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作舟
臥龍寺位於西安市柏樹林街東側,據《長安誌》說:五代初縮築長安城時,放棄了外郭城和宮城,僅以唐皇城為轄區。明代所築新城,其南、北二城牆即在唐皇城舊址而建,因考今之臥龍寺即在唐皇城安上門內以東太廟所在之處,可以說,臥龍寺是在五代縮城後由他處遷移於此。又據清道光十年(1380)《重修臥龍寺記》碑載:“昔漢明帝夢佛入中國,悅之,因建祠南郊而致祭焉,靈帝(168—189)時敕賜創修為寺,於其中講《楞嚴經》,上為國家保平安之福,下為生民致安樂之庥,遂題其寺額曰‘福應寺’,而神之槃祀至此隆,人之崇奉至此愈多矣。厥後綿延至貞觀十一年(637)重修之。有吳道子繪畫觀世音神像一尊,鐫之於石,供之於寺,遂名曰‘觀音禪院’。又後宋太祖臨其寺,寺僧與談甚相得,後遂數至,因其僧春秋長眠,太祖改之名‘臥龍寺’。由茲以來,神之感應何代不彰?神之禮祀何代不盛哉?至明洪武二十年(1387)重修(見於佛足跡碑),正統十年(1445)又重建之,且置經藏,引金繩而開覺路,示寶筏而渡迷津,甘露慈雲,豈獨十方覆被乎。萬曆重修後(見於萬曆三十九年住持廣梅重修碑)迄今且數百年矣,金身剝落棟宇飄搖,而樂善好施者乃不複一睹焉。果有善士賀萬年、賀萬選顧而憂之,慨然捐資,獨成盛舉,前後殿宇,左右回廊以及窗欞殿閣等靡不革固鼎新”雲雲。按此碑文,基本上總結了臥龍寺過去的曆史淵源,但有幾點需要說明:
1.建祠南郊者當指漢長安城而言;
2.靈帝時敕賜創修為寺,題寺額曰“福應寺”,其中有講《楞嚴經》之語,經查《楞嚴經》於靈帝中平二年(185)由支讖始譯出;
3.貞觀十一年的重修及改名觀音禪院者,當仍是漢長安城南郊的福應寺;
4.宋太祖臨其寺,因寺僧春、秋長眠(有人記載說是惟果和尚),改名為臥龍寺者,當然就是五代時由漢長安城南郊遷移至此的福應寺。
再據清同治七年(1868)《臥龍寺重修碑記》載:“宋初有禪師,法名臥龍,太祖曾幸此寺與談佛法,機緣相契,以為先兆,遂改為臥龍寺。”又據《金石萃編》一書記載,臥龍寺“耮”字碑上有太宗皇帝的讚偈,此碑係大宋熙寧(神宗)十年丁巳(1077)八月二十六日京兆府住持十方福應禪院講經論傳戒沙門惟果立石。按以上說法,太祖、太宗均曾蒞寺與寺僧交往屬實,但“耮”字碑之立卻在宋熙寧十年住持惟果仍稱福應禪院沙門之名,中間相隔百年左右,而臥龍之名以何因緣、何時改稱,有待考證。
同治七年重修寺碑內複稱,英宗聖旨敕賜藏經,命僧傳誦,彼時佛日重輝,宗風大振(有碑)。迨後住持無僧(未記錄明萬曆間和清道光十年之重修),叢林遂殘,殿宇傾斜,荊棘遍寺。有慧光和尚被眾善信延請入寺,主持法席,重修佛殿,增建廊廡,開堂傳戒,繼轉法輪,曆十五寒暑。旋因被大興善寺延入方丈、兩序大眾共推明順和尚為住持,遂重修大殿、方丈、禪堂、山門,續增兩廊,費盡心力,經數載,工始告成(此碑為方丈真教所立)。
同治十三年(1874),《臥龍禪寺重建清規碑記》內載:該寺為敕建十方叢林,後因主僧不得其人,寺院荒蕪,幸有慧明師起而整理籌劃,牆垣鞏固,殿宇增輝,使佛法賴以不墜。及至慧明退院,有真賢和尚續主其事,闡揚聖教,戒行精嚴,日以誦經禮佛為事,同治甲戌歲,實有無賴遊僧昆池,不守戒規,希圖占踞,捏名妄稟,僧俗共憤,公議清規八條,呈明府縣立案,特立石於寺,俾後之僧眾知所警戒雲爾。此碑留存至今,尚能使叢林得以安定,道風得以純正。
光緒二十六年(1900),庚子事變,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慈禧太後挾光緒皇帝避難至西安,德清(虛雲)和尚隨駕,曾陪同至臥龍寺禮佛,便成為該寺的大施主,賜銀千兩,整修全部殿宇,使臥龍寺煥然一新。山門對麵還建造青石牌坊一座(已毀),次年方丈空齡碑記其事。慈禧太後給山門殿書“敕建十方臥龍禪林”門額一方,給大雄殿書“慈雲慧日”“三乘選要”牌匾兩麵;光緒皇帝給天王殿書“歡喜地”門額一方,這些盛舉都為臥龍寺增色添輝不少。
光緒初年有東霞和尚,號空齡,山東人,初為官,深感官場腐朽,棄職出家為僧,開單接眾於此寺,一時住僧200餘人,法化大弘。並於光緒十六年傳授三壇大戒,培育僧才,續佛慧命;於庚子八月接待慈禧太後與光緒皇帝蒞寺進香;他還發心整修過城南牛頭寺。
民國年代,臥龍寺尚保持著東、中、西三院,占地麵積16.7畝,殿字、廊廡、僧寮200餘間,泥塑佛像菩薩像57尊,基本上保持清末原貌。民國十三年,康有為因公蒞陝,曆遊諸寺,曾題書“臥龍寺”三字門匾一麵。民國二十年至二十二年,朱子橋、井鬆生等先後捐資維修大殿、法堂及念佛堂。據了解。民國以來的曆任住持有圓印、圓心、圓耀、寶生、範成等。民國二十二年禮請華縣寧山寺慈雲法師任方丈之職,嗣後因寧山寺事忙慈雲法師退席;民國二十八年興善寺傳戒,朗照法師(號慧日)來長安,四眾迎入臥龍寺,繼任方丈,說法講席九年。二位法師之住持臥龍寺,早有預示之兆,與慈禧太後書寫的“慈雲慧日”四字牌匾豈不是巧合嗎?
臥龍寺於民國二十年由寶生和尚主持傳戒一次;民國二十四年慈雲法師傳戒一次;民國三十一年、三十三年、三十五年朗照法師先後傳戒三次,培育僧才不少,使佛教後繼有人;民國二十一年至三十八年,陝西省佛教會會址設於臥龍寺。
唐末宋初禪宗盛行,律寺、講寺多為禪林,臥龍寺也不例外;遂傳臨濟一宗曆來道風純正,聞名遐邇,但對講寺遺風仍有保留。如:民國後期常住僧尚有百人之多,不時請大德演講佛經;民國二十年由朱子橋、康寄遙等發起辛未講經會,迎請太虛法師講《金剛經》;民國二十一年請妙闊法師講《唯識三十頌》《楞嚴經》,同年又請慈雲法師講《圓覺經》;民國三十年方丈朗照法師連講《楞嚴經》《法華經》等為一時之盛。該寺每逢朔望日在念佛堂集眾念佛,並定期打禪七等,是一座以禪宗叢林製度管理兼弘各宗的佛教道場。對外佛事頻繁,在西院念佛堂專設有吊唁禮堂,差不多每天都有齋主來寺布置靈堂,舉行追悼儀式和請僧超度親人。此項佛事收入可觀,常住僧的供養得以豐足。僧人的日常生活很緊湊,每日法師都有開講,除星期天可休息或出外購物,平常坐禪、誦經、持咒、拜佛、看經都有,如同一所靜修的學府,其律儀之嚴、學修之精在西安地區可稱是獨一無二的。
臥龍寺文物薈萃,碑石林立,1957年被公布為陝西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計有:
1.宋鹹平六年鑄造的銅質幽冥鍾,重3000斤,造型精美,音質洪亮,亦稱無眼鍾,現複製懸於鍾樓。
2.宋磧砂版大藏經,計1532部,6362卷,刻印極其精美。民國二十四年,由朱子橋、葉恭綽等居士倡議,在上海影印多部。為慎重保護起見,轉歸陝西省圖書館收藏。影印之大藏經,長安興教寺、戶縣草堂寺均有保存。
3.明洪武二十年丁卯佛足跡碑,原碑已殘,現又複製豎立院中。
4.唐吳道子畫觀音像石碑,原碑在碑林,現已複製豎立院中。
5.唐乾封三年、鹹通十二年陀羅尼經石幢兩柱,現立於後院。
6.梵文耮字碑,宋神宗時立,碑雖不存,而《金石萃編》有記載。已抄全文附後作參考。
7.開花碑,明英宗正統十年聖旨敕賜藏經文,由於石料滿布花紋因名開花碑。
8.明萬曆三十九年寺僧廣梅重修碑。
9.清道光十年重修臥龍寺碑,此碑是賀萬年、賀萬選二善士發心重修之記。
10.同治七年重修臥龍寺碑。
11.同治十三年建立臥龍寺清規碑。
12.光緒二十七年慈禧太後賜銀千兩重修臥龍寺碑,慈禧太後賜銀禦旨碑。
13.民國三十三年臥龍寺傳戒碑。
14.太極石,寬三尺,高二尺,自然形成的太極圖模型,甚為稀奇。
15.古錢石,二尺見方的青石,有自然形成的許多古錢的圖樣。
16.有新請的中華大藏經,日本大正藏,香港印大藏經各一部。
17.原有的明藏經、貝葉經,藏貢大香爐、藤胎佛像、銅鑄韋馱像均毀不存。
附《金石萃編》所載:耮字碑,石高2.67尺,廣1.44尺。上梵書耮字,下讚七行,每行十字,正書,在鹹寧縣臥龍寺,鎮威軍僧顯俊書。
義淨三藏於西天取得此梵書耮字,所在之處一切鬼神見聞者無不驚怖。
太宗皇帝讚
鶴立蛇行勢未休,五天文字鬼神愁。
儒門弟子無人識,穿耳胡僧笑點頭。
京兆府住持十方福應禪院講經論傳戒沙門惟果立石。
大宋熙寧(神宗)十年八月二十六日安民氏刻。
解放後,臥龍寺東院前半部被開通巷小學利用作操場,西院被殯葬管理處全部占用,僅留中院,僧人隻剩十餘人,尚可進行宗教活動。人民政府從保護文物著手,對中院殿宇撥款彩繪一新;從統戰方麵選朗照法師為政協委員和人民代表。1953年10月朗照法師隨赴朝慰問團去慰問誌願軍,1956年隨中國佛教代表團赴緬甸迎請佛牙回京。農業合作化時,該寺與慈恩寺、興善寺、木塔寺聯合組成佛教農業生產合作社,實行勞動自養。慘痛的是“文化大革命”中,方丈朗照法師,知客圓徹法師被迫害殞命,僧人離寺,佛像法物被毀一空,工廠單位進住於內,寺院麵目全非。惟寂意和尚死不離寺,充當工人參加勞動,為後來的收回寺院主權也起了作用。
自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得到了重申和貫徹。1984年工廠搬遷,僧人入寺,由於殿宇損毀嚴重,一時無法修複。1987年有如誠和尚被眾推為監院,他即發大願心,計劃全麵整修,向海內外佛教界發出呼籲,廣籌資金,鳩工庀材,並請慧雨法師兼任方丈,共主其事。後來慧雨法師圓寂,他隻得獨力支撐,頂風冒雨,得到各方捐助資金者計有:西安市財政局撥款25萬元;香港居士20萬元;台灣大德和居士共20萬元;十方善信捐助約十萬元;本寺自籌40萬元。特別驚人的是,香港佛教大德聖一法師先後捐資220萬元,法師已80高齡,不辭辛苦,曾五次親臨該寺指導建設事宜,充分表現出一位愛國愛教的高僧精神。
臥龍寺的整修工程,是1992年開始全麵鋪開的。與此同時,如誠和尚又多方奔走,幾經周折,在人民政府的協助下,收回了殯葬管理處所占用的全部房屋80餘間。截至1995年的三年多來,廢寢忘食、嘔心瀝血,終於使臥龍寺的整個工程次第完成。由於臥龍寺在曆史上所形成的道風純正,素為修行僧侶所向往。自修複以來,常住僧已達60餘人,如誠和尚除每日堅守建設崗位外,又要安排僧眾熏修事宜。該寺尚未對外開放,仍保持禪宗叢林製度和傳統戒規,堅持坐香修禪,常年實行14支香、打禪77天等正常的熏修佛事活動,成為當前西安地區首屈一指的禪宗道場,令人歡喜讚歎。
解放後的40年來,西安各寺沒有傳過戒,遂致師資脫節,有寺無僧;近十年來,雖有幾個寺院已傳過戒,但遠遠不能適應和滿足當前佛教發展的需求。臥龍寺住持如誠法師鑒於本寺僧團組織已臻健全、禪林古風猶存、管理製度完備、法務活動正常、現已具備相當規模,遂決定報請省宗教局和省佛教協會批準,於1996年農曆二月二十五日至三月二十二日,舉行傳授三壇大戒法會,特請香港聖一法師任說戒律師,為期28天。來自全國各省、市、自治區報名受戒者數以千計,經審查合格僧尼共730人,律儀嚴肅,秩序井然,盛況空前,甚為稀有。
整修後的臥龍寺
山門外鐵柵門一道,門內東西門頭寮各兩間,住有守護人員,東邊立文物保護碑一座;改建山門殿五間,慈禧太後題書“敕建十方臥龍禪林”門額尚存。殿前青石獅子一對,雄猛威嚴;殿內塑哼、哈二將像相對立;東西配殿各三間,東供地藏像,西供觀音像,兩殿北側各建碑廊四間。改建天王殿三間,內前供伽藍菩薩,後供韋馱菩薩,兩邊四大天王像,此殿兩側建鍾、鼓二樓,下為過道。往後大院東西客堂各五間,西堂供有木刻三聖像;正中即舊大雄寶殿五間,中供華嚴三聖像,前附供緬甸王佛像,後有倒坐地藏菩薩像,兩側供二十四諸天像,懸有趙樸初書“大雄寶殿”牌匾一麵;後院東為延壽堂三間,內供藥師佛像,西為祖師堂,內供達摩祖師像;再往後即大悲殿三間,內供香樟木雕刻千手觀音像,背後又供韋馱像一尊。後一個大院東西各有配殿五間,均暫作招待室。最後即新建說法堂五間,中供3.5米高的緬甸釋迦佛玉質像,殿內設東西方丈室,內現藏有《中華大藏經》一部、日本大正藏一部、香港印大藏經一部。東院除前三分之一部分由開通巷小學占用外,有三合式跨院,齋堂五間,廚房三間,賓客飯廳三間,庫房兩間。後部分有宿舍房42間(包括樓房一排)。西院前部分有房屋十餘間,出租給殯葬處。新建禪堂五間,梁棟宏麗,簷楹高敞,十分壯觀。進深22米,內設禪位62座,有前門一間,內供韋馱菩薩像一尊,有僧人宿舍28間;後麵有念佛堂五間,內供西方三聖像,前後共計殿宇78間,其他房舍87間,佛、菩薩像54尊。
此次整修基本上保持明清風格,布局嚴謹、排列齊整,雕梁畫棟、施朱塗彩、佛像裝金、妙相莊嚴,昔日風貌再現於世,人們入寺瞻禮,大有僧寺無塵自清之感。
50年代,康寄遙居士曾有一偈:
西安首刹推臥龍,佛教各宗方便弘。
文物豐富成寶所,應儲龍象振宗風。
叢林規製
崇信佛教的眾多僧徒,和合共處於寺院之中,如樹木之叢集為林,故而寺院在我國便有了叢林之稱。自有叢林,也就有了叢林規製。
佛祖釋迦牟尼在世時,已建立了寺院管理製度,據記載,古印度的僧侶過著“三衣一缽,日中一食,樹下一宿”的簡樸生活,恪守著原始的清規戒律。當時的寺院稱毗訶羅,其組織極為簡單,隻有一個法臘(即僧侶受戒出家後的年數)較高的長者,負責管理僧眾的起居飲食,主持宗教儀式等。隨著佛教的傳播,曆史的變遷,以及各國具體情況的不同,各國的教規戒製也進一步發展、規整、完備而各具特色。
佛教傳入我國後,東晉高僧道安創製了中國最早的清規。他提倡僧人都要在寺廟修行,以釋氏為姓;唐代時,馬祖道一及其弟子百丈懷海創立了叢林清規,在叢林中設有高低不同的僧職和嚴格的管理製度。其後,各種規製日漸繁多,一個大的寺院,寺僧職別竟有80種之多。到近代,隨佛教的衰微,這種僧職名目始有所簡化,大寺院一般設有:方丈,掌管全寺活務;“監院”,負責處理寺院內部事務;“知客”,負責對外聯係,“糾察”,負責執行佛門之清規戒律;“維那”,負責組織寺內宗教活動;方丈一般采取傳法製更替,通例三年一任,其他僧職則由方丈選派。
藏地佛教經傳播和發展多形成政教合一製度,因而其寺院組織也就是宗教、政治、經濟、教育的綜合單位,黃教所屬的甘丹、哲蚌、色拉三大寺都有宗寺;大寺或宗寺設有若幹學經單位,稱“紮倉”,每個“紮倉”又設有若幹“康村”,作為地區性學經單位,“康村”以下還設有“密村”,構成嚴密的組織係統;宗寺和“紮倉”都分別設置管理宗教事物、維持僧紀、行政與財務管理等等專職人員。此外,藏地佛教中還有學位的設置。學位稱格西,即善知識,在三大寺係統中格西分為四等,喇嘛從受戒入寺始,考取格西學位,一般需要20~25年時間。
東南亞地區流行佛教國家的寺院組織和僧伽製度較為複雜。如泰國,在中央,由各派共同組成的長老會議推選出僧王,領導僧伽議會和僧伽法庭等工作;在地方,按行政區劃,各級均設有僧伽委員會,有僧長、僧官等職務。此外,僧侶中還劃分有各種品位等級。
佛教傳入歐美後,為適應西方社會生活方式,寺院也按基督教方式改稱教會,並劃分若幹教區,每個教區轄有若幹教會和附屬團體;教區、教會均設有專職僧侶,如美國佛教協會擁有60個獨立教會,分為8個區域,統轄大城市的教會和附屬的佛教青年會,婦女會等。佛教徒一般將宗教儀式安排在星期日上午在佛教教會舉行,在鋼琴、風琴伴奏下,誦讀祈禱文,聽講佛教教義,打坐念經。
佛教的寺院組織有一套完備的清規,同時,佛教的僧侶管理也有著嚴格的戒律;戒律是對僧侶、居士的生活、行事所作的種種限製,目的是為了加強信仰,統一行動。作為佛教信徒,無論出家的僧尼,還是不出家的居士,都要遵循佛教的戒規。佛教徒入教時必須受三皈戒,即皈依三寶:佛、法、僧,也就是以佛為師,按佛法行事,以僧為友;在家人信佛願成為居士,要經過一定的手續,同時要從師受五戒:不殺生、不盜竊、不邪淫、不妄浯、不飲酒;出家的僧尼則要遵守十戒,即除上述五戒外,再加上不塗飾香曼髟、不視聽歌舞、不坐高廣大床,不在規定時辰外飲食、不蓄金銀財寶等。更為詳細的戒律,如在我國漢族地區和尚要遵守250條,女尼要遵守348條;西藏喇嘛則要遵守450條;東南亞戒本規定,和尚要遵守227戒,女尼要遵守311戒。如果有破重戒,有奸淫、偷盜、殺人、妄語(妄稱自己已修行解脫)等行為,要被逐出教。
僧尼出家,形式上也有一整套規定。在我國,佛教信徒要求出家,需要先到寺院請一位僧人作為自己的“依止師”,由其向全寺僧眾說明情由,征得同意,方可留為弟子,為其剃度受戒。受比丘戒滿五年後,方可離開依止師,單獨修行;在東南亞地區,傳統上認為,人民都是僧侶,因而,男子一生中在未成年前都要出家一次,到寺廟修行,接受佛教教育,出家雖不強製,但卻是取得社會承認的途徑;日本明治維新後一些教派允許娶妻生子,過一定的世俗生活;藏傳佛教中一些教派也沒有嚴格的出家規定。
佛教徒們遵守著自己的清規戒律,也有著自己的宗教節日。佛教節日有幾十種之多,重要的有佛誕節、成道節、涅槃節、盂蘭盆會等。
佛誕節亦稱“浴佛節”,為紀念釋迦牟尼誕生的節日。根據“佛生時龍噴香雨俗佛身”的傳說,屆時各佛寺多以名香浸水罐洗佛像,並供養各種花卉。另外,還舉辦拜佛祭祖、施舍僧侶,以及龍舟競賽和潑水祝福等慶祝活動。佛誕節的日期、名稱在各地區有所不同,中國漢族地區一般為夏曆四月初八日。
成道節亦稱“成道會”,紀念釋迦牟尼成道的節日。據說釋迦成佛前,曾苦行多年,餓得骨瘦如柴,決定放棄苦行。此時遇一牧女,送他乳糜,食後體力恢複,後來打坐在菩提樹下沉思,於十二月八日“成道”。為紀念此事,中國佛徒於夏曆十二月八日,以米和果物煮粥供佛,稱“臘八粥”,漸之,吃臘八粥演變成為中國民間風俗。
涅槃節紀念釋迦牟尼逝世的節日。在這一節日裏,佛教寺院舉行有佛涅槃法會,張掛釋迦涅槃圖像,誦《遺教經》等。由於南傳、北傳佛教對佛陀釋迦生卒年月說法不同,涅槃節的時間也各不相同,中國、朝鮮、日本等國的大乘佛教一般定於每年夏曆二月十五日(日本近代改用公曆)。
盂蘭盆會每年夏曆七月十五日,佛教徒為追念祖先而舉行的祭祀法會。“盂蘭盆”,梵語意為“救倒懸”,即救度亡靈的倒懸之苦。據《盂蘭盆經》記載,釋迦牟尼弟子目犍宮之母死後淪為餓鬼,目犍連求佛救度,釋迦牟尼要他在僧眾夏季安居終了之日(七月十五日)供養僧眾,以求其母解脫,佛教徒據此神話,興起了盂蘭盆會。我國自梁武帝始設盂蘭盆齋,節日期間,除施齋供僧外,寺院還舉行誦經法會,以及舉辦水陸道場、放焰火、放燈等宗教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