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
《左傳·昭公七年》中雲:“子產曰:‘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生魂’。”唐人孔穎達對此的解釋是:“魂魄,神靈之名,本從形氣而有;形氣既殊,魂魄亦異。附形之靈曰魄,附氣之神曰魂也。附形之靈者,謂初生之時,耳目心識手足運動啼呼為聲,此則魂之靈也;附氣之神者,謂精神性識漸有所知,此則附氣之神也。”《大戴禮記·曾子天園》中雲:“陽之精氣曰神,陰之精氣曰靈。”《淮南子》中曰:“天氣為魂,地氣為魄,魂魄代表了天地。”
在我國民俗文化中,認為靈魂是雞。雞在鬼文化中是一個重要的文化因子。民間傳統觀念認為雞可以代替人的靈魂。在《搜神記》中有夏侯弘用巫術殺雞來代替人死的故事。也有說,靈魂是鳥。晉人崔豹在《古今注》中雲:“楚魂鳥,一名亡魂鳥。楚懷王……死於秦,後於寒食月後,人見於楚,代而為鳥,名楚魂。”在我國古籍中和民俗習慣中都有靈魂是鳥的記載和說法,以鳥來象征靈魂,也就是說靈魂會像鳥一樣飛翔。《三國誌·魏書·東夷傳》中說:弁辰人“以大鳥羽送死,其意欲使魂氣飛揚。”
“鳥”是一個飛禽類的總稱,將其具體到某一類飛禽時才有了引魂、報信的作用,例如:鳳凰可以將人的靈魂引到天國,在《楚辭·大招》中就有這種說法。仙鶴在民間被認為是引魂鳥,《西漢帛畫》上記載了這一說法,說引頸長鳴的仙鶴可以將人的靈魂引上天堂。《吳越春秋·闔閭內傳》中說,吳王小女葬時,陵墓前“舞白鶴”。鶴及鶴舞在漢代以後,被道家塗上了一層神秘主義的色彩,不僅將鶴視為“神仙”的象征,而且將其轉化為長壽的標誌。《淮南子·說林訓》中說:“鶴壽千歲,以極其遊。”這裏雖然將鶴強調為與長壽有著密切的關係,但其實質是從導魂鳥的用意中衍化出來的。
無論靈魂被說成是鳥還是雞,民間卻將二者兼而用之。陝北民間將鶴用於“導魂鳥”,用它作為“幡”的頂形,在喪葬隊伍中由長孫扛著走在隊伍的前麵。也用於導引亡魂升入天堂,如在靈棚上書以“駕鶴西去”或“駕鶴仙遊”,祝願死者早日升到天堂。也將雞用於導魂的,如在出殯時,棺材上要蹲伏一隻公雞,即以此雞來代表靈魂,跟隨屍體一起來到墓地後放逐山野。也有殺雞祭祀,並將雞血灑入墓坑,以示靈魂跟隨亡人去了。陝北民間則不予宰殺,在下棺後,由陰陽手執魂幡和公雞招魂,將“雞魂”招入墓中後放於山中,任其自生自滅。
雞在陝北喪禮中用的較多,人死亡之時,男用草雞,女用公雞,將雞置於亡人身下壓死,雞與人一起死掉,稱為“倒頭雞”。其意是,作為“靈魂”雞隨人而去。在起殃時也要用雞,在發靈時也要用雞,其實,就是靈魂為雞的觀念在喪禮中的反映。
民間還有靈魂在陽光下是以“影子”顯現出來的說法,因此,白族人在下葬時,人不能站在墓坑的西邊,如果站在西邊,太陽就會把影子送入墓坑,作為靈魂的影子就會被壓在棺材下而被埋掉。因此,他們有一首歌唱道:“靈魂最先出,影子是魂祖。”白族人的這一葬俗是在下午舉行的,陝北民間大都在太陽未出山時舉行葬儀,也有於日出後的上午舉行葬儀,那麽,人們就不能站在墓坑的東邊,以防影子投入墓坑。這也是陝北葬儀為何要在日出前舉行的原因。人們也忌諱在為死者入殮時將影子投入棺中,因此,入殮也大都在日出前或日落後舉行。並且,除有關人員外,其他人則避遠一些。
在影子是靈魂觀下,人們很忌諱有人踐踏自己的影子。
在靈魂中又有三魂之說。
一、生魂,也就是生命魂,它始終與生命結合在一起,生命終結時,它立刻離開軀體,甚至提前離去。在蒙古薩滿教觀念中,生魂是永生魂,當人死後,永生魂離開軀殼,但此魂是不滅的,還和活著的人生活在一起。雖然家人看不見這個生魂,但這個生魂卻可以為他的子孫後代謀福。為此,家人們便經常祭祀永生魂。突厥語族的塔塔爾人認為,生魂是存在於人的頭蓋骨中的,整個頭部都是生魂的住所,臉麵是魂的外形。臉色不好,頭部昏迷,便是生魂受到挫傷的表現。
二、遊魂,它是一種可以暫時從人的身體中遊離出去,到了一定時候又歸回到身體的魂。我國北方各民族普遍認為,這種魂在人睡眠時離開軀體外出,甚至可以去到那些不曾認識的地方與那裏的靈魂發生接觸和聯係。所以,人在睡夢中所見到的一切景象,說的一切話和辦的各種事,都是遊魂所為。
在薩滿教的傳說中,人在睡眠以後,魂是從鼻子裏偷偷溜走的,當人將要醒來時,魂又從原路返回體內。也有從耳朵出入的說法。甚至說,人在張口出氣時,魂可以從人口中出去,進入到遊魂世界,什麽時候合住了口,就表明魂已歸附在體內。所以,人睡覺老張著口,就說明魂老在體外。
三、轉世魂,民間認為,此魂是最後離開人體,使人死去的魂靈。它有獲得新生的能力,所以被稱做“轉世魂”,即脫離死者另行投胎轉世。赫哲族人稱這種魂為“貴雅庫”,是由專司投胎轉生的神創造的。在轉生魂的觀念下,認為婦女不孕或流產現象被認為是沒有了“轉生魂”或此魂被別人搶走了。
靈魂轉世在侗族中素有“七魂說”和“三魂說”。“七魂說”認為人有七個靈魂,當人死後,七個靈魂中有一個去守墳,其餘六個都去轉世投胎。“三魂說”認為,人隻有三個魂,當人死後,三個靈魂都離開人體,一個去守墳,一個去守家,另外一個去投胎轉世。同時認為,那些非正常死亡的人,他的靈魂不可能去守墳和守家,就成了遊蕩的孤魂野鬼,但是可以轉世。
三魂七魄
三魂是薩滿教的靈魂觀,但在信仰薩滿教的不同民族中,對三魂持有不同的觀點。
滿族薩滿教認為,人的三魂是指:其一,“命魂”。在滿語中為“發揚阿”,就是說,命魂是人和各種生物都有的魂,沒有它,就沒有生命,人主要是靠這個魂才活在世上。其二,“浮魂”。浮魂是以兩種形態反映出來的。一種以夢魂形態顯現,人做夢就是浮魂作用的結果。因為浮魂是可以暫時遊離和徘徊在主體之外與其他生物主體之間相互發生聯絡關係,並將這種聯絡關係帶回到人體,就成為夢。浮魂也是人和禽獸以及魚蟲等動物都具有的一個魂。浮魂的另一個形態就是“意念”,它是人的“求知魂”。人的意誌卜擇、暗示、潛誘、慧測、靈技等,都源於這個魂的潛在作用。因此,它比夢魂更為活躍。其三,真魂。滿語為“恩出發揚阿”,其意思是“神魂”。它是人與動物最有生命力的本魂,是永生魂,能夠轉生的魂。其魂藏於牙齒、骨竅和頭發之中。
赫哲族的薩滿教則認為,人的三魂是指:其一,“奧倫”,其意思是“生命之魂”,是與人的生命同始終的,人死以後,生命魂永遠消失。其二,“哈尼”,意思是思想魂。思想魂可以暫時離開肉體與別的靈魂發生關係。人死以後,思想魂是不滅的,還可以在家裏看靈,在外守墳。到了周年之際,才由薩滿將其送到“陰間”居住。其三,“法雅古”,意思是“轉生魂”。轉生魂具有創造未來的能力。人死以後轉生魂要把生前所走過的路重新走一遍,在出殯之日才被“勾魂鬼”帶去,進入生死輪回階段,重新轉世。轉生魂要走完生前的路,男子需要七天,女子需要九天。
蒙古族薩滿教認為人的三魂是:其一,“永存魂”。人死以後,永存魂是不會消失的,它繼續和活著的人處在一起,為他的子孫謀福。也正因為如此:人們才經常祭祀他,供他吃喝。其二,“心底魂”或稱“暫時魂”。心底魂是不完全離開人體的,經常在人的周圍遊弋而不遠離。但人的睡覺現象就是因為此魂暫時離開了人體,當它回到人體以後,人就醒了。人死亡以後,此魂消失。其三,“轉世魂”。人死以後,轉世魂完全離開人體,轉世他處,從此改變了容貌和本性。
三魂在道教中是一個修煉名詞。《太玄》中以三為木,以四為金。我國中醫認為,人的五髒中,肝屬東方之木而藏魂,肺屬西方之金而藏魄。道教將中醫髒腑理論借鑒過來與三魂觀結合起來,附會於人,亦認為人有三魂,並強調,凡修煉者不要為三魂所製,須製禦陰雜之氣,使清陽之氣久居於人身之中,隻有如此,才能“神氣常堅,精華不散,則人不衰老”。《抱樸子·地真》雲:“欲得通神,當金水分形,形分則自見其身中三魂七魄。”並定三魂之名為:一名“胎光”,二名“爽靈”,三名“幽精”,與薩滿教所言之三魂有異。道教的修煉之法中有“攝三魂”之法。可見,道教所說的“三魂”是源於修煉之說,並非人體之內的“魂”。《雲笈七簽》卷五十四《魂神》中雲“謂之七魄之名謂,一屍狗,二伏矢,三雀陰,四吞賊,五非毒,六除穢,七臭肺”。有此“七魄”之名,民間的“三魂七魄”俗信就完備了。但殊不知道教所雲“三魂七魄”不僅與薩滿教之三魂相差甚遠,也與民間的三魂七魄俗信毫無關係,實是一種靈魂觀的雜燴。但已形成習俗,相沿認可。
陝北民間的“三魂七魄”觀就是在以上這些觀點的基礎上形成的。如生魂,就是滿族薩滿教中的命魂和赫哲族薩滿教中的生命之魂,又將蒙古族薩滿教中對永存之魂的信仰借鑒過來,祭祀生魂,以祈得到生魂的保佑,也將赫哲族薩滿教中的思想魂借鑒過來,說生魂可以經常回到家中,與家人團聚。另如,陝北民間所說的遊魂就是滿語薩滿教中的浮魂和赫哲族薩滿教中的思想魂,轉生魂是運用了蒙古族薩滿教中的轉世魂觀點。總之,陝北民間的三魂觀是滿、蒙、赫哲等族三魂觀點的總匯各有取舍。民間沒有七魄信仰,所以也沒有七魄的名稱和七魄的理論觀念。從道教那裏將七魄說法借鑒過來完全是為了語法使用。如,我國民間常有“三災六難”、“四喜五福”等說法,道教觀念和中醫理念又有魂魄說法,所以,民間將其借用過來,組成“三魂七魄”一詞,但無七魄的具體說法。
三皇
根據我國古籍記載,三皇有六種說法。被中國道教奉為尊神的三皇主要依據《史記·三皇本經》中引《河圖》、《三五曆》等典籍,其中雲:三皇是指天皇、地皇、人皇。但《史記》中別有三皇說法是指天皇、地皇、泰皇。《風俗通義·皇霸篇》引《春秋緯運鬥樞》中稱:三皇是指伏羲、女媧、神農。《風俗通義·皇霸篇》中又引《禮緯含文嘉》的說法是指燧人、伏羲、神農。《白虎通》則稱三皇是指伏羲、神農、祝融。《通鑒外紀》則稱:三皇是指伏羲、神農、共工。
陝北民間所信仰的三皇是道教采用《史記》中所雲之天皇、地皇、人皇或天皇、地皇、泰皇。但在民間俗信中隻信天皇、地皇,他的功能也僅僅是用來治療小兒夜啼之疾。
倒吊驢
陝北民間祈求三皇為小兒治療夜啼之疾。一般使用倒吊驢的形式禳鎮。
凡有小兒夜啼,就在一張黃表紙上書畫一幅倒吊驢的禳鎮圖,貼於大路口。其圖為用四根“木棍”做支架,中間橫擔一根,上懸一頭倒吊著的驢,旁邊再寫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一遍,一覺睡到大天明”的咒語。這一咒語是普遍流行的,還有比較全麵的咒語是:“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倒吊驢兒本姓張,攪得孩兒不成眠,過往君子念一遍,一刀斬斷鬼驢頭,從此往後無此疾,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有言“倒吊驢兒本姓周的”。從這一用語來看,使小兒不能成眠主要是這個姓周或姓張的驢兒作怪。
從我國民間文化和民間傳說中能夠找到與“驢”有關的張姓有兩個,即八仙之中的張果老和竇娥冤中的張驢兒。張果老是一位神仙,倒騎驢走路。他的這種反常做法就是讓人們“回頭望”,想想過去,看看現在。他在度化凡人時就是采用這種手段,但這一行為為常人所不解,所以,被他度化的人也很少,弟子不多。小兒剛剛來到人世,心純如洗,心中隻有過去,很少現在和未來,正是神仙之體,張果老大概動了超度之念,經常倒騎著驢來度化小兒,所以攪得小孩徹夜不寧。以天皇、地皇之令將其驢頭斬去,他就不能來了,小兒豈不安寧。張驢兒是個作惡多端的壞人,害死了竇娥,竇娥臨死前哀怨地哭喊道:“天啊,你枉為天;地啊,你枉為地”,致使天公發怒,六月降雪。至於說“倒吊驢兒本姓周”的說法,是否與周公加害桃花女的故事有關。總之,民間在倒吊驢中使用“天皇皇,地皇皇”作為表章之詞,上奏給天皇、地皇,祈求主宰宇宙萬物的天皇、地皇憐憫凡人,祛除疾病,以保安康,是人們信仰三皇的心理反映。說來也怪,倒吊驢的符咒圖一旦貼出,隻要有人誦讀,小兒夜啼之之疾大都可以消除。所以,在陝北民間至今仍流行著這一習俗。
另有驅小兒夜哭歌雲: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倒吊驢兒本姓周,小兒夜哭不識羞,今夜晚上再來哭,鋼刀斬斷鬼驢頭,過往君子念一遍,一覺睡到大天明。”
急急如律令
陝北民間的巫神、法師以及陰陽在使用符咒驅神使鬼時,常常在符後或咒語結束後,有一句“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是道教的符咒用語,它源於漢代的公文用語。漢代公文中常有“如律令”字樣,即如同法律和命令的意思。後來被巫師和道士仿效,在召神拘鬼的時候寫在符咒的末句,並加上“急急”二字,就成為“急急如律令”了。這一符咒的意思是,如同法律和命令一樣,必須急急去執行。
道教為了將符咒所用“如律令”與公文所用“如律令”加以區別,便將“律令”二字解釋為神鬼名,說律令這一神鬼行走如飛。這樣一來,符咒中的急急如律就成為如“律令”一樣迅速。在《風土錄》中又雲:“令,音伶,律令,雷部神名,善走,用之欲其速。”《三教搜神大全》中又雲:“雷部有神名曰健兒,善走,與雷相疾速。”有了道教的這些解釋和巫師、道士的經常使用,人們已將漢代公文用語的如律令忘得一幹二淨,而隻知其是道教的法咒用語。
太歲
太歲是道教的一位神祇,是天界凶神。
太歲信仰是我國古人對天體崇拜的結果,與歲星(木星)有一定的關係。古人認為:歲星每十二年運行一個周天,人們便把歲星運行的十二年劃分成十二等份,又將歲星所在的部位作為歲名,也就是民間信仰中的“歲星當值”。這種劃分規則是由北向東,由南向西進行的,所以,又將這種運行方向稱之為“左旋”,但太歲本身的運行方向則是“右旋”,與歲星的運行軌跡正好相反。古人為了計時方便,就虛設了一個“歲星”,即“太歲”與“歲星”實際運行的方向相反,人們便以每年“太歲”所在的天區部分來紀年。如,太歲在寅位,則叫攝提格,在卯位時則叫單閼。屈原在《楚辭·離騷》中雲:“攝提貞於孟陬兮,唯庚寅吾以降。”也就是說,他是出生在庚寅年孟春正月的庚寅日。大約在秦漢時期,民間產生了太歲所處之方向是凶方的認識,便由此而衍化出許多禁忌來。《士風錄》中雲:“術家以太歲為大將軍,動土遷移者必避其方。”民間所言,“太歲頭上動土”就是出於此說。後來又將太歲神格化,據杜佑的《通典》所載:北魏道武帝時,已立神歲十二(即十二個太歲神)專祀。元明以後,祀太歲列入國家祭奠,歲時奉祀,祈禱太歲輔國安民。《封神演義》中稱:紂王之子殷郊為“太歲之神”,道教又將太歲稱為“太歲大將軍”。
太歲又是儒教百神之一。明代朝廷很重視對太歲神的祭祀。最初,以太歲與風師、雨師、雲師、雷師合為一壇。嘉靖時在北京正陽門外西側建有太歲壇,與天壇相對。
太歲信仰在陝北民間很盛。尤其在動土修建和喪葬中尤為人們看重,是不敢冒犯的。但陝北民間說太歲值年是有規律的,每逢單數年份在東西方向值年,雙數年份則在南北方向。所謂值年,在陝北民間指得是大山空與不空。過去亦曾以野雀窩所開之口來判斷大山空否。
由於太歲是凶星的說法,陝北民間將它描述得很奇怪。說它是一個肉球,渾身長著閃閃發亮的眼睛。人們在動土中如果將太歲挖出來後,就用酒將其灌醉,讓它犯了糊塗,然後再埋到別處,這樣,它就忘了一切,就不會給人帶來災難了。還有一種很凶的太歲,一旦被挖出後,用酒灌它是不行的,必須死人才能遂了太歲的心願。這樣,隻能是由家庭中年長的老者將太歲吞下肚中,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全家平安。陝北民間還傳說,太歲能大能小,放在什麽器物裏,就有器物那麽大,真是可怕極了。
現實生活中究竟有沒有“太歲”?有,民間有許多見過“太歲”的人,傳說就更多了。但太歲究竟是什麽物體,根據近年來的有關報道,證明太歲並不可怕,它是一種生物體。
1993年夏,我國一個水文研究隊在山西省順平縣鑽井,當鑽到地下一百一十七米深處時,發現了一個白色的鬆軟物體,將其挖出一稱,重達十五公斤。該物體是一個多頭物體,頭呈圓形,根部相連,其中最大的一個頭長達五十厘米,寬二厘米,厚一厘米。用手觸摸時,有鬆軟感,且富有彈性。用刀將它切開後,剖麵呈極細的絲狀,剖開處有紅色水滲出。由於人們對此物認識不足,便稱其為“白肉”,將紅水稱為“血水”,“白肉”、“血水”也因此而得名。此物是當時的人們從未見過的東西,便將它給動物喂食。動物食後,並沒有什麽不良反應。人們就自己品嚐,無味,亦無不良反應。時隔不久,另一地質隊在河北省打井,當井挖到地下六十米深處的一個洞時,在洞中也發現了一個“白肉團”,其形狀與山西所發現的“白肉”一樣。人們將它送往有關科學研究單位做鑒定,原來“白肉”是一種低等原始菌類,科屬靈芝類。因這種菌類厭光喜潮濕,在缺氧條件下生長,因此被埋在地表深層。但在如此深的地下生長的此類菌體屬罕見之物。“血水”是因周圍的紅色礦物水滋潤所致,它與“白肉”相遇是一種巧合。因此,有礦物的地方,“白肉”就可能有“血水”,而無礦物的地方,“白肉”就沒有“血水”。
“太歲”發現屢有報道,2004年8月15日的《三秦都市報》報道:韓城市新城辦留芳村村民王建修從黃河灘撈回一個重達三十六公斤的巨型“太歲”。據有關專家認為,這個巨大的“神秘肉團”是一種有機菌囊,年齡最小在三百年以上。其重量為全國少有,堪稱“中華第一菌”。有專家認為此物來自黃河上遊深山老林的亂石夾縫,因山洪暴發衝至韓城的黃河灘。也有人認為是來自大海。或是數百年前,小菌苗寄居在小魚體內,魚兒逆流而上,帶到黃河中遊,經數百年發育後,終於成為今日之模樣。報道此消息的記者在“太歲”上確實聞到了一股海鮮腥味。
據中醫分析,“白肉”是一種強身健體的極好補品,具有強筋骨、平心悸、抗衰老、駐容養顏等功效。從陝北民間有人吃“太歲”後的反應,也可以說明它的功效。朋友王生堂說: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子洲縣龍家溝有一趙姓人家,在箍窯挖地基時,挖出一個約碗口大,渾身有眼的“太歲”。因民間俗信,太歲能大能小,趙老漢就把太歲放入酒盅後上鍋蒸熟吃了。趙老漢吃太歲時已年近八旬,還患有手足顫抖之疾。食用太歲後的兩三天內,顫抖之疾痊愈,又活了八九年才逝去。另有朋友高啟祥說他的家鄉吳堡縣胡家山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初有一李姓人家亦是在箍窯時挖出一個太歲,大家很害怕,先用燒紙點香的辦法向太歲做祈禱,然後向太歲灌了一壺燒酒,太歲馬上把酒滲幹了。人們不敢灌了,另覓別處將其埋掉。大約過了五六個小時,來了一個“南蠻”,聽說此事後說,哪是什麽“太歲”,是菜水(蔬),讓我看。人們將“南蠻”引到埋太歲處再挖時,沒有了,便認為是太歲“走了”。其實,太歲這一低等菌體厭光,喜潮濕,挖出後經太陽一曬,加之以酒灌它,融化了是很自然的事情。由此可見,“南蠻”早已將太歲認做是菜水(蔬),這與科研結果是相符的。人們之所以害怕太歲,是因為,凡挖出太歲的地方,箍窯和蓋房大都出現坍塌,並因坍塌造成了人的死亡。從沒有人想到太歲喜歡潮濕的這一麵。如果在潮濕的地方修建房屋,即便不會因潮濕造成基礎破壞而引起坍塌,也會因潮濕染上很多疾病,如果不及時治療或不離開房屋,會使疾病加重而導致死亡。根據這些分析,凡有太歲的地方,是不適合人類居住的環境,並不是太歲給人帶來的災難。
從全國有關報道來看,太歲是生長在黃土質地的菌體,陝北地處黃土高原,能夠發現太歲,應當不是偶然事件。
積陰德
積陰德是陝北淳樸民風的具體表現。積陰德的方法很多,如修路補橋等,但大多是以施舍和布施的方法積攢陰德。
積陰德是隔世報,也就是說,積攢陰德的人在現世是得不到神靈賜予的好處,隻有在來世或後人中才能顯現出陰德的重要性,與損陰德的現世報形成對照。
積陰德的俗信始於何時?無從考起,但小說《西遊記》的出現可以說對此俗有相當的影響。其中第十一回寫的是唐王李世民魂遊地府。說李世民到了地府後,遇到判官崔玨,曾是世民先父之屬下,戰死後到了陰間,閻王封他當了判官。與宰相魏徵有著陰陽之交。世民到地府之前崔玨就受魏徵之托,在地府迎接世民,將世民在位一十七年改為三十七年,閻王也做了個順水人情,並命崔玨陪同世民遊曆地府。遊曆時遇到原在陽間的六十四路煙塵草寇,七十二處叛賊的靈魂糾纏。崔玨向世民言道:“給他們一些銀兩,就可以打發他們走。”世民說:“身邊沒有銀兩,如何打發?”崔玨說:“河南開封府相良有十三庫金銀在此,陛下將它借來暫作使用,到了陽間還他便是。”太宗從中借得一庫,分散給各個鬼魂。世民回到陽間後,差使鄂國公胡敬德(即尉遲恭)帶著銀兩到開封查訪相良。原來,相良是以賣水為活,並同妻子張氏在門首販賣烏盆瓦器為營生的貧苦人家。但凡賺得一些錢來,隻留夠生活所需,就將多餘之資作了齋僧布道,買得金銀紙錠記庫焚燒。故而,有此善果臻身。相良在陽世間是一條好善的窮漢,卻在那陰司裏是一個積玉堆金的長者。尉遲恭將唐王在陰司裏所借那一庫金銀向相良奉上時,相公相婆被唬得魂飛魄散,又兼有本府官員在茅舍外車馬駢集,那兩口如癡如啞,跪在地下,隻磕頭禮拜,就是不肯收銀。尉遲恭說:“我是個欽差官,是領了唐王之命來還你金銀的。”相良戰兢地說:“小的沒有什麽金銀放債,如何敢受這不明之財。”尉遲恭說:“我也訪得你是個窮漢,隻是你齋僧布道,盡其所用後的就買金銀紙錠,燒記陰司,陰司裏才有你積下的錢鈔……”無論尉遲恭怎麽說,相良是決不收錢。尉遲恭隻好向唐王稟報。太宗聞報後說:“此誠為善良長者。”即傳旨,命尉遲恭將金銀與他修理寺院,起蓋生祠,就當還他一般。寺院建成後名之“敕建相國寺”,左有相公相婆生祠,鐫碑刻石,右上又寫“尉遲恭監造”,這就是開封大相國寺的來曆。自此以後,齋僧布道之風大行,人們也都願做好事,積陰德。以企來世和後人能夠得到好的報答。尉遲恭也自此被人們說成是蓋廟修寺的官吏,有很多寺廟、寶塔以及樓台,不管是不是由他所建,都說是由他建造或監造。如:富縣和延安的寶塔,在民間傳說中,就是由尉遲恭建造的。更有說法是,西安的鍾樓,不僅是由尉遲恭監造,就連樓頂的金疙瘩,因無法將其搬上去,也是尉遲恭將其背上去才安好的。延安寶塔是明代建築,老百姓如此說就是為尉遲恭增光。
陝北最流行的一個積陰德故事是:一個人在前世積了大陰德,現世洪福很重,就連鬼神都敬而遠之。他在修建房屋時,既沒有請風水先生擇地,又是自己選了房址座字,不期犯了“太歲當值”,在挖地基時,挖出一個“太歲”來。太歲睜眼一看,此人洪福太重,奇異之光照得太歲連眼都睜不開,實在惹不起隻好閉了眼睛,任憑處置。房主命人將太歲扔了。攬工的夥計心想,你有洪福,還能欺了太歲。用鐵鍁一鏟,隨便一拋了事。當院落建成後,真有氣派,乃大戶人家之氣數。但茅廁沒有地方可建,房主便讓夥計們在大門拐角處修建。不想,此處正是太歲避身之處,因有院牆,太歲想走也不能了。茅廁建成後,人們拉屎撒尿弄得太歲滿身汙穢,奇臭無比,隻好每天到河裏去洗,不想把河也洗臭了。河神問太歲是怎麽回事,太歲如實說了。河神不服氣地說:“誰敢在你頭上動土,更敢在你身上拉屎撒尿,為何不處置一下?”太歲說:“人家洪福重,咱惹不起。”河神聽後,大有抱打不平之意。對太歲說:“你等著,我給你報仇去。”說完,搖身一變,現了龍形,來到這戶人家,將頭堵在大門口,想嚇走這戶人,為太歲報仇。夥計們清晨起來,準備下地幹活,一開大門,見一龍頭將大門堵住,尾巴在對麵山上搖晃著,夥計們大叫,有一條龍把門堵住了,主家起來一看說:“這是什麽龍?分明是一條蟲,怕什麽。”說著,命人拿梯子來,讓人從牆上翻過去,帶上鍘刀,上山去,從尾巴開始,一截一截鍘。河神一聽,用別的我卻不怕,用鍘刀鍘就要了我的命了,搖身一變,收了龍形回河裏去了。太歲見河神回來了,忙問情況,河神灰溜溜地說:“我也沒辦法,人家要用鍘刀鍘我,為了保命我就回來了。”並對太歲說:“你以後要洗身子就來洗,咱們忍著吧。”
河神為什麽怕鍘刀?包拯在宋天子前領得禦旨,製了三口鍘刀,名為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河神為小龍,故而怕鍘刀。
積陰德雖是故事,傳說於世流傳甚廣。現實生活中雖沒有與積陰德有著直接相關聯的事發生,但亦有一些好人好報的事情。筆者曾祖王開福,因一腿有疾,呈瘸勢,人稱“王拐拐”,不能勞動,以自己微弱的知識水平研習起黃老之術來,最終成為一名鄉間好醫家,為鄉鄰們看起病來了。憑著良好的醫德和認真負責的態度治好了許多病人。在治療過程中合理收取費用,對窮人則少收或不收,所以人們又稱其為“王善人”。如此所為,積攢了陰德,在世時,雖家境平平,但在百年之後,能知其仙逝之時分。臨終前,囑家人為其煮得一鍋香湯,親自沐浴後又穿上壽衣,坐化於家中。如此無疾而終,實為難得,與神仙羽化傳說倒有些相似。後人蒙其陰德之庇護,盡享祿緣,且又子女雙全,五福俱有,有感於曾祖之陰德。朋友王生堂亦雲:其曾祖王鴻彥人稱“孔明”,經營有方,掙得家業後好善樂施,常為窮人饋贈。鄰人有借役家畜者,均慨然許之,但囑其不為過役,用後毫無取收。修路補橋,建寺施舍,於鄉裏有很高威望,臨終時,知其仙逝時辰,亦無疾而終。生堂又言,其祖王文林,人稱“善人”,其外祖艾丕賢,亦是善人,人稱“恩德財主”,均上孝父母,下蔭子孫。後人沾其陰德之光而名利有收。
積陰德雖是勸世之說,但足可以以自己與世無爭之心境,心底寬闊,泰然處世,頤養天年,可以在世上免去許多禍患,贏得鄉鄰們的首肯,口碑傳頌下去。
祈雨
據《搜神記》卷十一《瓊輔》雲:“時夏枯旱,太守自曝中庭,而雨不降,輔以五官掾,出禱山川自誓曰‘輔為郡股肱,不出進諫納忠,薦賢退惡,和調百姓,至今天地否隔,萬物枯,百姓喁喁,無所控訴,咎盡在輔。今郡太守內省責己,自曝中庭,使輔謝罪,為民祈福,精誠懇,未有感徹。輔今敢自誓,若至日中無雨,請以身塞無狀。’乃集薪柴,將自焚焉。至日中時,山氣轉黑起,雷雨大作,一郡沾潤,世以此稱其至誠。”此記載中的太守瓊輔自曝中庭,對天起誓,臥薪欲焚之舉,就是一種祈雨的活動。祈雨是我國漢民族的一種農事信仰風俗,又稱求雨、乞雨。古代神話傳說認為:人間的風、雨、雷、電、雲、雪分別由風師、雨師、電母等諸神掌管。雨水是由龍王來施布的,他要下雨就下,要旱就旱,是風調雨順還是水旱成災,全憑龍王爺的興趣來決定。《華嚴經》及道教《太上洞淵請雨龍王經》都載有請大龍王之事,並謂遇大旱或遇水災,隻要誦經召龍王,即可普降大雨雲雲。我國古典神話故事《哪吒鬧海》、《西遊記》裏都有龍王行雨的說法。所以,漢民族的求雨習俗就是在這些神話傳說的影響下形成的。
求雨之時,要設香案,念咒誦經。如《西遊記》第四十五回所描述的登壇求雨的情形,“台左右插二十八宿旗號,頂上放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個香爐,爐中香煙靄靄。那大仙過去,更不謙遜,直上高台立定。旁邊有個小道士,拿過一個執符的象生,一道文書,亦點火焚之。那上麵乒的一聲金牌響,隻見那半空中悠悠的風色飄來……執令牌再打一下,隻見那半空中雲霧遮滿……再一令牌打得下去,隻見那南天門裏,鄧天君領著雷公、電母到當空……又燒香、燒符、念咒、打令牌,四海龍王於是一起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