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來此人就是數月之前,娜塔莎策劃越獄事件,於法師工會中的臥底!”經過這段時間,羅亞爾又得到了關於佛爾斯的些許情報,他看著情報麵色陰沉,“隻是此人,怎麽會是個混血的?而小蘭蘭,又是怎麽和他走到一起的呢?立刻給我聯係法師公會方麵,徹查此人!”
“是!”有人領命而去。
“不管怎樣,此人帶著屬下來到遺棄島,還被娜塔莎那賤女人親自出門去接,必有**。絕不能讓他稱心如意的入了島籍!我們追殺的情況怎麽樣了?”羅亞爾沉思著抬頭問道。
被問之人麵色有些難看,勉勵抬起頭來,笑倒比哭還難看:“已……已經有人發現那二人行蹤了。”
“哦?”羅亞爾正作沉思,卻沒有注意到下屬臉色,聞言大悅,“這麽說,已經把那二人擒下了?”
“沒,沒有!”下屬麵色如土。
“沒有?”羅亞爾皺眉,“怎麽會?什麽情況?大意了?被人給溜掉了?是誰,竟然犯下這麽低級的錯?!”
原野蘭隻有鬥爵初的實力,明眼人都能看到,而佛爾斯,雖然是個九級法師,但是,在遺棄島這片地界,在海拔數千米的守護者之梯,羅亞爾從來也沒想過,抓捕此二人會有什麽問題。
之所以如此大動幹戈,一來是想讓原野蘭親眼見識一下自己的權威,讓娜塔莎感覺一下害怕,二是重點防備著艾洛斯呢,怕他暴起傷人。
“不,不是的……”答話的下屬汗如雨下,氣若遊絲,“就算團長您想罰他們,那些人,估計也感覺不到了……”
“什麽?”羅亞爾疑惑,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你的意思是……我們死人了?”
謝天謝地,團長大人您總算明白過來了,下屬如釋重負:“一共四位鬥宗,六個鬥爵,四個九級破法者還有一位十一級塑能法師。”
“什麽!”羅亞爾聲如雷鳴,拍案而起,同樣的兩個字,意境已是迥然不同。
答話者忙不迭跪到地上:“已經有人隨聲跟去了,那二人並沒有脫離掌握。不過,據聽到戰況的人說,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等他們最快速度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來不及的最主要原因,是先到者總心存輕視,試圖獨吞獵物,不曾第一時間向同伴通風報信,直到將死的時候才通知,那定然晚了呀。
“廢物!點心!窩囊!敗類!”羅亞爾咆哮如雷,一掌拍上下屬頂門,將一道黑色靈光打入對方體內。
此掌落下初時沒有任何反應,直停了數秒鍾之後,一股力量似乎從此人體內爆發,將此人身體撐的漸漸暴漲起來。
也就幾息之間,此人身體已經漲成了圓球,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呼聲。
羅亞爾麵色巋然不動,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直到漲成圓球的此人“嘭”一聲爆開,變成血淋淋一片肉人,卻並沒有立刻就死。
剛才鼓脹成球的,原來隻是此人一身上下的皮膚,而非整個身體。
但是更殘忍血腥的部分,也是在這之後開始上演的……
也不知為一股什麽樣的力量糾纏著,此人一身上下的筋肉,竟然如同刨子刨木頭一樣,一絲絲一片片一道道自行撕裂蜷曲起來,然後洋洋灑灑的掉落。
又是幾息之間,此人麵皮、舌頭、眼球、耳朵以及其他肌肉組織盡數落盡,已經看得到白森森的骨茬,看得到胸腔裏血淋淋的器官、急速跳動的心髒還有流了一地的肚腸……
而此人口中撕心裂肺的嚎叫,也因為聲帶部位的枯萎脫落,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嗬嗬”之聲。
當血色逐漸從其身上剝離,一身上下的骨架淨白如玉,很快的,這些骨骼也開始扭曲變形,從骨骼之中,隱約可見白色的髓液滴落……
剝皮剜肉拆骨擠髓,這個魔法的殘忍,當真是令人發指。
大廳中忙忙碌碌穿行的人不少,幾乎每個人都被這場麵震懾的頭皮發麻,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於提出異議,隻是悄無聲息間,都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直到地麵上的一灘爛肉終於再也發不出半絲聲音了,羅亞爾似乎終於泄了幾分火氣……
雖然說,羅亞爾團儼然已是遺棄島上第一大團,雖然說,在他團裏麵,鬥宗級的高手並不新鮮,數百上千,但是抓捕兩隻小雞仔,竟然賠進去幾隻大老鷹,也足叫他十分之不爽了。
“蠢材!廢物!”將那一灘肉泥踢成更肉的泥,哦,不,更泥的肉,羅亞爾落回座中翹起腳來,立刻有侍者乖覺的走上前來,替他換下汙穢的舊鞋,穿上一雙新靴,又有幾個侍者以最快速度,清理了地麵上的一灘爛肉。
“傳令下去,所有搜山的人提高警惕,應該加持的狀態都加了,應該激活的裝備都激了,應該打起的精神都給我打起來!還有,捉到那二人的團隊所有人都有賞,不局限於兩人。”
以羅亞爾的判斷力,稍微一琢磨就明白馬失前蹄的主要原因,而這,也是方才那人的取死之道,一見可知的事情,竟然都執迷不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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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足夠敏銳的奧術視覺,必然可以看見,在某個瞬間之後,整個守護者天梯左右,開始有此起彼伏的奧術靈光閃現……
那些靈光各色各樣,有的源於裝備,有的源於技能,有的源於天賦,簡直就如煙花般繽紛絢爛。
隻是可惜呀,奧術視覺都是有射程的,而且這射程,不是取決於個人的魔法能力,而是取決於……周圍環境中魔法靈光的分布程度。
魔法靈光,是一種光沒錯,但是你能夠想想,視野裏滿是各色各樣的光之後,你能夠看到什麽嗎?
沒錯,什麽都看不到,你隻會眼花繚亂天旋地轉!
奧術視覺不僅不是萬能靈藥,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想拿這東西賞風景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從這麽寬廣的視野看過去,你的眼睛,就像張開在滿布顏色的池水裏,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廢話不多說,書歸正傳!
得了羅亞爾的命令,羅亞爾團的搜山者再行進起來,就要小心翼翼的多了!
不僅行動更加小心了,破法者的識海掃描也越來越頻繁了,以前平均數秒鍾一次,而今一秒鍾都有好幾次,哪怕佛爾斯施法速度冠絕當世,也絕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不被人發現的施法了。
所以他和原野蘭隻能跑,繼續跑,提著被打暈的法師俘虜。
當然在跑動過程中,他也小心翼翼的操作著識海,感受著前後左右掃描者的位置,以避開他們的行進路線,或者感覺到哪個方向的追兵比較薄弱,直接衝上去幹掉後揚長而去……
一時間,雙方便在遺棄島的叢山裏東奔西走,你藏我找,忙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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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升上了天空,看它掛的高度,大約已是晚上十點多鍾。
佛爾斯曾與追兵大戰過的峽穀,一行數人停下了腳步。
“吉姆被一刀割頭倒還好說,比利竟然也被毫無防備的偷襲成功……”一人站在鬥宗與破法者僵直的屍體對麵,大型烈焰爆燃燒之處,審慎的觀察著戰場:“這個人一定有什麽特殊的隱藏手段,或者是……當時離去的根本就不止他們二人,而是還有一個精擅潛行之術的盜賊追隨。”
“才不是呢!你難道沒看到嗎?這裏還留著兩雙腳印……”另外一人注意到了黑灰裏的不同尋常,“腳印下的土地,是唯一未被燒過的地方?為什麽?”
“又是什麽情況……能讓比利這樣的鬥宗毫無反應,一瞬間被斜斜切開……”此人抽出短刀,循著比利的左臀到右肩,再到吉姆的頭顱,畫出了一個精準的軌跡,直至另一雙浮現在黑灰上的腳印。
“他不是用什麽方法躲藏起來了,他是一直站在這裏,任火焰燒著,讓比利、吉姆還有科林以為他已經死了,然後突施偷襲!”追蹤者幾乎分毫不差的推理出了當時的戰況。
“這裏的焦糊的肉味,是那個人留下的。息吹鳥!”追蹤者打一個響指,一道白影徒然從虛空裏蹦出,歡快的轉一個圈兒,跳到了此人手上。
“追蹤這個味道!去!”
白色的小鳥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猶豫撲向了對岸……
“切,咱們就是那邊過來的。”一開始分析錯的家夥毫不留情的嗤笑起來,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大出來了。
息吹鳥發現了被他們忽略的弓手的屍體。
就在一夥人終於綴上了佛爾斯形跡的同時,另外一處戰場,另外一場激鬥的殘留地,小女孩、大狗、男仆的組合同樣停了下來。
“汪,汪汪……”還沒等兩個人對戰場有甚分析,綠皮大狗突然望空大吠起來。
“刀王,你叫什麽?!”大狗有一個很是威風的名字。
柚子毫不客氣的斥責著,渾沒有料到,大狗徒然加速起跳,眼中蘊著深深的屈辱,向著一個方向狂奔起來。
“停下!停下!……”一疊聲的嗬斥聲中,小女孩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
…………
………………
數十秒鍾之後,男仆恍然大悟,山林裏狂奔起來:“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