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一次所有的真氣都被申公豹化去的李海冬此刻偏不著急了。
若是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驟然遇到危險,一定會驚慌失措。可是見慣了風浪的水手,遇到那些霹靂俱下疾風驟雨的場麵,隻怕也當作催眠曲一般。第一次被申公豹化去真氣時,李海冬的確是心灰意冷,第二次碰到這種情況,他反倒寬慰了許多。
黑洞這吞噬主人真氣的舉動看上去似乎是邪門之極,其實卻直接的解除了李海冬走火入魔的危險。雖然如今身體絲毫不著力氣,卻也比橫屍當場要好。
隻要能找到申公豹,問清楚這混沌真始決的所有關竅,想要恢複一身的修為簡直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因此李海冬並不沮喪,認清了現在的形勢,慢慢的恢複著氣力,等到覺得能夠支撐接下來的路途,這才起身緩緩上路。
如今完全如同廢人一個,那黑洞自從封閉之後,便好似睡著了一般。李海冬雖然渾身疲軟無力,卻一身輕鬆,悠然的一路走下去,就來到了虛無之路的出口處。
看著前方狂風呼嘯的石橋,李海冬歎口氣,伸手在乾坤袋裏一翻取出了蓬蓬。
“好在有你,不然我隻怕就困死在這裏了。”李海冬無奈的對蓬蓬道。他找出一根繩索,將自己跟蓬蓬捆在一起,確定結實了,這才命令蓬蓬渡過石橋。
蓬蓬一身的鋼筋鐵骨,當然不會懼怕烈風,一路有驚無險的過了石橋,李海冬麵前便又麵臨了一個重大的難題。
這裏距離噩夢森林還有一段距離,若是步行的話……
整整五天以後,滿身煙塵,疲憊不堪的李海冬才終於來到噩夢森林的邊緣,一路上晝伏夜出,靠著蓬蓬的保護,好不容易拖著殘破的身軀渡過了這一段艱苦的路途,李海冬已經是筋疲力盡。
足足在林邊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李海冬才進入叢林,又是在蓬蓬的貼身保護下,才不會被那些林中遊蕩的毒蛇和毒花殺死。就這麽又折騰了一日,才算終於看到熟悉的湖泊。
“海冬回來了!”一個豪納族人最先看到了一身襤褸的李海冬,定睛看過去才發現是他,忙大喊起來。
這一聲喊引起了轟動,許多人跑出來迎接,等看到李海冬這個狼狽的模樣,都吃了一驚。
羅刹越過人群跑過來,看到李海冬吊著個腫脹不堪的胳膊,一臉的塵土,眼眶裏熱淚滾滾卻不敢流出來,上前兩步輕聲道:“辛苦你了。”
當日晚間,隻剩一臂可以活動的李海冬,頭一次不用擔任烤肉的重任,悠閑的躺在湖邊的躺椅上,和俞白眉羅刹鼇廣幾個聊著天。憨憨一旁乖乖的趴著,似乎知道主人正受著傷痛的煎熬,也不吃烤肉了,睜著閃亮的大眼睛,盯著主人,一刻也不離開。
“這調料灑的不均勻啊。”李海冬吃了一口烤肉,搖搖頭道,“血隱神君倒買倒賣還有些天分,若是以烤肉為生,隻怕要賠個底朝天。”
血隱神君當然聽不到李海冬這苛刻的評語,正在一邊烤肉一邊胡吹大氣,龍言和不鏽兩真人在一旁為自己的上線拍著馬屁。他們已經閑了些日子,李海冬如今安然無恙,說明老鼠會的生意還會繼續下去,他們幾個樂不可支,當然有些得意忘形。
至於豪納族人也是個個歡快,他們的聖女羅刹近些日子來一直悶悶不樂的,但凡腦筋沒有問題的都知道是為了什麽。如今李海冬雖然是帶傷回來,可是以他縱橫天界都無所畏懼的能耐,哪有人懷疑聖女日後的幸福。因此眾族人都在豪飲,一時間歡聲笑語不停。
鼇廣笑道:“你當人人都有你要一副好手藝呢,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比較了下,也就血隱老頭的手藝最好。”
李海冬嘿嘿一笑:“果然還是離不開我吧,我看憨憨都被你們養瘦了,這麽虐待我兒子,你們也真夠狠心的了。”
眾人聽了李海冬的話,都笑起來,他這一回來,大家有了主心骨,一直困擾在眾人心頭的煩惱全都煙消雲散,氣氛難得的祥和。
唯獨李海冬的胳膊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雖然聽他說隻要取得龍涎水便可以治愈,羅刹還是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
篝火通明,眾人都在狂歌縱酒,李海冬和羅刹獨個呆在別墅的二樓陽台,靜靜的看著他們。
“疼嗎?”羅刹坐在李海冬腿上,輕輕的撫摸著李海冬手上的胳膊,溫柔的問道。
“你這麽一摸,就不疼了。”李海冬閉著眼睛,享受著羅刹的撫摸,嬉皮笑臉的道。此刻羅刹的整個身體都在他的懷抱之中,那蜂腰被他完好的左臂摟著,肥臀則膩在大腿之上。羅刹乃是絕世美女,****便是人間最為性感的尤物也無法比擬。李海冬能坐懷不亂,沒有動手動腳,隻是言語調戲,倒也很不容易了。
“油腔滑調……”羅刹嗔怪道,自從和李海冬有了親密的接觸之後,她在也沒有從前那種冰冷了。雖然旁人看來她還是那個冷若冰霜遇事沉穩的豪納聖女,可是在李海冬麵前,她卻隻是個平凡得不得了喜歡撒嬌耍賴的女子。
“唉,我若不油腔滑調,你這美女哪能傾心於我啊。”李海冬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羅刹一撇嘴:“誰說我傾心於你了,你的臉皮真厚。”
李海冬哈哈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反正人間有好多美女在等著我呢。”
羅刹卻不吃醋:“你難道真的從天界拐了個仙女?”
李海冬臉一紅,喃喃道:“還真是這麽回事,而且……”
“而且什麽?”羅刹的好奇心被李海冬勾起來。女人若是有了好奇心,那簡直跟口香糖一樣,粘著人,甩不掉丟不開。李海冬隻能把如何和小九認識的一係列經過跟羅刹說了。羅刹聽說小九的尊貴身份,不禁大吃一驚,更對李海冬在人間對抗天兵的事情大為讚賞,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醋勁。
李海冬說完了故事,感慨的摟緊羅刹道:“若是每個女子都如同你這麽開明該有多好啊。”
羅刹道:“我們魔族是可以男子三妻四妾的,你都說人間隻能一夫一妻了,那些女子如何取舍,你可要把握清楚。”
李海冬苦笑一聲:“我現在是個半殘的人,等治好了胳膊再說吧。”
他長歎一聲,忽然又開心起來,輕聲的道:“今夜我不想走了……”
“你敢。”羅刹的小粉拳砸在他的身上,李海冬故意喊著疼。草地上篝火旁的眾人聽的清楚,卻沒有一個不識趣的去救他的,一個個置若罔聞大聲談笑,任由李海冬救命的叫聲劃破夜空。
沒有絲毫真氣的李海冬再次登上前往噩夢森林內部的道路,這一次他的身旁多了許多的保護。除了老同伴俞白眉之外,鼇廣,羅刹,還有當仁不讓的坐騎憨憨都跟著隨行。若不是不想大張旗鼓驚動叢林裏關著的其他著名凶犯,血隱神君幾個也都跟著了。
一路之上,金大牙牛哄哄的坐在憨憨的長角上指點著最近的道路,大家都懷著給李海冬治好胳膊的希望,把也沒把一路的艱辛放在心上。
不兩日,來到了獸人族的領地,李海冬再次光臨,雖然來的匆忙沒有帶來許諾的兵器,可是也準備了不少的物資,足夠哄得獸人們眉開眼笑了。鼇廣再大肆的宣揚了李海冬所構建的那一片世外桃源一樣的天地,饞的獸人們個個都流著口水,隻盼能有機會去外麵的世界見識一下。
鼇烈和鼇根一見李海冬真氣盡失,胳膊重傷,都十分的吃驚,等聽說一切無恙才算放心下來。
在獸人部落享受了兩日的款待,李海冬一行再次上路,又走了一日,來到了上一次遇到朱雀的生命之泉源頭處。
登上山坡,羅刹頭一次見到了那沉睡的巨龍,憨憨嚇的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金大牙顫聲道:“憨憨,你別那麽沒出息啊,不就是一頭龍嗎……”
他話音剛落,黑龍忽然打了個噴嚏,從鼻孔裏噴出了一道火光,金大牙嚇的嗖一下鑽進憨憨的耳朵裏。
眾人看他膽小的樣子,不禁哈哈笑起來。
“嘎嘎”一聲烏鴉叫,李海冬一喜,抬頭去看,就見叢林中飛出一隻烏鴉來,在眾人頭上盤旋一圈,黑影一閃,三足烏小金便現身在眾人麵前。
“你回來了!”小金掩飾不住滿臉的喜色,直奔李海冬過來。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李海冬之間有什麽男人之間的“特殊感情”呢。
李海冬一笑:“幸不辱命。”
小金走到近前,一驚道:“你的胳膊……還有你的真氣?”
李海冬苦笑道:“說來話長,還請先帶我去見玄鳥吧。”
通天樹上,李海冬把天界之行以及與青龍等三大聖獸所研究出來的結果告訴了朱雀。
朱雀還是那一副華麗的樣子,聽李海冬講完,微微笑道:“我這三個兄弟脾氣似乎變了許多,比當年穩重多了,這樣很好。”
李海冬道:“玄鳥對天界的這個陰謀怎麽看?”
朱雀歎息道:“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都有莫大的神通。我一個小小的天將聖獸,又被這結界製住,不能出去邁出半步,很多事情都無法去做。未來的事情,還是要靠年輕人啊。”
她說著,瞄了李海冬一眼:“你的傷勢雖然嚴重,並非無藥可救。龍涎水你自然可以放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至於你的真氣,解鈴還需係鈴人,一會便讓小金送你去找申公豹吧。他這老家夥,哼哼……”
又和朱雀聊了一會,小金進來道:“我已經取來龍涎水。”說著取出一個瓷瓶,李海冬道了謝接過來。小金又對朱雀道:“阿姨,寶寶的事……”
朱雀笑道:“拿出來吧。”
小金便從懷裏取出一物來。
李海冬一看,正是上次在地下見到的那個鳥蛋。這鳥蛋倒有鴕鳥蛋大小,蛋殼帶著淡淡的紅色,內中似乎燃燒火一樣。
“這個……”李海冬雖然記著朱雀的許諾,可是想到要把人家的寶貝孩子帶走,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我都沒有反悔,你怎麽反悔了?”朱雀笑道,“我說了,很多事情,要交給你們年輕人去辦。我這孩子若是生在獄界,也許一生都無法出入獄界了,隻能求你把他帶出這裏,就算不能做個鳴響天下百鳥來朝的玄鳥,能自由自在天高任翱翔也是好的。”
她這話說的略微有些悲涼,卻處處現出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愛。李海冬感慨萬千,想起父母何嚐不是如此希望自己。就算沒有什麽大事業大作為,隻要這一生能夠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父母便十分的欣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雖然也有玉帝王母那樣的嚴酷管製,畢竟慈愛的雙親還是更多些。
“既然玄鳥這麽說,我……就帶他出去吧。”李海冬道,他伸出左手來,小心翼翼的將鳥蛋接過來。
“他叫什麽名字?”李海冬問道。
朱雀笑道:“既然托付給了你,便由你來給他取名字吧。不論他叫什麽,隻要他一出世,所有的人都知道,玄鳥朱雀,決不是池中之物。”
李海冬看著朱雀一臉的豪情,心生敬佩,忙把鳥蛋放入乾坤袋裏妥善保管。
“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孵化?”李海冬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尷尬的問朱雀道。
“到了該出世的時候,他自然就出來了。”朱雀笑道,“你可要給他找一個合適的住處,否則可要小心他到處防火,燒了你的寶貝。”
收下了朱雀的鳥蛋,也收下了她的囑托。李海冬深感肩上的擔子很重。其實天界的陰謀與他根本無關,之所以他要承擔起責任來,完全是為了朋友們考慮。
俞白眉,羅刹,血隱神君,金大牙,朱雀,申公豹,他們難道都是惡人嗎?他們犯下了什麽罪行要被囚禁這麽久,受這樣的折磨?如果真的是因為天界之中那些至尊天神的私欲才導致了他們今日的悲慘命運,李海冬認為自己有責任為他們伸冤。
天下的不平事,自然有天下人來管,雖然李海冬還是一個螻蟻,他也要站直身子,挺起腰,扛起一片天。
辭別了朱雀,在小金的帶領下,一行人往北方的北海眼而來,行不多時,隻見前方的林中一道黑氣縈繞,小金道:“那一定是申公豹老頭兒在修煉,他這個人小氣的很,我就不過去惹他厭煩了。”
叮囑李海冬等人小心一些,小金便告辭而去,李海冬讓眾人等他,獨個往前行,不多時就見前方一道黑色的光幕直衝上天,光幕之中,申公豹正在打坐,在他的頭頂,一個一人高的黑洞正在蠕動,那黑洞深邃無底,就好像一隻盯緊了人的眼睛,讓李海冬心裏一毛。
“你回來了?”本來一直緊閉雙眼的申公豹忽然睜開眼睛,目露金光,“怎麽一身的道行全都沒了?”
李海冬愁眉苦臉的道:“還不是你教我的混沌真始決,不但害得我到處被人追殺,那個黑洞居然還把我一身的真氣都給吞了。”
申公豹哈哈一笑,運功收起黑洞和光幕,長身而起來到李海冬的身邊:“你的胳膊是怎麽廢的,黑洞是如何吞了你的真氣,說來聽聽。”
李海冬一五一十的把發生的事情跟申公豹說了,他為求一個明白,當然沒有絲毫的隱瞞。當申公豹聽說他利用黑洞積累的天界靈氣擊殺了一個散仙的時候,不禁撫掌大笑道:“做的好,可算是神來之筆,就算是我,也不見得有這種勇氣。”
“勇氣有什麽用,還不是廢了條胳膊。”李海冬歎息道。
“那是你小子一直不肯突破凡人之境。”申公豹道,“混沌真始決乃是天地間至強的奇術,你有如此好的底子,若非人力阻止,早已經可以飛升。到那時候,別說一個小小的散仙,便是飛仙金仙也要遜色於你。”
“可惜人家都說我是邪派……”李海冬嘟囔道。
“他們懂什麽,都是些被薑子牙愚弄的傻瓜。天下之術哪有正邪之分,若說混沌真始決是邪術,豈不是說盤古開辟出來的天地也是邪的?這群蠢人,何必跟他們見識。若是羅嗦,都殺了了事。”申公豹不屑的道。
李海冬哈哈笑道:“正和我意,依我看,你我這種想法,真正是邪派無疑了。”
申公豹也笑了:“你這小子,倒是蠻合我的胃口。好,我就告訴你你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李海冬連忙洗耳恭聽,就聽申公豹開宗明義的第一句道:“其實你學成了混沌真始決,便是突破了仙人之別,也可以瞞天過海,安全的通過虛無之路……”
李海冬被申公豹的第一句話就驚的合不攏嘴,連問話就忘了,隻聽申公豹滔滔不絕雲遮霧照的說了一大通,從盤古開天辟地時積攢乃是打破混沌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他當年因為學藝不精才輸給薑子牙,其中旁支末節李海冬都沒聽進去,隻知道大概的意思就是,混沌真始決不但能吞,也能吐,收發自如還是此術的最高境界。
“所謂的收發自如便是有需要的時候,能將一身的靈力全都藏在黑洞之中,此術的最強招數‘混沌滅絕’便是將所有靈力積聚於黑洞之內然後引爆,可以毀天滅地,與對手同歸於盡形神俱滅……”申公豹說的天花亂墜。李海冬才對那些同歸於盡的招數不敢興趣,他隻惦記著申公豹所說的收發自如的法子。若是他說的是真,那豈不是完全可以突破凡人的境界,日後通過虛無之路的時候,隻要把所有的靈力都藏進黑洞之中就可以了。
“你一身的真氣被黑洞吞噬掉,並不是黑洞反噬主人,而是它在救你啊。”申公豹這句話把李海冬點醒了。
“你是說……”李海冬兀自有些不信,難道黑洞竟然擁有自己的意識?那豈不是比元嬰還要強悍。
申公豹似乎知道李海冬在想什麽:“黑洞,便是另外一個元嬰,甚至比元嬰還要強大。有哪個元嬰懂得救主?黑洞就能。”
“當時你身體裏真氣失控,據我估計並不是黑洞引起,而是因為你體內脈絡失衡,再走虛無之路時被其中的某些禁製引發的。黑洞察覺到你即將走火入魔,若不吸收你所有的真氣,你很快就會爆體而死,所以黑洞自作主張的把你的真氣都吸走,救了你的性命啊。”申公豹得意洋洋道,“如今你終於知道混沌真始決的厲害了吧?”
李海冬一開始隻知混沌真始決乃是速成的道術,更兼有強大的力量,此刻聽說黑洞竟然有著超出元嬰的能力,更能讓他以仙人之體在獄界人間來去自如,歡喜還來不及呢。之前遇到的所有凶險和不解,頃刻都化為烏有。
申公豹雖然說來說去,重點說的少,廢話說的多,三句話倒有兩句是辱罵薑子牙數落他當年的不義之舉,不過已經讓李海冬獲益匪淺。他不時的問些一直疑惑的問題,申公豹還算記得身為老師的職責,倒也耐心講解,如此從白晝講到夜深,李海冬如夢初醒,對混沌真始決的認識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在林中等了足足三日,如果不是李海冬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們千萬不要打擾申公豹,羅刹早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第三日的晚間,李海冬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林間,他的胳膊隨意的吊在脖子上,神態之間,似乎有了些改變。可具體哪裏變了,羅刹又說不出來。
“讓你們久等了。”李海冬看到大家歡喜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俞白眉眼睛在李海冬身上一掃,猛然驚呆道:“你……!”他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用手指著李海冬,眼睛瞪的如同銅鈴一般。
李海冬笑容裏帶著一絲的疲憊:“我不再是個凡人了。”
三天的時間,沒有天地動容的天劫,沒有天雷轟頂的重重考驗,在申公豹的護法之下,李海冬輕而易舉的跨過了那一道人和仙之間的鴻溝。
“你怎麽會……?”俞白眉大為不解,“難道你不想再回人間了。”
李海冬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道:“那條虛無之路,再也擋不住我了。這天大地大,從此任我遨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