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遷安的日語水平僅限於米西米西、花姑娘的詞匯,不可能聽懂豬頭剛才嚎叫了什麽,但他會察言觀色。一個正常人斷不會被另一個不認識的人虛聲恫嚇所嚇到,尤其是在比較安全的大庭廣眾之下。池田的表現明顯是被嚇到了,這太令人奇怪了。
馬遷安站起來,伸著腦袋左扭右看,觀察著形勢。
車上的警察在勸架時明顯幫偏片山和池田,對待兩人顏色和善,看來是得到特別通知,知道兩人身份的,而對名為RB外交官實為間諜的豬頭則很不客氣,不僅惡語相加,還有恐嚇與手上的小動作。
豬頭在莫名奇妙的挨了兩記黑拳之後,又看到警察恭送走了池田和片山,他那渾渾噩噩的腦袋突然也開了竅,他突然明白這兩個RB人是受到SL人保護的。順著這個思路,他又記起了池田RB共產黨員的身份。至於池田在帝國司令部所屬特殊情報服務局審訊室裏麵的表現,則為他所不齒。
作為諜報學校的學生,豬頭五次郎是要學習審訊與拷問課程的,為了使學生們盡快掌握這種技能,學校定期派出未畢業的學生去各個機關實習。數月前,豬頭、味美、後藤被指派到特殊情報局向前輩學習拷問技巧,依豬頭的表現和智力,他“光榮的”撈到了打手的位置。被審訊與被拷問的對象基本上都是對抗“天皇”的反戰分子與不安定分子,這裏麵包括大量被捕的日共成員。
很湊巧的,被捕的池田碰上了豬頭這一組。就在豬頭幾個人脫光了衣服,擺出凶神惡煞打手摸樣發誓要好好“伺候”被審人員的時候,出現了他不能理解的不可思議的現象,那個被帶進來受審的池田隻看了一眼擺滿房間的各種刑具後,就很沒有骨氣的跪倒投降,嚎啕大哭。這種表現讓豬頭大失所望,他覺得池田剝奪了他揍人的樂趣,是個令人討厭的家夥,所以就深深的記住了池田的麵孔。而池田則隻顧著低頭認罪,搖尾乞憐,並沒有注意豬頭這個隻是打手的小角色。
豬頭五次郎有外交豁免權,SL的乘警對他並不能作出什麽具體處罰,但不代表SL人還能夠對他和顏悅色,豬頭被無情的轟出餐車。豬頭思索了好半天,終於弄明白池田出現在SL土地上意味著什麽,這個投降的軟骨頭一定是領受了帝國情報機關的命令,借助自己日**員的身份,混入了SL,也許他身上背負的任務要比自己重要的多。意識到池田現在應該是自己人後,豬頭不禁悄悄的打了個冷戰,心中祈禱不要因為自己無意中透漏的消息給池田造成什麽損害,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絕對脫不了幹係,尤其要是被自己的頂頭上司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不知道會怎麽處罰自己。
跟在池田身邊的那個家夥,就是與自己打架的那個家夥應該能聽懂自己的話,如果夠警覺就應該發現池田的異常。哦!天!
豬頭心中又驚又怕,最終決定對任何人都不能告訴這件事,包括最要好的朋友味美君。
回到了自己包廂的池田心中惴惴不安,他不能肯定片山是否明白蠢貨豬頭的言語,也不敢確定下一步會發生什麽。對於一個叛徒來說,他明白落入原來的同誌手裏會有什麽下場。
池田偷偷瞄了一眼片山。片山正雙手托著下巴,聚精會神的瞧著車外的景色,嘴裏不斷的發出驚歎聲,“嘖,哎呀!真是太美了!”
片山聰的臉上現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粗魯和不解風情,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堅定和聰毅。除了這些,他的臉上還隱約浮現了一絲釋然。
“片山君,您對那個粗魯的小子什麽看法?”池田忍不住這種煎熬,最終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片山稍稍轉了一下腦袋,目光池田落在了對麵車廂板上,“哦?那小子嗎?真是一個愚蠢的家夥呢!”片山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池田君,那麽您又有什麽看法呢?”
“我?”池田不覺流露出一絲苦笑,“我也這麽看。”
“哦?那麽這就對了嘛,怎麽?您還在想那個家夥的瘋話嗎?”
池田一滯,不知道如何回答片山的反問。他心裏愈發擔憂片山的想法,難倒片山對豬頭的話真的不在意嗎?一旦片山心存疑惑,將此事告知SL人,那麽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池田自忖不是SL安全人員的對手,他不是一個堅強不屈的人。
“片山君,那麽說,您不會在意那小子的瘋話嘍?是這樣嗎?我發誓那小子說了謊話,他認錯人了,我沒有被捕,有人可以證明,這您是知道的。”池田不放心,還是沒有能忍住,試探道。
“唔!我知道了,請不要再說下去了,池田君,您這樣疑神疑鬼亂說話可不好,即使是在試探我,您也不應該說的這麽直白,明白嗎?我可以告訴您,我沒有聽到那個愚蠢的家夥說的任何話,至於別人是否聽到了,是否會有什麽想法,我不敢保證,但您可以相信我,我沒有什麽想法。”片山直視著池田,眼睛中閃爍著狡猾的光彩。
“哎?這就好,這就好。”池田喃喃的嘟囔了一句,猛然間看清了片山熠熠發光的麵孔,脫口而出,“您?您怎麽像變了一個人?”看到片山總是渾濁的眼睛忽然變得清亮,池田嚇了一大跳。
片山意味深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池田,好好幹吧!再不允許三心二意,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為我們的國家服務,我說的夠明白的吧?如果您還不明白,我也隻好將您交出去了,我正常的身份無懈可擊,您反咬不了我的。”
“哎?什麽?您到底是什麽人?”池田醒悟過來,大驚失色的追問道。
片山滿意的看著池田的反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ZG人有句古詩,叫做莫道天涯無知己,下一句是什麽呢?”
池田滿臉震驚的看著片山,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天下誰人不識君。”
“嗬嗬!如果不是那個蠢貨揭露你曾經被捕,如果你剛才表現的不是那麽緊張,我還真不知道你也是呢。”片山微微一笑,“你什麽任務,我也許可以幫助你。”
“啊?”池田驚呆了。
於此同時,關於餐車上發生的事情經過與言談被任BS等知曉。
馬遷安坐在任的對麵,靜靜的等待他的決策。
任BS經曆過長時間的地下工作,經驗極其豐富,經過長時間的思考過後,他終於發出了指示:“小蝦小魚不足懼,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小馬,這事兒你盯著點,由你總負責,那兩個日共都要注意,不要隻盯一個,明白嗎?”
馬遷安一挺胸脯,“好咧,您瞧好吧!”
“什麽話?嚴肅點!”楊靖宇伸出手指敲了一下馬遷安的腦門,不滿意馬遷安的江湖口語。
“是!保證完成任務!那麽要告訴SL一方嗎?”
“暫時不要告訴,等時機成熟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