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迷途

第八十三章 艾霓易旺拈

螺旋勁淩雲並不陌生，在小銀盒帶領下闖出玄妙幻境時，以及元神與傅老鬼鬥法時，親身體會並使用過，甚至可以說挺熟悉的。



然而，這次遇到的螺旋勁卻非同小可，五種屬性的真炁並沒完全擰成一股繩狀，如同一把高速旋轉的麻花鑽，有五道鋒利的刀刃和曲折的凹糟。



極速下的五色刀刃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淩雲如浪潮洶湧而上的靈力，甫一相撞，即被鑽出一條通道，靈力潰不成形，紛紛點點，揚揚灑灑向後飛濺。



俄而，螺旋勁逆流而上，不費吹灰之力攻到肘彎，遠超淩雲意料之外，立時駭然。



遇強則強，電光火石間，淩雲做出決斷：“修真者在沒有護身光罩的情形下，與武者貼身肉搏，實非明智之舉，硬拚更是愚蠢的策略。嗯，也隻有這樣了，以太極對太極，看誰的領悟更強，才不相信你一夕之悟抵得上我幾十年之功。”



淩雲麵色凝重，全力放出神識，攏聚潰散的靈力，讓它們重整旗鼓，形成一個圓環，把螺旋勁團團包圍，繞著它反方向高速旋轉。



五行學說對葉三段影響根深蒂固，早已深入的髓裏。昨晚，他看了淩雲提供的玉簡，對太極拳及陰陽學說還是領悟甚少，但對參雜在其中《五行真經》的五行運轉法訣和太極魚圖感悟良多，大受啟迪。



於是根據太極魚圖的躍感，以及五行的運動特性，葉三段創造出獨特的五行螺旋勁。今天一試，拳勁威力果然大增，攻擊如破敗革，銳不可擋，當刮目相看。



“太，至也，極，極限也。至大至小，放之則彌六合, 卷之退藏於心。太極分陰陽，極陰則陽生，極陽則陰生。”淩雲為了能自圓其說，昨天在葉三段沉思時，做足功課，對太極的領悟又更深一層，今天正好用上。



片刻，淩雲的靈力恢複次序，此時葉三段的五行螺旋勁已經攻到上臂，勢頭不減。



淩雲星眸倏亮，螺旋勁外圍的靈力逆轉環如同漣漪般連綿起伏，分成無數個細小的波折，彼此起伏，左突右闖，旋轉的方向和速度也各不相同，千姿百態。



“滋”，靈力環驟縮，兩股能量劇烈磨擦，螺旋勁立時一頓，勢頭被瞬時遏製。而後靈力環又驟鬆，螺旋勁如脫韁野馬，猛地前衝，前進一大步。接著靈力環又再緊縮，一張一弛，時陰時陽，有節有度。



彈指間，螺旋勁在一衝一頓的過程中，艱難前行，不知不覺快攻克整個上臂，轉眼就要擊到胸前重要部位。



此時，淩雲對陰陽轉換的實戰操練已漸明了，定計於胸。反觀葉三段的螺旋勁，戰線拉得長長，一衝一挫，一而再，再而三，銳氣已失，一麵倒的勢頭看來難以持續。



淩雲雙目猛然圓睜，暴喝一聲，體內剩餘靈力火速馳援。上臂前端的靈力環倏地縮小，抵死卡住螺旋勁的前端，趕來的靈力如滾滾洪流，湍急衝擊而過。中端的靈力一段鬆，一段緊，多餘的靈力全都湧到尾端。尾端的靈力也拚命緊縮，盡量切斷真炁的來源。



啊，中間幾段真炁壓力驟減，猛地膨脹，淩雲隻覺這幾段經脈要脹裂般，劇痛難忍，緊咬鋼牙，苦苦支撐。



淩雲看著平靜的手臂，可腦海裏卻有一種錯覺，它們在不停地顫抖。“堅持，再堅持，成功在此一舉。”淩雲不停地給自己加持必勝的信念。



洪流急過，螺旋勁節節敗退，中、後端的靈力得到強勁後援，壓力大減，高速旋轉下，眼看就要它分成幾段，徹底製服這條桀驁不馴孽龍。



驀地，淩雲手掌一震，停滯不前的螺旋勁猛然反轉，如死水找到宣泄的出口，快速回流。



淩雲倉促應變，試圖反轉靈力環的方向，可是一切已然遲了，欲斷的螺旋勁再次首尾相接，連成一氣。



真炁來得快，去也快，如潮水般起起落落，淩雲眼睜睜地看它全身而退，無能為力，禁不住扼腕歎息：“唉，如果我的修為再高一級，達到築基中期，定能把它們留下，收為已有。”



不管怎麽樣，終究擊退了，淩雲當然不會放過大好反攻機會，順勢全力一擊。



“轟”一聲暴響，螺旋勁退出的一瞬再次逆轉，兩人硬拚一記。“噔，噔，噔”，兩方各退三步，勢均力敵。



葉三段這拳未盡全力，想去淩雲也是如此，大致估計出他的實力，很是驚訝，由衷說道：“哈哈，賢侄果然了得，英雄出少年，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說完收起拳，不再進攻。淩雲不用法器時的實力比他低上一籌，如繼續進攻，未免以大欺小，有失身份。



淩雲見狀，長舒一口氣，連忙收起架式，垂手，恭敬道：“謝謝段叔誇獎，小侄會繼續努力的。”



葉三段見他如此乖巧，老懷大慰，禁不住捋了捋下巴的長須，憐才之意大起，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正合他的心意，於是仰聲長嘯一聲。



嘯聲有如金石，直上雲霄，響徹山穀。緊接著，環形山穀的最高峰傳來一聲低沉的虎嘯，遙遙應答，淩雲聞聲扭頭遠遠望去。



隻見一道白影與一道黃影並駕齊驅，如湍急的瀑布般從陡峭山峰奔騰而下。



葉三段餘光一瞥，見淩雲麵帶疑色，隨口解釋道：“它們也是愚叔豢養的靈獸，一隻叫旺土，一隻叫拈金。”



不多時，兩隻靈獸奔走到穀中，來到麵前，淩雲自然睜大眼睛，仔細打量。



一隻靈獸全身皮毛白似勝雪，四隻蹄子赤如黃金，模樣酷似老虎，隻是臉形比老虎更為威猛，凶相畢露，令人望而生畏。



淩雲對此獸比較熟悉，暗道：“好一隻踏雲金毛犴，看它獸毛雪白，蹄色如金，應該也是築基初期的修為。”



傅老鬼山洞裏高高懸掛的那張毛色金黃獸皮，正是從這種靈獸身上剝下的，淩雲還曾摟著睡過。不過那隻倒黴的踏雲金毛犴修為比眼前這隻高太多了，已經結成內丹，是成熟體，蹄色與毛色正好相反，蹄似踏雲，毛色如金。



另一隻體形小了少許，模樣與獅子有些相似，渾身毛發土黃，一團，一團卷曲成螺紋，頭上有一個突起，旁邊稀疏地長著幾縷黃毛，是隻獨角貔貅。頭上的獨角一樣沒有長出，修為高不了。



葉三段風四獸齊聚，還差一獸，就轉身往木屋看去，見火眼雀鵬不緊不慢高傲地從木屋裏走出，不由氣道：“霓火，快點下來，就差你了。”



淩雲見葉三段轉身，不知他要幹什麽，好奇之下，也跟著轉身看去。高傲的火眼雀鵬正好與武小婉並成一排，雪白的羽毛襯著她粗布衣裙，相映成趣，不禁多看了兩眼。



當葉三段叫道“霓火”時，她的玉靨忽然騰起一絲紅霞，微微有些害臊。淩雲觀察入微，一眼看出，隻是大惑不解，暗道：“說到這個名字時，她為什麽會有羞意呢？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淩雲百思不得其解，暗自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