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佛爾斯心中疑惑越來越深,不過……
“管那麽多幹嘛?你要是擔心陷阱,咱們就直接打進去,正門那地方的機關應該被海盜破壞的差不多了。”阿帕西急不可耐衝出了拐角,迎著海盜們走過去。
經過謝爾頓教誨,再加上自身近一段時間的體悟,阿帕西胸中早有一股念頭蠢蠢欲動,那通常叫做戰意。
“什麽人?”海盜發現了大步流星的阿帕西,厲聲喝問。
“正義超人!”阿帕西悶聲應道,手一圈一引,迎麵而來的兩個強盜登時拋飛出去,狠狠撞上院牆,掛畫一般緩緩滑下。
“嗵!”一聲悶響,院牆外的強盜全體靜默了幾秒。
這種戰鬥可不像比賽場,低手先出場,高手最後壓陣,這個世界,高手與低手最顯著區別就是,高手跑的更快,跳的更高。
自然,最先奔向阿帕西的兩個人,那都是團隊裏的佼佼者。
可是……兩個鬥者巔峰級的人物,被拍蒼蠅一樣拍那兒了,這至少得是個鬥師巔峰級的人物吧?從哪兒蹦出來的啊?
門口的海盜尚在疑惑,倒是門裏一連串慘叫聲傳出來,伴著欣喜的呼聲:“施法者被咱們的盜賊幹掉了,大家趕快進來啊!”
聲音猶如驚雷,震醒了眾盜,也震醒了佛爾斯。
眾盜發一聲吼,二三十號人物狂奔向阿帕西,要將這攪局者率先擒下。
佛爾斯輕輕一聲歎,從阿帕西之後走了出來,疾行幾步,手臂下揮,做了一個類似於打保齡球的動作:“弗……萊……明……斯……拜……耳!”
兩團直徑至少在一點五米的巨大火球,於是從他雙手之下生出,熊熊火光躥起能有兩三米高,向眾盜迎頭撞去,真就好像打保齡球一樣。
“……耳!”孿生疊音,一瞬之後,一模一樣的巨大火球再度出現,雖然前後略有差池,並不明顯,四顆滾滾並行著,聲勢駭人,幾乎將男爵府門前的道路都給封住了。
如果都用這種手段去打保齡球,真真是不讓人活了,隻此一招,海盜裏的弱者就被淘汰出局了。
倘若能力不夠蹦過那將近三米的火牆,唯一結果就是落入熾焰法球,然後被結結實實碾壓過去,雖然不至送命,想想那種後果……
海盜們退縮了,至少鬥者以下全都掉頭跑了,熾焰法球是塑能係眾所皆知的招牌技能,滾動距離可達四十米,帕維爾人都知道。
鬥者以上連同幾個鬥師高手,則躍過火焰,統共能有七八個人,向兩人合圍過來。
阿帕西在前,四人包夾,佛爾斯在後,另三人默契的繞行過來。
如封似閉!阿帕西隱隱已是鬥爵初,對麵這種敵人來多少也是無用,哪怕他們手裏還揮舞著凶器。
粗壯的胳膊硬是耍出蝴蝶穿花一般的技巧,背上昏迷的半精靈形若無物,牽、轉、扭、送……
“歘!歘!”數道刀光,幾蓬血色,牆壁上又多幾幅掛畫,同時還有顯眼的血紅色點綴期間。
“斯……考……爾……成……雷!”佛爾斯也在念動咒文,三名出擊者剛剛接近到他十米範圍內,“嗵!”“嗵!”手臂粗細的火柱通電般浮現,將身形矯健的敵人打的腳步一陣踉蹌。
火柱還是方才的火柱,但敵人可不是鬥師巔峰乃至鬥爵級的半精靈了,這些人想要擋住灼熱射線的威力,就必須拚盡全力才行。
兩人滯後,唯一放空者一臉獰笑,小樣,沒招了吧?
帕維爾人的普遍認知,法師招數威力強大,隻可惜發招準備時間太長,就算有各種超魔技巧附加,短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接連用出足夠強力的魔法。
可惜,這個人遇到的偏偏是天賦異稟,變態到了極點的佛爾斯。
“……雷!”孿生疊音。
“嗵!”“嗵!”
第一道火柱擊偏了放空者揮下的長刀,將其手腕灼的烏起碼黑,第二道火柱擊中了他的麵門,火光從眼睛、鼻子還有他咧開的嘴巴裏灌進去,也不知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總之他一頭栽上地麵,再也沒有起來……
餘下兩人再不敢對佛爾斯有絲毫小覷,膽戰心驚的繼續衝向佛爾斯,行不到兩步,“嗵!”“嗵!”火柱浮現,兩人萬般無奈的被擊退兩步。
再前行兩步,“嗵!”“嗵!”火柱又現,兩個人不得不再退兩步,由於加了小心,灼熱射線倒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但是……
變態啊!低級魔法的施法速度跟近戰職業揮手一樣快,這還讓不讓近戰職業活了,兩名海盜心中寒意凜然。
不過……他們還真冤枉佛爾斯了,認真說來,佛爾斯的施法速度比起那些精於施法的老魔法師而言,也就快了那麽一點點。
讓他成為變態的,其實雙手開弓外加法術孿生,別人用一個魔法的時間裏,他可以出四個魔法還有餘。
兩個人沉浸在對佛爾斯施法能力的驚駭中,便沒有餘暇注意到同伴們的呼喊與四周圍的環境變化,等到那灼熱火辣的感覺從背心上傳來,一切都晚了……
熾焰法球施法距離可以長達四十米,在那同時,法球的滾動速度、軌跡,也是心靈遙控的,兩人沉迷於進兩步退兩步的扭秧歌遊戲的時候,兩個熾焰法球被佛爾斯操作著,悄無聲息的滾到了他們身後。
背心裏的熾熱,讓兩人動作情不自禁一慢,“嗵!”“嗵!”赤紅的火光覷準時機,毫不客氣的拄上了兩人麵門,將兩人僅存的意識擊散。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統共也就十來秒鍾吧……
十來秒鍾,海盜們中的強者,六個正貼在牆上,好像壁畫,三個被火灼傷,生死不知,阿帕西與佛爾斯的強力令海盜們一陣陣倒抽冷氣。
“窩子太急,板兒要翻,大家夥兒自求多福吧!”海盜陣營沉寂了幾秒鍾,頗具海盜特色的一聲喊發出來,幾十名海盜登時掉頭轉身奪命狂奔。
“不錯嘛!”阿帕西回頭稱讚佛爾斯。
“彼此彼此。”佛爾斯輕輕一笑,心中卻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釋然。
魔法這種力量雖然強大,延遲性太久,從魔法開始準備到釋放這段時間裏,自己的施法狀態,敵人可能做出的反應,以及其它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變故,實在太多太多了。
這與佛爾斯可以瞬間生念,對任何意外作出精確反應的思維風格,其實很不相符。
假如自己托生的身體不是個魔法師,而是個鬥士,就好了……
看到阿帕西的作戰,佛爾斯情不自禁有些羨慕,以正常人的學習速度而言,阿帕西的進度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是在佛爾斯眼中,隨隨便便就能想出幾十種打倒他的辦法,當然……前提是自己有與對方差相仿佛的行動力!
至於這具身體,還是別想了……
假如將佛爾斯每秒鍾可以轉動的念頭設定在一百,那麽阿帕西的身體,應該可以比較精確的執行其中的二十甚至三十個,但現在這具身體嗎……一個?
完全體現不出自己的操作水平啊,最終一秒才能使用一個的應敵手段,相信許多資深法師,憑借長期對戰經驗的積累與摸索,同樣可以做到。
佛爾斯怏怏的想著,麵上絲毫不露,隨阿帕西躍過了男爵府高牆。
門外的海盜已然一哄而散,可是大門沒有破,門裏麵似乎沒明白門外邊的變故,戰鬥還在持續……
的確如戰鬥過程中有人喊的那樣,院子裏、牆角上,至少四五名施法者,被海盜中的盜賊偷襲成功,開膛破肚血流了一地。
不過偷襲得手的盜賊們,也因此曝露了身形,被餘下幾個受傷不重的施法者圍在當間,以魔法狂轟濫炸著。
假如門口的海盜應了那聲喊,一起搶入院中,男爵府勢必就要拿下了,可是現在嘛……
阿帕西和佛爾斯跳入牆中,院子裏的戰鬥一瞬間陷入了停滯,下一秒,才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運作起來。
“有個女孩,被男爵那不成器的兒子帶回來了,現在在哪兒?”扛著半精靈,阿帕西甕聲甕氣問道。
佛爾斯的目光從院中諸人臉上掃過,便看到了攻守雙方臉上齊齊閃過的駭然,那依稀是針對自己的出現,還有阿帕西背上的半精靈。
現在院子裏的兩方,壓根就是一夥兒的!那整齊肅然的反應,讓佛爾斯一瞬間生出直覺,繼而……終於通過其他已知的某些事實,把整件事串聯了起來。
院子裏所有死去的施法者,都是這段時間埃蘭法調查,確認還不屬於男爵陣營的,而活著的那些,早早晚晚都投向了男爵。
是這些人敲響了魔法塔的警鍾,以防禦海盜的名義,將所有施法者聚集起來,然後又派了另外一波人,假裝成海盜的樣子,在今天這個真正有海盜出現的日子裏,突襲了男爵府,一如之前一直計劃的那樣——清洗施法者。
而自己,顯然也在他們計劃中,半精靈刺客就是他們一夥兒的。
既然抓住了事情本質,其它一些事,佛爾斯也就豁然貫通了!
這些人在海盜真正出現的日子裏,假扮海盜,將施法者幹掉再揚長而去,就算法師公會派人來調查,回溯視覺、感知位置之類用於追查凶犯的大招用上,也隻能因一切線索指向遺棄之地而無奈放棄。
想通了這些,對於眼前施法者們疏漏百出,致令海盜盜賊們紛紛掙脫束縛奔跑而去的行徑,佛爾斯也就釋然了。
“斯……考……爾……成……雷!……雷!”通紅的火柱從佛爾斯雙掌浮現,前後三輪合共十二道,華麗麗的幹掉了逃跑海盜中的五個,一個活口沒留。
留也沒有意義,男爵計劃如此精密,就算留了活口,想來也有後續手段讓他們閉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