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軍在盧溝橋戰場上犧牲的將士是數以百計的,但是有兩名將軍的英名國人深記不忘。他們就是副軍長佟麟閣和132師師長趙登禹。二將軍是抗日戰爭初期最早為國犧牲的國民黨將領,他們大節凜然,以血肉之軀捍國為民,是兩座永放光輝的豐碑。
他們都是在北平大紅門殉國的。時間是1937年7月28日……
7月27日,宋哲元下達了兩個命令:
讓29軍軍部從南苑遷入北平城內;同時調正在河北任丘守防的132師師長趙登禹為南苑地區指揮官。
南苑已處在了日軍的重兵包圍下,形勢極為嚴峻。
當時,駐紮南苑的中國守兵有:29軍衛隊旅、騎兵第9師留守的一部、軍事訓練團、平津大學生軍訓班等5000餘人。
毫無疑問,趙登禹肩上的責任是很艱巨的。29軍副軍長佟麟閣深知守住南苑陣地之艱難,便沒有隨軍部進城,留了下來。在這之前,南苑駐軍是由他和馮治安師長指揮的。
佟、趙決心死守南苑不放。激戰前夕,他倆互訴心聲。
佟:“敵人既然找上門來搗亂,那我們就和它拚個死活。這是不能含糊的!”
趙:“不要看敵人氣勢洶洶的像隻惡虎,在喜峰口那次戰鬥中,我們還不是把它打得落花流水了?這一回,它同樣占不了便宜。”
28日淩晨,日軍集中三個步兵聯隊、一個炮兵聯隊,30餘架飛機,向南苑發起了猛烈進攻,趙登禹親臨前線指揮戰鬥,當日軍行至我軍陣地前200米處時,他率領部隊揮舞大刀,向敵人衝殺。敵人被這猶如從天而降的閃著寒光的大刀林嚇得魂飛魄散,節節敗退。我軍緊追不放。
這時,日軍用猛烈的炮火阻擊趙部的追擊。為避免官兵無謂的犧牲,趙登禹下令部隊停止前進。
趙想到了一個問題:敵人會趁我軍停止追擊之際大耍威風,反追而來。他便急令預備隊增援,之後,他則一手握著駁殼槍,一手揮舞大刀向前衝殺。官兵們見師長如此英勇,大受鼓舞,就又振作起來,一鼓作氣,將敵人驅退了一裏多路,敵人傷亡不小,屍體暴曬路野。
果然日軍敗而不死,他們的炮火再次向趙部猛轟。南苑一帶全是無遮無擋的平川地,無險可守,趙部完全暴露在日軍的炮火之下,不少官兵受傷甚至戰亡。不得已趙登禹率部隊退回原地。
就在趙部撤退的路上,敵機猛烈地轟炸掃射。趙見部隊已無退路可走,便又帶領所部向日軍進攻,敵步兵在飛機、大炮的配合下,又進行強有力的反擊,趙部隻得且戰且退,傷亡較大。
不到六個小時,南苑的大部分地盤就落入日軍手中。
宋哲元下令讓趙部撤退至北平城內。
這陣子,佟麟閣在指揮所裏正心急如火地等待著趙登禹的消息,由於日軍的狂轟濫炸各部隊之間的聯係已經完全中斷,使他無法統一指揮。焦急之中,軍部傳令兵報告:軍部已下令讓南苑各部隊立即撤回城內,日軍在大紅門一帶追擊後撤的我軍。
佟麟閣立刻率兵到大紅門附近去指揮掩護後撤的部隊。
大紅門是一片鬧鬧嚷嚷兵的世界,撤退的各部隊沒有統一的安排,無人指揮,無人掩護,秩序混亂。佟指揮自己的衛隊首先阻止這種毫無秩序的後撤,隨即命令:不論是哪個部隊的士兵現在都統一編組,凡是軍官就出來指揮。兵們見到了自己的副軍長,覺得有了靠山,心裏有了數,便靜下來,按照佟的命令,很快組成一支臨時部隊,沿著大紅門至紅廟之間的一條便道撤退。
佟麟閣仍留在大紅門,他在一個小土山上設置望哨,一麵觀察部隊的後撤情況,一麵監視敵人的動向,中午一時許,部隊已經撤退完了,他才和幾個隨從衛兵一起向北平城撤去。
途中,他們與一股日軍遭遇,因寡不敵眾,被日軍四麵包圍。對射中,佟麟閣腿部中彈,流血不止。部屬勸他稍退裹傷,他拒絕了部屬的要求,說:“情況緊急,抗戰事大,個人安危事小。”佟繼續指揮大家轉移,此時,日軍的飛機投下了罪惡的炸彈,他的頭部被擊中,當時倒下,壯烈殉國,時年45歲。
趙登禹領部隊繼續向城內行進,當他乘坐的汽車行至大紅門禦河橋外,埋伏在兩側的日軍突然用機槍掃射起來,他來不及反擊,身中五彈,倒在農田中。稍停,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對身邊的傳令兵說:“我不會好了,軍人戰死沙場原是本分,沒什麽值得悲傷的,隻是老母年高,受不得驚慌,請你們替我安排一下,此外我也沒有別的心事了。”說罷,他便停止了呼吸。時年39歲。
佟麟閣犧牲後的第二天,中國紅十字會人員冒著炮火的危險到永定門外,將他的遺體運回北平城裏。當時人們看到,佟將軍的左小臂被炸沒了,頭、胸、背部滿是彈痕和血跡,將軍的兒子和女兒流著眼淚用棉花為父親擦去滿臉的血。誰料,次日北平就被日軍占領,鬼子四處搜捕,佟將軍的靈柩無法安葬。當時,雍和宮附近的柏林寺中有一老和尚,敬慕佟將軍為國犧牲的行動,收留了將軍的靈柩,悄悄安置在寺中,保守秘密八年,直到抗戰勝利。1946年7月,佟麟閣的靈柩被安葬在他曾生活過的地方――北京香山南麓的山坡上。為紀念這位抗日英雄,北京西城的一條馬路被命名為“佟麟閣路”。
趙登禹殉職後,北平紅十字會將他遺體就地掩埋。抗戰勝利了,何基灃回到北平,將趙將軍和29軍抗日陣亡的將士忠骸移到盧溝橋畔,實踐了“盧溝橋是29軍墳墓”的誓言。
國民政府於1937年7月31日發布褒獎令,追贈佟、趙兩將將軍為陸軍上將,生平事跡,宣付史館,以彰忠烈。原文如下:
“陸軍第29軍副軍長佟麟閣、陸軍第133師師長趙登禹,精嫻武略,久領師幹,前於北伐剿匪及喜峰口諸役,均能克敵製勝,懋著勳猷。此次在平應戰,鹹以捍衛國家保守疆土為職誌,迭次衝鋒,奮厲無前,論其忠勇,洵足發揚士氣,表率戎行,不幸身陷重圍,死於戰陣,追懷壯烈,痛悼良深!佟麟閣、趙登禹均著追贈為陸軍上將,並交行政院轉行從優議恤,生平事跡存備宣付史館,以彰忠烈,而勵來茲。”
毛澤東對佟麟閣、趙登禹將軍為國家民族的獻身精神給予很高的評價,他在1938年3月12日,延安舉行紀念孫中山總理逝世13周年及追悼抗敵陣亡將領大會上的演說中說:
“現在說到追悼抗敵陣亡將士的意義。從盧溝橋事變以來,東方曆史上未曾有過的大戰已經打了八個月,敵人是傾全國的力量來打,目標是滅中國,戰略是速戰速決。我們呢,也是傾全國的力量來抵抗,目標是保衛祖國,戰略是持久奮鬥。八個月中,陸空兩麵都做了英勇的奮戰;全國實現了偉大的團結;幾百萬軍隊與無數人民都加入了火線,其中幾萬人就在執行他們的神聖任務當中光榮地、壯烈地犧牲了。這些人中間,許多是國民黨人,許多是共產黨人,許多是其他黨派及無黨派的人。我們真誠地追悼這些死者,表示永遠懷念他們。從郝夢齡、佟麟閣、趙登禹、饒國華、劉家祺、薑玉貞、陳錦秀、李丹桂、黃梅興、姚子香、潘占魁諸將領到每一個戰士,無不給了全中國人以崇高偉大的模範。”
通州是偽冀東政權的大本營,漢奸殷汝耕死心塌地為日軍賣命,要把這個偏離北平的地方經營成日軍的避風港。難怪人稱他是鬼子的保鏢。
盡管有殷汝耕保駕,日軍駐通州的特務機關長細木繁仍然心虛得要命,他總是擔心有一天29軍會進攻通州,自己命喪黃泉。一日,細木繁特地把駐守通州的冀東保安隊兩位首領張慶餘、張硯田召來,商討防守事宜。當他憂心忡忡地道出自己的擔心之後,二張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向細木繁保證說:
“我們有信心配合皇軍打垮29軍,請長官放心,通州不會成為29軍的天下。”
細木繁眉毛上掛滿了笑,他就愛聽這樣的話。他讚揚二張:“你們是大大的好人,皇軍的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隨後,細木繁又問起二張還需要他做些什麽事情,張慶餘便順坡爬竿,提出了一個要求:“目前保安隊兵力很分散,駐守在通州、香河、寶坻、順義、懷柔、三河、石門、撫寧一帶,這麽長的戰線戰守均無把握,依我之見,把散駐各處的保安隊集中在通州待命,這樣通州就變成銅牆鐵城,誰也攻不破它。”
細木繁對二張的“忠心”深信不疑,當即批了他們所請。
很快,散居在各地的保安隊便集中在了通州。細木繁又給他們配發了三八式機槍若幹及大量的彈藥、服裝、現款。數日後,住在外地的一些日僑也集中到了通州。日軍確實把冀東保安隊當成了“自己人”。其實,細木繁完全是自作多情,張慶餘和張硯田根本和他不是一條心,他倆做夢都謀算著如何把殷汝耕和日軍幹掉……
冀東保安隊就是原來的河北特警總隊,1935年5月奉於學忠之命,進入冀東。後來,於學忠率51軍調往西北,因總隊係地方武裝,沒有與外軍同行。於學忠在離開河北之前,曾秘密召見二張囑令:好好訓練軍隊,以待後命。
四個月後,冀東偽政權出籠,保安隊便歸偽政權統轄。二張成為漢奸政權的統治工具,自覺臉上無光。全國上下都在切齒痛斥殷汝耕賣國投降的惡劣行徑,張慶餘的兒子深覺先父在偽政權中做事是奇恥大辱,便登報與他脫離父子關係。張慶餘與張硯田處在眾叛親離的尷尬之中,迫於形勢,又不便輕舉,隻得忍辱於心底,張慶餘曾對妻說:“我的意思現在不便明言,但將來總有分曉。你可轉告兒子,叫他耐心等待,且看乃父以後的行動吧!”
宋哲元出任政務委會員委員長後,從旁側得知二張的心跡,引起了他的關注。他特將二張約請到天津舊英租界地17號路宋宅秘密會晤。宋對他們說:“素悉二位熱愛祖國,願合力抗日,本人代表政府表示歡迎。茲有一事,應先向二位說明,請你們注意。我宋哲元決不賣國,希望二位以後對我不要見外,並望立場堅定,不再動搖。”之後,宋哲元令蕭振瀛給二張各一萬元。從此,保安隊與29軍一直保持秘密往來。
七七事變爆發後,29軍參謀長張克俠將冀東保安隊第一、第二總隊編入戰鬥序列。一觸即發。二張瞅著時機,隨時準備揭竿起義,向通州的日寇發起攻擊……
現在,通州匯集著一萬多名保安隊員,張慶餘等一麵調動、部署隊伍,一麵暗中對自己的骨幹分子進行動員,做好準備起義的工作。
7月28日夜裏12時,二張聯名通電全國,宣告起義。冀東保安隊隨之關閉城門,斷絕城內交通,占領了電信局及無線電台。第一個打擊的目標就是衝進冀東偽政府,生擒了大漢奸殷汝耕。與此同時,另一部分隊伍前往西倉的日本兵營,捉拿日本特務機關長細木繁。細木繁帶領數十名特務抗拒,並威脅衝他而來的保安隊官兵:“你們不要算計錯了,皇軍一到,每一個搗亂的人都別想活命。”保安隊的官兵根本不聽他這一套鬼話,當即向細木繁開槍,他當場被擊斃。保安隊占領了特務機關。
西倉的日軍兵營工事堅固,火力猛烈,保安隊久攻不下。這裏集中著日軍三百餘人,還有憲兵、特警和日僑。此時已是29日淩晨,張慶餘心急如焚,他決定用火攻拿下西倉。於是,他下令點燃了兵營附近的一個汽油庫,霎時火勢衝天,濃煙四起,日兵在裏麵嚎啕怪叫,絕大多數被保安隊殲滅在烈火中。日軍的報複是凶殘的。
29日上午12時,日軍24架轟炸機開始掃射保安隊,從中午直到黃昏,輪番轟炸,七個小時不停。整個通州成了一片火海,無任何防空設備的保安隊傷亡極大,不少人脫去軍裝,棄城逃離。通州城裏的保安隊越來越少,越戰越亂。連張硯田也逃走了。
這時,日寇的援軍源源不斷地開了上來。
天快黑了,張慶餘毅然決定放棄通州,投奔29軍。夜幕中,保安隊兵分兩路向北平撤退,行至城下,方知29軍已撤向保定。張慶餘隻得率領隊伍通過北郊向門頭溝轉移。
日軍的追擊與堵截一直沒有停止。
在安定門以西,保安隊與日軍鈴木旅團遭遇,敵人的數十輛裝甲車凶狠地向保安隊開去,不少官兵壯烈犧牲。正是在這場混亂的交戰中,押解殷汝耕的士兵被衝散,這個漢奸乘機逃走。他什麽也不顧了,絆絆磕磕地一口氣跑到永定門外後才收慢了腳步,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第二天他直接給今井武夫打電話求救,今井武夫通知漢奸、公安局長潘毓桂開啟城門,派日本使館武官把殷汝耕帶進城保護起來。
後來,保安隊化整為零,分散為120個小組,趁著夜色分批突圍,奔赴保定。到保定時隻剩下了4000多人。宋哲元握著張慶餘的手歎息不止:你這次起義,不負前約,惜我軍倉猝撤離,未能配合作戰,深覺愧對!
就在冀東保安隊反正的同一時間裏,駐守天津的29軍和天津保安隊,也主動向日軍發起進攻,打響了天津保衛戰。
7月下旬,天津的形勢猶如箭在弦上,十分危急。
盧溝橋事變以來,日軍一刻也沒有停止攻擊天津的各項準備。他們的如意算盤是:首先占領北平,扼住平漢、平綏鐵路,然後再以北平、山海關和唐山的兵力夾擊天津駐軍――29軍的38師。現在他們要把這種願望迅速變為現實:日軍已經控製了天津的海路和陸路交通,占領了塘沽碼頭和天津火車站;並從26日開始修築以東站到東局子兵營長達10公裏的輕便鐵路,用以運兵;日軍大量增兵天津,除了步兵、炮兵外,至28日下午已有160餘架飛機停在機場;不分晝夜地進行占領天津的戰術演習……
大戰迫在眉睫。38師已經與北平失去了聯係。27日,李文田副師長召集中國駐天津的所有軍隊首領開會,商討對策。他們毅然決定:主動出擊日軍,在攻其不備的製敵中力爭取勝。會議推舉李文田為臨時總指揮,天津警備司令劉家鸞為副總指揮。
天津抗戰的槍聲於28日淩晨在朦朧的朝霞中打響。
初戰告捷。寧殿武隊長率領的保安一中隊激戰兩小時,打退日軍400餘人多次的死拚硬抗,奪取了東站;偷襲天津總站的戰鬥也很順利。隨之,中國軍隊又乘勝攻占了日軍盤踞的北寧鐵路總局。
相比之下,攻占東局子機場的戰鬥打得很激烈。深夜,官兵們每人攜帶一小壺汽油和一盒火柴,大汗淋漓地衝進了機場。睡在飛機底下的日軍飛行員被槍聲驚醒後立即發動飛機,準備逃跑。官兵們將汽油潑到飛機上,準備點燃。誰知汗濕了的火柴怎麽也劃不著,隻有一架飛機點著了。戰士們便用手撕著了火的飛機碎片,到別的飛機上去引火,這樣,有十多架飛機被燒著了。沒有著火的飛機起飛後在機場上空亂竄,像無頭的蒼蠅。守衛機場的日軍躲進辦公樓和營房工事裏,根本不敢露麵。
處於鬧市中心的海光寺駐著日軍一個聯隊,有堅固的工事,還有十幾門炮,是個很難啃的碉堡。38師手槍團團長祁光遠率領本團兵力,在保安3中隊的配合下,前仆後繼,幾經衝鋒,也未拿下。後來,鬼子龜縮在牆高壘固的兵營內,敵我雙方便僵持起來。天一亮,日軍就出動九架飛機向中國軍隊掃射。雙方幾進幾退後,我軍從海光寺外圍撤離。海光寺雖未攻占,但傷了敵人元氣,打亂了敵人的部署。
28日淩晨3時許,盤踞塘沽海河河麵的日本海軍艦艇和配置於海河堤岸的數十門大炮,突然向大沽口開火,猛轟大沽炮台、造船廠及駐守大沽的29軍某部。隨後,敵登陸艦十餘艘強渡海河,企圖登陸攻占大沽口鎮。中國軍隊奮起還擊,使日軍登陸的企圖落空。
天津駐軍打擊日軍的槍炮聲以及取得的勝利,給天津人民帶來極大的喜悅和希望。廣大工人、學生、市民紛紛衝出家門,冒著槍林彈雨,奔赴各個戰場慰問29軍和保安隊。有的送去茶水、西瓜、飯菜以及手巾、鞋襪;市內所有的公共汽車和卡車,幾乎全部出動給中國軍隊運送彈藥或食品;巡捕們也主動拉開設在路口的拒馬,讓部隊和汽車通過。不少群眾在支援部隊的火線上流血負傷,甚至壯烈犧牲。特別值得一提的是29日攻占公大第七廠的那場戰鬥。
天津華新紡織股份有限公司於1936年秋天被日商吞並,易名為公大第七廠。日本人侵吞“新紡”的目的自然不僅僅是為了經濟利益的需要,這些侵略中國的戰爭魔王首先考慮的是軍事。“七七”事變後,果然這裏成了日本的軍事基地,他們的許多槍支彈藥以至軍隊都在這兒集散。工人們受不了這種欺辱,他們盼著中國軍隊進入天津,趕走洋鬼子。有的工人偷偷與附近的29軍聯係,反映情況,傾訴希望。後來,便有數名官兵化裝成泥瓦工多次混進廠內偵察情況,作好奪廠戰鬥的準備。29日的天津之戰中,100多名保安隊員從事先偵察好的廠西牆缺口處衝進廠來,然後分成三路進攻:第一路搶占全廠製高點――發電機房和水塔;第二路攻打日本人的辦公室;第三路到廠門口襲擊廠內日軍。從清晨一直打到下午,戰士們整整一天沒吃飯,彈藥也剩下不多了,可大家的拚殺勇氣依然不減。
日軍大規模的反撲也是從29日下午開始的。
香月清司責令20師團高木支隊迅速增援天津;關東軍司令官也命令原計劃向承德輸送的青木支隊轉向天津。下午二時許,日軍開始重點轟炸北寧路總站以北的保安隊總部、北寧公園、市政府、金湯橋西畔的警察總部、日租界北端的電話總局、東站和萬國橋之間的郵務總局及南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