繪局的資料也拿了一些,按市長的囑咐,都打過招呼了,”馮秘書說著一頓,謹慎的問道,“新鼎泰真想在通州蓋衛星城嗎?”
蕭有倫嗯了聲說:“**不離十,林子軒的野心還是極大的,通州區裏還沒得到消息吧?”
馮秘書笑道:“新鼎泰的方案還沒提交到市裏,沒把消息透露給他們。”
“就怕他們得到消息後會沉不住氣,其它的倒沒什麽,”蕭有倫說,“聽說香港銀海集團的陶鑄鈞到就裏來了?”
“早上到的,林子軒親自去接的機,”馮秘書問道,“市長,您不去和他見個麵嗎?”
蕭有倫緩緩的睜開眼說:“陶鑄鈞是晉家的女婿,又是新鼎泰的大股東,打個交道也沒什麽,但是他還拿不了主意,事情怕是還是要著落在於駿的身上。”
“他嗎?”馮秘書略微吃了驚,就問道,“西嶺控股是挺厲害,格局也不小,但是在新鼎泰的參股份額還算少,林子軒和陶鑄鈞那樣的人會聽他的?”
“不聽也難啊。”蕭有倫歎道。
西嶺控股和新鼎泰的資料蕭有倫都看過了,有的還不是經馮秘書的手,馮秘書知道的東西不夠多,就不清楚於駿在新鼎泰的發展曆程中的重要性,判斷失誤情有可原。
“對了,市長,那陶鑄鈞不是晉嘉嚴的姐夫嗎?又是新鼎泰的大股東,會不會突然又合作起來?”馮秘書問道。
“晉家的情況很複雜,”想著不方便把晉婉婷和晉嘉嚴的紛爭說給馮秘書聽,蕭有倫就說:“過兩天倒是想找於駿聊聊,這個少年,不簡單呐。”
馮秘書深以為然的點頭,拋開於駿對新鼎泰的影響力,光是他現在的身份就足以成為蕭有倫要爭取的對向,畢竟蕭有倫在京城市府裏的排名才第四,前頭還有市委書記、市長和常務副市長。
“你那表姐的小孩,就是範司令的兒子,大四了吧?畢業後是想到政府裏來,還是去部隊裏,範司令給安排了嗎?”
蕭有倫突然問起這件事,馮秘書愣了下就說:“範司令想讓他去部隊裏,現在都要求增加大學生兵的比例,表姐希望他到市府機關裏磨練,說是部隊的圈子太窄了。”
“哎,也不能這樣說,到時還是看範兵自己的意願吧。”蕭有倫起身捧起茶杯喝了口說,“你明天幫我和於駿約個時間吧,今天晚了些,就別打擾他了。”
要不是蕭近楠的事,蕭有倫和於駿的接洽應該更融洽一些,但話說轉來,要不是蕭近楠撞了於駿的車,隻怕也沒契機接觸上吧。
把茶杯放下,馮秘書知道是該要走了,就笑著說:“市長您好好休息,我家裏還有些稿子要寫,先告辭了。”
“開車注意點。”蕭有倫將他送到書房外,就回到書桌前坐下,繼續品著這朋友從台灣帶回來的奶味烏龍茶。
……
吳妤陪著倪冰忙到淩晨兩點,要整理相關的文件、圖冊,給葉征撰寫方案書,所有的新鼎泰小組的人都聚集在京都大酒店隔著一條街的新城賓館的大套房裏。
累了就去隔壁的房間裏睡,吳妤雖跟倪冰邊說話邊做事,但是她現在處理文件的經驗已極為豐富,雖有所分心,但還是幫手,葉征更隱約猜透她跟於駿的關係,也就沒把她給轟出去。
倒是吳妤在拿葉征和姚桃的事開玩笑。
“姚姐可是雲科大的一枝花,葉助理不聲不響的就把花給摘了,不知傷了多少雲科大學子的心呢。”吳妤笑嘻嘻的對坐在沙發上的葉征說。
“咳咳,”葉征清咳兩聲,臉上略有點尷尬,“阿桃也提起過你們,說是常去她那消費。”
“那也不說打個折扣?”吳妤眯著眼說。
葉征還算是老實人,哪被人這樣擠兌過,老臉就是一紅,忙說:“等回去雲廣我就跟阿桃提,以後你們去她那,都免單。”
“萬歲!”吳妤喊了聲,就抱著不方便調侃葉征的倪冰說,“走,咱們去睡覺。”
饒是葉征心有所屬,也被吳妤這大膽的話和眼前這兩個千驕百媚的女孩弄得心跳加速。
別的員工忙把眼神瞟到別處,以免看著這兩個女孩,而在心裏產生旖旎的聯想。
直到隔日清晨吳妤才睡醒,見於駿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就生氣的回撥過去,卻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納悶了下,忙打謝青的手機,也是關機,吳妤就愣住了。
這時,衛菁的電話打了過來。
“九點金甲研究院正式掛牌,鮑勃•米勒已經到京,他想在十一點活動結束後和於駿見一麵,打他的手機關機的,他跟你在一起嗎?”衛菁的話裏透著少許的不滿。
於駿的私生活她不會管,但要是因為私生活影響到工作,就算於駿是大老板,衛菁都會質疑他的專業操守。
“他不在,我昨天夜裏是在新城賓館,和新鼎泰的工作組在一起,衛總,我馬上去找他。”
吳妤匆忙穿起衣服,顧不得和身旁睡得正酣的倪冰打招呼,推開房門就往外走。
坐在客廳裏才睡了一小時就又起來寫方案的葉征瞧著她說:“這麽早就起來了?還不到八點呢。”
“有事要趕回去,葉助理,葉征哥,等倪冰起來的時候,你讓她給我打電話。”吳妤風風火火的離去,倒是讓葉征怔了一會兒,才喃喃說:“還好是走了,怎麽誰跟於駿混久了,這性格都會變呢?”
吳妤趕到京城大酒店的總統套房拿著門卡一刷,看到裏頭整齊得就跟昨日離開時一樣,心裏隱隱感到不妙,急衝衝的跑下樓跑到前台就問:“小姐,頂樓的總統套房昨天夜裏有人回來過嗎?”
前台小姐查詢了一下房卡係統,搖頭說:“沒有。”
吳妤想起昨天夜裏於駿是要去跟林嫵吃飯,忙拿起手機就撥林子軒的電話。
……
“你丫就吹吧,林薄陽要真認識你,林嫵會不幫你說話?”劉昭武打得累了,就靠在牆邊抽煙。先打了一陣,等夜裏吃過宵夜,回頭聽到於駿在大喊大叫,才又趕過來。
於駿說認識林薄陽、林海潮、林子軒,甚至林老,聽得劉昭武直想發笑,拘你的時候人家林嫵可是一句話都沒幫你說,反倒是說要“好好審”,真要是老林家的朋友,人家林嫵會這樣對你?
於駿現在胸口後背都在疼,手腕也麻了,手臂也酸,中間被吊起來掛了三個鍾頭,是人都受不了,至於拿厚報紙疊成一疊隔著用力的錘,他都記不得挨多少下了。
拋出林家人的名字,管個屁用,說是手機裏有他們的電話,人家連去核實都難得。
一夜折騰著沒睡不說,渾身都是內傷,而皮外傷反而是沒有,於駿現在的眼神還是很平靜,心裏卻是想殺人了。
又鬧了一通,於駿幹脆不再說話。
而劉昭武這些人也都累了,倒是累了兩三個小時,隻不過是站著睡的。
直到早上八點換班的時候,劉昭武才走進來扔起一堆的表格說:“這是昨天你打的那些人的驗傷報告,他們要索賠。”
“多少錢?”於駿冷靜的說道。
“十五萬。”劉昭武說著,就聽到門外幾聲緊急刹車聲,忙探頭去看,就見市府的車,戍衛司令部的車,市局的車,還有一輛賓利車,四輛車同時停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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