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帝

第一章 殿前交鋒

戰爭，不畏死者不死，不懼死者獲勝！ -------------------- 艾雅大陸諺語



“魁梧高大的主人，你的光芒是所有空間最為絢麗的色彩，忠誠的瓦西裏能將他健壯而強有力的身軀獻給你，簡直是黑暗神睜開了眼睛！”

“瓦西裏，你的屁總是這麽悅耳。”

得到主人的讚美，瓦西裏幾乎發瘋，他高仰馬頭，又是一番嚎叫。

“主人，前麵就是洛雅海岸了。光明教廷的總部就在那裏，我們要到了！主人，你真是太英明了！偉大的你居然連光明教廷的總部都不放在眼裏，你太英明了！你太魁梧了！你太高大……”

“瓦西裏，你有點吵了。”

奧瑪科的眼珠向後微微一斜，那被他目光注視的火焰戰馬全身的火焰噗嗤一閃，像是差點覆滅一般。瓦西裏一陣哆嗦，決定閉上嘴巴。如果主人不主動找他說話，他堅決不再多言。

前方便是綠色的洛雅海岸，而奧瑪科所在的地方卻是黑壓壓的一片黑色石地。他們所踏過的土地，仿佛都會披上一層黑暗。

奧瑪科淡道：“普西雷多，我們在攻打俅迪之前，會遇上點小麻煩是嗎？”

一縷黑煙在奧瑪科麵前漂浮，最後匯成黑色的人形，普西雷多低下頭，恭敬的說道：“尊敬的王！的確，在通往俅迪的路上，有兩道攔截我們的關卡。”

見奧瑪科沉默，普西雷多接著道：“這兩道關卡名為費思蘭卡和迪斯蘭卡。是我們進入俅迪的必經之地。不但如此，為了避免後顧之憂，我們必須要把教廷在這兩道關卡上安排的武力全部消滅。”

“那麽，就消滅吧。”

“是！”普西雷多點頭道：“王，我們先攻打哪個？”

奧瑪科眺望遠方，冷道：“為什麽不兩個一起呢？”

普西雷多微微一怔，隨即馬上道：“是！”

大巫妖梅米梅西雖然是個亡靈，但存活幾百年的他較其他的同族要有智慧的多。“尊敬的王！同時攻打兩個，我們的傷亡或許會增多。”

奧瑪科道：“光明教廷多在艾雅大陸生存一秒，對於黑暗神的褻瀆就要多一分。梅米梅西，我可不想再多等了。難道你就不想早點踏入俅迪，看著教皇死去，看著象征著光明的教廷倒下？”

梅米梅西知道奧瑪科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死亡騎士海培因和火焰骨皇洛貝隆尼坦一直在梅米梅西的身旁保持沉默，也不多言。

奧瑪科的聲音低沉，但卻仿佛蘊涵了難以測量的能量。

“主……”

瓦西裏幾乎要嚎叫了，在奧瑪科乾坤獨斷的時候，是拍馬屁的最好時機。他張開大嘴，當下就恨不得將歌頌之詞編匯成歌高聲的唱出來。但一想起幾分鍾前奧瑪科的那句“你有點吵了”便覺得全身發涼，所有的熱情消失殆盡，馬匹也咽了回去。

同時進攻兩道關卡的戰略已定，普西雷多道：“王，請先休息吧！我去偵察一下他們的情況，以便深夜的戰鬥。”

奧瑪科抬起頭，看了一眼蔚藍略帶青色的天空，道：“普西雷多，偵察是必須的。但我決定，待你偵察回來，我們馬上進攻。”

“什麽？”普西雷多這回是真的驚了，道：“王！我偵察要不了多久時候，等我偵察回來，天還沒黑啊！”

奧瑪科冷道：“天黑？難道我們非要天黑不可嗎？”

在奧瑪科直視的目光下，普西雷多並沒有抬起頭，而是向他身後的大巫妖斜了一眼。大巫妖馬上道：“王，在有陽光的白天，我們有很多孩子都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梅米梅西，作為百萬黑暗大軍的領導者，氣魄非常重要。陽光不應該是我們懼怕的東西。如果我們連陽光都克服不了，又怎麽能戰勝以光明為依托的教廷呢？”

奧瑪科緩緩的伸出手，向前方指去，道：“你看，在那裏，有多少黑暗王被毀滅，有多少黑暗長老們永世不得超生？我們白天發起總攻，攻破費思蘭卡和迪斯蘭卡的時候，天也應該黑了。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用兩個晚上的時間來攻打他們，而給他們從容應對的時間呢？”

梅米梅西頭顱內的藍色火焰瘋狂的燃燒，“尊敬的王，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君王。你的氣魄和決心讓我感慨！”

其餘三位黑暗大長老也紛紛發表了自己的見識。

見眾人都如此，瓦西裏哪裏還按耐的住，奧瑪科那振奮人心的決定早將他的血給點燃。

他終於瘋狂的嚎叫起來：“魁梧高大的主人，你的光芒是所有空間最為絢麗的色彩，忠誠的瓦西裏能將他健壯而強有力的身軀獻給……你，簡直是黑暗……”

瓦西裏的聲音越說越小，他發現不隻是奧瑪科正冷冷的盯著他，就連其他四位大長老，也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燃燒的馬蹄，沸騰的火眼，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忠誠的火焰戰馬盡管把後麵的話壓了回來，但依然口幹舌燥，全身發麻，一股飛奔而去的衝動在他內心猛烈的滋生。但他一想起自己的任何想法都瞞不過偉大的主人，立馬又在腦海裏激烈搏鬥了一番。

奧瑪科偏過頭，望著俅迪的方向，淡道：“普西雷多，快去吧。”

呼！

火焰戰馬的一顆幾乎停止跳動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

費思蘭卡在迪斯蘭卡東邊，瀕臨遼闊的大海。平日在這塊被神聖氣息渲染的土地上，安靜、寧和是不變的主題。就算是夜晚，也感覺不到一絲黑暗氣息的存在。盡管那夜是黑的，但每一陣原本陰冷的夜風都變得十分和睦。

但這個與往常一樣的下午，卻充滿了無比壓抑的緊張氣氛。

今天已是趙炎到達俅迪的第五天，教皇預計黑暗勢力進攻的日子。早在清晨時分，從俅迪大神殿調來的一萬光明武士和費思蘭卡原有的二千光明教徒便在倆位樞機主教的指揮下建好了防禦攻勢。

咚！咚咚……

樞機主教可不會相信耳邊的響動隻是那縹緲的幻覺，他當即下令所有光明教徒做好應戰準備。

原本寧靜的費思蘭卡猶如一頭沉睡的猛獸，突然間躁動起來。它睜開雙眼，張開利爪，虎視眈眈的凝望南方。

咚咚咚……

遠處傳來的響動越發的劇烈了，一萬光明武士在關卡前列整。前方的武士手執大盾，將整個人藏在後麵。第二排的武士著緊握長槍，從盾牌的間隙中伸展出去。而在武士的前方，又有無數削尖的木刺威風凜凜的立在那裏，它們仿佛在渴望鮮血一般放射出銳利的寒光。

身材魁梧、體型強壯，裝備精良的光明武士猶如是一座白色的威嚴森林。他們嚴正待發，無數的神聖氣息向四麵八方席卷。帶著憤怒，帶著咆哮。

咚嗒！咚嗒！咚嗒……

腳步聲逐漸近了，光明武士們抬起頭，他們終於看見了遠方揚起的灰塵。

那不是普通的灰霧，而是黑煙，不斷向上翻滾的黑煙。

黑暗軍團一般在夜晚出沒，漆漆的黑夜將他們散發出來的黑煙所吞噬，根本不會讓人注意到他們的出場還有這麽一個環節。

黑煙翻滾的很快，轉眼功夫，便來到了費思蘭卡的正前方。距離近了，光明武士們才發現，這些黑煙竟是從黑暗生物的口鼻中所噴射出來的。這近乎於他們的呼吸方式而產生的煙霧竟將黑暗大軍包裹，甚至將蔚藍的天空染色，難以想像在這黑煙中，究竟有多少黑暗生物。

前排的骷髏速度略快，紛紛從黑暗中掙紮而去，他們帶著憤怒，血紅的雙眼在黑暗的頭顱內閃閃發亮。在身體與黑煙相連的那幾縷黑氣斷裂後，他們像是完全失去了力量的束縛，揮動著手中的利劍、大斧、狂鐮，向光明武士組合成的白色森林撲去。

戰爭就這麽突如其來的爆發了，黑暗生物們沒有任何宣詞，也沒有任何鼓舞戰鬥士氣的廢話，就這麽亡命的向敵人撲去。他們甚至毫不躲避那銳利的木尖，就這麽用自己的身體撞了上去。緊跟在骷髏戰士後麵的，是那動作呆滯，眼神惡毒的僵屍。他們沒有骷髏靈活，也沒有骷髏聰慧。他們隻是在重複著骷髏戰士們的動作，撕咬敵人的身體，用自己的身體撞擊銳利的防禦木尖和敵人手中的武器和盾牌，就仿佛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疼痛一樣。

短短持續不到分鍾的第一波攻擊，那些銳利的防禦木尖就被僵屍們用自己的腐肉給填滿了。那些木尖仿佛被包上了一層厚實的肉墊，不再具備任何的防禦效果。

艾雅大陸上曾經有位哲人說過：“戰爭，不畏死者不死，不懼死者獲勝！”因此，許多軍隊中出現了死士和敢死隊。甚至有的專門秘密的培養自殺式的部隊，往往這樣的部隊竟能神奇的改變戰局。

那麽，黑暗生物組成的大軍，且不是全為死士？

所以，費思蘭卡的樞機主教發瘋似的喊道：“和他們拚了，大家都給我記住，和這些肮髒的黑暗生物戰鬥，就要把自己也想成他們。隻有把自己也想成這種肮髒的黑暗生物了，才能不顧一切的去戰鬥！”

“光明牧師分兩隊，一隊進入光明武士陣營，邊戰便治愈！另一隊退後，遠程加持！”

“光明法師登上高點，轟炸遠處的黑暗軍！”

樞機主教咬咬牙，大喝道：“他們來一萬，我們就殺一萬！來十萬，我也要殺光他們十萬！”

“哼！他們的頭似乎很瘋狂。”奧瑪科站在黑暗大軍的末端，在他的身後，還有黑壓壓的一陣立在原地不動。一眼望去，猶如是一片黑洋。

經過開始的教訓，瓦西裏果真老實的多了，如此好機會，他也不多嘴再拍上一番。

奧瑪科冷道：“梅米梅西會給他一個沉痛教訓的。”

黑暗大軍的數量和進攻速度超乎光明守軍的想像，樞機主教慢慢的感到自己剛才所說的來十萬，就殺十萬的話並不是誇張了。這次前來的黑暗軍恐怕真有十萬之多，而且後方的黑煙不斷，根本就看不清究竟還有多少黑暗生物躲在那黑暗之後。隻是，來十萬是有可能，但殺十萬就未必可能了。

這點自知之明，樞機主教還是有的。

從光明教廷為首的兩大樞機主教輝明多斯和阿喀卡喀死後，他便知道這次的事情有多麽嚴重了。

黑暗神大概是降臨了吧？

那光明神呢？我們在這裏戰鬥，你又在哪兒？

當然，這個想法隻會發生在虔誠不夠的教徒心裏。對於光明教徒來說，他們的虔誠足以驅使他們為教廷獻身了。

低等骷髏和僵屍在光明武士的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麽，每一個光明武士都至少是B級的戰士，更有許多已達到了A級的境界。加上他們的精良裝備，就算是一個對付十幾個骷髏僵屍也不成問題。但他們一旦和後方的隊友分開，落在僵屍堆裏；又或者是不小心跌倒或被絆倒的話。結局將非常淒慘。

光明武士戰的十分謹慎，每一個步伐，每一個走位都和隊友緊緊的配合。他們利用身體和武器抵擋住黑暗軍，不讓他們穿插到陣型中來以免陣型被打亂。

如此一來，每一個光明武士倒下，黑暗軍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幾十個低等暗黑生物。這樣的戰鬥隻會讓光明軍越戰越勇，梅米梅西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就算他不說，火焰骨皇也不會讓他們再這樣囂張下去。

火焰骨皇展開滾滾燃燒的雙臂，頓時以自身為中心向外爆發出一陣火浪，他腳下的地麵竟“喀嚓”生出幾條裂縫，可見威力之洶湧。

地形改變！

一條火柱衝天而起，隨著火光在半空中炸開，費思蘭卡竟發瘋似的顫抖起來。下一刻，整個費思蘭卡竟陷了下去，猶如底下是一片沼澤，要將整個關卡給吞噬。隨著費思蘭卡一同凹陷而下的，是正在廝殺中的光暗兩軍。

火焰骨皇此次發動的地形改變的受魔範圍要比以往龐大許多，可見這種頂級魔法對於火焰骨皇來說也能掌控自如。

俅迪光明主殿內，教皇那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他那冷淡的雙目隻是靜靜的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畫麵。在由魔法能量組成的畫麵中，費思蘭卡正在一點一點的凹陷下去。

也隻有以俅迪和費思蘭卡的距離以及眾多聖力的維持下，教皇才能將戰爭的畫麵在光明主殿內實況播放。

仆西瑪驚道：“這……這是地形改變！”

勞德裏洛斯道：“沒錯，這是恐怖的頂級魔法，地形改變。”

“我現在終於明白，碧落神殿為什麽會被攻破了。”教皇微微張開嘴，滄桑的聲音在殿內回蕩。“火焰骨皇洛貝隆尼坦還安然無恙的存在著。在他的麵前，任何高築的城牆將都變得一馬平川。”

教皇表麵上平靜無比，但內心究竟如何，就無人得知了。

趙炎怔怔的看著畫麵內的一切，他突然間察覺背後已生出了一團冷汗。在人類的戰爭中，如果有地形改變這個魔法，那……那不是比成千上萬的魔法師還有用嗎？

想起普西雷多，又看著畫麵內的洛貝隆尼坦，趙炎心道：“奧瑪科，你的黑暗大軍究竟強大到怎樣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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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暗中，掠過一絲殷紅。

下一刻，無數的鳴響琴音轟然而至。踏著音符，黑暗中漸漸現出一個魁梧的身影。

腳尖著地，一股強大的氣流向四麵八方席卷。

“恭喜神皇！”

黑暗中，似乎空無一人，又似乎匿藏了千軍萬馬。

“神皇大人，您終於成功了！”

“波克，成功必然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這隻是時間問題。你要記住，成功也同樣會發生在你的身上，也隻是時間問題。”每一段聲音，每一個音符都仿佛在是受眾的靈魂深處奏響。

波克單膝跪下，誠懇道：“恭喜神皇！登上SK巔峰的你，必將無人能敵！”

神皇微微的抬起手，一團光火在他掌中不停旋轉。也不知他如何發力，那團光火竟分化成十餘團小光火，最後又分化成上百團。他手一撤，那些光火便在黑暗中消失。“謙卑，將助你我更加強大。SK隻是一個代名詞，甚至是NT，也隻是兩個字母而已。力量，將代表一切。”

“是！”感應到神皇話語裏的威嚴，黑暗中所有人統統跪下，齊聲道。

神皇來到波克麵前，道：“給我說說，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

波克簡明扼要的說道：“梅國已答應我們的要求，喬爾已助他們退敵。”

“就算沒有喬爾，黃宮要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非常容易。這點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想要知道的是，東方的形勢如何？”

波克點點頭，道：“黑暗勢力已將東南艾雅大陸所有的神殿摧毀，並直接北上進攻俅迪大神殿。愛櫻國王親率一萬愛櫻軍增援光明教廷，現已到達幾日。”

“很好……”

神皇淡淡的說了一句，又道：“在洛雅海岸東方的小島嶼上有我多年前安置的傳送門，波克，隨我走一趟。”

“是！神皇，那西邊……”

“西邊的戰事不用管，也不用給喬爾下達什麽命令，這正是考驗他對黃宮是否忠心的時候。而東邊，這場好戲又怎麽少得了我？或許有我在，還能幫上一點忙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神皇英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抹殷紅再次掠過，黑暗又陷入無盡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