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術虛空拿攝著進入虛弱狀態又被冰封凍結的半精靈,佛爾斯以自己的最快速度飛回了岸邊懸崖,重傷的絲薇蒂還留在那裏,等待施救呢……
這個時候,距離海盜船出現,佛爾斯被刺,已經過去了十分鍾左右。
十分鍾,在佛爾斯感覺很久了,絲薇蒂刀傷嚴重,雖然當時目測,並未砍中致命的動脈血管,天曉得十分鍾失血以後,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同樣的十分鍾,也就是海盜們放下小艇,然後劃小艇停靠到岸邊的時間罷了。
當佛爾斯飛回的時候,蝗群一般的海盜才剛剛登上陸地呢,當然也有為數不少的鬥者級強者,直接踩踏水麵跨海登陸。
不過,這也及不上商港碼頭,看見黑色旗幟立時四散奔逃的搬運工們的速度呀……
碩大的碼頭,早已空空蕩蕩不見人影,這些海盜裏的強者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等待後方的同夥們上岸,將碼頭上散落貨倉裏堆放的貨物,以“專業”的目光甄別鑒定之後,該運上船的運上船,該就地焚毀的就地焚毀。
他們是海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海盜!
碼頭上空空如也,絲薇蒂的棲身之地,懸崖頂端同樣空空如也。
佛爾斯吊著左臂,手中的三級神術治療卷軸幾乎捏碎。
這是個危險的世界,以佛爾斯的小心謹慎,身上不可能沒有最後的保命手段,但是……等待施救的絲薇蒂到哪裏去了呢?
“吲!吲!吲!麥……嘶……嘰!”佛爾斯念動了傳訊術的咒文,三級距離強化。
傳訊術是有距離限製的,以往佛爾斯和埃蘭法聯係的時候,駐塔法師位於艾蘭多最中心,訊息又有法師塔強化,所以直接交談就可,但是這次,佛爾斯要聯係的人距離有點遠,所以不得不疊加超魔。
“最快速度趕來艾蘭多城裏!”這樣說著的同時,佛爾斯發動強化浮空術,迅速離開了海盜肆虐的商港碼頭,同時不忘補充一句,“要快,絲薇蒂受了重傷!”
埃蘭法走了,這時節對佛爾斯真正有用的幫手,就隻有農莊裏的免費保鏢一個了,可是……阿帕西是老頭的追隨者,並不是他自己的侍從,想要指揮動他,就得給他不得不動的理由。
絲薇蒂人緣極好,她受重傷,這理由足夠了,倘若說自己受重傷的話,對方說不定還會幸災樂禍,慶幸老頭終於有機會擺脫自己的鉗製呢。
十幾秒鍾後,佛爾斯降下了雲頭,在他麵前是一座破敗的小屋,普通的住家。
不過佛爾斯可以清晰感覺到,透過門縫,從裏麵向外射出的那膽戰心驚的目光。
這是在碼頭幹活的一個苦力的家,佛爾斯跟他接觸不少,所以曉得,根本沒時間敲門也沒時間做其它寒暄,佛爾斯將手一揚,灼熱射線破門而入:“看沒看到絲薇蒂,海盜來的時候,她暈倒在懸崖上。”
“沒……沒有……”
接連搗碎了四五家苦力的大門,佛爾斯終於探聽到了期望中的訊息:“絲薇蒂……似乎,被男爵家少爺帶走了,沒錯……當時她是暈著的,被男爵少爺的兩個侍衛抬走的……”
塞德爾克?!男爵家的少爺跟絲薇蒂之間的事,佛爾斯略知一二,聞聽這個消息,怒極反笑……
海盜們已經占領了商港,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男爵家了,這位大少爺,竟然還有閑心做這種勾當?
又氣又怒的佛爾斯立時折向男爵府,行至半途,鎖環甲戰士阿帕西已腳不沾地,大汗淋漓的從西方奔來:“到底發生什麽事?”
佛爾斯打聽絲薇蒂的消息前後也就花了三四分鍾工夫罷了,城西農莊距離內城約麽十公裏,阿帕西當真也是馬不停蹄奪命狂奔了。
佛爾斯把半精靈丟到阿帕西手裏:“這家夥剛才在海邊行刺我,絲薇蒂代我挨了兩刀,受傷很重,現在可能被男爵那好色兒子帶走了……”
作為謝爾頓的崇拜者,阿帕西很難看佛爾斯順眼,不過,見他肩膀上的刀傷還在汩汩流血,阿帕西沒說什麽,扛起半精靈輕而易舉隨在佛爾斯之後:“這家夥又是怎麽回事?”
“一個獸精靈混血,被我引到海麵上,磨光了他的鬥氣和血性狂暴,自己虛弱昏迷了。看好他,可不要讓他跑了……”佛爾斯言簡意賅說道。
他叫阿帕西來的主要原因也就為此,一個可以爆發鬥爵的戰士對法師太危險了,就好像隨身帶著個火藥桶,可是……無論是為絲薇蒂報仇,還是探清幕後黑手,這個人又都不能不管。
“我不是說這個人的狀態,那我當然看的出來,我是說……他身上這些冰……”
看似魯莽的強力戰士,心思的細膩程度還超過了佛爾斯想象,至少……半精靈從始至終接受著火與冰的洗禮,都未能注意到這種搭配的不合理性。
佛爾斯身形微頓了下,俄頃後道:“阿帕西,要知道,不光你受過老師指點的,我受到的指點,絕對比你還要多的多;而且,老師的智慧,也並不局限於鬥技領域的。”
“你……”阿帕西訝然看著佛爾斯,“原來你不是不知道……你一直都是假裝的……”
“是啊,有什麽辦法呢?我當然知道老師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應該在巴比倫,在萊茵城,在布拉格,在最好的學府講堂裏,向世人傳授自己的智慧,好像八千年前聖賢集會所的先知們那樣,可是……”
“我想聆聽老師的教誨,迫於家族試煉,卻不得不困居於此。除了用這些小計謀,讓老師留下,我還能怎麽做呢?畢竟最多一年,不,頂多十個月,我就可以擺脫這一切了……”
佛爾斯的“衷腸”傾訴,激起了阿帕西的強烈共鳴:“確實……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
還真是單純的可愛呢,這麽荒謬的說辭,竟然也相信了……佛爾斯斜眼瞅著阿帕西神情,戰士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彎的跟魚鉤一樣。
閑話不多,統共也就三五句,不過兩人速度飛快,閑話聊盡,目的地男爵府已在前方出現。
兩個人雲頭還未降下……
“小的們,給我衝啊!”二三十名揮舞著各種凶器,衣衫襤褸的海盜,在頭領的呼喝聲下,對男爵府發動了奮不顧身的衝鋒。
“散……噢……係……令!”大門中,有咒聲傳來,龐大的魔法靈光,隨著咒聲匯聚到男爵府大門之上,凝隱不發。
直到海盜們各色各樣的武器砍上那四米多寬,五米多高,據佛爾斯記憶,厚度也相當駭人的大門,“嗵!”“嗵!”“嗵!”……巨大的接連不斷的震蕩衝擊,將大門之前方圓十米內的海盜,震的東倒西歪天旋地轉。
三級防護,封鎖法印,以魔法封鎖門戶或者箱子,任何對封鎖的攻擊,都會部分轉化成對攻擊者的範圍力場衝擊。
封鎖法印隻能反射部分傷害,假如時間充足,大門早晚還是會被破開,但是看大門那堅固程度,究竟是門先破,還是人先被震散,那真是兩說了……
“跳牆!”眼看事情不諧,海盜頭子一聲令下,鬥者巔峰級的下屬,奔跑助力騰空躍向了男爵家五米多高的圍牆。
“噠吥嘍咿嗶!”圍牆兩角的閣樓裏,咒聲突如其來,隨著那聲音,數片方圓六七米,黑漆漆密麻麻的蛛絲大網當頭罩下,尚在圍牆外的海盜無可奈何落回了地麵,除了少數力大者,罩在身體上的蛛網可得段時間清除。
已經飛入圍牆的那些,雖然看不出情況怎樣,通過魔法“劈裏啪啦”的炸裂聲,海盜們哭爹叫娘的呻吟,可以想象出他們的境遇。
敲響法師塔警鍾的是男爵屬下,艾蘭多的施法者都被召集到了男爵府,以抵抗海盜侵略……佛爾斯一瞬間明白過來,但是似乎……整件事有哪裏不對。
“好古怪的攻防戰呀!海盜們防守薄弱的地方不走,偏要走大門,那些施法者也是,埋伏的那麽隱蔽,好像等著海盜進門一樣……兩邊是商量好的還是怎麽?”拐角處,阿帕西看著大門前的戰鬥,十分不屑的撇嘴。
“這樣倒是正好,他們注意力全在大門,咱們從側牆潛進去,直接找出那小子。”
“等一等!”阿帕西的話,讓佛爾斯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地方不對——攻打男爵大門這些海盜,他竟一個都沒有見過。
從海盜旗出現,到海盜們放下小艇,登陸劫掠,整個過程佛爾斯都是看在眼裏的,雖然保持著距離畫麵不是很清晰,但是憑他照相機一般的記憶力,海盜們的模樣特征倒也辨認的七七八八。
可是……男爵府門前這些海盜,竟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鷹眼術!”佛爾斯掏出水晶球,在平日裏已不知偷窺了多少次的海邊崖頂創造了魔法感知體,透過魔法,商港碼頭海盜們的動向,頓時清清楚楚的在水晶球上浮現。
更多的海盜登陸上岸了,現在總人數已有三百多人,不過,海港外圍戒備準備作戰的並不多,隻有一百來個,其餘的則稱作小舟往來於海盜船間,正好像工蟻一樣把貨倉裏的東西搬運上船……
海盜們仍聚集在商港碼頭,還沒有向城內進發呢,那麽……男爵府前這些海盜們,又是哪裏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