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妤回恒風苑的路上都在思考著於駿說的話,"你錯了"那三個字讓她心裏受到的震撼非常強烈。再思考著於駿在公司中做出每一個決定,似乎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通盤考量才發布出去,有時甚至還會拉著洛媛、蘇城、蘇晴等人在辦公室裏不斷的商量,再與衛菁盡力溝通。原本以為於駿僅是靠著父蔭,再加上一點點的機緣,現在瞧來,根本不是這樣。
這讓她愈發的覺得自己和於駿的差距很是遙遠,讓她心裏不由得有點沮喪。連丁芹走到她身旁,她都不曉得。
"在想什麽呢?阿妤。"丁芹現在是百無聊賴,除了寫寫畢業論文,成天就在恒風苑別墅裏坐著,電視裏的連續劇情節都快能默背下來了。
起初還一直嚷著要於駿給她找工作,後來她自己都懶得說了,反正家裏也有兩個,就做個米蟲,等過兩年再嫁個好老公算了。
女人不就這樣一輩子了嗎?挺好。丁芹想得挺美。
可現實永遠比幻想來得殘酷,家裏知道了丁芹的想法後就給她安排相親的事。打開始她還是興致勃勃,腦中總是出現白馬王子的形象,等見過兩三回後,就完全的絕望了。
前兩天她媽給她介紹一個據說家裏是做玻璃鋼生意的,丁芹跑過去一看,哪有鋼,全是玻璃。那男孩臉色跟張白紙似的,她媽還說那是害羞才這樣的,平常沒這麽紅。
丁芹頓時無言,你給我找個玻璃做什麽?這話她沒敢跟她媽說,回來就一個勁跟吳妤抒發感想。
今天又去了趟,這回來的人長得還算端正,就是牙齒太黃,而且一張嘴就把別人的祖宗十八輩給問候遍了,吃飯的時候還把腳翹到椅子上,還說韓國男人都這樣。
回頭問母親才知道,這原來是個韓裔男子,家裏好像是三星還是LG的高層。
滾犢子吧,這樣的姐不稀罕,丁芹萬般沮喪的跑回家裏想跟吳妤說說,可吳妤也是滿腹心事的模樣,倒讓她好奇起來。
"是不是於駿不理你?"丁芹瞎猜道。
在她眼中女人無非兩件事,男人,男人。
能惹得吳妤這樣低頭沉思的人還能有誰,總不是王子街的城管吧。
"胡說什麽?我和他沒什麽。"吳妤說著挽了下長發,"對了,等下他回來,你別亂問啊。"
"切,你還怕他吃了你啊?人家要吃早就吃幹抹淨拍拍P股走人了,還能讓你沒事住在這大屋子裏?"丁芹不以為然的說。
吳妤支著下巴在想,丁芹或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吧,要是於駿真想要做什麽,這屋子裏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還能攔得住他?
"我上回和王冰打聽過於駿小時候的事,聽說他五歲就偷進女澡堂子,嘿嘿,這打小是色狼,長大了保準是流氓,印證在於駿身上絕對沒錯。"丁芹啃著蘋果笑嘻嘻的說。
"五歲他能懂什麽?"吳妤把筆記本電腦一合說道,"現在二十歲的男生不懂的滿大街都是……"
"不懂什麽?"於駿擰開門聽到後半句就問道。
吳妤臉一紅,丁芹就壞笑道:"學校沒普及好生理衛生,說現在的大學生都是性文盲。"
"得了吧,你們是沒進過男生宿舍吧,那有錢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天天往天橋底下鑽,那舞著手臂攔車賣毛片的顧客來源是哪裏,都是這些青春期沒地方發泄的苦孩子。"於駿說著仰天長歎,"其實我也憋得慌啊!"
"滾!"丁芹和吳妤兩人不約而同的抓起茶幾上的香蕉扔了過去,都覺得太巧合了,不由得相視一笑。
於駿抓起砸在他大腿上的香蕉說:"別浪費了啊,還能吃了……"說著,他繃著臉道,"除非你們用過了……"
"滾!"
這回扔過來的是煙灰缸。
於駿摸著被打出了個凹點的鋼製防盜門說:"姐姐們,不要太凶悍了,小心找不著婆家。"
"找不著就找不著唄,我不著急,不像有的人啊,三天兩頭就出去相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倪冰捧著一盒子的奶提子慢悠悠的從廚房裏走出來說。
她穿著件全身都是奶牛的睡衣,讓丁芹立馬就瞪眼反擊:"你穿小維的睡衣做什麽,你以為你塞兩個蘋果就能冒充奶牛嗎?"
倪冰氣得揮起粉拳就去打丁芹,丁芹拿起樓上放著的扇子就反擊。
瞧著兩人打成一團在鬧,於駿就和吳妤躲到二樓的陽台上去了。
"我受打擊了。"吳妤撫了下被風吹亂的長發說。
於駿上下打量了吳妤一眼,抽了抽鼻子道:"雖說比季維姐的上圍要差些,可你腿長啊,這往男人的腰上一夾一坐,嘖……"
啪!
於駿摸著生疼的後腦,直吸氣:"說錯了也不帶打人的啊,阿妤,要不然我真為你以後犯愁,總不能讓我接收你吧,我那女人可夠多的了。"
吳妤漲紅著臉說:"你再胡說!"
說著,她舞了舞拳頭。
於駿笑著放下手撐在欄杆上道:"說吧,怎麽打擊了?"
"你白天說的話,你說我錯了,我想著確實是錯了,就覺得自尊心被打擊了。"吳妤說出來後,心情好了許多。
"這沒什麽,一個人哪能永遠不犯錯,我犯的錯還少嗎?"於駿笑道。
吳妤抿著嘴去看天邊的夕陽,等到日頭移了下,她才說:"但是你好像每一步都走對了。"
那是我活兩回了,於駿笑了笑說:"我有蘇城、洛媛在幫著分析,又有秦海桐提供的調查報告,還有衛菁在幫著做最後的參謀,要真的出錯了,那還得了。何況,我錯不單是我一個人的錯,還會影響公司上下幾萬名員工的未來,我也錯不起啊。"
吳妤身子微微一震,她從未想過於駿背上背負著這樣沉重的擔子,現在才意識到,於駿並不僅僅是一個人啊。
於駿看著吳妤在夕陽下顯得特別豔麗的臉孔,悄然的伸過手到她的身後,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按住,將她整個人貼在了自己身上。
吳妤臉上滿是驚惶之色,眼睜睜的瞅著於駿吻上來,隔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一腳就踩在於駿的腳麵上,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連夜裏吃飯都見她從房間裏出來,隔日清晨再瞧見她時,於駿想要為自己的莽撞而道歉,才走過去,吳妤就伸出手說:"三尺,離我三尺。"
於駿回頭瞧著一臉曖昧的壞笑的丁芹,涎著臉道:"阿妤,兩尺好不好?"
"不好。"吳妤咬著嘴唇。
她是恨透了於駿,強吻人的事早就該想到他能做出來,還有上回揉那個地方。
於駿拿她沒轍,於是上午回到鋒泰,公司裏的人就瞧著吳妤秘書隔著駿少三尺遠的距離,連在開會的時候都一樣。
下午三點,於駿和吳妤、秦海桐坐車要去聽拍賣會。
三個人硬是開了兩輛車,秦海桐滿腹疑惑的瞧著後視鏡裏豔麗多嬌的吳妤,想問,可一猜想可能涉及到於駿的私生活,就硬是把疑問吞了回去。
來到拍賣會場外,葉征的表弟程子蘭早早就帶著助手代表朱諾地產來到了會場。
作為青葉茶莊現在的老板,雲廣沒幾個人認識他,而在廣州曆練過幾年的程子蘭,也不會怯場。
"杜楓和溫啟良來了,正在和國土局的副局長握手。"以別的身份安插在裏麵的商業調查科員工說道。
於駿、吳妤、秦海桐三人換乘了一輛奔馳商務車,就停在拍賣場對麵,三人坐在車內,吳妤坐在第一排,於駿和秦海桐坐在第三排,旁邊還放著個一平方大小的機器。
"拍賣開始了。"商業調查科的員工小李說道。
程子蘭鎮定自若的掃視著會場的四周,當看到杜楓手中的手機信號燈一時在閃,嘴角就露出一絲冷笑,想起於駿在他臨來時說的話,信心頓時滿滿。
"總麵積一萬畝,底價十萬一畝,每次加價一萬,啟拍。"
讓程子蘭奇怪的是參與拍賣的竟然沒有任何一家舉牌,等了一分鍾,他才緩緩的舉起牌:"十一萬。"
"五號企業出價十一萬每畝。"拍賣師說道。
杜楓回頭冷冷的掃過來一眼,叫價道:"十二萬。"
"三號企業出價十二萬每畝。"拍賣師說道。
會場裏的情況快速的傳到了場外,於駿皺眉想了想,才說:"看來杜家、任家已經在事先給投標企業做過工作了,沒接觸我們這家空殼公司,估計是認為他們是來打醬油的。"
秦海桐一愣:"打醬油?"
"就是走走過場。"於駿說著,聽到小李匯報價格已經突破了三十五萬每畝。
"這還真快,才一分多鍾的時間。"秦海桐愕然道。
"把機器開起來,是時候了。"於駿在手機裏聽到杜楓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就喊道。
秦海桐點頭把機器打開。
坐在拍賣場中的程子蘭留神發現杜楓在叫價之後,握著手機,一臉的疑惑,又示意溫啟良去拿手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