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22章 除惡(6)

　　“嘻！”他忽然想到以往睡覺前吹滅燭火時的情景，不禁大喜過望，“現在我就使一陣大風，把這些火吹滅。”

　　他為自己的“絕頂聰明”感到洋洋得意。於是，他氣運丹田，憋足勁猛地張口吹氣。

　　“嗚――嗚――”一陣猛烈的風鋪天蓋地向火場卷去。可是，森林大火不但沒有被吹滅，反而燒得更猛了。森林邊上的幾個村莊馬上成了一片火海，人們哭爹喊娘，四處逃命。有些人一邊逃一邊罵：“該死的老天爺，助紂為虐，簡直不讓我們活了。”

　　小八戒臉上一陣發熱，羞愧萬分，他知道自己幫倒忙了。

　　“得弄些水來！”他喃喃自語道。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碧波蕩漾的湖泊。

　　“我把湖裏的水吹到天上再澆下去，肯定能把火澆滅！”

　　說幹就幹，他又使了一陣巨風，把那一湖之水卷到了空中，然後“嘩啦啦！”一聲全澆了下去。“哧！哧！”之聲此起彼伏，地麵上騰起一股股的煙霧和水汽，一場森林大火在頃刻間便煙消雲散，化為烏有了。

　　那些逃出去不遠的村民又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

　　“哈哈！天上還掉魚蝦呢！”一些村民發現許多的魚蝦隨著水流從天上落下來，不禁喜出望外，爭先恐後地揀起魚來。

　　小八戒落回地上，走到了他們中間。

　　“小家夥，閃開些！別礙著我揀魚。”一個正捉得起勁的壯漢衝著他嗬斥道，並推了他一把。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怎麽不講理？我……”他惱怒道。可是，那壯漢置若罔聞，隻顧著去揀魚。

　　“哼！這麽橫，得教訓你一下。”他忿忿道。這時，那壯漢正揀到一條七八斤重的鯉魚，他高興極了，大聲喊著：“我揀到一條大鯉魚啦！我揀到一條大鯉魚啦！”

　　大夥兒聞訊都圍過來看。

　　“這條鯉魚可真大！”“它真美，你看他的鱗片像一副金甲！”“它還活著，這可神奇了。”……

　　小八戒湊上前去一看，可不！一條金色的大鯉魚。他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一個戲弄那壯漢的“好”主意。

　　隻見他朝那條魚一指，說聲“變！”，那條魚馬上變大百十倍，足有一頭牛那樣大，它把壯漢壓在身下“嗷嗷”直叫。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大夥兒愣了一下，然後一齊驚呼起來，隨即四散而逃。那條大鯉魚壓在壯漢的身上，魚嘴正對著他的臉，一張一翕的，似乎要把他吞了。

　　“別！別！……不要啊！求求你，鯉魚奶奶，鯉魚爺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他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哀求。小八戒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過了一會兒，他看也差不多了，就收了法，那條鯉魚又恢複了原樣。壯漢一骨碌從地上翻了起來，拔腿就跑。

　　“鯉魚精來啦！有鯉魚精啊！”他邊跑邊喊。

　　“鯉魚精在哪兒？”附近的人問。

　　“在那。”壯漢朝身後一指。

　　“沒有啊！那兒隻有一個小孩呀！”

　　“真的！剛才還壓在我身上呢！足有一頭牛那麽大，我差點被它壓死了！”壯漢心有餘悸道。

　　“不錯，剛才我們也看見了。”先前那些圍觀的人附和道，其他的人還是將信將疑。

　　有幾個膽大的壯著膽子趨上前去看。他們看見地上確實有一條鯉魚，可是它隻有人的一條大腿那般粗。

　　“這是怎麽回事？”那些人麵麵相覷，一臉的迷茫。小八戒站在一旁掩嘴而笑。

　　“小孩，你笑什麽？你從哪裏來的？”有個人注意到了他。

　　“我從天上來！”小八戒說道。

　　“什麽？”許多人叫了起來，然後有人訓斥道：“開什麽玩笑，照實說來！”

　　“我真的是從天上來。”小八戒認真說道。

　　“難道你家住天上？豈有此理！”那個人有些生氣了。

　　“我家雖不住天上，可我卻常去天上。”

　　“放狗屁！這是誰家的小孩，撒謊上癮了。”

　　“我沒撒謊。告訴你們，剛才的大雨就是我弄的，是我把湖水搬到天上澆下來的，所以你們才揀到魚的。”小八戒據理力爭。

　　“你是不是還要說孫悟空是你師父，觀音菩薩是你恩人，太上老君你都敢惹。是不是？嗯――！”那個人生氣地訓斥道。

　　“對呀！你怎麽知道的？”小八戒沒聽出人家是在罵自己，還感到十分驚訝。

　　“我還知道你娘偷漢子生了你！”那人以為小八戒在故意耍他，便破口大罵。

　　小八戒勃然大怒，準備撲過去揍他。這時，一位老大爺擠出了人群，製止了那個人，然後走到小八戒麵前，和顏悅色道：“也許你說的是真的，可是光說沒用，你得證明給大夥看啦！”

　　“證明就證明，誰怕誰！哼！你們要我怎麽做？”小八戒叉著腰氣呼呼道。

　　“嗯――，這……”老大爺一時想不出要他做什麽，就扭頭朝身後看了看，忽然有了個主意。

　　“這樣吧，你不是說你從天上來嗎？那就請你回到天上再弄一場雨，如何？”

　　“這有何難？”小八戒大聲說道，“飛就飛！”，話音剛落，大夥兒隻覺眼前人影一晃，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我在上麵呢！”他站在雲端朝下喊。

　　“啊！他真的飛到上麵去了。”人們一齊驚呼。

　　“我要降雨了！”小八戒攏著嘴朝他們喊到。

　　接著，他使了一陣狂風，把一條大河的水統統卷到了空中。然後一揮手，那些水排山倒海似的向地麵砸去。

　　這回，那些村莊可遭殃了。許多房屋被水流衝毀了，人、畜、家具、樹木也被滔滔的洪水卷走了，許多人在波濤中掙紮。

　　“怎麽樣？現在相信了吧！”小八戒得意地喊道，可是他沒有聽到回答。

　　“怎麽回事？”他嘀咕道，便從雲端裏探出頭來向下看，“哎呀！我的天啦！下麵鬧水災了，我又闖禍了。”他驚叫道。

　　他連忙收法。但落下去的水太多了，地上已經是一片汪洋。

　　“該死的！怎麽辦呢？”他急得直跺腳。“幹脆我把地上那些水全吸了！”情急之下，他居然想出了一個傻辦法。

　　於是，他立刻把自己變成一個大巨人，從半空中俯下身去吸地麵上的水。不一會兒，地上的水都被他吸幹了。不過，有許多人和牲畜也一同被他吸到了肚子裏。

　　他把頭伸到遠處，將肚子裏的水全部吐回到了河裏。然後，伸出兩隻巨手，把在水裏掙紮的人們撈了上來。那些人個個被折騰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他收了法，回到了地麵。

　　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爛泥和積水，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神仙爺爺，饒了我們吧！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吧！”人們見到小八戒都搗頭如蒜，驚恐萬狀。

　　“我……”小八戒不知說什麽好。

　　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抱著兩個小孩的屍體在號啕大哭，她一邊哭一邊詛咒：“天殺的小妖豬，我們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淹死我的孩子呀？你不得好死！天啊！我的孩子呀？我怎麽活呀……”

　　小八戒又羞愧又難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時，又有幾個人罵罵咧咧走了過來，他怕見到他們，便化作一陣風逃走了。

　　“現在去哪裏呢？”他一邊飛一邊想，最後決定還是回花果山。“就算猴子們不歡迎我，我也得回去見見孫伯伯。”他這樣想。

　　不到小半天，他就看到了花果山。

　　三

　　“我親愛的花果山，我回來了。”小八戒親切地呼喚道。可是，一想到此行的尷尬，他不禁又灰心喪氣。他辜負了眾猴的期望，尤其對不起關心他，嗬護他的猴阿姨。

　　怎麽好意思去見他們呢！他站在路邊躊躇不前。

　　“咦？小八戒，你回來啦！”小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眼就瞧見了他。他手舞足蹈地奔了過去，興奮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媽媽，小八戒回來了。”

　　一陣“沙沙”響，從一個樹叢後麵閃出了一隻大猴子――那正是猴阿姨。當她猛地見到小八戒時，不禁愣了一下，臉上浮過一絲陰雲，但隨即消失轉而堆上笑容。

　　“哎呀呀！是小八戒回來啦！可把阿姨想壞了。”她高興地走上前去，親熱地拉住小八戒的手，嗔道：“你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也沒個準信兒，可把阿姨給擔心死了……”

　　“我可想死你了！”小靈也搖著他的手臂訴道。

　　“我……”小八戒欲言又止。

　　“怎麽啦？難道除妖遇到了麻煩？是不是沒把妖怪除了？……”猴阿姨盯著他的臉猜疑道。

　　“不！妖怪已經被我除了，可是……”一想起自己惹的那些禍，他就覺得愧疚，不禁垂下了頭。

　　“可是什麽？既然把妖怪除了，就是做了一件大善事，還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走！回洞去，讓阿姨把這件事告訴其他的猴子，讓大夥兒知道你是多麽的了不起……”說著，猴阿姨拉起他就走。

　　“不！我沒有……”小八戒抽回了手，呆在原地不動。

　　“到底怎麽啦？孩子，出了什麽事啦？”猴阿姨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小八戒囁嚅著，不知說些什麽。然後，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猴阿姨。

　　猴阿姨的眼裏充滿了慈愛和信任。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猴阿姨。

　　“啊！怎麽會是這樣？”聽完小八戒的敘述，猴阿姨驚呆了。她皺起眉頭道：“如果讓其他猴子知道這件事，那你在花果山恐怕呆不下去了。”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出自一片好心，隻是沒把握好分寸而已。沒事！沒事！咱們對他們隻談除妖的險，不提害死人的事。”說著，又過來拽他。

　　“這怎麽行！我不能去見他們。”小八戒連忙掙脫。

　　“那你不能老站在這兒呀！”猴阿姨有些急了。

　　“對呀！咱們先回洞吧！他們會原諒你的。”小靈也在一旁勸慰他。

　　“我不能見他們，我……我想見一見孫伯伯。”小八戒低著頭道。

　　“咳！這可不巧了，大王昨天去西天參加千佛會，臨走時還交代我們，如果你回來了，要好好照顧你。所以，你一定要回洞去！”說著，又過來拽他走。

　　“別！別！”小八戒強在那兒不挪步，“我害死了那麽多人，我不能去見他們。我不去！”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回去？”猴阿姨有些火了。

　　“我……我不知道。”小八戒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道。

　　猴阿姨不再堅持了，她鬆了手，怔怔地看著小八戒，思考著。

　　“這樣吧！”她歎了口氣道，“要不你再去除掉一個大妖魔，將功贖過，到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來了，你看如何？”

　　小八戒兩眼一亮，抬起頭來不假思索道：“好！”轉而又疑慮道：“可是，哪兒有大妖怪呢？”

　　“這你倒不用愁。前些日子我聽大王說南邊有個獅陀洲。在那塊陸地的中央有一座高聳的山脈，那裏盤踞著一個大妖魔，叫紅頭……紅頭巨妖。那妖怪體大無比，周身都流淌著熾熱的岩漿，他每天都要把嘴貼在一個火山口上，從地府裏吸食幾十個即將投胎的陰魂，到如今已有萬年時間，不知有多少生靈命喪其腹，永不超生……”猴阿姨娓娓說道。

　　“閻羅王怎麽不管？”小八戒不解地問。

　　“別說他了，就連玉皇大帝和如來佛主都奈何不了那魔頭！”

　　“什麽？連佛祖都對付不了他，那我怎麽打得過他？這一去不是白白送死？”小八戒寒噤道。

　　“也不全是這樣。據說，這個妖魔有個致命的弱點，隻要他身上沾上一滴狗血，就會渾身癱軟，任人擺布。因此，隻要你能在與他比鬥中想辦法把狗血潑到他身上，那你就大功告成了。”猴阿姨給他鼓氣。

　　“那……那如來佛和玉帝幹嗎不用這辦法來對付他？”

　　“他們是天地至尊，不屑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這樣有失他們的身份。”猴阿姨解釋道。

　　“哦――！”小八戒恍然大悟，但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那我用這樣的辦法，不就是卑鄙小人嗎？”

　　猴阿姨“撲哧！”一聲笑了，她拍了拍小八戒的頭道：“傻孩子！你和他們完全不一樣，誰也不會取笑你，反而會把你當作英雄的。”

　　一聽說能當英雄，小八戒馬上熱血沸騰，摩拳擦掌了。

　　“不過，我……我還是有點……有點怕，萬一失手了，那我……我就慘了……”他還是有些不安，畢竟那妖魔非同等閑之輩，連如來佛祖都拿他沒辦法，他卻自不量力，硬要去除什麽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恐怕連小命也保不住，更不要說當英雄了。這麽一想，他又有些猶豫不決了。

　　“你莫怕，”猴阿姨鼓勵他，“我跟你一起去。”

　　“什麽？你也去？”小八戒吃驚道，“你去能幫什麽忙？你又沒什麽法術。”

　　“這可說不準，到時隻要你緊緊纏住他，我趁機把狗血潑到他身上，這樣，不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嗎？不要再猶豫了，這是你惟一的機會。”

　　“嗯！”小八戒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便點頭道，“那好吧！”

　　“我也去！”在一旁的小靈跟著嚷。

　　“你――？你去幹什麽？”猴阿姨瞪了他一眼道。

　　“我要去！我要去！”小靈撅起嘴巴耍起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