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怒吼,彈雨紛紛,噴著激情的火舌,射擊手緊張地旋轉著方向,對準扇麵裏進攻到瘋狂的敵人。
為了盡量攻擊中國的鋼鐵怪物,收到重大的成效,海外軍團的官兵不需要指揮就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了,他們呼嘯著分散開來,一窩蜂地將十輛坦克包圍了。
“幹掉它們!”非常英俊,臉上殘留著一道凶惡的傷疤的指揮官,是個法國本土的青年,他是“法蘭西的驕傲”部隊裏出色的格鬥高手,也是特種射擊手,就在話音剛落時,他就意識到了不對,立即敏捷地撥轉馬頭,使風馳電掣的戰馬及時扭轉了方向,逃過了一劫。中國坦克手的機槍彈雨追著他的身後掃射了一通,將沒有來得及反應的兩名海外軍團的特種兵打成了蜂窩煤球,在地上沒頭沒腦地翻滾。被打折了兩條後腿的戰馬則一邊攀爬,一麵淒涼地長嘶。
十輛坦克車都噴出了火舌,將周邊的敵人囊括進死亡之海。
最高級別的車長歐陽風為了節省子彈,下令將坦克開動起來,去追擊傾軋敵人。“別打了,衝!”
一個衝到了跟前的法國特種兵用馬刀狠狠地劈著一輛坦克的履帶,直到迸發出一道道的火星,馬刀出現了七八個豁口。
對特種兵而言,馬刀才是他們的最愛。夜間偷襲,陣地滲透,遠距離奔襲,以一當十,迂回包抄,起到畫龍點睛的“棋筋”作用,才是他們地板擅長。而阿拉伯長馬刀,瑞士短軍刺,是他們必須配備的武器。
開始運動的坦克車一扭,不等車頂蓋上的機槍手動作,坦克的履帶已經以左翼為立足點,右翼飛快地旋轉了一圈。那個靈巧輕盈使目瞪口呆的特種兵根本就無法躲避,他被撞下了戰馬,卷進了履帶下,等履帶旋轉一周將他的屍體拋出時,早已看不出人的影子。
歐陽參謀長的靈機一動絕對是個天才的主意。隻見那個坦克龐大的身軀打著旋兒衝向周圍小螞蟻啃骨頭般密集的敵人騎兵。
砰,兩名騎兵被撞,一個飛下了馬,頭朝下摔進了田間的泥溝裏,另一個被甩上了坦克的履帶上,雖然他機智靈活地彈起來,雙手抓住了坦克的炮膛得以暫時生存,可是,形勢十分驚險和滑稽。
幾個法軍開槍射擊,子彈打在他們認為其實很脆弱的黑亮色的鋼板上,結果,子彈發出了尖銳的怪叫以後,就彈開了。連開幾槍以後,他們就明白要躲避炮塔上的機槍手了。
十輛坦克象十架收割小麥的鐮刀,在田野裏瘋狂地,高效率地掃蕩著。將一個又一個的法軍精銳部隊變成死魂靈。
法國海外軍團的官兵也顯示出了很高的軍事素養,他們一旦發現情況不妙,就迅速地撤離,向著田野的寬闊地帶盡力分散逃跑。
坦克的追擊比較困難,因為敵人太狡猾,過於分散,戰果的實現沒有效率,因此,除了繼續掃射一通增加敵人的驚恐和傷亡以外,歐陽參謀長下令坦克部隊轉移方向,繼續向前兜擊,保持原有的進攻目標。
坦克的速度並不是特別快,主要是要連通後續步兵。在戰勝了敵人的特種兵部隊以後,步兵趁機繳獲到了三十多枝步槍,二十多把馬刀和各種各樣的短兵器。甚至還有四匹完好無損的戰馬。他們的士氣立即高漲起來,呼喊著義和團時期的口號,向著前麵瘋狂地奔跑,有的甚至超越了謹慎的坦克部隊。
側翼的前哨接觸戰的勝利,使歐陽參謀長對法軍的狡詐和驍勇有了清醒的認識,他修改了八國聯軍的勝利完全是因為武器裝備先進的觀點。同時,心裏也開始沉重,其實,坦克團和步兵師的進攻方案過於樂觀,突擊的兵力過於單薄。可是,沒有辦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有堅持戰鬥,才有勝利的希望。
安南步兵的隊伍序列已經充分展開,五排官兵的間隙不是特密集,但猛然看起來,顯得非常龐大,氣勢磅礴,能用這麽一點兒的部隊就造成這麽大的威懾力,非戴低樂中校莫屬。
這時候,世界上的主流軍隊戰鬥隊形還是密集的陣勢,說得再白一點兒是人海戰術。這是步兵。如果配屬了足夠的炮兵火力和騎兵掩護,就是很標準很現代化的戰鬥了。
戴低樂中校蔑視清朝官軍的戰鬥力,因為在他麵前的敵人沒有能堅持到一個小時的,不,沒有堅持到三十分鍾甚至二十分鍾的。他曾經用自己的這支小部隊擊潰了清軍的一支五千以上的大部隊,繳獲甚豐,後來才知道,那是清國天津城的提督宋慶將軍的精銳。他將部隊分散開,為的是盡可能地張開兩翼,兜捕住更多的敵人。
加拿大騎兵按照吩咐,沒有突出攻擊,他們老老實實地呆在步兵的兩翼,對他們而言,戰鬥需要休息了,因為,隻有敵人崩潰的時候,才是騎兵最能發揮作用的黃金時代。一名騎兵在追擊中可以砍死幾個,十幾個,甚至三四十個敗兵,這是事實證明了的。他們等待著雙方接戰並且,敵人迅速崩潰的消息。
攻擊的主力是大炮和步兵,擴大戰果的王者是騎兵。
戴低樂中校悠閑地點燃了一根香煙,繚繞的煙霧被他吸進了肺腑,滋潤著他的枯燥乏味的心靈,他感到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顫栗起來,舒服得很想唱起法國南部著名的海港城市波爾多流行的小夜曲。那是個美女雲集,火辣浪漫的城市,不亞於巴黎,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女人豐滿的身體,曲線,坡度,柔軟,濕潤的許多。當然,他也喜歡中國的北京,八大胡同裏戰戰兢兢的野雞和驚慌失措,淚流滿麵的良家落難者也很有趣。女人真好,他由衷地吐出了一個煙圈兒,同時,他開始感受到自己身體某一部分逐漸變化的樂趣。他決定,在戰鬥勝利以後,他立即去八大胡同裏慶祝自己的成功。
槍聲密集起來,前沿的射擊對抗開始了,安南步兵嬌小的身軀卻在這個場合顯示出靈活矯健。他們熟練地壓著子彈,開動槍拴,雖然他們的臉色大多很瘦弱很難看,可是,他們其實很健康,差異是民族和人種造成的,戴低樂中校有理由對自己訓練出來的部隊放心,因為,士兵平均每個月的步槍實戰訓練要消耗掉二百五十子彈,是個極高的訓練量。盡管他們是山地戰的專家,可是,在平原地帶也毫不遜色。
從槍聲中就可以判斷,戰鬥是一邊倒的形勢。戴低樂中校將煙P股用力地拋到腳下,狠狠地踩成泥濘。小聲地嘀咕了幾句,立刻,就有一名騎兵通訊員向前麵奔去。
法軍的軍號令人鼓舞地吹起來。戰鼓兵更是奮勇地敲打。每一個法軍,也包括那些安南人,都精神煥發,象注射了強心針,或者吃了鴉片煙。
這是秘密號令,是發動海外軍團攻擊的信號,按照計劃,這時候的海外軍團已經潛伏到清軍抵抗者的背後,正在秘密地集結,等待著這號聲就出發,做突如其來的致命的一擊。
戴低樂從不懷疑海外軍團的能力。即使以前他們遭遇了敵人的埋伏,依然能反敗為勝完成任務的。在阿爾及利亞,曾經發生過三千土著民兵伏擊七十名海外軍團官兵,結果卻是相反的著名戰役。海外軍團不僅打敗了伏兵,還抓獲了他們的指揮官。
五分鍾以後,戴低樂中校下令改變號令,於是,法國步騎兵集團,立即改變戰術,由戰地對射的佯動到奮勇當先的快攻,五道散兵線向前猛烈地推進,同時,士兵們發射出密集的子彈。
“可憐的中國人,可憐的夏天!上帝保佑你們都進天堂吧!”戴低樂善良地雙掌合什,做著彌撒。對他來說,隻有和上帝說話祈禱敵人,才能洗刷心頭的不安,那是劊子手們人行不通偶爾發現時心底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