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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麵青山環繞,一泓明鏡般的小湖,倒映著湛藍微紅的天空。那水平靜無波,綠得像塊大寶石,清澈見底,可以看見底下細白的沙子。湖邊圍著圈雪白的細沙,再上去,便是落英陣陣的花木林。幾聲空山鳥鳴傳來。此處仿若仙境。
楚曦跳下小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顯是陶醉極了。
李宏詫異,正想發問,突然也聞到了。一股幽幽花香順著微風飄來,醉人無比。
“走!看瓊花去。”楚曦拉起李宏的手就往前麵跑。
李宏猝不及防,感覺手心裏溫潤柔軟,不覺臉上微微發燒。
往上跑出百步便進到一帶峽穀中。耳邊流水淙淙,一道小溪順著山勢緩緩流下,溪水裏飄著許多潔白落英,在清澈的水麵上微微打著旋兒。鼻邊的花香越發濃重,似乎還摻雜著身邊楚曦的“忘憂蝶”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熏然欲醉。
眼前忽而一亮。
一道飛瀑從山頂飛流而下,濺珠吐玉,落在下麵一泓深潭裏。潭邊長滿許多豔麗的白色大花。這花如同繡球,卻比繡球美麗千百倍,闊大的綠葉托著朵朵海碗般大的重瓣白花。花瓣潔白如玉,沒有半點雜色,乍眼看去如同白玉雕就、蝴蝶簇成。馥鬱的花香濃重芬芳,沾衣撲鼻。
楚曦歡呼一聲,跑進花叢,咯咯笑著張開雙臂嬌呼:“這就是傳說中的瓊花,我終於看到啦。”
看她陶醉的樣子李宏心裏漸漸有數——這女孩兒愛花。無論是九朱峰的忘憂蝶,還是這裏的瓊花,想來都是她的心頭好。
落英漫天飛舞,楚曦纖弱苗條的翩翩身影如同銀蝶般在雪白的瓊花叢裏穿進穿出,一直咯咯嬌笑,偶爾回頭,黑色的明亮眼睛如同月牙兒般彎彎的。
天地靈氣鍾情的女孩兒啊,簡直如同墮入凡間的花仙精靈。一時之間李宏也分不清,到底是在看花,還是在看人。
晌午時分,楚曦捧著大捧瓊花心滿意足走出飛英澗。
無翼船邊,四人席地而坐。李宏和楚雄目瞪口呆地看著楚曦從一個銀色的小袋子裏變戲法一樣樣往外掏東西,小碗,小巧的銀筷子,精致的小玉杯,小盒子裝滿各色點心吃食,小酒瓶,最後居然從那個隻有書本一半大小的小袋子裏硬是拽出隻燒雞。她最後拍拍袋子笑嘻嘻道:“沒啦,我們開飯。”
李宏不覺伸手去摸那隻袋子。小小的軟軟的,仿佛銀絲線織就,看上去怎麽都不可能裝下那麽多東西。
楚曦微笑:“師父的靈犀袋,我借用的。別看它小,可以裝一籮筐東西。”
楚雄嘖嘖稱奇,驚奇無比。
楚煙笑道:“這個靈犀袋不算裝東西多的,掌門師伯有個乾坤袋,可以裝下一座樓那麽多的東西,前提是——你得有元嬰期修為。還是我們師父這個靈犀袋更方便,任何人都可以用。”
楚曦把吃食擺好,又給大家倒滿酒,自己先舉杯道:“今天我生辰,有師姐師兄你們陪我出來玩,真是開心。”她抿口酒,滿意地長籲口氣,眼睛又如同月牙兒般快活地眯起來。
真是一個爽朗天真的可愛女孩。李宏微笑,愜意地伸開雙腿,舉起酒杯慢慢抿著。這酒有股淡淡的花香,十分好喝。
天空湛藍微紅,四麵青山翠綠欲滴,風裏傳來陣陣馥鬱的瓊花香,眼前還有兩位美麗的女孩兒。好兄弟楚雄高興得黑臉微紅,一直嘿嘿笑著。如此舒懷,真想大聲吆喝兩句。
李家窪的苦難日子漸漸遠去。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勞作,動蕩不安的淒慘歲月,地獄般的燒山大火,吃不飽穿不暖,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隻是……一張淒苦的美麗臉龐跳出腦海……
直到返程,李宏一直沉默不語。
楚曦以為他不高興,嘟起小嘴道:“是不是覺得回去太早?對不住啊楚宏師兄,師父說讓我早些回去祭拜爹娘。”楚曦神色黯然,漸漸泫然欲滴:“爹娘在我懂事前就去世。我隻見過他們的畫像,已經沒印象了。從小跟著伯父伯母長大,他們和族人都對我很不在意,經常有一頓沒一頓的。師父其實是我堂高祖。有次回去的時候看到我,說我有仙根,說好十二歲的時候收我作徒弟。這以後我們林家人才不敢小看我這個孤兒,師父是我這世上最親的親人。可惜爹娘沒有活著看到我拜入九離門的這一天。”兩滴清澈的淚水溢過她長長的睫毛,撲簌簌掉在銀色衣襟上慢慢滑下。
李宏一呆,想到自己曾經懷疑她是靈石子和靈湘子的私生女,暗罵自己荒唐!
這樣一個小小年紀、看上去非常天真爽朗的女孩兒,原來身世這麽可憐。想來在爹娘去世後,有段日子她過的很不好。李宏暗暗為她難過。
楚曦握緊粉白的拳頭,大聲道:“我一定要好好修煉,將來當個師父那樣大本事的女仙,哼,讓那些對我不服的族人好好看看我的本事,讓他們將來想來巴結我都不能夠!”
這話很有些孩子氣,楚煙聽了撲哧一笑。楚曦想想也有些不好意思,展顏微笑了。剛才的沉悶煙消雲散。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原因拚命苦修,還不要命地跑去金燈峽。李宏真的對楚曦刮目相看了。
眾人盡歡而散。
天色漸暗,李宏和楚雄肚子還很飽,也不想再去飯廳吃晚飯,繞過靈石子的三層閣準備回自己住處。
頭頂傳來靈石子的聲音。他從窗口探出頭來,大聲道:“你們倆上來一下。”
靈石子回來了。
李宏和楚雄走進三層閣。靈石子的起居室在二樓,早是走慣了的,順著後麵樓梯走進起居室,李宏頓時有些奇怪。隻見楚軒臉色陰沉地站在靈石子跟前,而靈石子看起來則有些惱怒似的。
“請問師父有何吩咐?”
靈石子咳嗽一聲,仿佛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才道:“老六,你從我手裏得到過幾顆靈丹?老七你呢?”
李宏莫名其妙:“師父哪有給過我們靈丹!隻有昨天五師兄給我和老七送來兩顆火元丹和兩顆洗髓丹,不過剛才我們已經送給楚曦師妹,現在手上半顆也沒有。”
“對啊。”楚雄也是滿麵不解。
“老八你可聽真了。師父跟你說得很清楚你就是不信,眼下你信了吧?你六師兄七師兄剛從外麵回來,你總不會覺得師父跟他們串通騙你。”靈石子滿臉無奈,“你這孩子,我說了又說你就是不信,性子執拗。唉。”
李宏不禁和楚雄對望一眼,楚軒這是在鬧哪出?
楚軒俊秀的臉上陰沉得滴出水來,看到李宏二人更是眼裏冒火,嘴裏不依不饒的說:“我不信。五師兄說師父另外給過他們火元丹,難道五師兄會說謊?師父你偏心認了就是,弟子不敢責怪師父。”
“你!”靈石子怒氣勃發,霍然站起:“好,我把老五叫來對質!我倒是要問問他,他哪隻眼睛看到我私下給老六老七火元丹的!鬧到現在還是個不夠!”他從案頭取出張傳音符,微微一晃,一隻小黃紙鳥出現,拍著翅膀飛出窗口。
楚鋼很快出現在二樓樓梯口。靈石子喝道:“老五你過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老人家私下悄悄給老六老七火元丹了?”
楚鋼一愣,有些訕訕的:“沒給麽?”
“胡鬧!”靈石子猛的一拍幾案站起來道:“一個憑猜想空口說白話,一個聽著沒影的話跑來我這裏鬧半天!我老人家收的好徒弟!一個個毛沒長硬就敢胡亂指責師父。我呸!怎麽收了你們這些別扭東西!”
楚鋼很尷尬,紅臉發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八你說!現在還有疑問麽?還說師父偏心麽?”靈石子指著楚軒喝道。
“那他們兩個為什麽功力增長這麽快?難道不是師父你偏心私下給了他們靈丹?”楚軒憤憤道。
楚鋼嚇了一跳,沒想到新進門的八師弟這種話也敢說,臉色頓時很難看,顯得後悔至極。
李宏旁觀到此已是明白。想來五師兄大約曾在楚軒麵前無心提了一句,今天楚軒又被楚曦拒絕一起出遊,滿心嫉恨,居然跑到這裏跟靈石子借題大鬧。真是小人!
靈石子氣得臉發青,喝道:“聽好了!我從來沒有私下多給哪個徒弟哪怕一顆靈丹,哼!就算給也是我老人家自己的事!都下去!以後不要再到我麵前來鬧些捕風捉影的事!”
楚軒臨出門,還是狠狠瞪了眼李宏。李宏懶得理他,坦蕩地朝尷尬得沒地縫鑽的楚鋼拱手道:“師弟我先行一步。”便跟楚雄下樓。
卻聽靈石子道:“老六你留下。”
李宏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