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8章 學藝(4)

　　“不忙！不忙！你先玩幾天再說。走！進洞去！”說著，他們分別躍過山澗，進了水簾洞。

　　當晚，免不了慶賀一番。猴子們把水果擺滿了山洞，什麽香蕉、葡萄、香梨、山楂、草莓、杏子……應有盡有，有些水果小八戒以前連見都沒見過，這次他是大飽口福，敞開肚皮，大吃特吃，直吃到肚子發痛實在咽不下了才罷手。

　　一隻白肚猿捧著一壺酒湊到孫悟空的身邊，諂媚道：“大王，請享用葡萄酒。這是小的們特意為您釀造的。”

　　孫悟空接過酒壺，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連連稱讚道：“好酒！好酒！比那玉液瓊漿差不到哪去！”“那麽大王今後就不要離開花果山了，小的們天天釀酒給您喝！”白肚猿極力討好道。

　　“這些年老孫閑散慣了，山中雖快活，可閑雜事等也多，我已不勝其煩了。這次我帶侄兒來，就是準備把花果山交給他管，今後你們就聽他的吧！”說著，他把小八戒招呼到身邊，然後跳上椅背，喝止了眾猴的喧鬧。

　　他威嚴地掃視了群猴一番，大聲說道：“現在，我鄭重地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從明天起，如果我不在家，這花果山就由我侄兒小八戒做主，你們都要聽他的，知道了嗎？”

　　群猴愣了愣，然後一齊俯首道：“是！大王！”接著它們就圍攏過來，爭著和小八戒拉手、說話。

　　那隻白肚猿擠到小八戒的身旁，討好道：“恭喜小大王，賀喜小大王，今後若有用得著小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我不是小大王，不要這樣叫我。我叫小八戒，你叫什麽？”小八戒聽人家稱他大王，感到非常別扭。

　　“我叫白肚猿，您就叫我小白或阿白吧！”白肚猿嗲聲道。

　　小八戒感到一陣惡心，不禁往後挪了挪身子。那白肚猿卻不知好歹，又跟著靠了過去。

　　孫悟空走了過來，拉著小八戒和眾猴逐一見麵，又特別交代那些長老要好好扶持小八戒等等，不在話下。

　　第二天，小八戒就在一群猴子的簇擁下，到花果山各處去轉悠了。

　　花果山景色十分迷人。幾座山峰高聳入雲，山上樹木蔥鬱，瓜果飄香，百鳥爭鳴，泉水叮咚，流水淙淙，飛瀑緣壁。

　　小八戒開心極了，他時而抓住藤兒蕩秋千，時而爬到樹上掏鳥窩，時而鑽到樹叢裏摘野果，時而下到河裏捉魚蝦……群猴也跟著盡情玩耍，不但和他一起嬉戲打鬧，還帶他到絕壁上采靈芝。每天都要玩到天黑了，孫悟空來找他，才戀戀不舍地回去。

　　一天早上，孫悟空把他叫到跟前，囑咐他：“老孫要去天上一趟，過些天才回來。你在洞裏好生呆著，不要亂跑。”

　　小八戒疑惑道：“你幹嗎上天去？難道又去玩？”

　　“我的兒，你吃了人家的仙丹在這裏輕鬆自在，卻不知老君那兒已鬧翻了天。老孫是上天去打探打探，看看這事究竟弄成個什麽樣子！”孫悟空見他問得可笑，便解釋道。

　　“如果他告到玉皇大帝那兒去怎麽辦？”小八戒擔憂了起來。

　　“我怕什麽？那玉帝老兒拿老孫沒法子。”

　　“那……那……那他要是告到如來佛主那兒去呢？”

　　“我也不怕。不過這事是咱們不對，既然吃了人家的仙丹，又砸了人家的爐子，就應該給人家一個交代。所以老孫得上去瞧個究竟，實在不行，我就給他賠個不是，頂多把那個爐子給補補就是了！”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教我本事？”小八戒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了。

　　孫悟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回來再說！”然後，一個筋鬥雲就不見了蹤影。

　　小靈跳過來拉住小八戒的手，搖了搖：“小八戒，今天咱們去山穀裏玩吧！那裏有紫葡萄、青梨、草莓等等很多很多好吃的，你去不去？”

　　小八戒一直怔怔地望著天空，這時才回過神來。他忙問小靈：“你說什麽？”

　　“咱們去一個有很多野果的山穀玩，好嗎？”

　　“好！好！走！”小八戒一招呼，一群大大小小的猴子就蹦蹦跳跳地跟著去了。

　　他們來到了那個山穀。

　　山穀兩側都是陡峭的石壁，如刀削斧砍一般，石壁上稀稀疏疏地散落著一些樹木。穀底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冰涼，水底的沙石遊魚清晰可見，兩岸都是果樹和野花。

　　小八戒挽起褲腳，跳進了水裏。“哇！好冰好涼啊！”他大叫了起來，然後又俯下頭去吸了一口水，“真甜真好喝！你們怎麽不下來呢！”

　　群猴一聽，馬上都跳下了水。

　　“這裏有一群魚，哇！好大呀！”一隻長毛猴嚷道。小八戒和其他的猴子連忙撲了過去。

　　“哇！真大真多啊！”大家驚喜地叫道。

　　於是，他們一齊撲下去，抓的抓，撈的撈，亂作一團。

　　“哎喲！哎喲！你踩到我的腳了”小八戒痛呼道，並用力推開踩到他腳的那隻猴子。然後抬起那隻腳想查看一下，沒想到腳底一滑，“撲通！”一聲摔到了水裏。

　　幾隻猴子急忙靠上前，把他拉了起來並攙扶到了岸上。

　　“哈哧！”他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冷得直發抖。小靈連忙提醒他：“把衣服脫下來曬一曬吧！”說著，就動手幫他脫衣服。

　　“咦？你衣服裏有什麽東西在動？”小靈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掏。

　　“哈哈！你的衣服裏麵藏著一條魚呢！”他抓著魚驚喜地叫道。小八戒一看，可不，那條魚還不小呢！

　　“哎喲，是什麽東西咬我的大腿，好痛喲！”他突然又跳了起來，並且大喊大叫。

　　“啪！”

　　一樣東西從褲管裏掉了下來。“咦！原來是一隻螃蟹！”小靈和他同時叫了起來。

　　一隻紅毛猴跳了過來，伸手就去抓那螃蟹。螃蟹狠狠地夾住了他的手指，“哎喲！好痛呀！”他痛得大呼，並使勁一甩手，隻聽“啪！”的一聲，螃蟹摔在一塊石頭上，殼裂了，從裏麵流出了黃色的漿液。

　　“這下可好了！咱們既有魚吃又有蟹嚐了。”一隻老猴提起那隻螃蟹，樂不可支。

　　“快來看呀！這裏有一隻烏龜。”一隻猴子站在河中央的一塊石頭上拍著大腿又喊又叫。

　　有幾隻猴子連蹦帶跳地跑了過去。

　　“還是綠色的呢！我以前從沒見過。”一隻短尾猴睜大了眼睛興奮地說道。

　　“你們看，它要爬到洞裏去了，快抓住它！”一隻小毛猴著急地喊。

　　一隻長毛猴急忙跳下去捉。可是，溪水一下子就沒到他的頭頂了。

　　“救命！救命！唔……咕嚕！咕嚕！”他一連喝了好幾口水，便拚命地掙紮。

　　其他的猴子嚇得不知所措。

　　小八戒立刻衝了過去，到了水邊他一提氣，便踩著水麵掠了過去。到達那隻猴子頭上時，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它的一隻耳朵。也顧不得細看，兩腿輕輕一點，“呼！”的一聲就飛上了天空。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那隻長毛猴殺豬般地嚎叫了起來。

　　這時，不知從哪兒鑽出一隻鸚鵡來，它看到小八戒打著赤膊提著一隻猴子懸在空中，便嘲笑道：“哈哈！有趣，真有趣！一隻小蠢豬扯住一隻小笨猴。”

　　小八戒最恨別人罵他小蠢豬了，這隻鸚鵡竟敢取笑他，真是活膩了！他怒喝一聲，撲上前去抓它，可是它卻機靈地閃開了，嘴裏仍然不幹不淨地罵著。

　　小八戒勃然大怒，一提氣，“呼！”的一聲就追了過去。那隻鸚鵡慌忙逃走。

　　“哎喲！放開我！快鬆手！我的耳朵快裂了！”長毛猴尖厲地嚎叫到。

　　“哦！對不起！我忘了。”小八戒急忙鬆手。

　　“啊――！”長毛猴驚叫著向下墜去，接著“撲通！”一聲又落到了水裏。

　　“救命！救命啊！”他狂喊道。小八戒忙著去追那隻鸚鵡，沒心思理他，其他的猴子連忙跑過去，把他拉了上來。

　　小八戒很快地就追上了那隻鸚鵡。眼看著一伸手就可以捉住它了，可是就在這時，鸚鵡卻一轉身飛進了一個石洞裏。

　　小八戒撲了個空，就更火了。他撲到那個石洞跟前，伸手就掏，可是洞太深了，他夠不到底。

　　“你們都過來！”他衝著那些猴子喊道。

　　“什麽事？”猴子們跑了過來。

　　小八戒看了看他們，然後指著一隻小猴子命令道：“你鑽進去把那隻該死的鸚鵡揪出來！”

　　那隻小猴子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伸長脖子往洞裏瞅了瞅，就縮到了一邊。

　　“怎麽啦？”小八戒問他。他怯怯地看了小八戒一眼，小聲說：“我……我不敢進去！”

　　“怕什麽！快點進去！”小八戒衝著他瞪眼。

　　“我不敢，裏麵黑乎乎的……”小猴斷然拒絕，並且躲到了猴群的後麵。

　　“膽小鬼……”小八戒罵了一句，然後抓了抓腦袋瓜，自言自語道：“還有什麽法子呢？”

　　一隻老猴湊上前道：“找根長長的樹枝，伸進去把它捅出來，不就得了！”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小八戒大喜過望。

　　有兩隻猴子馬上去折樹枝。

　　“咦？那隻鸚鵡出來了！”紅毛猴眼尖，發現鸚鵡從洞裏鑽了出來。大家馬上圍上前去。

　　鸚鵡連忙縮了回去，但是沒有鑽入很深，隻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呆住。一隻大猴子把手伸進去抓，它嚇得往裏鑽去。

　　可是，一轉眼它又跑了出來，而且顯得驚恐萬狀。

　　“求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吧！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罵人了！”他哀求道。

　　“嘿嘿！你剛才的神氣勁哪去了？我們不是拿你沒辦法嗎？你幹嗎不躲在裏麵？？！現在怎麽不罵了？罵呀！罵呀！”小八戒恨聲道。

　　“我不對！我不好！我是個壞蛋，我是個蠢蛋！求求你了，小豬哥哥。哦不！小豬爺爺，快點讓我出去吧！”鸚鵡苦苦地哀求，連聲音都發抖了。

　　“什麽？你叫我豬爺爺！我是你爺爺，哈哈！真有趣！”小八戒覺得很新鮮，很解氣，便得理不饒人：“你再叫幾遍，叫得我舒服了，就放你出來。”

　　裏麵馬上傳出了連續不斷的叫聲：“豬爺爺，豬爺爺……”

　　“咦！你為什麽要急著出去呢？”小八戒不解地問。

　　“這裏麵有一條大蛇呀！”鸚鵡哭著說。

　　“啊！”小八戒和猴子們驚叫一聲，身子一齊往後仰，結果好幾個腦袋都撞到了一起。可是，他們也顧不得疼痛，轉身就逃。

　　那隻鸚鵡趁機飛了出去。

　　一條大蛇從洞口探出頭來。

　　小八戒和猴子們揀起石頭亂砸過去，那條蛇急忙把頭縮了回去……

　　遠處的樹林邊，有個黑影冷笑了一聲，就閃到樹林裏不見了。

　　五

　　小八戒他們玩到天黑了才回水簾洞。洞裏的猴子為他們端上了許多水果，小八戒和群猴一陣狼吞虎咽之後，就把兩腿一伸，倒在石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晨，小靈早早地就來找小八戒玩耍。他見小八戒未醒，便站在門口等。可是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還不見小八戒醒來。他等得實在不耐煩了，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小八戒直直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小靈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身子，他卻沒有醒。小靈就加點力推他，可他還是沒醒。

　　“喂！小八戒，太陽曬P股了，還不起床！”小靈附在他的耳邊喊。

　　可是，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小靈感到有些害怕，就使勁地搖他，並大聲喊他的名字，但是他毫無知覺。

　　小靈慌了，他衝出石洞大喊大叫：“不好了！小八戒死了！小八戒死了！”

　　幾個長老聞訊馬上趕了過來。一些猴子不知真相，也跟著亂叫：“不好了！小八戒死了，小大王死啦！”頓時，洞裏亂作一團：有些猴子掩麵啼哭；有些猴子捂著耳朵大聲尖叫；還有一些猴子上躥下跳，亂砸東西。那些出生不久的小猴子一邊啼哭，一邊尖聲喊著：“媽媽！媽媽！”

　　一隻已有五百多歲高齡的長老靠上前去察看小八戒的身體。

　　隻見小八戒雙眼緊閉，肚子脹得像個皮球，可是他的臉色卻依然紅潤。

　　長老拔下一根毛，把它湊到小八戒的鼻孔前探氣。他發現小八戒仍有氣息，雖然很小，卻很均勻。他又摸了摸小八戒的脈搏，除了比平常弱小些，並無異常。

　　“這可奇怪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抓了抓腦門，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其他的幾個長老也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不好了！不好了！死了猴子了，死了猴子了！”一隻短尾猴闖了進來，大呼小叫。

　　“怎麽回事？誰死了？”長老們一驚，連忙追問道。

　　“昨天……昨天……跟小大王……出去的那些猴子……全……全死了！”那隻短尾猴結結巴巴道，而且嚇得臉色蒼白。

　　“什麽？”長老們驚得目瞪口呆，“走，帶我們去看看！”

　　那隻短尾猴戰戰兢兢地把他們帶到了一個石洞裏。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景象：十幾隻猴子橫七豎八地臥在地上，個個臉色發黑，口吐白沫，肚子鼓脹，地上的草鋪被翻得亂七八糟。顯然，他們在死前有過痛苦地掙紮。

　　長老們逐一翻看他們的眼睛和鼻孔，用手指輕輕敲他們的肚皮並側耳細聽。

　　“中毒死的！這是中毒死的。”長老們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他們怎麽會中毒呢？昨天他們回來時還好好的呀！難道是昨晚上吃了什麽？……”一個長老捋了捋白胡子自言自語道。

　　“這肯定是吃了什麽有毒的東西……對！八成是他們昨晚上吃的那些水果有問題。你們想，這中毒的全是跟小大王去玩耍的，回來後他們就一起吃晚餐，所以一定是那些水果有毒！”另一個長老肯定地說。

　　一位矮個子長老站了起來，拍了拍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這是毫無疑問的了，現在的問題是那些水果本身是無毒的，肯定是有人在裏麵下了毒。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她）為什麽要下毒呢？”

　　“把昨晚上送水果的那些猴子叫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嗎？”一個禿頂的長老提議道。

　　“對！問他們去！”長老們齊聲說道，並走出洞去。

　　“你們別吵了！都過來！”一個長老招呼那些猴子。可是他們正鬧得不可開交，根本沒聽見他的叫聲。站在一旁的小靈見不遠處的石壁上掛著一麵鑼，靈機一動，馬上跳過去，抓起槌子使勁敲打起來。

　　“咣！咣！咣！……”震耳欲聾的鑼聲響徹山洞，猴群立刻靜了下來，並向鑼聲處望去。

　　那個長老用讚許的目光看了看小靈，並點了點頭，招手示意他停下來，然後向那些猴子招手：“你們都過來！”

　　那些猴子都乖乖地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