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媽的,不許說話,誰偷懶老子請誰吃鞭子!”
一道清脆的響聲在趙炎和斯格前麵的石頭上響起,轉過頭去,狂龍正一臉凶凶的望著自己。
“看什麽看!快幹活!”
啪!
又一道鞭響,狂龍向趙炎橫了一眼,轉過身又用鞭子去招呼其他的人了。
趙炎惡狠狠的瞪了狂龍一眼,現在還有很多情況都不了解,還不想貿然的做出什麽動作。
火牢內,沒有白天和黑夜,就算有,他們也分辨不出。在火牢呆久了的人,早就忘記了還有時間氣候這些大自然常規的東西。每天睡覺,吃飯的時候全部由盜森的人說了算。火牢,便是類似於死牢的存在。
一天的活幹完,在斯格的照顧下,趙炎分配到南段的石洞和斯格住在一起。而趙炎愕然的發現在睡覺的時候最南端的方向依然有人在工作,並且同樣是在修建房子。
從斯格嘴裏得知原來這是狂龍在給自己修建石宮,作為老大的他自然不能同於普通的奴隸嘛。這空蕩蕩的最南段這邊根本就沒有盜森的看守把守,盡管鬧出這麽大動靜,中間隔著兩個石洞,他們也不知曉。
整個火牢,就像是一個小村莊一樣。
一天的忙碌,奴隸們都很辛苦,倒在木板床上就打著呼嚕酣睡了。趙炎左邊睡著斯格,右邊睡著的人便是那小夥子非絲爾畢。非絲爾畢的睡姿很有意思,經過一人的忙碌,奴隸們的關節肌肉都勞損的厲害,將手腳伸直無疑是件痛快的事,但非絲爾畢卻將身子卷成一團,雙手緊緊的抱著膝蓋,像是刺蝟一樣驚醒的睡著。
他側向趙炎這邊,見趙炎在盯著自己,急忙將頭縮了下去,趙炎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趙炎心想,他一定是嚇怕了,這也難怪,看他的年紀恐怕也才十五,六歲吧!想想自己這個年紀,還在學校內瞎侃逗美女尋開心呢!
轉過身子,仰天望著崎嶇的石頂,趙炎心裏莫名襲來一陣傷感。實在睡不著,周圍又沒人聊天,趙炎想起了阿大,於是興奮進入內視,打擾阿大的睡眠去了。
這一夜,很無奈,但也很新奇。
……
辱罵聲與吆喝聲成了火牢奴隸們清晨的早歌,無數在夢鄉中回到故鄉懷抱的人對苛刻的木板床依依不舍而成為了狂龍手下那幫執鞭者的發泄對象。於是……在辱罵與吆喝之中,又夾雜了些許慘痛的嚎叫。
“起來,起來!都他媽幹活去!他媽的,老子比你們都還要先起來。”
狂龍的聲音顯然要有奏效的多,當然,這倒不是這些奴隸真的心甘情願的視他為大哥,隻是不想挨上幾鞭子罷了。
斯格雖然也算是狂龍小弟的一員,但他不屬於他的爪牙一類,此刻走在趙炎的前麵,也忍不住瞪著狂龍喃喃道:“你不知道辛苦後對於睡覺的那種眷念,當然起來的早了!”
趙炎感覺到,斯格的抱怨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放眼望去,人群中全是對狂龍憎恨的目光。
看來……狂龍這個老大完全是靠暴力堆砌起來的啊!
鈧!鈧!鈧!
火宮建設的分工倒也還清晰明了,短短時間,一組組的沒有什麽廢話,便各守其職的開始了工作了。
上千奴隸,也僅僅隻有狂龍以及手下的幾十人在四周巡邏,監督工作。負責趙炎這一塊的是一個頭發顏色和狂龍一樣的高個子男人,手上拿著長鞭,盯著這一塊的百來人,不時的從嘴裏吐出幾句髒話,狠話。
趙炎的體力一般,但這活對他來說也沒什麽難度,動作迅速,也很賣力,時不時的與斯格說話也是小心謹慎的逼開狂龍那些人的目光,所以狂龍這些人也找不出趙炎的茬來。
啪!
一聲熟悉的鞭響,趙炎向發聲處望去,竟發現四周的人卻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看都不看一眼,還是自顧自的工作著,想必他們早就適應這種情況了。
紅發男人從鼻子裏哼出口氣,幾步邁到那動作緩慢的奴隸麵前,揮手一鞭便砸在了他身上,喝道:“動作快點!想偷懶嗎?”
“我……”
“我什麽我!快!”
趙炎微微一愣,居然是非絲爾畢。背後挨了一鞭,非絲爾畢痛的急忙反過手去撫摸傷口。
啪!
“不許停下,快幹活!”
非絲爾畢身上又重重的挨了一鞭,也許實在是痛的厲害,他慢慢的挪下身子,嘴唇顫抖道:“我……我沒力……力氣了。”
“沒力氣?才開始你就沒力氣?那你去死吧!”紅發男人猛的蹬出一腳,將非絲爾畢踢飛出去,可憐的非絲爾畢在地上猛摔了幾個跟頭。
趙炎心頭一怒,就欲衝過去揍了紅發男人,卻被斯格緊緊的抓住了胳膊,囑咐道:“炎,不要惹事,你鬥不過他們的。”
與斯格對視一眼,趙炎長長的吐出口氣,這才止住了腳步。
紅發男人依然沒完沒了,慢慢的走到非絲爾畢的前麵,俯視的盯著他,喝道:“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到底幹不幹?”
“我……”
啪!
“別他媽再我我我,幹不幹?不幹我就成全你。”紅發男人冷冷的盯著非絲爾畢,眼裏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非絲爾畢知道說不幹的結果是什麽,費力的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支撐著身體在紅發男人的麵前站起來,喃喃道:“我……幹……”
在紅發男人凶惡的目光下,非絲爾畢揀起掉在地上的工具,一步步蹣跚的向前走去,好不容易的走出幾步,腿腳像是軟的一樣又摔到了地上。
“媽的!”紅發男人怒了,從後麵追上來對著非絲爾畢猛踢了幾腳,臉上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樣子,吼道:“還和老子裝,快起來。”
“呼……”非絲爾畢躺在地上喘著氣,說話都很吃力的樣子,道:“我大概……大概是病了,呼……”
“病了?”紅發男人將長鞭舉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喝道:“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紅發男人將長鞭的末端抓在手裏,讓長鞭變成雙層,對著非絲爾畢的腦袋猛烈的抽了下去。此時周圍的一部分人偷偷的望過來,臉上全是憤怒與不忍,可緊接著,卻是深深的無奈。
非絲爾畢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也許這樣,痛苦還會少一點。從進來的那天起就已經知道,死,隻是遲早的事。也許死,還會是最好的解脫。
爸爸,媽媽……我來找你們了……
啪!
聲音響起的同時,所有注意在這一角落的人都紛紛的低下頭閉上眼睛,不忍看見這可憐的年輕人慘痛的模樣。
過了幾秒,當他們睜開眼睛時,卻愕然的發現,他們很久沒有看到的一幕。
在距離非絲爾畢眼前,距離一個拳頭的地方,一張淡黃的巴掌牢牢的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但是他卻清晰的看見,在巴掌的兩端,是那凶殘的長鞭。
趙炎牢牢的抓住長鞭,在紅發男人的驚鄂的目光下,猛的將長鞭向旁邊一甩,那紅發男人也被跟著甩出去好幾步。
趙炎冷冷說道:“夠了吧,他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