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地的屍體,還在抽搐的猙獰的麵目,凶惡的仇恨的眼睛。白強和孫武大口大口地喘息,兩人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時代環境的惡劣。雖然他們是偵察兵,本領高強,時刻準備著為國家的安全挺身而出,可是,從來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鬥,你死我活地拚搏過,從今天在城外幹掉五名鬼子兵,到現在一連殺掉十個漢奸二鬼子,他們的手軟都不軟,眼睛連眨都不眨,不過,那畢竟不是正常,當義憤隨著漢奸們的死亡僵硬而逐漸消散時,他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確實是自己殺的。
很快,他們就歇息恢複了體力。簡單商量了下,就來到外麵,在院子裏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姑娘,大約十**歲,雖然也是戰戰兢兢滿臉淚花,可是,神智相當清楚。白強告訴她,在他們走後,要將院門從裏麵插死,不要放任何人進來,還指示,前院裏有很多吃的喝的,足夠她們支持一個星期,那時,他們就來拯救她們了。那姑娘見他倆不僅沒有無禮輕薄,反而一臉和善,溫文爾雅,知道他們不是壞人,哭著答應了。
兩人來到了外麵,騎著馬到處巡視,雖然中間也遇見了一些聯軍士兵的巡邏隊,可是,那些人看到他們連麵都不照,他們的注意力在中國人身上,繼續搜索追捕義和團和清朝官軍的殘餘分子。有了大漢奸吳求,一隻虎等人的情報,兩人輕車熟路,向著目的地飛馳而去,他們要證實一下這個說法。
城裏的聯軍守備相當鬆弛,不過人數不少,步兵居多,有的在遊逛,有的在挨家挨戶地擾亂。不少居民從家裏給押解出來,大多押解到了道路上清理垃圾,屍體,還有一處,大量的民工在拆一片居民區的破舊房屋,有一些人在旁邊邊幹邊哭,以白強的觀察,這裏可能是他們的家,不知道洋兵要這片空地幹什麽,是建造兵營還是操場。天很熱,那些民工一個個揮汗如雨,卻不敢叫苦叫累,十幾個洋兵背著步槍,腰上串著子彈帶,大搖大擺地在陰涼地方躲避著歇息,不時用鳥語凶狠邪惡地叫喊幾句,有時也跳出來,揮舞著皮鞭抽打幾個人。無一例外的是,這裏也有中國人監工,也就是二鬼子漢奸了。
到了紫禁城外,神聖的天安門廣場前,一些洋兵在遊動,不時見騎兵隊往來出入,還有馬車,那些騎兵有得急急忙忙象是通訊兵,有的則威風凜凜,前呼後擁,一定是軍官了。從那些軍官的數量和成份看,這裏確實象聯軍的司令部。兩人在街道的邊緣聊天,繼續觀察敵人的動向。突然,一大隊騎兵從街道的另一邊衝出來,在他們的麵前經過。勳章和徽章金光閃閃,是個將軍,不,前後兩個都是將軍。孫武和白強急忙下馬站到了路邊,他們剛才還見過門樓下出入的聯軍士兵敬禮的姿勢,就學著做了,那隊騎兵很傲慢,好象沒有看見他們似的就衝過去了。
在這裏,他們還觀察到聯軍的炮兵部隊,有二十幾門中型的炮,一些小炮。火力也不見得就多強。
“老大,我們得抓個活的才行啊。”白強說:“怎麽看著也是走馬觀花,都是猜測,要是能逮個軍官來問問,就完成任務了。”
孫武笑道:“哪裏有那樣輕鬆的事情?他們都有衛隊保護呢,我們公開幹他們,萬一失手就走不出去,得不償失了。”
白強眼睛珠子一轉,說:“我知道哪裏能捉到鬼子的軍官啦。”
“哪裏?”
“走吧!現在,那裏肯定有戲。”
白強和孫武離開了天安門廣場,向外麵走去,白強打馬跑得飛快,讓孫武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然,他也知道,白強的老家畢竟是這裏的,可能真的有主意。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見到了前麵的街道口,不過,街口上明顯有聯軍的警戒線,步兵,騎兵,還有阻攔騎兵行人的拒馬,鐵絲。白強遠遠地觀察著。
“看什麽呢這裏?”
“你知道什麽地方?”
“不知道。”
“八大胡同。”
“啊?”
兩人正嘀咕著,猛然聽這邊有女人的哭喊聲,隻見街道上有十幾個聯軍士兵押解著一大串兒的中國女人走過來,女人們都比較年輕,有兩個看起來可能才十二三歲,她們的胳膊被繩子捆綁在背後,整個隊伍被拴成一條線。前麵有聯軍士兵在牽扯著,旁邊和後麵的鬼子在訓斥,一麵推著,動手動腳,或者說著些什麽鳥話,邪惡地哈哈大笑,婦女人數近一百。一個婦女走得慢了,被兩個洋兵用槍托打得滿臉是血,跪到地上哀求。
孫武和白強將牙齒咬得各各響卻不能施加援助之手,氣得臉都紫了。沒有辦法,唯一的一條路子是,盡快摸清情況,帶領部隊打進來。
白強見幾十個打著米字旗的英國兵散亂地走來,手一揮,和孫武將馬留在原地隨便地拴了,在後麵不即不離地跟著,門口的聯軍士兵聊著天,吃著不知從哪裏搶來的西瓜,將拒馬一拉,放任他們進去了。
八大胡同其實是一大片居民區,也是清代著名的紅燈區。兩人隨意走進了一個胡同,兩邊無數的高樓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全部是赤著膀子,斜挎洋槍的聯軍官兵。也不時聽到樓上有女人高聲地哭喊。兩人正走著,頭上呼地砸下一個東西,兩人急忙閃開,竟然是一個隻穿著粉紅肚兜兒的女人,旁邊的洋兵也圍上來觀看,有人朝上麵咒罵。還有幾個軍官模樣的人跑過來維持秩序。不過,很久也沒有見罪犯被逮捕和懲罰。
還能說什麽呢?亡國之奴的悲慘命運,在女人身上表現得尤為殘酷。
第一條胡同的數十家原來的青樓妓館,都被洋兵占據了,他們在這裏肆無忌憚地施展淫威。這裏的婦女很多,多得可怕,幾乎每一個房間裏都有好幾個。裏麵的場麵既不堪,也叫人憤怒。
孫武和白強忍耐著憤怒,來第二條胡同觀察,這裏的人比較少。許多樓中隻有很少的洋兵。一些房屋門外還有士兵站崗。白強一使眼色,兩人就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他們一路走著,並不直接往哪一座樓裏走,而是觀察哪一家的鬼子兵最少,門口的站崗士兵最多。他們一連走了兩個來回,才確定了一座樓,隻見三層豪華的樓房全部緊閉著門窗,而樓下門口竟然有三個士兵在站崗。
孫武和白強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在旁邊觀察。那三個站崗的是英國兵,其實英國人和其他國家的人很好區別,他們戴著白色的盔帽,很象現代工地的安全帽,而且,他們的軍裝也很明顯,還有,其中一個是纏著頭巾的紅頭阿三。樓下拴著四匹馬。
兩人幹脆坐在不遠處等待機會。十分鍾以後,兩個家夥往旁邊走了,隻剩下一個紅頭阿三。白強毫不猶豫地就往前走去,孫武緊緊跟隨。
紅頭阿三看到兩名日本兵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立即憤怒地製止。白強連連點著頭,鞠躬哈腰,卻扯著耳朵眨著眼睛,裝糊塗,等那阿三進一步往前來的時候,他突然飛快地閃過他闖了進去。紅頭阿三立即在後麵追趕,這樣,兩人進了樓裏。孫武急忙跟進時,那個紅頭阿三已經被扭斷了脖子,瞪著白眼倒氣,兩人將那家夥拖往樓上,在一個肮髒的小閣樓裏隨便一推,扔到了垃圾堆裏用雜物覆蓋了。
他們迅速地向上搜索,二樓的客廳沒有人,八個房間裏也沒有人,三樓,才推開門闖進三樓,他們就看到了一個屈辱的場麵,十個中國女人,肯定是青樓女子,也許是良家女子,將衣服脫得精光,半跪半趴在地上,將後臀舉得高高,一動也不敢動,而一個赤著上身,身材高大,皮膚鬆弛的洋人正雙手舉著自己醜陋的東西在施暴,還不時“姑的,姑的,擺死的”興奮地哼著。在他的身邊,有英國軍裝,有細長的指揮刀,有手槍。而中國女人身上,白是本色,青紫的卻是傷痕。
白強將揚起的飛鏢又收回腰間,一個健步上前,瞄準那個家夥的太陽穴就是一記,雖然拳勁根本不重,卻將那家夥打得悶哼一聲,重重地栽倒在地。
十個光著身子的女人都麵朝著牆壁的,雖然聽到了聲音,也沒有一個敢回頭觀看。可想而知,她們是鬼子的暴力震懾了。
孫武監視場麵,白強抓住那家夥的皮帶,迅速拖到了二樓。
在一個房間裏,關閉了門,白強掐著那家夥的人中,直到掐出了血,這個老家夥才蘇醒。他一蘇醒就掙紮,還暴怒地咒罵。在白強連續左右開弓的大耳光下,那家夥才老實了。
一身鬆弛的皮膚,一頭花白的頭發,得意洋洋的八字須,藍色的眼睛,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鬼。
“你是誰?”白強用英語問,同時,孫武將三棱軍刺壓到了俘虜的下巴上。
“我是西摩爾中將!”那人戰戰兢兢地,同時仇恨地說:“你們快放了我。”
白強和孫武一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聯軍的副總司令,大英帝國的海軍中將西摩爾!你們這些東洋小矮子,快放開我!”
孫武的刀刃壓進了他的肉裏:“我們找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