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阻止SL與RB過於接近這個問題上,馬遷安與楊靖宇一番深談後取得了共識。馬遷安深知自己的力量還很弱小,在關鍵的時刻必須要取得楊靖宇的諒解與支持,才能實現自己宏大的設想。
但是兩人現在都不知道將用什麽辦法來阻止SL與RB接近,用什麽計策來勸阻兩國的眉來眼去。總不能對史大嶺直截了當的質問,為什麽不讓我們抗聯回國打RB人?難道你們之間達成什麽協議了嗎?這顯然是愚蠢的。
走一步算一步,而且還不知道馬遷安的猜測是否為真,就更應該謹慎。但楊靖宇還是同意了馬遷安的建議,答應派遣秘密特工人員轉換身份潛伏在海參崴,關注每天在碼頭上岸的有關人員,尤其關注是否有RB方麵派來的高級談判團體。抗聯在SL暫時安定下來後,很注重發展情報工作,前車之鑒猶在眼前,敵我生死之搏之時,情報工作乃一等一的重要。
除了說服楊靖宇這邊,馬遷安心底裏已經暗暗打定了另一個主意,當時各方勢力對《SR中立條約》的簽訂反應不一,但最為失落的卻是老蔣政府,他們現在的外援完全依靠SL提供,如果SL真的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與RB達成什麽協議,可以預料,來自SL的支援必將大大減少,甚至絕斷,這是一個災難。馬遷安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老蔣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撓這個條約的簽訂,這也是一份力量,阻止SL與RB走近對他是有利的,連帶著對中國人也是有利的,如果條約被簽成功,這對全國人民的抗日決心有重大打擊,物質與精神都將受到重創,不明真相的人還有可能遷怒延安,這不好。可問題是如何與老蔣接上頭呢?又如何使老蔣也相信這個猜測呢?畢竟RB人是與SL人秘密接觸的,在簽訂條約之前是不被人所知的。這也是一個令馬遷安撓頭的問題。說話有分量意味著身份也得有分量,可是馬遷安沒身份,一個團級小幹部?還有政治立場,沒有授權就去找老蔣,延安怎麽看?這會讓人產生誤解的。還有,即使那些都能解決,那SL與RB要簽協議的證據呢?沒證據誰聽你胡言亂語。
千頭萬緒縈繞在心間,馬遷安陷入沉思,眼光呆呆的看著剛被將軍大手折斷的小樹,凝結在漸漸冒出的樹漿上,拔不出來。
“安子,不要想太多了,既然我們已下定決心,就不要瞻前顧後,要一件一件做起,事情開了頭,總有解決辦法的,不是嗎?”將軍溫暖的大手撫上了馬遷安的肩頭,將他從臆想中拉了回來。
“是的,總得有開頭。”馬遷安喃喃的接了一句,沒有意識到自己語氣的低沉。
遠遠地,一騎駿馬飛馳而來,急匆匆的停在楊靖宇附近,馬上跳下來一個魁梧的漢子,邁步走了過來。
馬遷安認識,這是四支隊支隊長全日呈,將來曆史中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現在卻是不顯山不露水。
全日呈年輕的臉龐上透著精明,甩開臂膀虎虎生風,他對將軍很尊重,離著老遠就下了馬,走到馬遷安兩人近前,隨意的先與馬遷安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向楊靖宇,敬了個軍禮,一絲不苟。
“有事?”楊靖宇問道。
“嘿,也沒大事,老遠的看到司令在這裏,看機會難得就來請示一下。”全日呈瞄了一眼馬遷安,躊躇了一下。
馬遷安卻不識趣,賴著不走。
全日呈硬著頭皮開了腔,“司令,你知道我們四支隊基本上都是鮮族人,而從烏拉嘎解救出來的勞工裏有200多我們同族的,您看能不能等他們訓練好了,優先補充到四支隊?”
四支隊現有人數約400多人,在這些支隊裏人數算少的,眼見別的隊伍都在擴大規模,全日呈也動了心思,但為了管理方便,他最主要的還是想要同族的戰士。這也無可厚非,風俗習慣都一致是比較容易溝通。
“哦,這個好辦,到時分新兵的時候你去要就是了,也可以再給你補充一點別的同誌,另外如果再有鮮族戰士加入我們,都給你,我發現你們鮮族的戰士很團結也很能打仗的,你要帶好他們,將來帶著他們打回朝XIAN,消滅小鬼子。”楊靖宇沒把這個當成什麽大事。全日呈如卸重負,露出了笑容。
曆史總是在不經意之處拐彎,全日呈在原本曆史上是得到史大嶺支持而上位的,當時他的身份僅僅是一個大尉,而那時堅持抵抗RB侵略的鮮族人很多,也有不下十人的聲望比全日呈高,但就因為他是一個全新的人物,並且與ZG黨沒有直接聯係才被史大嶺相中,硬生生扶持上去。
不過,按現在這種情況,以後說不定會產生變化,如果沒有SL人的參與,全日呈將來如何走向還未為可知,但他是一個堅定地戰士,一個以反抗RB人侵略的鬥士形象出現卻是無可改變的。
全日呈解決了縈繞在心中的問題,神情也變得歡欣許多,親熱的詢問馬遷安最近的狀況。
“遷安,聽說你要押運物資去延安?路上可要小心一些,國內的路線不太好走啊,你與伊萬諾夫關係那麽熟,不會向他申請飛機從蒙GU那邊直接入境?反正小鬼子還沒控製寧夏那邊,天上也沒飛機。”
這樣啊?倒是一個辦法。馬遷安與常靖宇對視了一下,“司令,我看全支隊長提議有操作性,大不了我再厚著臉皮求一次伊萬諾夫,這離境物資也符合SL人的要求,都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這次運輸可以當做是一次民間貿易往來,用民用貨機應該可行,這樣也避免陸路運輸時間長,危險性大的問題,您不是說,延安那邊還動用了秘密潛伏人員?這些潛伏人員將來的作用不可限量,就不要他們冒險了,林B將軍在SL處的關係也不要輕易動用,畢竟用過了就得還,人情不好還呐!”
楊靖宇玩味的看著馬遷安,“哦?這樣啊?那伊萬諾夫的人情就不要還了?”
馬遷安詭秘的笑了一下,“司令,我真的不記得咱們欠他什麽,您忘了,我們提供給他的礦藏情報是一份多麽大的情報?他心裏有數,要不然也不會接二連三的撥給我們槍支彈藥、物資給養,照我看這份情報的剩餘價值還在呢,他不會不講究的,作為高級領導,誠信總得講一些吧?我去騷擾騷擾他,不丟份兒,他又不能真把我怎麽樣。”
全日呈忽然撲哧一笑,“遷安,你真行,一點都不懼這位高官,要知道那可是封疆大吏,熟歸熟,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想騷擾就騷擾的,秩序程序一點都不能少。”
“打賭!賭你腰上的勃朗寧,隻要我開口,伊萬諾夫立刻派人來接我你信不信?”馬遷安見全日呈腰裏的勃朗寧實在是太漂亮了,有點眼饞,想要過來擺弄兩天。
全日呈不甘示弱,“打賭就打賭,我贏了,就要你營裏的那支六管機槍。”
“喔呀!老全你眼光好毒辣,我才就這麽一支樣品,陳支隊長盯了我好久呢,我都沒給他,你知不知道,他還告狀說我耍賴呢?”馬遷安裝出大驚失色的樣子。“不過我也不是真的想耍賴,基裏年科夫那裏才鼓弄出十支。”馬遷安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楊靖宇微笑著看著兩位部下鬥嘴開玩笑,他喜歡這種毫無芥蒂般的戰友情誼。
一輛軍車馳了過來。魏拯民弄了一輛軍車,停在馬遷安站立的小山頭的山坡下,看見他們立刻揮手叫喊,離得遠不知道喊什麽,但看那意思想與楊靖宇說話。
幾個人走下山坡,魏拯民一把拽住馬遷安,很急迫。
“小馬,這個有個急事,你得去一趟伊萬諾夫那裏。”
“嘛事?這麽急?”馬遷安摸不著頭腦,不是找司令的,是找我,魏將軍這麽著急親自跑來了。
魏拯民上下打量了馬遷安幾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伊萬平時說話不這樣啊,今天出奇的客氣,你又給他好處了?怎麽不報告?”
冤枉啊!馬遷安一急,連連搖手,“我哪敢,啥事不都是請示司令書記的?”
楊靖宇微笑著打圓場,“老魏,你嚇唬他幹什麽?啥事情要你親自跑來?”
魏拯民轉向楊靖宇,“剛才伊萬親自打來電話,說他知道了我們要運的物資,也知道我們將要匯合到援助ZG政府的車隊裏去,他給我們提了一個建議。”話沒說完,魏拯民又看了一眼馬遷安。
伊萬知道這件事不稀奇,在抗聯的營地裏就有他們派遣的聯絡官,好幾個呢,由轉行到遠東軍內務部的諾維奇中校領頭,諾維奇這小子運氣好,又升官了。
幾個人屏住呼吸看著魏拯民的嘴,馬遷安暗中一個勁的運氣,期望他快點說完,太折磨人了,啥時候魏書記也婆婆媽媽的了?
魏拯民好笑的看著馬遷安鼓起的腮幫子,接著說:“伊萬說,他可以派兩架運輸機的,從蒙GU那邊進入,又安全又快,聽他那意思,沿途空域的溝通問題都能解決,不過他提了要求,要小馬過去一趟,說很喜歡小馬,但小馬總躲著他,他要訓訓這匹“老殺雞”(俄語,馬的意思)”
“哈哈哈,老殺雞?”全日呈聽到這麽好笑的詞,忍不住,指著馬遷安哈哈大笑。
“哈哈哈”馬遷安不甘示弱,迎著全日呈也在大笑。你笑什麽?莫名其妙,全日呈見馬遷安一邊衝自己大笑,一邊還用一根手指指著自己腰間的勃朗寧,收住笑聲猛然醒悟過來,苦著臉解下勃朗寧遞給馬遷安。
這不,都不用馬遷安開口找伊萬,伊萬這老頭就上趕著巴巴的來了,還威脅不去不行,看來這小馬沒吹牛。
馬遷安得意的接過勃朗寧,親熱的拍了一下全日呈,“老全,我不白要你的,等下一批六管機槍來了,先給你一架,公平交換。”
嗯,這還差不多,全日呈滿意了。
魏拯民不耐煩馬遷安磨蹭,催促道:快點,趕緊的,明早人家就要見到你,這還有幾百裏路呢。
“不去行不行?”馬遷安知道伊萬找他,肯定是很為難的事,應該是不好解決的問題,去那裏不是遭罪嘛。萬一談不攏光輝形象就全毀了,關係修複也很難。
“不行!”魏拯民瞪了馬遷安一眼,“人家說了,你去了,他就幫忙,你不去,他就不幫忙,你考慮一下,那頭大哪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