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28章 除惡(12)

　　“豈有此理！”小八戒惱怒道，可是一時也想不出其他什麽招兒來。看著蛤蟆精那圓鼓鼓的身子，他琢磨道：“一定是它肚裏的氣在作怪，如果把那些氣放掉了，它一定完蛋。嗯！得悄悄地靠到它身邊，用刀子在他身上戳個窟窿，把他體內的氣放掉。嗯，就這樣。”

　　這樣想著，他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蚊子從半空中落下來。

　　蛤蟆精正瞅著他呢！忽然不見了他的人，不禁吃了一驚，就四下尋找起來。

　　小八戒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它的背後，顯出原形，變出一根長槍，高高地舉起，朝它的背部狠狠地戳了進去。

　　“哧――噗！”那個窟窿立刻噴出白色的氣體。

　　“嗷――！”蛤蟆精慘叫一聲，馬上掉轉身來攻擊。小八戒接連在他背上戳了幾個窟窿，然後扔下長槍，閃到一邊。

　　白氣源源不斷地從窟窿噴出，蛤蟆精痛得“嗷嗷”地叫，並上躥下跳，左衝右撞，攪得地上飛沙走石。不一會兒，它的肚皮漸漸漸癟了下去，行動也遲緩了下來。最後，肚子裏的氣都跑光了，它便癱軟在地上，耷拉著腦袋，驚恐地望著小八戒。

　　小八戒從一棵樹上跳下來，拍了拍手，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你自己說說看，我怎麽處置你最合適！”他雙手叉著腰喝問道。

　　“你放我一馬吧！我再也不敢幹壞事了。我願意給你當牛作馬，聽您差遣。求求您，饒了我一命吧！”蛤蟆精哀求道。

　　“哇！你不光凶殘，而且臉皮也挺厚的。還是讓我替你拿個主意吧！嗯――，五馬分屍怎麽樣？或者抽筋扒皮？要不，滾油鍋？”小八戒戲謔道，“怎麽？不過癮？那就來點刺激的。我把你的皮切開，然後把你扔到鹽甕裏去醃著，你看如何？”

　　“你……你……別……別……”蛤蟆精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發抖。

　　“咕――”突然一聲怪響，把小八戒嚇了一跳。他一分神，蛤蟆精不見了。

　　“咦？”他感到非常驚訝，連忙四處搜尋。

　　“別找了，它在我這兒呢！”突然，從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剛勁有力，像打雷似的，連山巒都在顫抖。

　　他又嚇了一跳，忙抬頭朝說話處望去。

　　隻見一個身披鎧甲，頭戴金盔，手執方天戟，臉若紅棗，額頭上還長著一隻眼的天神威風凜凜地屹立在一座山脊上。

　　“你是誰？”他大聲問道，“你為什麽要搶走蛤蟆精？”

　　“哼！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連我都不認識，還敢這麽大聲說話。”那個天神露出不屑神色，“你聽著，我乃是灌江口顯聖真君二郎神是也！”

　　“什麽？”小八戒大驚失色，“二郎神？原來你就是二郎神。哇！聽說你很厲害呀！連我孫伯伯都打不過你呢！”“哼！”二郎神臉上顯出得意之色。

　　“我可崇拜您啊！沒想到今天能見到您的真身，我……我真是太幸福了。”小八戒激動地說道。

　　二郎神眯起雙眼，高傲地抬起了頭。

　　“我……我……能摸一摸你嗎？”小八戒柔聲乞求道。

　　“嗯――”二郎神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得把你的髒手擦幹淨。”

　　“哎！謝謝！謝謝！”小八戒興奮極了，兩隻手忙不迭地在衣服上使勁地搓了又搓，然後一臉虔誠地走上前去。

　　“哇――！好威風好帥氣呀！”他輕輕地撫摩著鎧甲，不住地“嘖嘖”稱讚。二朗神鼻孔裏“哼！”了一聲，神氣得不行。

　　“咕――”從他的腳下傳來了一聲蛙鳴。

　　“啊！原來你躲到這兒來了。”他尋聲看去，發現那隻蛤蟆精正依偎在二郎神的腳邊，便伸手去抓它。

　　“你幹什麽？”耳邊傳來了一聲厲喝。

　　他全身一顫，像觸了電似的，立刻縮回了手。他看見二郎神正滿臉怒氣地瞪著他。

　　“我……它……”他心慌意亂，支吾道，“它……它是個妖精，吃了許多人。我……我是想……除掉它……”

　　“除掉它？你――？！”二郎神驚疑地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剛才是你傷……哦不……是你降服了它？”

　　“嗯！我治服了它，正要把它殺死，可……”

　　“哦？”二郎神怔了怔，又轉了轉眼珠子，臉上堆起了笑容：“你勇氣可嘉，不錯！其實，我也是來捉它回去問罪的。”

　　“什麽？您……您也知道它幹盡了壞事？”小八戒驚問道。

　　“我當然知道。要不，我就不叫二郎神了，你說是不是？”二郎神盯著他的臉說道。

　　“對！對！”小八戒連連點頭，對他深信不疑。

　　“現在我就把它帶到天庭去接受最嚴厲的懲罰。對於邪惡之物，我二郎神決不手軟！小兄弟，你立了個大功，我要向玉帝稟明，為你邀功！”二郎神故作親熱道。末了，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八戒有些飄飄然了。他仿佛看到自己已披紅掛彩，在眾神的簇擁下，正在世間各處巡遊示威呢！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猛地從遐想中驚醒過來。

　　二郎神早已不知去向。

　　他吐了吐舌頭，啞然失笑，然後轉身去找豬八戒。

　　豬八戒已醒了過來，正坐在地上搓揉著紅腫的部位，嘴裏還不停地嘟噥著：“該死的臭蛤蟆，真夠狠的，幸虧老豬皮糙肉厚，經得起摔打。要不然，早就上西天見佛祖去了……”

　　“爹，爹。”小八戒一蹦一跳跑了過來，“爹，你沒事吧？”

　　“你看我這副模樣，還能沒事？”豬八戒沒好氣道。

　　“哇！臉腫得跟麵包似的。”小八戒嚷道，並伸手去摸。

　　“哎喲唷！你別碰我。”豬八戒殺豬般地嚎叫起來，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打開。

　　小八戒抓抓腦袋，咧著嘴傻笑。

　　“你老子遭難，你倒挺高興啊？臭小子，快扶我起來。”豬八戒慍怒道。小八戒連忙伸手扶他。

　　“咱們現在去哪兒？”他問。

　　“還能去哪兒？趕快扶我回家找個郎中敷藥。”豬八戒罵道。

　　小八戒瞥了他一眼，不作聲了。豬八戒在他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挨下山去。

　　“那蛤蟆精怎麽不見了？”他突然問道。

　　“它被二郎神抓走了。”小八戒應道。

　　“二郎神？”豬八戒愣了愣，狐疑道，“他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

　　“他說他是來捉蛤蟆精去治罪的。”

　　“你相信他了？”

　　“那當然，二郎神可是個了不起的天神！”

　　“那可未必，說不定他們是一夥的。”

　　“不許你胡說！不許你冤枉好人。”小八戒抗議道，臉上現出了不高興的神情。

　　“他給你什麽好處了？你這麽向著他？”

　　“沒有好處呀……哦，他說……他說要給我請功咧！”小八戒美滋滋道。

　　“難怪你這麽護著他。”豬八戒“哼！”了一聲，“你可別上了他的當。”

　　“呸！呸！呸！”小八戒連啐了幾口，怒道：“你才騙人呢！”

　　豬八戒一瞪眼，正要發作，小八戒卻丟開他閃到一邊去了。他攆不上，隻好恨恨地罵了句：“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便不再理他了……

　　過了幾天，小八戒一家便搬回了高老莊。之後，莊上又陸陸續續地搬回了十幾戶人家。於是，高老莊又漸漸有了生氣。

　　可是好景不長。

　　有一天，小八戒正在屋裏翻看一本書，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他擱下書，跑出去瞧究竟。

　　不遠處的村道上正圍著一堆人，人群中傳出淒慘的哭聲。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有些納悶。於是，便跑了過去。

　　他扒開人群鑽了進去。

　　一位婦女正捧著一雙小孩的鞋在號啕大哭。周圍的人都在小聲地議論著，欷？著。有幾個大娘也跟著抹眼淚。

　　“怎麽啦？出了什麽事啦？”他急切地問。

　　“他家的小孩不見了。”旁邊的一位大叔說道。

　　“那該去找人啊！呆在這兒哭有什麽用？”小八戒嚷道。

　　“唉！什麽地方都找過了，連個人影也沒見著，隻是在村口的林子裏發現了一雙鞋。”大叔難過地說，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這……這怎麽可能呢？就算被野獸叼走，也該有個血跡。會不會是跑得太遠了，迷了路回不來？”小八戒提醒道。

　　“本來大家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把附近所有的山林、石洞都翻遍了，甚至還弄了張網把河裏所有的深潭都撈遍了，也沒見到一根頭發絲。唉――！真是活見鬼了。”說著，大叔就唉聲歎氣起來。

　　“這莊子有晦氣，不能再住人了。”一個小夥子說道。

　　“我看也是。去年莫名其妙地來了個妖怪，吃了莊上那麽多人，現在我們剛搬回來，它便又來吃人了。”另一個人接口道。

　　“對！要不然這人怎麽會突然消失了？連根毫毛都沒留下。如果不是妖怪所為，誰還會做這樣的事？”又有人附和道。接著，更多的人都附和了這個猜想。

　　“那妖怪吃人肉上癮了，而且特別喜歡吃孩子的肉。”

　　“看來那孩子此番有去無回了。”

　　“這莊子不能再住了，大家得趕快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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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紛紛猜疑，越說越恐怖。

　　小八戒實在聽不下去了，他退出了人群，心裏不斷地嘀咕：“蛤蟆精已經被二郎神抓去了，不可能再來搗亂了。難道又來了什麽鬼怪不成？為什麽它們總是對高老莊的人下手呢？照這樣下去，還有誰再敢在這裏住下去。不行，我得查個清楚。”這樣想著，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村子，來到附近的一座大山腳下。

　　“從哪找起呢？”他思索到，“如果自己一個人這樣一處一處地找，那要找到什麽時候呀？嗯！得想個好辦法才行。”

　　他側著頭想。過了片刻，隻見他一拍大腿，喊了聲：“有了。”接著扯了一大把樹葉，捧在手裏，吹了口氣，喊了聲：“變！”，那些樹葉立刻變成了他的樣子，齊刷刷地排成一隊，等候他的命令。

　　“分頭找吧！有了消息馬上回來報告。”他命令道。那些“小八戒”立刻領命而去，他自己也在附近的地方搜尋。

　　可是，一直到太陽落山了，他們什麽也沒找著。小八戒沮喪極了，收了法，無精打采地回了家。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正坐在凳子上思考著找人的事。突然，豬八戒慌慌張張地從外麵撞了進來，一路上大呼小叫：“不好了！不好了！村裏又丟小孩了。”

　　“啊――！”小八戒驚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什麽時候丟的？誰家的？”他緊張地問道。

　　“就今天早晨，是村西頭高木匠的兒子。”豬八戒匆匆應道，並衝著正在屋後忙活的高夫人喊道：“喂！娘子，咱們得趕快搬家呀！村裏許多人嚷著要搬家呢！咱可不能被落下，這地方不能呆了……”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幹嗎就走？”小八戒急到。

　　“這還用查嗎？這種事八成是妖精幹的，說不定還是那隻蛤蟆精，我可不想在這兒等死。”

　　“蛤蟆精已經被二郎神抓走了，怎麽可能再作惡呢？你別胡說。”

　　“我不跟你爭，反正我們得走。我可不想讓妖精吃掉，然後變成糞便從P股眼裏給拉出來。我得催催你娘。”豬八戒一邊叫嚷著，一邊轉到屋後去找高夫人。

　　“哼！膽小鬼。”小八戒衝著他的背影唾道，接著就跑出去看究竟。

　　村裏有幾戶人家正忙著搬家呢。幾輛破舊的牛車上塞滿了家具什物。有幾個孩子不願走，正趴在門檻上大哭呢！

　　看到這一切，小八戒心裏難受極了，感到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鬱悶得很。他悶頭悶腦地走出村子，不知不覺地走到土地公神龕前。

　　“這土地公整天白吃白喝，村裏丟了人他也不管，要他何用？”他看見在神龕裏正襟危坐的土地塑像，不禁心中來氣，便罵了起來。

　　他還不解氣，索性走上前去，抱起神像，一把將它摔到地上。

　　“叭！”，泥像馬上四分五裂。

　　“哈哈！看你還白吃不？”他快活道，仿佛把胸口的悶氣都吐掉了。

　　“嘿！我怎麽給忘了，這土地公是一方之神，肯定知道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找他問一問，不就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了嗎？”他猛地醒悟。

　　可是，上哪裏去找他呢？

　　他抓抓後腦勺，忽然想起以前豬八戒說過的孫悟空召喚土地、山神的法子。

　　“嘿嘿！孫伯伯隻要把腳一跺，念幾聲咒語，山神、土地都得乖乖的跑出來，我也試一試。”說著，他就深吸一口氣，抬起右腳使勁往地上一跺，並大吼一聲：“土地出來。”

　　地麵上一陣顫抖，附近的樹林像被風吹過一樣，發出一陣“嘩嘩”的響聲，樹葉紛紛飄落。突然，“呼！”的一聲，從附近的地裏躥出一樣東西。

　　“哈！土地公果然出來了。”他喜出望外。可是，當他仔細看時，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土地公，而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從窟窿裏躥了出來，正立在那兒驚恐四望呢！

　　他馬上紅了臉。

　　“也許力氣不夠大。”他自言自語道，略一沉思，便有了個主意：“幹脆用金輪撞一下，看他出不出來。”

　　說著，便投出金輪，把它變成一座小山那麽大，然後讓它狠狠地撞了一下地麵。

　　“轟！”一陣地動山搖，群鳥驚飛，山林呼嘯，山頂上的石頭紛紛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