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由楊靖宇親自帶領,周保中與李兆麟留在蘇聯一側繼續訓練新兵,另外也有保存東北局領導機關的考慮,兵凶戰危,誰也不能保證這次戰鬥能否全勝,能否安全的撤退,為了不被RB人一網打盡,有必要將領導機關分開。楊靖宇權威最高,“假公濟私”的爭到了返回東北作戰的權利。
楊靖宇帶了三支隊和五支隊共1200餘戰士,親自攻占了礦區。而一、二、四、六、七、九共六個支隊則在趙尚誌的帶領下團團圍住了穀口的日軍軍營。
趙尚誌和曹亞範、陳翰章等幾個支隊長政委負責通往礦區的道路封鎖。
趙尚誌眯著眼睛打量幾百米外的黑重重的炮樓,嘴裏咬著一根草棍含混不清的道:“老曹,那個炮樓看著礙眼,幹一家夥怎麽樣?”
趙尚誌雖說級別高於曹亞範等支隊長,但他的職務卻是後勤與軍訓部長,不能指揮具體的軍隊,此刻的圍攻日軍軍營的前敵總指揮卻是曹亞範。
曹亞範黑暗中回道:“計劃是黎明攻擊,改了怕不好吧?”
“嗨,計劃哪有變化快,現敵明我暗,這機會多好,就那麽200來個小鬼子不用那麽謹慎吧?”
原八路軍某獨立團的團長,現任一支隊副支隊長的程康爬了過來,接口道:“怕是不好打,小鬼子凶的很,我原先帶的那個團曾經包圍過一個中隊,打了一天一夜還叫他們跑了100多,隻打死了八十多,慎重點好,等會兒我派人往上挖進攻壕。”
趙尚誌不同意,他出口就是一大套“鋼鐵主義戰法”,要以絕對的火力,海量鋼鐵壓垮對麵的“神經武士”。
“老曹,你聽我的沒錯,你知道為了這次戰鬥,我整整運輸了2千多發迫擊炮彈,2千多枚火箭彈,難不成你還讓我運回去?”趙尚誌借著微光見眾人有所意動,補充道:“小馬平時都跟你們說什麽啦,他不是要你們別那麽小家子氣,有了東西不用,留著下崽?”
“小馬這小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感情他是不知道,我們打仗的時候那窮的啊,一顆子彈恨不能掰兩半使,小器慣了。”程康咧咧嘴。
曹亞範心動了,心道,開開葷?順便檢測一下大炮主義?他叫過背負著步話機的通信兵命令道:“叫通楊司令。”
半支煙功夫,楊靖宇平靜的聲音出現在話筒裏,“曹指揮,什麽事?”步話機裏傳來的背景音很嘈雜,不斷有列隊的口令傳出來,顯而易見,楊靖宇那邊正在整理勞工隊伍,編組甄別挑選,很亂。
“我想攻擊日軍兵營,先打掉幾個炮樓。”
楊靖宇嚴肅的聲音傳過來:“你是前敵總指揮,戰機適合你就打嘛!不要事事請示匯報,要有主見。”
得到命令的曹亞範一下子就活泛起來,他將正麵的兩個支隊的12門迫擊炮和12支火箭筒動員起來,準備下3發急促射的命令,還沒等開口,就見正麵的一座炮樓忽然打開探照燈直挺挺照過來,隨即最少有5挺機槍開始瘋狂掃射,流彈不時飛過隱藏的戰士們上空或者身邊,短短一瞬間,趙尚誌就聽到數聲壓抑的慘叫,有的戰士被擊中了。
看到西北角的炮樓突然射擊,武藏大尉氣的立刻破口大罵,“混蛋,白癡!一定是那個白癡的久保,我早就知道,那個白癡會幹出來這種白癡的事情。”
被武藏罵為白癡的久保,是派駐到這裏的“滿洲國”警察中隊的日籍中隊長,本來今晚是來這裏找人喝酒的,不巧被圍在此處,見武藏那邊派出一支小隊伍後再沒動靜,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命令自己帶來的幾個手下開槍射擊,他這一發動,駐守在這座炮樓裏的第二小隊第一分隊稀裏糊塗跟著開起搶來。
武藏氣急敗壞命令自己的傳令兵,“快去,阻止久保,沒我的命令,不得開槍。”
“就是,就是,武藏君是對的,我們是要固守待援的,千萬不要激怒下邊的土匪,天亮了再說。”執行官小野適時的拍了一下武藏的馬屁,表示完全同意武藏的觀點。
傳令兵跑下這個炮樓急速的向那個炮樓跑去傳達命令。剛剛跑出沒多遠,就聽上邊自己的朋友聲嘶力竭的喊自己的名字,“節郎,節郎,不要去了,炮擊!炮擊!”
傳令兵節郎刷的一聲伏倒在地,耳中傳來不詳的炮彈呼哨聲,尖利的噓聲由遠而近,“噓!噓!……”不斷鑽入耳膜。
抬眼望去,探照燈不知什麽時候滅了,但這不影響他的視覺,前方七、八十米處的炮樓已經接二連三的挨上了炮彈,一團團炸開的火光映紅了半個大院,借著亮光,他還看到一條條煙跡直飛龐大的炮樓,在炮樓的外壁撞出爆閃的火團。
久保指揮的機槍早已滅火,第一分隊的士兵被震得七葷八素,還能辨別帶點意識的,連滾帶爬的從上層滾落到炮樓的下層,打開後麵的小門,不管不顧竄了出去。
久保手握指揮刀,站在底層堵住門口,瘋狂叫喊著《軍人敕諭》裏麵的條文,“武士們是以自我犧牲來獲得榮譽和聲望,獲得此等榮譽重於泰山,肉身之死則輕於鴻毛。”他瞪著眼注視著擠成一堆想要從自己身邊溜走的“大和的武士們”,揮舞著軍刀,“膽小鬼永遠進不了神社,膽敢逃跑,我絕饒不了你們。”
急於逃命的眾士兵可沒有久保那樣的覺悟,一個滿臉硝煙,被炸掉一隻耳朵的士兵指了指搖晃不已的炮樓,用盡最大的嗓門喊叫:“可是,炮樓就要塌了,讓我們到外麵繼續戰鬥為天皇盡忠吧!”
久保根本不信,堵在門口不讓路。
又是三發火箭彈從被炸開的大洞裏鑽了進來,炸響在炮樓的上層基板上,濃煙混合著灰塵從樓頂一湧而下,彌漫了整個炮樓底部,一群士兵趁久保被煙嗆到,彎腰咳嗽的時候,踢倒久保,打開小門,蜂擁逃出。
久保反手抓住一個未來得及逃掉的士兵,大罵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菜販子,賣破爛木屐的,帝國就毀在你們手裏。”
RB軍隊可說是現代最後一個遠古意義上斯巴達克式戰團。到了二戰最後那場災難性的格鬥,迷信化血性為忠勇的將軍們不顧對方絕對技術優勢,仍強調戰鬥精神和為天皇獻身。他們就這樣輸掉了一場戰爭,同樣的冥頑不靈的中下級軍官也不少,久保就是一個。
趙尚誌看到依然“堅挺”的炮樓,聽到炮兵報數已打了70多枚各型炮彈,嘴裏說不心疼但心裏還是有點心疼,忍不住道:“老曹,上80的破甲彈吧,再少也得打,最後一哆嗦了。”
“打!給三枚!”
三枚80口徑大威力破甲火箭彈帶來了巨大的破壞,本已搖搖欲墜破破爛爛的炮樓被挨上了沉重的臨門三腳,就像一座腐朽的大門一樣,被人重重一擊,垮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