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29章 除惡(13)

　　地麵上猛地冒起一股白煙，接著跳出一個白胡子老頭。他一上來就生氣地嚷：“是誰在這裏搗亂？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嘻嘻！你終於出來了。”小八戒興奮地叫道。

　　“啊！原來是你這個調皮的家夥。”土地公一看見他，馬上驚叫起來。

　　“現在我可不怕你了，如果還想欺負我，我就用這個金輪把你剁成肉醬！”小八戒指了指還在空中盤旋的金輪大聲說道。

　　土地公抬頭看了金輪一眼，頓時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好一會兒，他才小心地問道：“請問……上……上仙……要老夫來幹什麽？”

　　“我問你，”小八戒走上前去問道，“這兩天村子裏丟失了兩個小孩，這是怎麽回事？”

　　“上仙怎麽不知？那是蛤蟆精幹的。”

　　“什麽？！蛤蟆精幹的？”小八戒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它已經被二郎神捉去治罪了呀！”

　　“唉！你有所不知。半年前，它被二郎神收服，成了他的一個奴仆，現在正替二郎神賣命呢！”

　　小八戒徹底驚呆了。他張了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那蛤蟆精倚仗二郎神的勢力，比以前更加肆無忌憚，不知傷害了多少生靈，連老夫都遭殃……”土地公搖頭歎氣道。

　　“它欺壓你？你……你打不過它？”小八戒不解道。

　　“它的本事不怎麽樣，可是它的毒氣太厲害了，我吃不消，加上有二郎神給它撐腰，誰敢跟它鬥？”土地公頹喪道。

　　“豈有此理！”小八戒義憤填膺。他根本沒想到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居然是個縱奴行凶，殘害無辜的惡神。

　　“你……你們為什麽不到玉帝那兒告他呢？”

　　“？！別提了。兩個月前，這裏的山神氣憤不過，便上天告狀。誰知守衛南天門的增長天王是二郎神的把兄弟，他不但把山神訓斥一頓，趕了回來，還把這件事告訴了二郎神。結果，他被二郎神抓去毒打一頓不說，還得留在那兒做苦役，慘不忍睹……誰還敢去惹他呀？”土地公悲憤道。

　　“那你們就這樣任他欺壓淩辱呀？”

　　“有什麽辦法呢！隻能忍著了。”土地公一臉無奈道。說著，便長籲短歎起來。

　　小八戒若有所思，接著又問：“難道二郎神也吃人肉不成？”

　　“二郎神倒不吃人肉，可是那蛤蟆精最愛吃人肉。它每天都要逼著我給它帶路到有小孩的人家捉人吃，唉――！作孽啊！”土地公搖著頭歎息道。

　　“這個畜生，我非把它碎屍萬段不可！”小八戒怒吼道，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響。

　　“如果沒有別的什麽吩咐，小老兒就回去了。”

　　“你走吧！”小八戒把手一揮，土地公如釋重負，“嗖！”的一聲就鑽回了土裏。

　　小八戒收回了金輪。

　　“得去灌江口找二郎神算賬！”他忿忿道。但一想到二郎神的本事，便又猶豫了起來：“二郎神那麽厲害，我能打得過他嗎？要是打不過他，被他捉住，那可就慘了！”

　　這麽一想，便躊躇不前了。“到底該怎麽辦呢？”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條河邊。不經意抬頭一看，發現岸邊趴著個大家夥。

　　“啊――！原來是龜爺爺。”他驚喜地叫了起來，立刻衝了過去。

　　“喂！龜爺爺！龜爺爺！”他邊跑邊喊，可是老龜背對著他，似乎沒聽見。

　　“喂！龜爺爺。”小八戒有點不高興，衝上去拍了拍它的龜殼喊道，老龜這才轉過頭來看。

　　“啊――！您……您的嘴角怎麽都是血？”小八戒猛地驚叫起來。

　　“噓――！小點聲。”老龜連忙製止他大喊大叫，並伸長脖子緊張地朝遠處望了望。

　　“你看什麽！”小八戒疑問道。

　　“？！別提了。”老龜歎了口氣，悲戚道，“我這條老命撐不了幾天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啦？”小八戒急切地問道。

　　“有個惡魔天天逼著我吐一葫蘆的精血呀！”老龜哭訴道，“你看前麵這個葫蘆，就是用來裝我的精血的呀！”說著，它用頭指了指前方。

　　小八戒抬頭一看，果然，在幾步之外的沙地上立著一個葫蘆，上麵還係著一條青絲帶。

　　“誰逼你的？”他激憤道。

　　老龜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四處張望一番，然後才湊到他的耳邊，壓低嗓門道：“是可惡的二郎神！”

　　“什麽？”小八戒跳了起來，“又是他！”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老鬼惶恐道。

　　“他不在這裏，你怕什麽？”小八戒更加氣憤。

　　“你不知道，他派了黃鱔精在這兒盯著我呢！”老龜哭喪著臉道。

　　“黃鱔精？”小八戒吃驚不小，“它在哪兒？”

　　“你別嚷嚷，它就在那邊，紅頭蝦正在那兒侍候著它呢！”

　　“侍候它？紅頭蝦？”小八戒愕然。

　　“可不是，唉――！”老龜目光暗淡，語氣悲涼。

　　“我去收拾它！”小八戒捋了捋袖子，抬腿就走。

　　“你……你別去……喂！回來！”老龜連忙喝止。但是小八戒毫無懼色，仍大步走了過去。

　　到了水邊，他沒看到任何東西。

　　“喂！黃鱔精，你給我出來！”他對著河麵吼道。

　　“喂！你是什麽人？在這幹什麽？”突然，背後傳來了一聲厲喝。他嚇了一跳，馬上轉過身去。

　　一條土黃色、背上長著一些黑斑的大蛇，正立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兩隻小眼睛露著凶光。

　　“你……你就是黃鱔精？”小八戒厲聲問道。

　　“不錯，你想幹什麽？是不是活膩了，膽敢找上我？”黃鱔精叫囂道。

　　“我掐死你！”小八戒怒吼一聲，一隻手猛地變成一隻大鐵鉗，往前一伸，緊緊地鉗住了它的脖子。

　　“唔――”黃鱔精立刻喘不過氣來。小八戒猛一用勁，隻見“哧――！”的一聲，黃鱔精嘴裏噴出了一股鮮血，接著兩眼一瞪，就一命嗚呼了。

　　“小八戒，你真厲害！”水邊傳來了一個細小的讚美聲。小八戒回頭一看，嘿！原來是紅頭蝦。他扔下黃鱔精，轉身去和紅頭蝦親熱。

　　老龜慢慢地爬了過來。

　　“孩子們，你們別先顧著親熱了。”他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小八戒，你殺了黃鱔精，二郎神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你還是趕快逃走吧！”

　　“我不走！我不怕他，他幹了那麽多壞事，我……我要找他算賬！”小八戒憤然道。

　　“別說傻話了，雖然你有些本事，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聽我的話，趕快逃吧！”老龜催促道。

　　“小八戒，你還是聽龜爺爺的話，趕快逃走吧！”紅頭蝦也在一旁相勸。

　　“你們不要這樣害怕，其實二郎神的本事跟我孫伯伯差不多，萬一我打不過他，可以請孫伯伯幫忙呀！”小八戒反過來安慰他們。

　　“咳！以前是這樣，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那二郎神利用我們這些精怪的元丹修煉了‘混陽大法’，功力突飛猛進，非孫大聖所能敵手的了。”

　　“混陽大法？”小八戒一臉茫然道，“那是什麽法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一種很厲害的本事，據說煉成了之後就可以天下無敵，稱霸三界。”

　　“那……他強迫你把精血吐出來，就是拿去煉這種法術。”

　　“沒錯。不隻是我，還有其他的許多精怪鬼神的元丹也被他搶了去。唉――”老龜傷心地說道。

　　“這個惡神，簡直比妖精還壞。呸！”小八戒恨恨地唾道。接著把胸膛一挺，毅然道：“本來我是有些害怕，可是現在我不怕了。就算打不過他，我也要跟他鬥一鬥！”

　　老龜看到他那大義凜然、英勇無畏的樣子，頓生敬佩之情。他讚賞道：“孩子，你說得對，麵對惡人，我們應該勇敢地站出來同他們作鬥爭，退縮隻能增長壞人的氣焰。你讓我重新找回了勇氣，我要和你並肩作戰，去鬥鬥二郎神。”

　　小八戒一聽，大喜過望。他緊緊地抱住老龜，激動地說：“謝謝龜爺爺！謝謝龜爺爺！”

　　“我也去，我也去。”紅頭蝦在一旁嚷道。

　　“你？”小八戒搖搖頭道，“你去能幹什麽？隻會給我們添麻煩。”

　　“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求求你了，不要把我落下。龜爺爺，求求你了，讓我去吧！”

　　老龜低頭沉吟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紅頭蝦立刻歡呼起來。

　　“看把你美的！這又不是去遊山玩水，用得著這麽高興嗎？”小八戒嘟噥道。

　　紅頭蝦離不開水，為了能讓它一起去，小八戒把它變成了一隻山雀。在老龜的指引下，他們三個駕著雲很快地就來到了灌江口的顯聖真君廟。

　　六

　　“咱們就這樣直接衝進去嗎？”小八戒問道。

　　老龜伸長脖子望了望遠處的殿宇，想了想，說道：“這樣不妥，咱們還是潛伏進去看看動靜再說。”

　　“嗯！就依你說的。”小八戒點了點頭。於是，他搖身一變，成了一隻蝴蝶。

　　“你也快變吧！”他催促老龜。

　　“我……我隻能變些個頭大而簡單的東西……”老龜窘迫道。

　　“那……那我幫你一把吧！”小八戒朝它吹了一口氣，老龜立刻變成了一隻蟋蟀。

　　“咳！幹嗎不把我變成一隻小鳥或者蜻蜓什麽的，也像你們一樣可以輕輕鬆鬆飛進去。變蟋蟀多不好啊！一蹦一蹦的，笨死了！”老龜埋怨道。

　　“把您變成蟋蟀是為了容易從門縫和小洞洞進去。”小八戒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老龜恍然大悟，不再作聲。

　　紅頭蝦打頭陣。它飛到大殿外轉悠了一圈，便落在門外的一棵樹上，朝裏頭張望。

　　大殿裏沒有一個人影。

　　“喳，喳。”它叫了兩聲。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要是前麵沒什麽危險，它就叫兩聲。

　　小八戒立刻飛了進去，老龜也一蹦一蹦的跟了過去。不一會兒，他們倆便悄悄地溜進了大殿。

　　這座殿宇很大，前後連著幾個殿。每個殿宇都修建得非常氣派，雕梁畫棟，鎏金溢彩，香氣繚繞。

　　“好氣派啊……哼！可惜供著一個惡神。”小八戒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在前麵的兩個大殿裏轉了幾圈，除了見到香案上嫋嫋的煙氣和供奉的水果糕餅外，連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二郎神到底去哪兒了？”他納悶道。他在大殿內轉了兩圈，便穿過側門往後殿飛去。

　　後殿與前殿隔著一個院子，院子的兩側是一排的廂房。當小八戒從這些廂房飛過時，忽然聽到從一間廂房裏傳出了說話聲。他連忙折回來，貼在那間廂房的門板上竊聽。

　　“主人，今天您要的精血我都收齊了。”一個聲音低低道。

　　“嗯！幹得不錯。等到本神君大功告成之時，我要重重賞你！”另一個聲音道。

　　“多謝主人！請問主人，您什麽時候能煉成大法？”

　　“快了，馬上就要煉成了，到時候我就可以稱霸三界了。哈哈哈……”屋裏傳出了狂笑聲。

　　“到時候連玉帝和如來也奈何不了您了，嘿嘿！”另一個聲音諂笑道。

　　“嗯！是這樣的，你好好幹，我忘不了你的！”

　　“多謝主人，奴才願效犬馬之勞。”裏麵傳出了磕頭的聲音。

　　“哼！原來他們躲在這兒密謀害人的勾當。”小八戒憤怒道。

　　老龜一蹦一蹦的也跳到了門坎邊。

　　“喂！你聽到什麽了嗎？”他仰起頭問。

　　“噓――”小八戒示意它小聲點，然後落下來把它拉到一邊，悄聲道：“蛤蟆精和二郎神都在裏麵，正密謀醜事呢！”

　　“咱們怎麽對付他們？”老龜問。

　　“嗯――我得想想……”事到臨頭，他反而不知怎麽辦了。他抓抓腦袋，想了想，接著眼睛一亮，高興道：“我有個妙計。待會兒我悄悄溜進去，摸到他們身後偷襲，殺他個措手不及。你拿著根利刺躲在門外，隻要發現有人朝外跑，就狠狠地戳過去。那蛤蟆精最怕人家在它身上紮窟窿了。”

　　“要是跑出來的不是蛤蟆精，而是二郎神呢？或者他們一齊跑出來呢？”

　　“我會攔住二郎神的，所以跑出來的一定是蛤蟆精，你使勁紮下去準沒錯！”小八戒吩咐道。

　　老龜使勁點了點頭。

　　小八戒深吸一口氣，變成一隻綠蒼蠅從門縫裏鑽了進去。老龜現出了原形，拿了根鋼針靠在門外。

　　二郎神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捧著一個大葫蘆往嘴邊湊。蛤蟆精立在一邊，小心地侍候著。

　　小八戒靠著牆壁悄悄地繞到了二郎神的背後，停在他身後的窗欞上。他心裏很緊張，生怕驚動了二郎神。可是，二郎神沒有發現他。他定了定神，正準備動手。

　　“咦？主人，您後麵怎麽有隻蒼蠅？”突然，蛤蟆精發現了他。

　　二郎神猛地一回頭，兩眼緊緊地盯著小八戒。小八戒心裏“咯噔！”一下，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怔在那兒，不知所措。

　　“我這兒從來沒有這種髒東西，肯定是外賊所變。”二郎神狐疑道，並厲喝：“何方妖孽！膽敢擅闖本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額頭上的那隻眼睛立刻朝小八戒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小八戒猝不及防，被白光擊個正著。他隻覺得全身一陣發麻發酸，叫聲“哎喲！”便從窗欞上跌了下去，現出了原形。

　　“啊！怎麽是……是他！”蛤蟆精失聲叫道，並直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