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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宮廷鬥衣

或喜或愁,結果都不會再改變了。

庫庫提思雖然輸掉了比賽,但他卻不會甘心。誰也沒有規定比試共有幾場,尤其是現在眾人那癡迷的眼神,就沒打算就此離去。眾大臣不肯離去到也不能決定什麽,最關鍵的是,國王陛下就沒打算輕易的放過倆個參賽選手,他還沒看夠呢!

在這種莫名的氣氛下,這場宮廷較量延續了……

洛丹抓住眾人停頓的間隙,走在紅毯上,他朝梅因希裏深深鞠躬,大方得體。

“父王,兒臣有個主意。”

梅因希裏等的就是大家出點子,笑道:“丹兒,快說。”

洛丹嚴肅道:“如洛希大人所言,丞相係國家文官之首,又是國家之棟梁。一國之相,除了有大智慧外,還得有小細節。粗中有細,粗中含細,這樣的人,才配得上丞相二字!”

梅因希裏覺得洛丹說的有道理,點點頭,等待著他說下去。

洛丹看看庫庫提思,又看看趙炎,突然淡淡一笑,道:“倆位切勿見怪,我這規則有點古怪,但相反卻更能考核出你們各方麵的實力。你們倆都是魔法師,就算不會裁縫,但利用點魔法的手段要做出件衣服來並不難。但你們又都是男人,所以做衣服會將你們許多細節上的毛病給暴露出來。”

洛丹側過身,麵向梅因希裏,道:“父王,他們在現場分別為您做一件新衣,您試穿後自然知道誰做的要好一些了。”

梅因希裏道:“好!粗中有細,粗中含細!這個提議不錯,就這樣!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無論是否製作成功,我都要試試你們的功夫!”

“是,陛下。”庫庫提思和趙炎齊聲答道,倆人臉上的神色鎮定自若,但內心的想法卻大差徑途。

趙炎知道,庫庫提思的心裏已經樂開花了。洛丹既然如此提議,那便是挑選的庫庫提思的長項,換作是誰,也不會把比試規則拉扯到做衣服上去啊!

這倆個家夥,還真是狡猾!

趙炎略顯苦惱了,你要說弄弄發明,玩玩機械什麽的,他還能露上兩手。但現在卻要做衣服,他可是一點都不懂啊!

放棄嗎?不行……絕對不能輕言放棄。就算是現做現學,也得掙紮掙紮。

趙炎狠狠的撇了洛丹一眼,心道虧你想的出來,國王的新衣……

趙炎全身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思考著什麽。

在洛丹的安排下,兩架裁縫用的機器被推進了王宮,分別放在庫庫提思和趙炎的麵前。庫庫提思老沉穩重,雙手一架在機器上,就顯示出自己那嫻熟的樣子。

趙炎朝庫庫提思看了一眼,見他身邊一人在整理著布料絲綢。他朝海倫絲看了一眼,然後偏過頭,道:“陛下,可以和副手一塊進行嗎?”

梅因希裏道:“當然!一個小時的時間畢竟短了些,可以請一個副手。但副手就是副手,他如果站在了主要的位置,那就算犯規了。”

趙炎笑道:“不會的!隻是我這件‘神衣’如果沒有副手的幫助,一個小時就很難成功了。”

“神衣?”梅因希裏疑惑了,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趙炎的身上。

庫庫提思和洛丹微微一震,疑惑的朝趙炎看了一眼。

洛丹小聲道:“丞相,難道我們運氣這麽差,他會做衣服?”

庫庫提思搖搖頭,淡道:“別慌,我不信他那麽厲害,他一定又在耍什麽鬼把戲。”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趙炎解釋道:“這‘神衣’的製作方法是我在遊曆原雲天國舊址的時候,一位隱居深山的高人告訴我的。這‘神衣’又名‘智慧羽毛’,我之所以選擇把它獻給陛下是因為這件智慧羽毛隻適合君王們裝戴,因為它除了外型精美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而這個特點,卻能幫助君王們看清自己的臣子們智商究竟如何。”

梅因希裏幾乎張大了嘴巴,驚道:“有這麽神奇?”

趙炎點點頭,道:“製作智慧羽毛的材料特殊,上麵附有天然而成的魔法陣,這種材料來自於酷愛藝術的精靈族。這些材料我們用肉眼是無法看見的,隻有在把它製作成衣服後,我再運用特殊的方式解除魔法陣,這智慧羽毛就算是成功了。”

梅因希裏迫不及待的問道:“那要怎樣才能看見別人的智慧呢?”

“這個很簡單,因為智慧羽毛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肉眼看見的。愚蠢的人根本就看不見它,中庸的人會看見它平凡的表麵,而聰明的人則能看見它那華麗的全貌!”

哆絲玲娜忍不住驚訝道:“這太奇妙了!炎大魔法師,你快做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這一定會是件神奇的寶貝!”

趙炎淡道:“智慧羽毛的美麗一定會讓公主殿下喜歡的。”

趙炎對麵,洛丹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他小聲道:“丞相,這……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那我們一定會被他那件寶貝給比下去啊!”

庫庫提思平靜如水,道:“我還沒聽說過,有什麽寶貝是能在短短一個小時內製作成功的。”

庫庫提思左右斜視,淡道:“殿下,你還是別老站在我這裏,會讓陛下懷疑的。”

洛丹這才反應過來,的確,剛才不知不覺中與趙炎保持了對立,完全站在了庫庫提思這邊。他現在是這場比試的主持,這樣做不是太偏心了嗎?

他定了定神,站在了趙炎和庫庫提思的中間。

此刻,庫庫提思的機器動了起來,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這位老丞相揮動著手臂,那布料便圍繞著他那纖瘦的手臂旋轉;他再搗動著機器,布料化為一長條一長條,條寬均勻,一毫不寬,一毫不窄。

眾大臣瞠目結舌,驚歎於丞相大人的技術,他們沒有想到,庫庫提思居然還有這個本事。難不成他在當丞相前是個裁縫?但也不對,他不是煉金術師嗎?天呐!他真是太有才了!

相對庫庫提思這邊的熱鬧,趙炎那邊則要安靜的多。

他並沒有開始,而是小聲的和海倫絲交談。海倫絲的臉色一驚一咋,顯然是對趙炎的安排莫名其妙。

海倫絲雖然不明白趙炎的意思,但心想隻要按著他的做就行了,她點點頭,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趙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謝謝。”

也許海倫絲並不明白這一眼的意思,但趙炎卻很明白,海倫絲本來和這件事沒什麽關聯,但現在,她這是在欺君。從把那粒“神藥”獻上去的時候,她就和趙炎綁在了一條船上了。

勝利了固然是好,但如果失敗,海倫絲要付出的代價可是相當大的。

終於,趙炎這邊也開始有動作了。

趙炎的動作並不精彩,也沒有庫庫提思的那種嫻熟和流暢感,可偏偏,關注趙炎的目光卻逐漸多了起來。

趙炎站在機器旁,攤開手掌輕輕的在機器上撫摸,但他的手掌卻又不是去撫摸機器,而是與機器保持了一厘的距離。

接著,他開動了機器,然後雙手在機器上做著各種不同的動作。

這些動作除了速度比不上庫庫提思外,其它的都一模一樣。眾人都明白這是什麽動作,整料、分料、修剪。但讓眾人疑惑的是,趙炎手上並沒有任何東西。可是他那副專注的樣子,又好像真的拿著了什麽似的。

王宮內頓時不太安靜起來,許多人都在小聲的議論著。

一個較胖的大臣一雙鼠眼不停的在海倫絲身上打量,又及不情願的轉移到更加吸引他的趙炎身上去,他轉過頭,道:“你們看見什麽了嗎?”

“沒有!他手中究竟有東西沒?”

“有!一定有的!難道你們認為,他敢愚弄國王陛下嗎?你看,他旁邊那個小妞,那臉上吃力的樣子,肯定是捧在手中的布料很重呢!她都快壓的喘不過氣了。”

眾人這才把視線移到海倫絲身上去,的確,這瘦弱的丫頭,好像要被布料壓趴下了呢!

不過下一刻,趙炎十分憐香惜玉的從海倫絲手上接過那“一疊疊布料”,將它們放在了機器上。可憐的海倫絲終於鬆了口氣,輕鬆起來。

這一個微小的細節,卻被許多人深深的看在了眼裏。

庫庫提思那邊更加的精彩了,相比趙炎那看不出什麽東西的乏味,多數人眼球都被庫庫提思給吸引過去。

趙炎覺得這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省的看的人多了被抓住什麽把柄。

洛丹挺直腰杆,朝趙炎那邊巡視過去,在他有模有樣的手上看了幾眼,又望著他的眼睛,道:“炎大魔法師,你現在用的布料是什麽顏色的?”

趙炎沉默不語。

海倫絲道:“王子殿下,現在請不要打擾他。”

洛丹偏過頭,朝海倫絲看了一眼,又順便在她那低胸的深溝裏瞟了一眼,實在瞟不出什麽東西,便急忙收回了眼神,無味的偏過頭去。

他朝趙炎笑道:“好,那炎大魔法師就多多努力吧!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是得抓緊啊!”

趙炎依然沒有理會洛丹,低著頭認真的忙著。

洛丹愜意的朝庫庫提思望了一眼,還有半個小時,丞相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時間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飛逝。

還有十秒,一個小時的時間便結束了。

庫庫提思在衣服上蓋上了一層純色的布料,雙手負在背後,凝視著前方,他已經完成了。

而對麵的趙炎卻還在動作。

洛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笑,曉卿蓮的臉色極為難看。

但很戲劇化的,隻是短短的幾秒鍾,這倆位王子的表情突然調轉。

趙炎深深的吐出口氣,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但他的微笑告訴大家,他已經完成了。

梅因希裏朝趙炎的機器上望去,什麽也沒有發現。趙炎捕捉到梅因希裏的神色,道:“陛下,智慧羽毛已經完成。給你試穿的時候,我自會解除魔法陣。”

趙炎的情況有點特殊,梅因希裏便朝庫庫提思望去,道:“丞相,先把你的呈上來吧!”

庫庫提思朝梅因希裏微微點頭,便把衣服給洛丹,洛丹雙手捧衣,送了上去。

哆絲玲娜接過衣服,在眾人麵前展開,頓時一件華麗的國王披風便在眾人的麵前展現出來。

庫庫提思做的,是一件精致而華麗的王者披風。紅色底,紫色的靈獸圖騰,金色的風邊,大氣十足。

眾大臣們再一次被庫庫提思的本領所折服,身為丞相,能勉勉強強做出一件像樣的披風就行了,可他偏偏,做的如此精美,毫不遜色於那些一流的裁縫。

哆絲玲娜為梅因希裏試過之後,梅因希裏望向庫庫提思的眼神都轉變了一些。

眾人暗想,丞相在國王心中的印象又好了一分了。

梅因希裏的滿意態度讓洛丹內心怦然一動,他得意的轉過頭,道:“炎大魔法師,現在輪到你了。”

趙炎點點頭,不急不忙的揭開蓋在機器上的那層透明的薄紗。下一刻,趙炎攤開雙掌,掌心處閃爍著微微的紅色光芒。

趙炎閉上雙眼,再突然睜開,掌心處的光芒急聚擴散,將他胸前整個的包裹起來。光芒刺眼,眾人根本看不清趙炎胸前的是什麽。而下一刻,光芒消散,一切又歸於平靜。

趙炎朝梅因希裏點點頭,道:“智慧羽毛獻給您,陛下!”

全場一陣沉浸,趙炎的麵前根本什麽都沒有。

“哇!”

一聲尖銳的叫喊打破了王宮的沉靜,曉卿蓮睜大雙目向趙炎緩緩的靠近,道:“天呐!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霸氣十足的風衣!炎大魔法師,這件智慧羽毛簡直就是神賜給父王的禮物啊!難道會有誰比父王穿上他還合適嗎?”

趙炎故作驚訝狀,道:“王子殿下!你的聰慧讓我震驚,難道你是第一個看見智慧羽毛的人嗎?如果是這樣,那你的智慧我簡單不敢想像啊!”

曉卿蓮又道:“暗紫色的底紋,紅色的劍邊,胸口是什麽?天呐!這不是洛梅達克的國徽嗎?這是什麽材料做的,為何如此耀眼?哎呀!我都不敢和它直視了……”

趙炎朝曉卿蓮微微一笑,道:“這洛梅達克的國徽原先是沒有的,當然,要臨時加上去一個並不難。”

趙炎的誇獎之詞以及曉卿蓮和他的交談讓眾大臣尷尬不已,許多大臣都在小聲議論起來。

“你看見了嗎?真的有東西嗎?”

“天呐!貝爾大人,在我的心目中,您可是一位擁有大智慧的人呐!怎麽我都看見了,你還沒看見呢?”

“大家看看,這件衣服的確很華麗啊!”

小聲的議論逐漸熱鬧起來,隨著熱鬧聲,許多人再也忍不住了,都指手畫腳的對趙炎胸前指指點點,那雙眼睛也緊盯著不鬆開,仿佛一副沒有看夠的樣子。

更有三三倆倆的人指著趙炎,爭的麵紅耳赤。他們所爭論的話題無非就是這智慧羽毛袖口的顏色太暗了一點,領口的顏色又太豔了點。雖然整件衣服已經夠好了,但他們還是在為自己挑出的毛病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起來。

一刹那,仿佛整個王宮沸騰了一般。

梅因希裏蒙了,他剛想小聲的問問洛希看他看見了沒有,卻又發現有些尷尬。

底下的大臣們幾乎都看見了,我卻沒有看見,那我不是一個愚蠢的國王嗎?

天呐!這不可能!

難道……我真的是老了嗎?不行……就算真的是這樣,也不能讓他們發現。

梅因希裏強擠出笑容,隻是這笑容無論從什麽角度上看去都十分怪異。

趙炎將衣服托起,遞給了海倫絲,道:“獻給陛下。”

海倫絲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細微的動作生怕衣服掉下了似的。

此刻,眾大臣中一人喊道:“小心,這衣服薄,別掉地上了,沾灰。”

海倫絲的臉幾乎要漲紅了,她強忍住笑意,在內心默默的禱告,“天呐!你們別再說了,我會笑暈的!”

可事情的發展並不能如海倫絲的意,又有兩個焦慮的聲音傳來。

“噢!可愛的小姐,走路稍微慢點,衣角已經飄起來了。”

“這麽華麗的衣服,就是暴露在空氣中也是一種褻瀆啊!”

趙炎自認自己的定力不錯,演技也一流,但此刻卻不得不微微低下腦袋。拚命的不去朝那些虛偽的大臣們望去,在他的眼裏,那些人並不是大臣,而是一群小醜。

庫庫提思一直緊緊的盯著趙炎,此刻在他的眼角,劃過一道厲色。

海倫絲馬上要把“智慧羽毛”遞給哆絲玲娜了,趙炎這才抬起頭,心懸了起來。

哆絲玲娜貴為公主,年輕活潑,性格外向,她恐怕不會扮演那小醜的角色啊!如果她誠實的說出自己沒看見,那就讓庫庫提思那家夥有機可趁了。

出乎趙炎意料的,哆絲玲娜比海倫絲的動作還要小心,將“智慧羽毛”接了過去,並轉過身朝梅因希裏道:“父王,我幫你穿上。”

呼!

趙炎鬆了口氣,而庫庫提思那平靜如水的臉上,泛起了憤怒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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