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守護者之殿,一瞬間陷入了沉寂,所有混血,也包括那些假混血,盡數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看著佛爾斯。
這家夥竟然說,竟然說能夠解掉數千年以來,混血人種所承受的神之詛咒……
沒有人相信,沒有人!
神之詛咒豈是說破解就能破解的?就連傳說中距離神靈隻有一步的守護者,都不敢誇下這個海口。
“嘖,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信……神愛世人,不管是純種,還是混血,都是人,神又怎會僅僅因為混血天賦出眾一些,就特意設下詛咒呢?”
“告訴你們,根本就不存在什麽詛咒,確切的說,這不過是一種病……”由於人類、獸人、精靈、人魚、矮人等等種族之間,染色體數目不等,導致的後代染色體數目為單數,無法進行正常減數分裂的遺傳“病”。
這種“病”在另外世界並不難解決,而在這個世界,佛爾斯已經可以通過水係鬥氣,刺激別人血液DNA,模仿出混血種的特征並且通過守護者驗證,自然也有把握,在人的生殖細胞裏玩一玩拚圖遊戲,硬將不可能化作可能。
“不要開玩笑了……”第一使徒兀自失魂落魄。
“是啊是啊,佛爾斯兄弟,你說別的話我都信,但這件事就……”艾洛斯同樣撓頭。
佛爾斯看著兩人,再看看周圍一圈並無興奮隻是震驚的眼神,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
雖然自己表現的已經很出眾了,想要顛覆這個世界上人萬餘年流傳下來的根深蒂固的印象,還是遠遠不夠班呀,至少光憑說話是不行的。
可是,不說話,這種事,自己又要如何證明呢?等十個月?不,這還是人類的時間,獸人八個月,精靈得十餘年,若是各種混血,具體懷孕時間就更難說了……
佛爾斯心中計議著,末了也隻能無奈搖頭:“……隻是隨便開個玩笑,大家何必這麽認真呢?”
靜……
靜…………
靜………………
良久的沉寂之後,佛爾斯迎來了暴風驟雨般的詛咒謾罵,什麽問候祖宗十八代、生孩子沒**、頭頂生瘡腳下流膿……遺棄之徒們粗魯無文,這罵也就沒什麽新鮮花樣,翻來覆去不過現成的幾套而已。
“啪!啪!”別人隻是罵,娜塔莎站的近,直接扇了佛爾斯兩個嘴巴,竟震的手掌都有些發麻。
“這件事,可不好拿來開玩笑。”艾洛斯第一次在佛爾斯麵前露出嚴肅之色,狠狠拍拍佛爾斯肩膀,說明了娜塔莎為什麽要打他,手心裏竟同樣一陣酸麻。
這可是你們自己碰我的,不關我事……佛爾斯摸摸生疼的臉頰,臉上竟是陰笑。
原野蘭定定的看著佛爾斯,她雖也是混血,對佛爾斯的了解,無疑超過在場任何一個人,剛才那……真的是玩笑嗎?她深深疑惑。
“大胸女人,還有你們這些人,敢欺負我老公?!”一邊上,梅卻不幹了,尖聲喝道,雙目一睜,竟然一眼泛出一個靈光徽記,左眼靈光為匕首刺中滴血的心髒,右眼則顯出一顆嚎哭的顱骨。
五級痛苦徽記,降低方圓五十米之內,所有人的攻擊、豁免、抗性等等屬性;六級恐懼徽記,讓方圓五十米之內,所有人陷入混亂狀態,持續幾十秒。
雖然大殿中棄徒等級都挺高,先被痛苦徽記降些抗性,再被恐懼徽記攻擊精神,一時間竟是集體噤聲……
一班弱些的公司海盜,則直接中招,陷入了歇斯底裏的慌亂,也不知眼中都出現了哪些平生最驚悸之事。
好家夥!竟然在兩個眼球裏銘刻上徽記法陣,然後以攝心目光進行激發,不愧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呀,能對魔法進行如此移花接木式的改造。
佛爾斯沒有感激梅的挺身而出,倒是對梅之前決鬥不曾用過的手段頗是好奇,當然了,用也沒有用,大家都是施法者,識海經過千錘百煉的,這種招式有效果,但並不大,就用來對付鬥者這類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最具奇效。
梅不幹了,挺身而出誓為老公討回公道。
守護者之殿裏,一殿使徒卻也不幹了:“敢在聖殿撒野?”
利叱聲中,數個高等級將手一張,整個守護者之殿徒然一陣灰暗……
不,隻是在使徒們以及梅的視野裏,世界變的灰暗了,在守護者之殿的其它人眼裏,隻是使徒們一瞬間不見了,而梅,則好好的站在原地,就是腳下陰影徒然一陣亂晃,好像身邊數根蠟燭明滅不定,映的她的影子隨之顫動。
“就這種半吊子的陰影領域,也想把我拉進去?”畢竟是大魔導師級的存在了,梅一聲怒叱,影子徒然定住,再也不動,讓佛爾斯深覺慚愧。
這就是修行的不足了,想當年他第一次遇到娜塔莎,不知不覺被拉進陰影領域一通亂打,不也是這種情況嗎?
而且當日,娜塔莎隻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使徒一名,現如今,卻是好幾個有排行的使徒一齊拉她,竟然同樣拉之不動,這就是差距呀!
不過,某些不可見的交鋒,還是在未知的領域展開……
“走過沒有水的山穀,度過沒有星的夜晚,冰凍的淚水化作彩虹,遠方有家園在呼喚……”陰影領域裏,有使徒大聲吟唱著,也有使徒展示出高超的近戰技巧,向娜塔莎欺去,雙方的位置關係與現實沒有絲毫變化。
一瞬間給自己加持了高等閃現術,以空間閃爍避過近戰者的攻擊,娜塔莎冷哼一聲:“竟然給我玩召喚,還是陰影模擬之術……”
大魔導師將手一指,竟然後發同至,當使徒們召喚的黑乎乎的陰影水、火、土、風各色元素長老憑空浮現,她所召喚的五隻多頭蛇蜥也同告出現。
水、火、土、風各種元素長老都有自己的拿手絕活,打起架來,魔法五色繽紛,配合它們身體的顏色,當真一個好看。
不過,那僅僅是正常狀態下的情況,以陰影物質模仿出來的元素長老,其本身魔法雖對,身體卻是黑乎乎的,而且體型也比正常的元素長老縮水了那麽一圈。
而大魔導使召喚出的蛇蜥的,雖然施法時間短,一個個身寬體胖著實粗壯,而且,這五隻蛇蜥要麽火免疫,要麽冰免疫,要麽物理免疫,要麽就是兩兩疊加著來,數量上也毫不虧輸,一時間竟把小一號的元素長老們克的死死的。
能修煉邪靈術——雖然有些不完整——的存在,還會懼怕和人對喚,遺棄使徒們著實有些杯具了,撞正鐵板。
眼見元素長老們一個一個攻擊無效,雖然相比蛇蜥一頭都更加強壯,卻被蛇蜥卷動腦袋,合數頭之力撞的一愣一愣的,使徒們顏麵抹不過去呀!
“我聖啊,我心中有牽掛,行走在這塵世,滿心恐懼……”守護者並不是神,但是能夠回應信徒,離神便已不遠,在這座供奉著他祭祀著他的聖殿裏麵,則就如同他的領域一般,可以賜予使徒非同凡俗的力量,這也是娜塔莎深信聖殿之中,羅亞爾不敢造次的理由。
有使徒大聲祈禱著,祈禱守護者的回應以及他的神力賜予,以驅除梅這個攪亂聖殿的存在。
這是陰影領域裏麵的事,陰影領域外麵,方才影不動身不搖的一瞬間,梅已經放出了犬形態的烏哈魯,護住了自己肉身,陰影領域卻是她主動鑽進去的。
有幾個不開眼的使徒沒有進入陰影領域,試圖上前直接擒拿梅的肉身,被綠毛大狗漫不經心的一爪一個,全數倒飛出去。
不過半空中,他們身體化作煙霧,消了倘若撞到聖殿牆上,足以讓他們骨斷筋折的大力。
“不要上去!”艾洛斯攔住了其他蠢蠢欲動的使徒,戒備的道,“那是一隻鬥王犬。”
鬥……鬥王犬……被攔住的家夥險險口水嗆死,驚疑不定的看著艾洛斯,現實世界一時間陷入僵局。
“不要打了……”陰影內外的戰鬥,沒有人比佛爾斯更清楚的了,雖然眼睛盯著現實世界,他的識海意念,卻可以找到陰影領域的空隙,鑽進到裏麵感受戰況。
陰影領域裏麵,龍吟虎嘯,打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陰影領域外麵,一些使徒正在與艾洛斯商議:“冰封鬥聖,可不可以搭把手,纏住那狗片刻?”
佛爾斯弱弱的聲音簡直一點水花都沒有翻出來。
“不要打了!”佛爾斯歎息著,“啪嗒”打開了刀鞘下方墜飾,那拳頭大的墜飾中間,一顆黑不溜秋的石塊徒然呈現,淡淡的不知名的威壓,頃刻間籠罩了方圓數十米空間。
“嘶……”仿佛能聽到水入滾油的聲音,空間裏蒙的那層淡淡陰霾頃刻間消失不見了,不見影蹤的遺棄使徒們以及梅的意識,一瞬間在現實世界出現。
禁魔石!
遺棄使徒的法術並不是真的法術,而是守護者賜予的聖術,現在還不能叫神術,也因此,一旦被禁魔石切斷了根本,效果尤其明顯。
一入現實世界,梅本能的還要施法,被佛爾斯集中意念在識海中一攪,登時斷了,梅大嗔:“老公,我是在幫你耶!”
“讓你老婆出去!若不然,你們倆一塊出去,這裏不歡迎她!”娜塔莎冷冰冰的道。
“有本事,別逼老公,你們自己動手把我架出去呀!”梅針鋒相對的道。
守護者之殿,再一次劍拔弩張。
就在這種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下,徒然一聲“苛察”輕響傳來,依稀是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