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鹹豐帝倉皇逃往承德。英法聯軍在進行了休整並補充了給養和裝備之後,於10月5日自北京東郊繞向北郊,開始了新的軍事行動。10月6日,聯軍占領海澱,到達圓明園。管理圓明園的大臣文豐投福海自殺。當天,法國侵略者闖入了圓明園。他們發現園中“一間一間的屋子,充滿著價值連城的物品”,“一間一間的大廳,置有價值巨昂的瓶缸”,一座座庫房堆滿質量優良的綢緞和珍貴的毛皮,於是盡皆顯露出野獸一般的貪婪,飽掠而歸。英侵略軍得知法軍“整個軍營滿堆著成打的鍾表,無數的綢緞和一切你所想象的物品”,也蠢蠢欲動,隨即於次日加入了對圓明園的洗劫。除了瘋狂的搶劫,他們還野蠻地破壞,粗俗野蠻的聯軍士兵撕毀珍貴的古籍並用以點火吸煙,用刺刀戳破掛在牆上的名畫,遇到珍貴卻難以攜帶的瓷器等則“以棒擊毀,必至粉碎而後快”。10月18日和19日,英軍再次出動大批士兵焚毀了圓明園,許多未被英法聯軍掠走的珍貴古籍、檔案、書畫和滿園雕梁畫棟,盡皆化作飛灰。英法侵略軍滅絕人性地焚毀了無與倫比的藝術寶庫圓明園之後,又嚴重摧殘了頤和園。
兩園被毀,慈禧失去了恣情享樂的場所。1864年,慈禧垂簾聽政後,力圖恢複圓明園,可因財力枯竭,又有部分臣僚直言反對,修複圓明園的動議擱淺。即使重修頤和園也是困難重重,難遂心意。
光陰荏苒,轉眼間到了光緒十二年(1886),此時光緒皇帝已滿16歲,按古製已是一名成年男子,可以堂堂正正地以皇帝名義主持大清國的軍國大政了。慈禧盡管十分不願意放權歸政,但她不會忘記十二年前第二次垂簾時的詔書,煌煌詔書中這樣寫著:“垂簾之舉,本屬一時權宜,惟念嗣皇帝此時尚在衝齡,且時事多艱,王、大臣等不能無所稟承,不得已姑如所請,一俟嗣皇帝典學有成,即行歸政。”
是啊,慈禧不能不顧及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不能不顧念群臣與萬民的議論。盡管她十分不原意放權,但她還是決定也必須“歸政”。數日數夜的周密思考,她覺得最主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大權,不是坐在簾子後麵的形式。於是,她決定一麵歸政,一麵仍由她“訓政”數年。慈禧在準備退居幕後的時刻,乘機大興土木,作為她“歸政”後頤養享樂的場所。首先大規模修建就近的西苑,以後再逐步修建頤和園。勘修三海工程早在前一年就開始了。光緒十一年五月初九日,慈禧親下“懿旨”,令禦前大臣、軍機大臣、奉宸苑會同醇親王奕負責組織修建,並要他們“隨時具奏”。除修葺原有的建築外,重點興建儀鑾殿一組建築群作為她日常起居的寢宮。她看中“太液秋風”的風光,選擇在中海西岸中段、豐澤園與紫光閣之間的空地興建宮殿。後來又向西擴展地盤,以西什庫地麵對換法國建在蠶池口的天主教堂和百鳥房,又由總署籌撥十餘萬兩銀子去收購該處住戶、鋪戶的房地產,然後“圈砌圍牆,以昭嚴密”。
清宮檔案《中海修建儀鑾殿兩卷殿各座殿宇樓房遊廊門座牆垣海墁甬路等工丈尺做法清冊》,對儀鑾殿這組建築群的規模、樣式及做法等,都有具體詳細的規定。這是一組以儀鑾兩卷殿為中心,前後三進,坐北朝南的傳統宮殿式建築群。儀鑾兩卷殿是正殿,規模最大,共五間:正中一間作為召見大臣的地方,和它相鄰的東次間做慈禧的寢宮,五間共麵闊六丈九尺。進深達六丈餘,比保和殿的麵積還大,極為宏敞莊嚴。殿頂建成兩卷形式,兩卷殿即由此而得名。
儀鑾兩卷殿的前後各有東西配殿一座,共四座,每座五間;它們的後麵有福昌殿,也是五間,規模略小於儀鑾兩卷殿。所有這六座宮殿,前後均有遊廊相通。福昌殿後還有一座後罩樓,共十九間。在兩卷殿東西兩側及前後東西配殿的後院、後罩樓的後院、東西扒山遊廊後院,各建值房一座,共十座作為侍候慈禧太後及後妃的宮女、太監的住房,李蓮英即住在兩卷殿東側的值房內。兩卷殿前麵有屏門一座,叫儀鑾門,門前有琉璃影壁一座,最南麵還有一座宮門,門內有東西朝房各一座,是大臣預備召見和辦公的地方。整個建築的四周圍以高牆。儀鑾殿的內部裝飾及各種家具陳設,十分講究,力求精美,富麗堂皇。
在儀鑾殿東鄰另辟一大院落,修建膳房、茶房和藥房,供慈禧等人吃喝、看病。其中壽膳房三座,壽茶房兩座,前後院有東西廂房共八座。壽藥房相當於一所醫院,有前藥房兩座,後藥房一座,前後院共有東西廂房六座。這組建築群四周也圍上院牆。在儀鑾殿西麵,建造了四所宅院,每院有正房和東西配房各一座,遊廊相接。
儀鑾殿建築群工程耗資數百萬兩銀子。三海工程由德順、聚順、恒順、天利、三成、東升、義升、德成、德興、義和、聚豐、德源、隆聚和廣泰等十餘家木廠巨商承包。由於宮廷內庫空虛,常常不能如期發款,廠商不得不單獨或聯名索取,往往多次討償仍得不到支付。為了工程的進度,更為了早日住進儀鑾殿,光緒十一年十二月,慈禧下令粵海關監督設法籌款100萬兩,並強令他每年“報效”3萬兩,逐年還清此款。
醇親王因急於要得到100萬兩銀子支付西苑修建費,不得不致函李鴻章訴苦說:不催廠商加緊工作,怕延誤工期;要催廠商,各商便反過來紛紛催討工款。“既不敢瑣瀆無聽,又無法商諸同事,惟與立山蹙額相對,是可愁亦可笑也……智力已竭,而工效尚遠。”又不願負“借洋款修禁苑之名”,怕“受讕語訾議,殊為不值”。萬不得已求李鴻章幫幫忙,“指稱創建京師水操學堂或貴處某事”,借洋款80萬兩,以資急需。李鴻章自然樂於幫忙,共同商定,此項借款將來由閩海關提撥歸本,由江海、津海、浙海、江漢四關道按年攤派報效息款。這樣,醇親王才得以“不居借洋款修禁苑之名”,而實際借洋款修禁苑之惠。由於三海工程進度緊,工匠報酬低,光緒十二年十三年,曾先後爆發了三次工匠罷工,要求增加工資,但均遭到清廷的鎮壓,並增派大量清軍彈壓監督工匠。
經過三年的緊張施工,儀鑾殿和三海工程於光緒十四年四月先後竣工。
早在二月初一日(1888年3月13日),即以光緒的名義發布上諭,懇請慈禧住進西苑。隨後又發布“懿旨”,鄭重其事地宣稱:“凡苑囿之設,搜狩之舉,原非若前代之肆意遊畋。此舉為皇帝孝養所關,深宮未忍過拂,況工用所需,悉出節省羨餘,未動司農正款,亦屬無份國計。”這一派胡言,純屬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在上諭中,慈禧急不可耐地宣布:擇於四月初十日(5月20日)駐蹕西苑。可惜,雖吉日良辰到,但儀鑾殿油漆未齊,暫不能使用,而又不便更改駐蹕時辰,慈禧感到掃興,無奈之中,隻好臨時屈駕西苑豐澤園內的澄懷堂。直到七月初一日(8月8日),慈禧才移駕儀鑾殿新宮,此後數年內,慈禧大部分時間均住儀鑾殿。
慈禧訓政兩年多之後,於光緒十五年元月(1889年2月)為光緒皇帝舉行大婚典禮,並宣布歸政,住儀鑾殿頤養天年。但她何嚐真正放棄統治權力?無非是幕前改幕後,繼續操縱權柄,視光緒如木偶。儀鑾殿替代了養心殿,成為統治權力的中心。各種奏折、上諭均要送儀鑾殿由慈禧審閱,光緒皇帝遇事都得進儀鑾殿向慈禧稟奏。慈禧照常在儀鑾殿召見大臣,商議政事。正如時人所言:“皇上親政後,遇除授尚書、侍郎、將軍、督撫各缺,仍恭請皇太後懿旨簡用,蓋由聖德謙衝,於用人行政諸大端猶彳複稟承慈訓,以示不敢獨斷。”可見,慈禧把用人的大權牢牢地抓在手裏。盡管如此,慈禧對光緒還是不放心,因此,密布了間諜,隨時搜集情報,對光緒的監督極嚴,甚至竟把心腹派到了光緒身邊。
光陰飛逝,一瞬間又是一年過去了。當時間推移到光緒三十四年(1908)之時,慈禧已年逾古稀,壽達七十有四。至此她涉足皇宮已58年,統治大清達48年。
進入這一年的十月以後,慈禧著實感到力不從心,體乏無力,最終病倒在儀鑾殿。
慈禧病倒之後,雖然沒有意識到不久就會升天歸西,但她也深感年已古稀之人,病倒之後,就會有死亡的危險。所以,她一方麵牢牢地控製著朝廷大權,以便在她臨終前的一刻仍然掌握著清王朝的統治權;另一方麵,也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後事想一想,作一些必要的安排。
慈禧躺在病榻上,作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將醇親王載灃3歲的兒子溥儀迎入宮中。光緒駕崩之後,慈禧就將她的決定宣示朝廷內外,立溥儀為大清入關後第十代皇帝,也是慈禧扶植的第三個傀儡皇帝。
新君雖立,但舊規不改,慈禧依舊把握著權力。早在立溥儀登極之前,就有了一道確立太皇太後慈禧權力的懿旨:“現值時事多艱,嗣皇帝尚在衝齡,正宜專心典學,著攝政王載灃為監國,所有軍國政事,悉秉承予之訓示,度施行,俟嗣皇帝年歲漸長,學業有成,再由嗣皇帝秉裁政事。”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1908年11月14日),光緒帝在瀛台涵元殿與世長辭。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1908年11月15日),在中南海儀鑾殿的禦榻上,慈禧太後正在靜臥。這幾日她的病情明顯地加重了,盡管禦臣們費盡心血為她醫治,但病情仍未見好轉,反而日甚一日。盡管全國各地應詔赴京的名醫們輪番診視,病案、藥方開了一大堆,但似乎還是沒有回天之力。
惟獨令慈禧欣慰的是,光緒於她之前先逝。她似乎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於是她輕輕地閉上眼睛,開始了她像普通人在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回首往事,抑或進行一番懺悔。
七十四年,彈指一揮間。幼年時的事似乎早已淡忘,回想不出多少來。隻有宮廷生涯如昨日般地記憶猶新。回想五十八年曆程,慈禧心中五味湧聚心頭,不由地老眼流出淚來。
她通過“奮鬥”贏得了自身的“尊榮”,力壓群芳,得到了鹹豐的寵幸,獲得了權力與地位;通過奮鬥,她擊敗“三奸”,得到了垂簾的榮耀,獲取了聽政的權力。為了權力,拋卻人倫,什麽叔嫂之義,什麽母子之情,統統見了鬼。為了權力,變得毒辣殘忍。始終信奉和堅持一個原則:朝中不論何人,想從自己手中拿走一點權力,那對不起,請你先下台!何等精明能幹的奕訁斤,為打倒肅黨立下大功,但居功自傲,擴張權勢。為殺他的傲氣,借蔡壽祺劾疏,罷免他議政王的頭銜,並多方限製,終於使他拜倒在自己的腳下;慈安,心地善良,但卻是獨攬大權的障礙,無毒不丈夫,主動送慈安一盒糕餅,就打發慈安見了祖宗;親生兒子同治,總想限製自己的權力,為鏟除他,關鍵時刻斷其醫藥,令他早歸西天;光緒,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皇帝,竟不顧祖宗家法,搞什麽維新,到頭來,還不是成為自己的階下囚,並先於自己去見列祖列宗。
慈禧在禦榻上,回想自己一生對權力的角逐,感到了無限的欣慰。那微笑便長長地停留在她那蒼老的臉上。但是,當她目視大清帝國的命運時,她又感到了茫然,臉上的笑容頓消,隨即,老淚從她那鬆弛的眼皮下流了出來。
是啊,大清帝國的命運是太悲慘了。
慈禧降生的時代,正值大清帝國中衰之際,而此時西方列強正垂涎東方中國的富庶,在想盡辦法撬中國的大門,慈禧6歲時,英國發動鴉片戰爭,隆隆的炮聲打開了中國的大門。列強接踵而入,大清防不勝防,慈禧入宮得寵於鹹豐之時,太平天國革命正轟轟烈烈。不久,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鹹豐內外交困,急急逃往熱河。在鹹豐縱情聲色、不問政事的情況下,肅順等人攬權逞凶,後妃不甘受人指使,便結成聯盟,聯合奕訁斤,擊敗肅順,垂簾聽政,登上政治舞台。慈禧與慈安、奕訁斤製定了對洋人妥協,集中全力鎮壓太平天國革命的政策,終於外揖洋人,內平太平天國。形成了所謂“同治中興”。但好景不長,中法戰爭中,與法國簽訂了《中法新約》,造成了不戰而敗的局麵。十年之後,泱泱大國竟敗給日本,被迫簽訂《馬關條約》,喪失主權,加深了半殖民化。八國聯軍攻陷北京,又落個西逃下場,最後不得不以《辛醜條約》的簽訂而收場,但這次使中國走進了半殖民的深淵,大清帝國命運幾乎掌握在洋人手中。
慈禧回想到這些時,眼淚不住地往外湧,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顯露出了猙獰,她為這些事怨恨過。她怨恨道光與鹹豐,怨恨肅順、載垣、端華。她還怨恨奕訁斤、慈安、光緒、康有為、梁啟超等人,怨他們辦事不力,以致國衰。慈禧惟獨不怨恨自己,她反而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自豪。她認為“自己不損於任何一個男性統治者!”“把一個破爛攤子,收拾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不管怎樣,“自己統治下的大清帝國,還算一個統一的國家。”
但不管怎樣,慈禧還是想到了她自己:破壞大清祖製垂簾聽政,又置列祖列宗不得重用太監、更不允許他們參政幹政的祖訓於不顧,重用了安德海、李蓮英等太監,致使他們為虎作倀,權傾內外。或許是最後的良心發現,慈禧在臨終之際留下了這樣的遺命:“以後勿再使婦人預聞國政,此與本朝家法有違:尤須嚴防不得令太監擅權,明末之事可為殷鑒。”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1908年11月15日)未刻,慈禧在中南海的儀鑾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在慈禧去世不久,大清帝國就在武昌起義那隆隆的炮聲中滅亡了!
隆裕太後中計海晏堂
武昌起義爆發之際,正在彰德老家養“足疾”的袁世凱,時刻準備著東山再起。
1911年11月1日,北洋軍攻占漢口的當天,清廷宣告解散“皇族內閣”,授袁世凱為內閣總理大臣,並於13日進京組閣。
16日,袁世凱內閣成立,閣員多是他的黨羽和老朋友,他為了將中央軍權牢牢掌握在手中,采取軟硬兼施的辦法,迫使載灃交出了“監國攝政王”的大印,又由隆裕太後申明“家法”:親貴不得預聞政事。
詭計多端的袁世凱一步一步地實施他既定的計劃。他調馮國璋進京,接管載灃控製的禁衛軍。從而達到了隻有他才是清王朝中惟一真正掌有實權的人物,隆裕太後以及小皇帝溥儀已成為傀儡。
袁世凱為了早日當上總統,便又開始構想心計,盤算著逼迫清帝退位的策略,想著想著他笑出聲來:威脅與利誘。妙計!妙計!
中南海,海晏堂。袁世凱拜謁隆裕太後之後,便開始施展他早已想好的妙計來。
袁世凱麵對隆裕太後,引經據典,軟硬兼施,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太後呀,自古以來,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滅亡的,而那些亡了國的國君,其結局都是慘不忍睹的,有的被割舌殺頭,有的被千刀萬剮”。
袁世凱說到這,看了看隆裕太後,見隆裕太後臉色煞白,腦門兒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見此情景,袁世凱又乘勝追擊:“可是你想想,現在大清皇帝退位,既可以享受每年400萬兩銀子的生活費,又能保持其尊號,這可是相當不錯的優待條件了!”
隆裕太後此時已是涕淚漣漣,並小聲地哭了起來,袁世凱接著說道:“在談判中我們簡直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爭取到這個優待條件,不管怎麽說,這是微臣的一片心意呀!”
這時,隆裕太後止住哭聲,哽咽地說:“我們母子兩人的命,都吊在我的手上了,我總得要好好想想,隻要我們母子平安,大清皇族不出什麽大的變故,我也顧不上列祖列宗了。”
袁世凱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嚇唬太多,也不必勸得太多,這不是一次、二次就行的事,於是便告辭回府。
袁世凱在府中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但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頓時笑容全消。他想到了鐵良、良弼等人。這些人主張要拚到底,有人甚至還要重組戰時皇家內閣,作最後決戰,即使大勢已去,也還要退保一隅之地,寧可失敗後逃亡海外,也不甘不戰而屈。他們公然成立什麽“宗社黨”,叫囂要推翻他們的所謂“私通革命軍的奸細內閣”。袁世凱想到這,不禁罵了一句:“該死!”
的確,由於這些人死死地維護著清皇室,使得隆裕太後遲遲下不了決心。
而恰在此時,北京城發生了兩件事,實實在在地幫了袁世凱。
1912年1月16日上午11時45分,袁世凱乘馬車由東華門到外務部新衙門辦公,車走過丁字街三義茶館門口,突然一顆炸彈從茶館扔了出來,隻因馬車跑得快,袁世凱沒有被炸死。
這次刺殺未遂,對袁世凱的政治投機造成了有利的因素。過去,清朝的文武大臣們都責罵袁世凱是清朝的大奸臣,要把大清帝國葬送得一幹二淨。而經過這場風險後,隆裕太後開始相信他是清朝的忠臣,當天就派一名特使到袁府表示慰問,同時還賜封他為一等侯爵。袁世凱不由得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十天之後,北京城又一出人意料的大事發生,清廷禁衛軍第一協統兼軍谘議良弼被刺身亡。
良弼是清帝退位的頭等阻力,也是袁世凱當總統的主要絆腳石,袁世凱早就想把他幹掉。但就在袁世凱想主意的時候,一個不怕死的好漢彭家珍出現了。
彭家珍是老同盟會會員,曾留學於日本,回國後在四川、雲南等省充任軍官,武昌起義後,奔走呼號,鼓動革命。後來,又獨自跑到了京城。他認為,共和為革命黨人之目標,而良弼等死硬派是實現共和的絆腳石,他要鏟除這個障礙。於是,他便自己購買原料,研製炸彈,做好了暗殺良弼的一切準備工作。
1月26日,彭家珍在光明胡同良弼住宅的附近,等良弼下朝回家。
良弼坐著馬車出現了,彭家珍便驅車緊緊跟在後麵,一直跟到了良弼家門口。
看到良弼已從車上走下來,正要進門,彭家珍趕忙趨身向前,從口袋裏摸出名片遞給良弼。
良弼感到很奇怪,便問:“什麽事?深更半夜的,明天再說吧。”說著,便轉身往門裏走。說明遲,那時快,彭家珍趁良弼不備,猛然擲出一枚炸彈,良弼還沒來得及回頭,炸彈已在他家門口的石階上轟的一聲炸響,立刻把他的左腳炸飛。良弼頓覺疼痛難當,一聲慘叫,便昏迷過去。
良弼的侍衛趕緊上來準備把他架起來,正在這時,另一顆炸彈響了,幾名侍衛當場炸死,彭家珍自己也被彈片擊碎頭骨,當場犧牲。
良弼被炸後,腿上的血不住地外流,怎麽也止不住,又碰上一位隻會截肢的庸醫,傷情沒有控製住。沒過兩天,良弼就一命嗚呼了。
良弼一死,滿朝文武大臣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他們不敢再久戀北京,以免惹上殺身之禍,而逃往他地。在京的各位大員,也都紛紛哀求袁世凱能出兵予以重點保護,因而也一個個成了老袁手中的俘虜,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卻渾然不知,而且還感激涕零。
袁世凱乘機加緊了動作的步伐,一麵將自己的嫡係部隊調往北京,一麵派趙秉鈞等人入宮問安。
隆裕太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著趙秉鈞的手,哀求他說:“你趕緊回去對袁世凱說,要他無論如何得保住我們娘倆的命啊!”
到了最後攤牌之時,中南海海晏樓,隆裕太後和袁世凱再次相見。
袁世凱這次沒有威脅隆裕太後,而是完全是奴才對主子般關心的話語,隆裕太後在袁世凱的溫暖的話語中,作出了退位的決定。
1916年2月12日,清室奉隆裕太後懿旨下詔宣布退位,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宣告結束。
清帝退位後,民國政府給予的優待條件共分甲、乙、丙三項:
甲,關於大清皇帝辭位之後優待之條件,共八款。其主要款項是尊號仍存不廢;大清皇帝辭位之後,每年四百萬元費用,由中華民國撥用;大清皇帝,暫居宮禁,其私有財產,由中華民國特別保護。
乙,關於清皇族待遇之條件,共四條。
丙,關於滿、蒙、回藏各族待遇之條件,共七條。
“優待清室條件”無異於承認共和製度之得以建立,是出自清朝皇帝的“恩賜”,故皇帝要受到充分尊崇,而且,一個“小朝廷”的保留,也為爾後國內外野心家留下了一個製造中國變亂的傀儡工具。
在清帝退位,但仍暫居宮禁的溥儀,整日玩耍,無所事事,但因囊中羞澀,便幹出了偷賣放生魚的勾當。
在明代時,北、中、南三海都是皇家苑囿,皇帝祝大壽、作道場或做佛事超度的時候,就買魚放生,並刻個紀年牌拴在魚頭上。
1950年,北京疏浚北、中、南三海,放幹湖水清底時,在中海僅獲得一條三尺以上的大鯉魚,頭上拴有一塊銀牌,牌上刻著大明萬曆某年字樣。其實明代放生鯉魚很多,為什麽湖水清底時隻找到這一條呢?除流失、死亡外,其餘的多數魚都被末代皇帝溥儀偷賣了。
溥儀何以偷賣放生魚?
原來溥儀退位,國民政府予以優待,仍讓他在故宮裏居住,每年由政府撥給他生活費用400萬兩白銀。但這筆巨款對於一向揮霍無度的小皇帝一家仍不夠用,再加上經手人員中飽私囊,因此溥儀有時免不了鬧窮。於是便有人獻策,把北、中、南三海的放生魚偷捕出來賣,結果使這些“活古董”喪失殆盡。
袁世凱皇袍加身居仁堂
1912年,袁世凱在北京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出於權謀,於8月間特邀孫中山來京會麵。孫中山攜帶他的夫人及黃興、陳其美等先後到京。袁世凱在海晏堂親自主持盛大歡迎公宴,特請國務院各總長、次長、總統府各要員七八十人及其夫人作陪,以示隆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