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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陳家村

夏天的雨後,空氣特別清新,重慶的一個小村莊四處洋溢著香草氣息的味道,一張有著曆經滄桑的臉上,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他穿著一身藍色的樸素衣服,就像是農村裏農夫經常愛穿的那種,腳上的褲管挽到了膝蓋,筆直的小腿上還粘著幾團還沒有幹透的泥巴,這個男孩似乎有很多心事,此時正坐在路邊一個凸起的大石頭上,雙手托腮,目光定定的望著遠方,那裏。。。是村莊的入口。

這個時候,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從後方趕來,在看到路邊大石頭上的人後,俏臉展現出甜美的笑容,接著眼珠子溜溜一轉,又換成了一副調皮的模樣,踮著腳悄悄挪到男孩身後,突然用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嘻嘻!猜一下,我是誰??”

這個男孩似乎早就有預料一般,咧開嘴角,反手抓住她的手背,寵溺的說道:“小喬,我知道是你!傻瓜!”

“哎呀!真沒意思!”小喬悻悻的鬆開雙手,一P股坐到男孩身邊,“飛哥,為什麽你每天都來這裏啊?外麵有什麽好看的?能告訴我嘛?”

“傻丫頭,沒什麽!哥哥剛剛才把農活做完,沒事做就來這裏想事情!”男孩慈愛的摸了一下小喬的腦袋,每次看到這個小女孩,男孩總會發自心底的開心,在她麵前,他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了任何煩惱,隻要看到她笑的時候,腮邊露出的兩個小酒窩,自己就會被她的快樂感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亮了起來。

“不用說,你肯定又在亂想吧!!嘻嘻,上次是宮殿,這次又是什麽?”小喬拉著男孩的手臂,快樂的說道。

“嗬嗬!沒有什麽啦!我們走吧,是不是爺爺叫我們回家吃飯了?”男孩笑了笑,也沒有正麵回答小喬的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發現自己一醒來就身處在一個破爛的小茅屋,而自己卻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連自己姓什麽,名什麽都不知道,而每天自己的腦海總會出現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場景,那些場麵讓自己感到陌生,又十分熟悉,自己到底是誰?

“是啊!已經晌午啦!爺爺早就做好飯啦!就等你回去了!”小喬把玩著自己的辮子,眼皮一眨一眨的,猶如天上的一顆星星,明亮又閃爍。

“那我們回去咯!”男孩毫不費力的將小喬抱起,將她的雙腳放在自己脖頸兩邊,吆喝了一聲,雙腿加足了馬力,激起灰塵無數,“嘿!騎大馬咯!!”

“駕!駕!嘻嘻!!飛哥,跑快點!!快點!!再快點!”小喬抱著男孩的頭,雙腿不停的晃蕩,興奮的手舞足蹈,大呼小叫的。

有幾個剛剛幹完農活的村民看到這個場麵,也揚起手朝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笑道,“小飛,又在給你妹妹騎大馬啊??小喬,你也真是夠調皮的!!”

“是啊!!大馬哥,沒辦法!這丫頭天天非得騎,我有什麽辦法啊?”男孩聳了聳肩膀,不以為意,“再說了,我也習慣了!!”

“唉!!小飛,自從你半年前來到我們村的時候已經剩下一口氣了,要不是陳老頭拚死拚活,從三十裏外的鎮上請來了衛生院的老醫生,恐怕你就得去見閻王咯!!”大馬哥將鋤頭扛在肩上,走到男孩身邊,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要知恩圖報,甭負了他們一家人,人要是忘恩負義,那是要遭老天爺雷劈的!!”

男孩點了點頭,“大馬哥,你就放心吧!!我從來都沒有那個想法!以後爺爺一家的事,就是我陳飛的事!我一定要憑自己的努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男孩說到這裏,不由握緊了拳頭,目光一片堅定。

“嗯!!小飛,我相信你!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普通人!!好好幹!在這個陳家村,沒人不賣我大馬麵子,有人欺負你的話,就來找我!曉得不?”大馬哥笑著說道。

“好的!大馬哥,我記住了!謝謝!”男孩由衷的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感激。

“好了,我走咯!媳婦,娃兒還在家裏等我吃飯呢!”

“嗯!大馬哥,慢走!”男孩朝大馬哥招了招手,架著小喬轉身就走。

“汪!!汪!!”兩人剛剛走到一個被樹枝柵欄圍著的小瓦房外,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狗叫聲。

“飛哥,放我下來!我去找大黃了!”小喬掙紮了幾下,男孩將她放了下來,這個時候,一條大黃狗從屋裏跑了出來,一個勁的在小喬身上蹭,惹的她咯咯直笑。

(相信看到這裏,大家都知道這個叫陳飛的男孩是誰了,為了方便寫作,不混淆姓名,在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後麵主角都叫陳飛了!)

陳飛走到大黃身邊,使勁揉了下它的腦袋,後者也一臉舒服的搖晃腦袋,不停的舔著陳飛的手。

“小飛,小喬!你們回來啦??”這個時候,一個滿頭銀發的老漢走了出來,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露在帽沿外邊的頭發已經斑白了。身上穿著一件白色又泛黃的背心,由於年代太久,衣服上到處都是破洞,整個脊背,又黑又亮,閃閃發光,好像塗上了一層油。下麵的褲腿卷過膝蓋,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滿大大小小無數個筋疙瘩,被一條條高高鼓起的血管串連著。腳上沒有穿鞋,腳板上的老皮怕有一指厚,……腰上插著旱煙袋,煙荷包搭拉在P股上,像鍾擺似的兩邊擺動著,整個人的精神特別好!

“是啊!爺爺,我們回來了!飯做好啦?我都快餓死了!”小喬也不管兩人,直接跑進屋裏,聞著桌上傳來的陣陣米香,一臉陶醉。

“你這個小饞貓!快吃吧!沒人餓著你!!”陳爺爺一臉慈祥的望著這個唯一的孫女,笑著說道。

“嘻嘻!那我先吃咯?”小喬狡黠的望著陳飛和爺爺,舌頭在嘴邊舔了一圈。

見兩人點了下頭,小喬這才埋頭狼吞虎咽,玩命的吃了起來,陳爺爺這才轉頭對陳飛說道:“小飛,今天累了吧?來,快吃飯!”

“不累!這點活對我來說不算啥!”陳飛笑著搖了搖頭,和陳爺爺坐在桌子邊上,用筷子夾起一根青菜放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爺爺,小喬都快七歲了吧??是不是該上學了??”

“嗯!是該上學了!不過,我們這陳家村沒有小學呢,隻有鎮上才有!!而且還得交一百多塊錢的學費呢!!”說到這裏,陳爺爺摸出腰間的旱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團團的煩惱,“半年前為了救你,已經花了我差不多一輩子的積蓄!!家裏現在也沒多少錢了!!豬崽還沒長驃,沒法賣啊!這可怎麽辦才好?”

陳飛聞言,心裏湧起一股濃濃的愧疚,“對不起,爺爺!要不是我,小喬也就不會沒書讀,家裏也不會那麽艱難了!但是,爺爺,你放心,這幾天我一定能把錢籌到,妹妹一定可以讀書的!”

“小飛啊,爺爺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並不是在怪你!不過,你真的有辦法讓小喬讀書嗎?你的錢從哪裏來?”陳爺爺關心的看著這個撿來的便宜孫子,這半年的相處,他發現這個男孩沒有一點城裏人的那些壞毛病,而且農家的那些食物,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發自心底的喜歡上了這個平易近人,脾氣又好的男孩,陳爺爺一度懷疑過陳飛以前就是農家子弟,那當時他穿的那一身衣服,看起來價格也不菲。

“我已經給王鎮長說好了,我幫他處理那些英語文件!他給我兩百塊錢的酬勞!”陳飛一邊刨著飯,一邊說道。

“真的??行啊,小飛,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能聽得懂英語嗎?”陳爺爺喜出望外,小喬讀書的事情終於有著落了,接下來又有了一個疑問,“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麽還能記得以前的事情?”

“爺爺,應該是我以前學的吧!!我隻是記不得以前的人和事了,但是學的東西,多少總會記得一點吧!就像是我們說話寫字一樣,總不會失憶到連字都不會認了吧!!”陳飛笑著解釋道。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陳爺爺一聽,也不再多問,咧開嘴哈哈大笑了幾聲,這事情真的是意外中的驚喜。

“飛哥,我聽隔壁的小花說,英語就是用來和外國人對話的東西!!你真的會啊?”小喬扭頭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陳飛,一臉希冀。

陳飛看著小喬那一副可愛的模樣,用手捏了幾下她的小鼻子,笑著說道:“是啊,小喬要是想學的話,哥哥可以教你!保證你可以和外國人說話,就跟和你爺爺說話一樣!!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喬高興的拍著小手,接著伸出右手小指頭,“飛哥,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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