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5章 學藝(1)

　　一

　　自從回到家後，小八戒就更加悶悶不樂了。媽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經常歎息道：“要是孫伯伯在這兒，那該多好呀！”小八戒聽多了，不免好奇。有一次，他問媽媽：“孫伯伯是誰？我怎麽不知道？”

　　“他呀！可是個神通廣大的人，本事大得很哪！”高夫人一臉的敬仰。

　　“他比土地公厲害嗎？他打得過蛤蟆精嗎？”

　　“哧――！這些小角色怎麽能跟他比。他隻要吹口氣，動動小指頭，就能讓他們完蛋。當年你爹也是個厲害的妖精，誰都沒法治，可是你孫伯伯卻三兩下就把他給治服了。他還大鬧過天宮，十萬天兵天將都拿他沒辦法，連玉皇大帝都怕他呢！”

　　“啊――！這麽厲害！你以前怎麽不說？”

　　“說了也白說，人家現在成佛了，在天上修煉，我們能和他搭上話嗎？”

　　“那……那……我爹現在怎麽不會法術了？”

　　“當年，他也是個天神，隻因犯了天條才被貶到人間，又錯投了豬胎，才變成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還逼著娘嫁給他呢！後來，孫伯伯降服了他，他就和孫伯伯一起保護唐僧去西天取經。一去就是十幾年哪！……”

　　“那他後來怎麽又回來了？是不是想娘了？”

　　“呸！鬼才要他想。如果他不是又犯了天條，今天還在天上當他的什麽‘淨壇使者’呢！哪會想到娘的死活！這個沒良心的……”高夫人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了。

　　“犯了天條是不是連法力都沒了？”

　　“那不一定。可是，這次他惹到了玉帝的頭上，受到了重罰，被廢去法力算是便宜他了。不過，這樣也好，要不他是不會死心塌地待在這裏的。”高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又恢複了原來的口氣。

　　“要是孫伯伯在這裏那該多好呀！”小八戒想象著孫悟空騰雲駕霧，移山倒海的神奇本領，不禁心馳神往。

　　“哎！娘，孫伯伯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孫悟空。他曾經被玉皇大帝封為齊天大聖，所以人家也叫他大聖。現在，他又是如來佛主封的‘鬥戰勝佛’。”

　　“孫悟空！齊天大聖！鬥戰勝佛！孫伯伯！嘿！真有趣！”小八戒一邊念叨著，一邊想：“這個孫悟空本事那麽大，我要是能跟他學本領，那該多好啊！”

　　他想了解更多的有關孫悟空的事，可是他娘說其他的事隻有豬八戒才清楚。於是，他就溜出了家門，去找豬八戒。

　　豬八戒沒去幹活，他在路旁的一個瓜地裏偷了一個大西瓜，正躲在草叢裏美美地享受呢！

　　小八戒在碼頭上找了半天，見不到豬八戒，隻好回家。經過一片瓜地時，他突然聽見路旁的草叢裏有動靜，便停了下來，盯著那叢草，豎起耳朵仔細聽。

　　草叢裏傳出“哢嚓！哢嚓！”聲，幾根茅草還不停地抖動。他抓起一塊石頭，擲了過去。

　　“哎喲！是哪個遭瘟的扔石頭？”草叢裏蹦出一個人來。嘿！那不是豬八戒嗎？他手裏還捧著半個西瓜，嘴邊粘著幾粒瓜子，臉上都是汁水。

　　“哈！原來你躲在這兒呢！咦！你怎麽偷人家的西瓜？”

　　“噓――小聲點！別讓人家聽見。”豬八戒見他大嚷大叫，忙跑過去捂住他的嘴，又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一番，然後把那半個瓜遞到他的麵前：“給！都給你。”

　　“呸！瓤都吃光了，還給我！我才不要。”他一抬手就把那瓜殼打到地上。

　　“？！別打，還能吃。？！你這小兔崽子！”豬八戒心疼極了，揚起巴掌想打他。

　　“哼！我去告訴人家，說你偷瓜。我還要告訴娘，說你不但沒去幹活，而且偷人家的西瓜吃。”小八戒威脅他。

　　豬八戒一聽，馬上軟了下來：“乖兒子，你可不能去說。平時我最疼你啦，是不是？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娘。我明天給你買好吃的，啊！”

　　“我不要買吃的。”

　　“那就買玩的。小泥人？大風車？大風箏？”

　　“我都不要！我要你給我講孫悟空伯伯的故事，現在就講。”

　　“什麽？孫……孫……悟空……那……那個弼馬溫……的故事？哼！我才不講！”一提到孫悟空，豬八戒就來氣。

　　“那我現在就喊人了！”小八戒雙手攏著嘴大喊，“有人偷瓜了！有人偷瓜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快閉嘴！”豬八戒大驚失色，急忙去堵他的嘴。

　　“那你講不講？”小八戒得理不饒人。

　　“好！好！我說，我說。”豬八戒隻好妥協。心裏卻暗罵：那該死的猴子有什麽好說的，以前取經路上盡捉弄俺不說，現在俺老豬落難了，他連個屁都不放一聲，自個兒在天上享樂。哼！你去死吧！該死的弼馬溫！……

　　他們找了個草堆，豬八戒美美地靠在那兒，開始給小八戒講孫悟空的曆史。

　　他從孫悟空出世講起，一直講到大鬧天宮被太上老君關到八卦爐中用火燒時就停了下來。

　　“你怎麽不講了？快點講，他有沒有被燒死？”小八戒催促他。

　　“我渴死了，除非弄點水喝，不然我講不下去了。”

　　“這哪裏有水？又不是在家裏。”

　　“那我可沒辦法了，隻能講到這裏了。”豬八戒往草堆上一躺，索性閉上眼睛。

　　“你別睡！你起來！”小八戒連忙推他。

　　“要不然你給我弄個西瓜吃也行。”豬八戒睜開一隻眼瞥了瞥他。

　　“啊！你叫我偷西瓜？我不幹！”

　　“不去拉倒，那我就不講了。”豬八戒側過身去，居然打起了呼嚕。

　　“我……我……我去！你要幫我把風。”

　　“好！我看著。沒事！要挑個大點兒的。”豬八戒坐了起來，兩眼放光。

　　小八戒貓著腰竄到瓜地裏撈起一個西瓜就往回跑。

　　“這麽小，還不夠我一口！”豬八戒看見他抱回的是一個小西瓜，很不滿意。

　　“都是那麽大！你將就著點吧！”小八戒喘著氣說。他的心還在“撲、撲”地跳個不停呢！

　　“不行！你再去挑個大點兒的。要不，我就不講了！”豬八戒說著又往草堆躺了下去。

　　“你……你……我……我……”小八戒氣得連說話都不流利了。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想聽故事呢！

　　他又溜到瓜地裏找了個大西瓜，抱起來就跑。沒跑出幾步，腳下被瓜蔓絆住了，“叭！”的一聲就摔倒了，西瓜滾到一邊。他連忙爬起來，緊張地朝四周望了望，也顧不得腿疼，抱起西瓜拚命地往草叢裏鑽……

　　豬八戒接過西瓜，一掌將它劈成兩半，捧起一塊就往嘴裏送。

　　“嗯――！好吃！好吃！”他連啃帶咬，三下兩下就把那塊西瓜消滅了。然後把西瓜皮向外一拋，又抓起了另外一塊。

　　“喂！你要不要吃？你不吃我吃了。”話還沒說完，西瓜已被他啃掉了一大塊。

　　小八戒坐在地上直揉著膝蓋，豬八戒問他話，他連頭都沒抬，隻是生氣地“哼！”了一聲。

　　豬八戒吃完了西瓜，擦了擦嘴巴，愜意地打著飽嗝，又接著講孫悟空的曆史。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他們的肚子都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豬八戒已經講到流沙河收服沙僧那一段，他把自己在高老莊的醜事給隱去了。

　　小八戒還想往下聽，他卻跳了起來大聲嚷嚷：“不行了！不行了！得趕快回去了，我餓得都前胸貼後背了！”於是，小八戒隻好跟著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八戒又纏著他講了一段。當天晚上，豬八戒又講了一大段。

　　第二天，小八戒還想讓他接著講，可是不知怎麽的，豬八戒前一天偷懶的事被高夫人知道了。她狠狠地數落了他一番，他隻好又乖乖地去幹活了。小八戒失望極了，覺得做任何事都索然無味。

　　一連幾天，他都夢見孫悟空來到他家，並且把他帶到了花果山，還教給他許多本領。他高興死了，竟然在睡夢中哈哈大笑！

　　從此以後，他的腦海裏都是孫悟空的影子。

　　媽媽趕圩回來，買了一個孫悟空的泥塑給他玩。他愛不釋手，整天捧在手裏，連晚上睡覺都要抱著一起睡。他還弄了張小凳子擺在房間裏，把這個泥像擺在凳子上，將自己平時舍不得吃的東西都擺上去，每天早晚都要衝著泥像磕幾個響頭，並反複地懇求道：“求孫悟空伯伯，齊天大聖，鬥戰勝佛發發慈悲，下到人間，收我為徒。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他以為這樣做孫悟空就能聽到他的聲音，接受他的請求，下凡收他為徒。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他連孫悟空的影子都沒見著，便失望極了。

　　一個早上，豬八戒晃到了他的房間。

　　“咦？怎麽有這麽多好吃的？”他一眼就發現了凳子上的東西，立刻撲了過去，伸手抓起幾樣就往嘴裏塞，同時也看到了那個泥塑。

　　那個泥猴子的兩隻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呢！他一驚，東西卡在了喉嚨裏，差點被噎死。費了好大的勁，他才把它摳了出來。

　　“該死的弼馬溫，你看什麽看！就許你偷人家的仙丹、蟠桃吃，卻不許老豬吃自己兒子的東西。我偏吃！看你能怎樣！”他一邊罵著，一邊轉過身去大嚼大吃。吃了幾口，他又轉過身去看那泥猴子，發現它的兩隻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他。

　　“遭瘟的猴子！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摳出來。你還看，我……我……把你扔到床底下，看你還看不看！”說著，他就把那泥猴子扔到了地上。

　　“這回看你怎麽起來！”他幸災樂禍道，接著又繼續吃他的東西。吃著吃著，他又轉過頭去看了那泥猴子一眼。“你還看！”他發現它的眼珠子還是死死地盯著自己，“我……我……非把你的眼珠子摳了不可！”他非常生氣，就找了把剪刀，把那泥猴子的眼珠子給挖掉了。這還不解恨，又往它身上撒了一泡尿，才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二

　　再說孫悟空被封為“鬥戰勝佛”後，日子一直過得逍遙自在。他遊遍了三界，逛膩了九天。

　　這一天，他正在靜坐調息，忽然覺得心中一陣煩躁，心神不安起來。

　　“咦？今天是怎麽回事？”他驚疑道。然後掐指算了算，便猛地跳了起來，“啊！原來是那個呆子搞的鬼。這個死呆子，膽敢作踐俺老孫。不行！我得下去一趟，好好教訓他一頓！”

　　然後，他就一個筋鬥雲來到了豬八戒的家。

　　豬八戒正躺在床上，蹺著二郎腿，嘴裏還哼哼哈哈的，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

　　孫悟空馬上想到了一個捉弄他的法子。隻見他說聲“變！”，立刻變成一隻蜜蜂飛了進去。

　　“嗡、嗡、嗡……”蜜蜂在豬八戒的頭上盤旋了幾圈後，就猛地朝他的臉俯衝下去。

　　“去！去！去！你怎麽不去采蜜，跑到這兒來搗亂！”豬八戒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可是，蜜蜂還是纏著他“嗡嗡”直叫，甚至還鑽到了他耳朵裏。

　　他火了，跳了起來，兩手來回拍打著。那蜜蜂時高時低，他怎麽也打不到。“砰！”的一聲，他光顧著拍蜜蜂，沒留意腳下，一腳踩空，從床上跌了下來，額頭撞到了床腳，立刻起了個包。

　　“噝――好痛喲！”他疼得直咧嘴。蜜蜂卻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又落在他的脖子後麵，並狠狠地蜇了一口。“哎喲！”他痛得大叫起來，“該死的蜜蜂，我打死你，我要把你砸成肉醬！”

　　他從門後抓起一支掃帚，狠狠地朝那隻蜜蜂打去。可是那隻蜜蜂不但沒逃走，反而跟他玩了起來。隻見它時而飛上，時而衝下，時而繞著他的頭轉圈子，時而繞著他的身子上下穿梭，把他搞得暈頭轉向、氣喘籲籲，蜜蜂沒打著，屋子裏的東西卻被打壞了不少。

　　最後，他實在跑不動了，便一P股跌坐在地上，把掃帚往旁邊一扔，瞪著那隻蜜蜂直喘粗氣。

　　“氣死我了！哼！讓你神氣！讓你再神氣！老豬用火燒你，看你還不死！”他從廚房引了個火把去燒那隻蜜蜂。那隻蜜蜂非但不害怕，反而撲到了火焰上。“咦――怎麽？……”他驚訝萬分。這時隻聽見“哧――”的一聲，那隻蜜蜂變成了一股青煙。

　　“哈哈！這回你可完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往火上撲，哼！”他覺得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正要收起火把。

　　“啊――！蜈蚣！”突然，他瞥見梁上正貼著一條大蜈蚣，不禁渾身一顫，正想跑開，可是那條蜈蚣已經從上麵落了下來，不偏不斜，正好掉進他的領口。

　　“哎呀！我的媽呀！”他立刻跳了起來，扔掉火把，急忙翻抖衣服。“咦？怎麽不見了？”當他把衣褲都解開翻找時，卻不見那條蜈蚣的影子。他便穿上褲子，剛要係帶子時，忽然發現那條蜈蚣竟從褲襠裏鑽了出來。

　　“啊――！”他驚叫一聲，嚇得麵無血色，全身癱軟，一P股就坐了下去。糟糕！他正好坐在那支火把上。

　　“哎喲！哎喲！我的P股怎麽著火了？”他驚慌失措地喊道，一股燒焦味立刻彌散開來。他連忙伸手去拍，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但是火沒有滅。於是，他爬起來往外衝。

　　路旁有一個池塘，他飛快地衝了過去，“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泡了一會兒，他才哼哼唧唧地爬上來，渾身濕淋淋的，像個落湯雞。他把衣褲脫下來，一邊擰一邊罵娘。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一隻大黑狗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兩條豬腿流口水呢！他卻渾然不知，一直到準備穿上衣裳時，才發現那隻狗正向他逼來。

　　“去！去！你瞅著我幹什麽？”他看見那隻狗貪婪的眼神，心裏一陣發怵，連忙揮手去趕它。

　　“嗚――！汪！汪！”那隻狗咆哮著撲了過來。

　　“我的媽呀！”他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那條狗在後麵緊追不放。他一路狂奔，連頭也不敢回。

　　好不容易逃到了家裏，他“砰！”的一聲就把院門堵上了。“這下它進不來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好在我跑得快，要不就倒黴了！”他噓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進屋去穿衣服。

　　“啊――！狗！”他突然驚叫了起來。

　　那隻大黑狗正張著大嘴坐在他身後呢！

　　頓時，他覺得眼前一黑，慢慢地倒了下去。

　　“哈哈哈！你這個膽小鬼，看你現在這副熊樣，哪像個人呀！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俺是誰！”那隻大黑狗突然笑了起來，還奚落起了他。

　　他挺了一下身子，睜眼一看，嘿！大黑狗怎麽變成孫悟空了。

　　“你……你……原來是你這猴子在耍我。你……你缺德不缺德，盡欺負俺老豬！”他馬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