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克林頓訪華譜新曲！江澤民迎賓開紀元(26)
克林頓總統對風景如畫的桂林山水深表讚賞。他說：“從幾千年前中國有文字和詩畫以來，就對山河的美麗做了大量的歌頌。沒有一個地方像桂林這樣，使人想起傳統的中國畫。”他還說，“桂林山水是有生命的，我們要為桂林山水所得到的保護表示感激。”
克林頓在這個以環保為主題的演講中說，中國正在采取積極的環保措施，以保護未來，例如推廣使用無鉛汽油、推廣節能灶具。國家、地方和公民均為有更清潔的河流而做出更大的努力。中國科學家也在向森林退化、土地沙化作鬥爭。公民，特別是兒童的環保意識正在得到加強。
克林頓總統說：“去年10月，我與江澤民主席會談時，發出了一個使用清潔能源的聯合倡議。本周，我們兩國在環保合作方麵取得了重要進展。我們將對中國在空氣監控方麵予以援助，還將加強對中國再生能源項目的資助，以減輕對煤礦能源的依賴。”
克林頓認為，中國保存的氣象資料超過5000年，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長，這有助於分析全球氣候變暖問題。據他介紹，去年美國副總統戈爾已與中國政府共同發起一個有關協調中美兩國可持續發展與環保的論壇。
克林頓說，美國將向中國提供專門用於改造環境的資助，其中包括5000萬美元的進出口銀行貸款，用於清潔能源方麵的項目。有消息說，美國最大的石油公司之一，Arco石油公司已經決定投資3000萬美元，和一個中國的合作者在三個地方共同開發煤炭氣化項目。另有消息稱，美國加州的一家著名的汙染控製研究公司，Glendale公司已簽訂了一項數額500萬美元的合同，為中國添置空氣質量監測儀器。還有，紐約的Corning公司在5月份公布了它將投資7700萬美元，在上海郊區興建一個生產汽車廢氣控製材料的工廠。
在克林頓發表演講的同時，總統夫人希拉裏興致勃勃來到七星公園普陀山七星岩觀光遊覽。七星岩素以雄偉、寬廣、曲折、深邃而著稱。岩洞麵積1.75公頃，是石灰岩發育較完全、景物較豐富、保護較完好的地下宮殿。洞內石乳、石筍、石柱、石幔、石花變幻莫測，玄妙無窮，織成了一幅絢麗多姿的圖景。
希拉裏在七星岩觀賞了“江山多嬌”“邊塞風光”“萬裏長城”和“白石天蓬”等多處景觀。
當這位美國第一夫人來到“萬裏長城”景點時，聯想到她在北京參觀遊覽過的慕田峪長城，讚歎地說：“很像北京的萬裏長城。”在“鵲橋相會”景點前，導遊小姐向希拉裏進述了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中國民間故事，希拉裏微笑著點頭。
在40分鍾的觀光遊覽中，希拉裏被一個接一個的勝景所吸引，她不斷地說：“真漂亮，太美了。”
演講結束後，克林頓和夫人希拉裏、女兒切爾西一行，登上一條遊船，沿著漓江駛向陽朔。也許這是克林頓踏上中國土地之後，第一次可以鬆口氣，悠閑地在船上度過一小段時光。他和家人望著兩岸如畫的風光，鍾乳石狀連綿不斷的山峰，岸邊大片大片的竹林，竹林後麵精致的稻田，以及遠處像明信片上的圖畫一樣若隱若現的村莊。尤其是切爾西，掩飾不住自己的興高采烈，一邊用手比比劃劃，一邊和爸爸媽媽快樂地說著話。當被記者問道對漓江兩岸景致的看法時，克林頓情不自禁地說：“太棒了。”
遊船沿江行駛到一個叫峪村的偏僻小村莊時，停了下來。由於聽說這個小村子不燒柴草，而是成功地用人糞做成沼氣作為生活能源燒水做飯，從而保護了這裏的生態環境，克林頓一定要來看看。
這是一個有幾百年曆史的村莊，四周被山巒環繞，一麵臨江，除了一條幾裏地的土路之外，隻有靠船通向外界，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由於下過雨，村子裏的道路有點泥濘。人們已經知道美國總統要來村裏訪問，盡管有的人根本不知道克林頓是誰，還是很興奮。村中生活著500多口人，幾乎沒什麽人家裏有電話，但很多家庭都裝上了有線電視。正是通過電視，他們知道了美國總統的情況。因此，他們想的甚至更遠。
“我們很高興他要來村子裏。”一個村民說，“我希望他的來訪，能給村裏帶來發展經濟的機會。”
克林頓首先來到一戶村民家裏，興致勃勃地觀看了沼氣爐和儲存沼氣的大罐子。接著，總統詢問了沼氣爐的工作情況。這個村民走上前，很自豪地轉動開關，打著了火，然後再關上。總統的女兒切爾西對這套係統特別感興趣，並告訴爸爸她聽說是村民們自己想出了這個主意。“世界上許多偏僻的農村地區都可以用這個辦法製造能源。”克林頓興奮地說：“我覺得這是任何一個村莊都能做到的事情。”
除了美國總統在村裏的出現讓村民們感到興奮外，他們還對攝影師手裏能直接看到影像的數碼相機發生了濃厚興趣。大人和孩子們驚訝地望著機器，拍起手來。切爾西仿佛受到了這一情緒的感染，立刻拿出自己的相機，為訪問農戶的爸爸媽媽拍照。
克林頓顯然被村民們的儉樸生活觸動了，他告訴隨行的人，對這個村子的訪問大大加深了他對中國的了解。“正是在這樣的地方，你能了解到有關這個國家的許多東西。”克林頓說，“絕大多數的中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而非大城市裏。當你想到北京和上海那樣的大城市時，真難以想象住在農村的人實際上比大城市還多。”
另外，克林頓對這裏正在發生的巨大變化充滿感慨。“想想這個國家的幅員，再想想人們始終保持的文化傳承。”他說。“他們今天正在做的事情，在人類史上還沒有先例。一方麵為了走向未來進行巨大的變革，另一方麵又可保存自己的傳統。”
“如果每一個美國人都來看看我見到的事情，我想他們一定會被觸動。他們一定會願意幫助中國人實現這個民族的潛力。他們一定願意每個中國人都有改善生活的機會。”
轉了幾家農舍後，克林頓突然走進一鄉村小店，饒有興味地研究了一番櫃台上的算盤。“嘿，來看看這個。”他忍不住嚷道，“一個算盤，算賬用的。”他撥了幾下算盤珠子，然後宣布說：“仍然挺好用。”後來他對記者說：“我喜歡算盤，我喜歡。真讓人著迷，我是說，這種算盤，這座漂亮的老房子，善良的人們。想想看，這些東西已經存在了五百年了。我告訴他們，我的外祖父曾經就有這麽一個小店鋪。”
船到陽朔後，由於時間的關係，克林頓一行沒能在鎮子裏逗留，直接坐車趕赴機場，然後直飛香港。聽說美國總統路過陽朔，人們從四麵八方聚集到市裏，有的人趕了幾十裏路，有的人已經在這裏等了六七個小時，就是為了能見到美國的一國之領袖和他的家人。等著一睹克林頓尊容的人裏，既有本地人，也有背著野營行囊的外國旅遊者。克林頓的匆匆離去，讓幾千人不可避免地大失所望了。
不管怎麽說，桂林人民仍然感謝克林頓的一天訪問。因為正是在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美國和中國兩個大國在環境保護上的合作，正式拉開了帷幕。這一重大舉措，不僅對中美兩國而言意義深遠，對全世界來說，也是一個福音。隻有這兩個國家的攜手合作，才能保障下個世紀人類擁有一個潔淨的地球。
克林頓總統與中國環境專家就環境問題進行的討論和講話
1998年7月2日上午11時，廣西桂林七星公園，克林頓總統與中國環境專家就環境問題進行了討論和講話。
座談者……地方政府打算製止采伐林木。但是，地方政府的財力太弱，他們要求補償。最後，中央政府同意每年向他們提供1100萬元人民幣，來終止林木砍伐。
所以現在，猿猴類動物的存活沒有問題。這是我們的一項成果，我帶來了一張猿猴類動物的照片，這是送給您的禮物。
克林頓：哦，謝謝您！
座談者：這是人類以外惟一的紅唇類靈長目動物。現在共計數目不多於……
克林頓：我的堂兄弟。（笑聲）共計多少？
座談者：不到1200隻。
克林頓：你們都知道，在我們的國家，我們也麵對完全同樣的問題。在環太平洋的西北部和西部加裏福尼亞，俄勒岡，華盛頓，我們有90%生長期相當長的森林已經消失，所以，我們現在為受到威脅或瀕臨滅絕物種製訂了國家法律，這項法律也保護森林。
在我們國家仍然存在林木砍伐。但是人們不能直接走進森林砍伐所有的樹木，而必須非常小心，一棵一棵地，按樹木的生長期而定，因為人們並不清楚這些樹木的年齡。在美國，這些樹有的要生長200年才能達到成熟期。我們的土生部落――土生美洲部落――隻會砍伐那些已經生長了七代的林木。當然，這對於一個工業社會來說遠遠不夠。所以現在我們種植鬆木林，生長速度更快。20到30年後，這些樹木就會成熟，可以采伐。我們設法讓人們不要破壞生長期很長的林木。因此，在這個方麵，就我的理解而言，地方政府擁有第一決定權，但國家政府也可以進行幹涉，中止采伐行為。
座談者：是的。實際上是國家政府擁有……經營地方的國家木材公司。
克林頓：林木種植規劃怎樣，誰負責？達到什麽水平？
座談者：水平並不一樣，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非政府組織都參與了林木種植規劃，林木種植的速度很慢，在所有那些生長期更長的森林――其中有些樹木生長了400多年，和那些剛剛種植的小林木之間，無法進行比較。
克林頓：這一點我表示同意。有意思的是，我們如今相信，在城市裏種植樹木可能是最重要的。在美國剛剛完成的一項研究表明，跟種植在鄉間的樹木相比，種植在城市裏的一棵樹木能多吸收九倍的二氧化碳。當然，你會說那時因為城市工業煙霧的原因。可重要的是，在這項研究結果以前，我們並不知道樹木能夠吸收十倍於原來數量的二氧化碳，而且還能對它進行加工處理。
我昨天在上海注意到――我這樣說，是因為上海，你們都了解，發展的速度非常快，興建了許多很不錯的建築――當我昨天乘車到一個建築群去拜訪一戶新居的時候，我路過了許多老式居民區，我發現那裏都有大片的樹木――不光是沿街的林木，建築物近旁也有很多樹木。
所以，我們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支持更多在城市開展的樹木種植計劃，因為在淨化空氣方麵，它們的成效比我們原來認為的要大得多。
我認為，真正有助於解決環境問題的一個方麵是，你們的政府正在禁止使用含鉛汽油，提倡使用無鉛汽油。這將是很有益處的。這向前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但是，兒童的肺部仍在遭受空氣中各種物質的汙染。你們是對的，――由於空氣的種種汙染，有意思的是，吸煙會變得更加危險，也受到越來越多的限製。所以，我希望我們能與中國政府攜手致力於開發淨化空氣的技術，就像我們在不損傷經濟的前提下曾經做到過的那樣。我們認為達到這種目的有多種方式。
實際上，我希望――我很高興今天在這裏能見到一位商界人士。因為我們正在看到，我們其實已經為淨化環境開創了很多新興的行業，也提供了大量就業機會，為人們提供了大量這類教育和從事這項工作的機會。
我相信，迅速發展中的中國，盡管比其他國家要晚一些，正擁有獨一無二的機會，來避免我們曾經犯下的可怕的錯誤。我希望我可以指出，在自然保護區內，我們傳統的能源使用當中，導致汙染的因素大約三分之一來自交通工具，三分之一來自家庭和辦公室等建築物中，還有三分之一來自工廠和發電廠。我認為，在中國，汙染很可能更多地來自於工廠和發電廠，它們所占的百分比更大，或者很可能目前是這樣，但逐漸會達到我方才提到的那幾個百分比。
你們可以逐個考慮這些因素。在交通工具方麵，我認為你們是有機會做到的，因為燃料直噴式發動機的開發，會減少80%的汙染，或者，還有天然氣汽車，我認為這是值得關注的。昨天，我在上海的居民區向美國商會發表講話，與我同行的還有一位全美住宅建築商聯合會的負責人。幾周以前，我們到過加裏福尼亞，那兒的溫暖氣候與中國的很相似。我們為那些收入不太高的居民啟動了一項低價住房規劃，在那一類住房中，安裝太陽能牆板，現在看起來與普通的屋頂牆板沒有差別，造價和售價都很低，它們卻可以節省一大筆錢――能源。發電廠可以為國家的工業提供能源――發電使用它們的話，這裏的發電廠安裝了采光性能更好的窗玻璃，同時還能隔絕更多的冷熱量，目前它們的價格稍微要高一點，但十年之後，它就能節省巨大的能源。
所有這些都可以成為中國國有企業人員的任務。有的人可以開始研製這種鋪在屋頂的太陽能牆板，另一些人應該開始製造這種窗玻璃；在我們國家，還有人使用一種比普通價格貴一倍的燈泡，它們的使用壽命卻要直超過普通燈泡四到五倍，釋放的汙染也要比原來的少。
最後，在製造業方麵，美國也存在一整套商業――像你們說的，這些商人們是這樣賺錢的，他們到工廠去，告訴他們可以做一百件事情，來節省20%的能源，提高20%的效益。在發電廠，我們那些老式的發電廠，它們處理的70%的能量都以廢熱的形式浪費了，這一點你們也知道。所以，我們現在有一些用廢熱來製熱或進行冷卻的大型設備。
昨天我在上海一間咖啡屋見到一張美國藍球明星邁克爾？喬丹的照片。人人都知道他是誰，但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在他打球的“聯合中心”體育館，完全是用餘熱來供熱和供電的，這些餘熱就是從一般的發電能源中回收的。
所以，這就是我們願意與你們合作的方麵，因為我們美國人曾犯下這些錯誤，不得不回頭重新解決。由於中國正興建新的工廠，新的發電廠，新住宅，銷售新汽車――如果你們能夠首先就用恰當的方式解決這一類問題，你們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效率。這隻會有助於經濟的發展，而不是有損於它。
所以我要感謝你們正在做的一切。
座談者：我來自桂林市環境監測站，總統先生，歡迎您來到桂林。我現在想向您介紹一下桂林的環境質量狀況。從我們在70年代開始做出努力以來，漓江的水質已經達到國家二級水平，這是飲用水的標準。城市空氣質量達到一級水平。
我們麵臨的是兩個問題。一是酸雨，因為桂林地處酸雨區；另一個問題就是，空氣裏仍然存在大量灰塵和煙霧，因此我們還需要花大力氣來改善這種狀況。
至於噪音，由於桂林是一座相當古老的城市，市區本身很小，道路也很窄，所以噪音的狀況不太令人滿意，當然，今天我們聽到的就是城市的聲音，很多噪音。
為了改善環境，桂林人民從70年代以來就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我們已經關閉或者暫停了27家汙染鄉村和郊區的工廠，我們還修建了一些汙水處理工廠。目前，漓江的含毒成分已經監測不到了――這就是說，下降到了一個更低的水平。
同時，隨著旅遊業的發展，越來越多的遊客來到桂林。這些遊客比當地居民消費的能量和留下的廢物要多。所以，我們麵臨著日用汙水處理的問題。通過我們這些年以來的努力，一些工廠已經作出了表率。例如，桂林啤酒釀造廠――他們在廢水處理方麵做得很好，但還有許多其他工廠在這個方麵的工作有待改進。
所以我感到，總統先生，您這次的桂林之行實際上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在這個方麵加強與美國商界和科學界的合作，我們特別希望能夠在環境立法方麵加強合作，這樣我們就能進一步改善我們的環境。因為，桂林山水不隻屬於桂林，它屬於全世界的人們。
因此，您今天來到桂林，出席這次討論，我深感榮幸。
克林頓：我們發現的問題中有一點是――我下麵想請龔先生發言，然後再回到周先生這裏，因為我想進一步了解這個問題。我覺得，如果某個企業在這裏做得合理，這是很好的一件事。但如果你們沒有立法，有時候對某個企業來說就有可能不公平，因為，如果一企業做得正確合理，而另一個企業卻做不到，那最負責任的企業就會很難收到效益。而如果地方或者國家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這樣去做，那麽每個人立足的基點就沒有差別了。
我想提兩個問題。一個是，如果你們打算立法，也就是說，限製工廠排放汙水，要求汙水得到處理。這會是在地方還是在國家的層麵上展開？還有一個問題是，國家和政府是不是能夠為桂林這樣的社區提供資金，來為遊客或者當地居民修建汙水處理中心提供資助？
因為，在美國，20年前，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我是在一個小鎮長大的，也不是特別小，大概有35000人吧，那裏有三個湖。附近居民和遊客最多的那個湖完全被汙染了。可是我們沒有足夠的錢來改變那種狀況。而州政府在一段時間內為我們提供65%的費用，餘下的部分由我們自己想辦法。後來我們終於治理了那個湖。現在，孩子們可以在裏麵遊泳了，就算是喝進了湖水，人也不會生病。我們的確就是需要幫助，法律怎麽樣來製訂――是在地方還是國家的層麵？你們現在有沒有幫你們進行汙水處理的資金？
座談者：我們有限製排汙的國家立法。在這方麵我們已經製訂了六個法律，首先是總的法律，也就是環境保護法。我們還有水汙染控製法，噪音控製法，海洋環境法，野生動物保護法，以及空氣質量保護，所有這些法律都是人民代表大會負責實施。在地方上，我們還有自己的法律，它們是根據地方的狀況製訂的。說到公平，所有的工廠都一視同仁，不論是什麽工廠，隻要排汙超過國家規定的限量標準，就要接受處理或者處罰。
至於資金，中央政府在這個方麵已經給了我們很多幫助，在過去，漓江的汙染一度嚴重到這種程度，出現了紅和綠兩種顏色――非常嚴重的汙染。自從開展治理汙染以來，中央政府已經撥了幾個億人民幣。
資金的其他來源主要是稅收和向工廠征收的費用。這些征集費用實際上最終仍然回到了工廠，幫助他們解決環境問題，這也就是籌措資金的來源。
座談者：既有國家立法，也有地方立法，基本上，地方立法是以行政立法為依據的。
克林頓：可以更加嚴格。
座談者：可以更加嚴格。也隻能更加嚴格。
克林頓：而不會更寬鬆？這很好，是的。
克林頓在這個以環保為主題的演講中說，中國正在采取積極的環保措施，以保護未來，例如推廣使用無鉛汽油、推廣節能灶具。國家、地方和公民均為有更清潔的河流而做出更大的努力。中國科學家也在向森林退化、土地沙化作鬥爭。公民，特別是兒童的環保意識正在得到加強。
克林頓總統說：“去年10月，我與江澤民主席會談時，發出了一個使用清潔能源的聯合倡議。本周，我們兩國在環保合作方麵取得了重要進展。我們將對中國在空氣監控方麵予以援助，還將加強對中國再生能源項目的資助，以減輕對煤礦能源的依賴。”
克林頓認為，中國保存的氣象資料超過5000年，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長，這有助於分析全球氣候變暖問題。據他介紹，去年美國副總統戈爾已與中國政府共同發起一個有關協調中美兩國可持續發展與環保的論壇。
克林頓說，美國將向中國提供專門用於改造環境的資助，其中包括5000萬美元的進出口銀行貸款，用於清潔能源方麵的項目。有消息說，美國最大的石油公司之一，Arco石油公司已經決定投資3000萬美元，和一個中國的合作者在三個地方共同開發煤炭氣化項目。另有消息稱，美國加州的一家著名的汙染控製研究公司，Glendale公司已簽訂了一項數額500萬美元的合同，為中國添置空氣質量監測儀器。還有，紐約的Corning公司在5月份公布了它將投資7700萬美元，在上海郊區興建一個生產汽車廢氣控製材料的工廠。
在克林頓發表演講的同時，總統夫人希拉裏興致勃勃來到七星公園普陀山七星岩觀光遊覽。七星岩素以雄偉、寬廣、曲折、深邃而著稱。岩洞麵積1.75公頃，是石灰岩發育較完全、景物較豐富、保護較完好的地下宮殿。洞內石乳、石筍、石柱、石幔、石花變幻莫測，玄妙無窮，織成了一幅絢麗多姿的圖景。
希拉裏在七星岩觀賞了“江山多嬌”“邊塞風光”“萬裏長城”和“白石天蓬”等多處景觀。
當這位美國第一夫人來到“萬裏長城”景點時，聯想到她在北京參觀遊覽過的慕田峪長城，讚歎地說：“很像北京的萬裏長城。”在“鵲橋相會”景點前，導遊小姐向希拉裏進述了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中國民間故事，希拉裏微笑著點頭。
在40分鍾的觀光遊覽中，希拉裏被一個接一個的勝景所吸引，她不斷地說：“真漂亮，太美了。”
演講結束後，克林頓和夫人希拉裏、女兒切爾西一行，登上一條遊船，沿著漓江駛向陽朔。也許這是克林頓踏上中國土地之後，第一次可以鬆口氣，悠閑地在船上度過一小段時光。他和家人望著兩岸如畫的風光，鍾乳石狀連綿不斷的山峰，岸邊大片大片的竹林，竹林後麵精致的稻田，以及遠處像明信片上的圖畫一樣若隱若現的村莊。尤其是切爾西，掩飾不住自己的興高采烈，一邊用手比比劃劃，一邊和爸爸媽媽快樂地說著話。當被記者問道對漓江兩岸景致的看法時，克林頓情不自禁地說：“太棒了。”
遊船沿江行駛到一個叫峪村的偏僻小村莊時，停了下來。由於聽說這個小村子不燒柴草，而是成功地用人糞做成沼氣作為生活能源燒水做飯，從而保護了這裏的生態環境，克林頓一定要來看看。
這是一個有幾百年曆史的村莊，四周被山巒環繞，一麵臨江，除了一條幾裏地的土路之外，隻有靠船通向外界，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由於下過雨，村子裏的道路有點泥濘。人們已經知道美國總統要來村裏訪問，盡管有的人根本不知道克林頓是誰，還是很興奮。村中生活著500多口人，幾乎沒什麽人家裏有電話，但很多家庭都裝上了有線電視。正是通過電視，他們知道了美國總統的情況。因此，他們想的甚至更遠。
“我們很高興他要來村子裏。”一個村民說，“我希望他的來訪，能給村裏帶來發展經濟的機會。”
克林頓首先來到一戶村民家裏，興致勃勃地觀看了沼氣爐和儲存沼氣的大罐子。接著，總統詢問了沼氣爐的工作情況。這個村民走上前，很自豪地轉動開關，打著了火，然後再關上。總統的女兒切爾西對這套係統特別感興趣，並告訴爸爸她聽說是村民們自己想出了這個主意。“世界上許多偏僻的農村地區都可以用這個辦法製造能源。”克林頓興奮地說：“我覺得這是任何一個村莊都能做到的事情。”
除了美國總統在村裏的出現讓村民們感到興奮外，他們還對攝影師手裏能直接看到影像的數碼相機發生了濃厚興趣。大人和孩子們驚訝地望著機器，拍起手來。切爾西仿佛受到了這一情緒的感染，立刻拿出自己的相機，為訪問農戶的爸爸媽媽拍照。
克林頓顯然被村民們的儉樸生活觸動了，他告訴隨行的人，對這個村子的訪問大大加深了他對中國的了解。“正是在這樣的地方，你能了解到有關這個國家的許多東西。”克林頓說，“絕大多數的中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而非大城市裏。當你想到北京和上海那樣的大城市時，真難以想象住在農村的人實際上比大城市還多。”
另外，克林頓對這裏正在發生的巨大變化充滿感慨。“想想這個國家的幅員，再想想人們始終保持的文化傳承。”他說。“他們今天正在做的事情，在人類史上還沒有先例。一方麵為了走向未來進行巨大的變革，另一方麵又可保存自己的傳統。”
“如果每一個美國人都來看看我見到的事情，我想他們一定會被觸動。他們一定會願意幫助中國人實現這個民族的潛力。他們一定願意每個中國人都有改善生活的機會。”
轉了幾家農舍後，克林頓突然走進一鄉村小店，饒有興味地研究了一番櫃台上的算盤。“嘿，來看看這個。”他忍不住嚷道，“一個算盤，算賬用的。”他撥了幾下算盤珠子，然後宣布說：“仍然挺好用。”後來他對記者說：“我喜歡算盤，我喜歡。真讓人著迷，我是說，這種算盤，這座漂亮的老房子，善良的人們。想想看，這些東西已經存在了五百年了。我告訴他們，我的外祖父曾經就有這麽一個小店鋪。”
船到陽朔後，由於時間的關係，克林頓一行沒能在鎮子裏逗留，直接坐車趕赴機場，然後直飛香港。聽說美國總統路過陽朔，人們從四麵八方聚集到市裏，有的人趕了幾十裏路，有的人已經在這裏等了六七個小時，就是為了能見到美國的一國之領袖和他的家人。等著一睹克林頓尊容的人裏，既有本地人，也有背著野營行囊的外國旅遊者。克林頓的匆匆離去，讓幾千人不可避免地大失所望了。
不管怎麽說，桂林人民仍然感謝克林頓的一天訪問。因為正是在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美國和中國兩個大國在環境保護上的合作，正式拉開了帷幕。這一重大舉措，不僅對中美兩國而言意義深遠，對全世界來說，也是一個福音。隻有這兩個國家的攜手合作，才能保障下個世紀人類擁有一個潔淨的地球。
克林頓總統與中國環境專家就環境問題進行的討論和講話
1998年7月2日上午11時，廣西桂林七星公園，克林頓總統與中國環境專家就環境問題進行了討論和講話。
座談者……地方政府打算製止采伐林木。但是，地方政府的財力太弱，他們要求補償。最後，中央政府同意每年向他們提供1100萬元人民幣，來終止林木砍伐。
所以現在，猿猴類動物的存活沒有問題。這是我們的一項成果，我帶來了一張猿猴類動物的照片，這是送給您的禮物。
克林頓：哦，謝謝您！
座談者：這是人類以外惟一的紅唇類靈長目動物。現在共計數目不多於……
克林頓：我的堂兄弟。（笑聲）共計多少？
座談者：不到1200隻。
克林頓：你們都知道，在我們的國家，我們也麵對完全同樣的問題。在環太平洋的西北部和西部加裏福尼亞，俄勒岡，華盛頓，我們有90%生長期相當長的森林已經消失，所以，我們現在為受到威脅或瀕臨滅絕物種製訂了國家法律，這項法律也保護森林。
在我們國家仍然存在林木砍伐。但是人們不能直接走進森林砍伐所有的樹木，而必須非常小心，一棵一棵地，按樹木的生長期而定，因為人們並不清楚這些樹木的年齡。在美國，這些樹有的要生長200年才能達到成熟期。我們的土生部落――土生美洲部落――隻會砍伐那些已經生長了七代的林木。當然，這對於一個工業社會來說遠遠不夠。所以現在我們種植鬆木林，生長速度更快。20到30年後，這些樹木就會成熟，可以采伐。我們設法讓人們不要破壞生長期很長的林木。因此，在這個方麵，就我的理解而言，地方政府擁有第一決定權，但國家政府也可以進行幹涉，中止采伐行為。
座談者：是的。實際上是國家政府擁有……經營地方的國家木材公司。
克林頓：林木種植規劃怎樣，誰負責？達到什麽水平？
座談者：水平並不一樣，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非政府組織都參與了林木種植規劃，林木種植的速度很慢，在所有那些生長期更長的森林――其中有些樹木生長了400多年，和那些剛剛種植的小林木之間，無法進行比較。
克林頓：這一點我表示同意。有意思的是，我們如今相信，在城市裏種植樹木可能是最重要的。在美國剛剛完成的一項研究表明，跟種植在鄉間的樹木相比，種植在城市裏的一棵樹木能多吸收九倍的二氧化碳。當然，你會說那時因為城市工業煙霧的原因。可重要的是，在這項研究結果以前，我們並不知道樹木能夠吸收十倍於原來數量的二氧化碳，而且還能對它進行加工處理。
我昨天在上海注意到――我這樣說，是因為上海，你們都了解，發展的速度非常快，興建了許多很不錯的建築――當我昨天乘車到一個建築群去拜訪一戶新居的時候，我路過了許多老式居民區，我發現那裏都有大片的樹木――不光是沿街的林木，建築物近旁也有很多樹木。
所以，我們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支持更多在城市開展的樹木種植計劃，因為在淨化空氣方麵，它們的成效比我們原來認為的要大得多。
我認為，真正有助於解決環境問題的一個方麵是，你們的政府正在禁止使用含鉛汽油，提倡使用無鉛汽油。這將是很有益處的。這向前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但是，兒童的肺部仍在遭受空氣中各種物質的汙染。你們是對的，――由於空氣的種種汙染，有意思的是，吸煙會變得更加危險，也受到越來越多的限製。所以，我希望我們能與中國政府攜手致力於開發淨化空氣的技術，就像我們在不損傷經濟的前提下曾經做到過的那樣。我們認為達到這種目的有多種方式。
實際上，我希望――我很高興今天在這裏能見到一位商界人士。因為我們正在看到，我們其實已經為淨化環境開創了很多新興的行業，也提供了大量就業機會，為人們提供了大量這類教育和從事這項工作的機會。
我相信，迅速發展中的中國，盡管比其他國家要晚一些，正擁有獨一無二的機會，來避免我們曾經犯下的可怕的錯誤。我希望我可以指出，在自然保護區內，我們傳統的能源使用當中，導致汙染的因素大約三分之一來自交通工具，三分之一來自家庭和辦公室等建築物中，還有三分之一來自工廠和發電廠。我認為，在中國，汙染很可能更多地來自於工廠和發電廠，它們所占的百分比更大，或者很可能目前是這樣，但逐漸會達到我方才提到的那幾個百分比。
你們可以逐個考慮這些因素。在交通工具方麵，我認為你們是有機會做到的，因為燃料直噴式發動機的開發，會減少80%的汙染，或者，還有天然氣汽車，我認為這是值得關注的。昨天，我在上海的居民區向美國商會發表講話，與我同行的還有一位全美住宅建築商聯合會的負責人。幾周以前，我們到過加裏福尼亞，那兒的溫暖氣候與中國的很相似。我們為那些收入不太高的居民啟動了一項低價住房規劃，在那一類住房中，安裝太陽能牆板，現在看起來與普通的屋頂牆板沒有差別，造價和售價都很低，它們卻可以節省一大筆錢――能源。發電廠可以為國家的工業提供能源――發電使用它們的話，這裏的發電廠安裝了采光性能更好的窗玻璃，同時還能隔絕更多的冷熱量，目前它們的價格稍微要高一點，但十年之後，它就能節省巨大的能源。
所有這些都可以成為中國國有企業人員的任務。有的人可以開始研製這種鋪在屋頂的太陽能牆板，另一些人應該開始製造這種窗玻璃；在我們國家，還有人使用一種比普通價格貴一倍的燈泡，它們的使用壽命卻要直超過普通燈泡四到五倍，釋放的汙染也要比原來的少。
最後，在製造業方麵，美國也存在一整套商業――像你們說的，這些商人們是這樣賺錢的，他們到工廠去，告訴他們可以做一百件事情，來節省20%的能源，提高20%的效益。在發電廠，我們那些老式的發電廠，它們處理的70%的能量都以廢熱的形式浪費了，這一點你們也知道。所以，我們現在有一些用廢熱來製熱或進行冷卻的大型設備。
昨天我在上海一間咖啡屋見到一張美國藍球明星邁克爾？喬丹的照片。人人都知道他是誰，但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在他打球的“聯合中心”體育館，完全是用餘熱來供熱和供電的，這些餘熱就是從一般的發電能源中回收的。
所以，這就是我們願意與你們合作的方麵，因為我們美國人曾犯下這些錯誤，不得不回頭重新解決。由於中國正興建新的工廠，新的發電廠，新住宅，銷售新汽車――如果你們能夠首先就用恰當的方式解決這一類問題，你們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效率。這隻會有助於經濟的發展，而不是有損於它。
所以我要感謝你們正在做的一切。
座談者：我來自桂林市環境監測站，總統先生，歡迎您來到桂林。我現在想向您介紹一下桂林的環境質量狀況。從我們在70年代開始做出努力以來，漓江的水質已經達到國家二級水平，這是飲用水的標準。城市空氣質量達到一級水平。
我們麵臨的是兩個問題。一是酸雨，因為桂林地處酸雨區；另一個問題就是，空氣裏仍然存在大量灰塵和煙霧，因此我們還需要花大力氣來改善這種狀況。
至於噪音，由於桂林是一座相當古老的城市，市區本身很小，道路也很窄，所以噪音的狀況不太令人滿意，當然，今天我們聽到的就是城市的聲音，很多噪音。
為了改善環境，桂林人民從70年代以來就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我們已經關閉或者暫停了27家汙染鄉村和郊區的工廠，我們還修建了一些汙水處理工廠。目前，漓江的含毒成分已經監測不到了――這就是說，下降到了一個更低的水平。
同時，隨著旅遊業的發展，越來越多的遊客來到桂林。這些遊客比當地居民消費的能量和留下的廢物要多。所以，我們麵臨著日用汙水處理的問題。通過我們這些年以來的努力，一些工廠已經作出了表率。例如，桂林啤酒釀造廠――他們在廢水處理方麵做得很好，但還有許多其他工廠在這個方麵的工作有待改進。
所以我感到，總統先生，您這次的桂林之行實際上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在這個方麵加強與美國商界和科學界的合作，我們特別希望能夠在環境立法方麵加強合作，這樣我們就能進一步改善我們的環境。因為，桂林山水不隻屬於桂林，它屬於全世界的人們。
因此，您今天來到桂林，出席這次討論，我深感榮幸。
克林頓：我們發現的問題中有一點是――我下麵想請龔先生發言，然後再回到周先生這裏，因為我想進一步了解這個問題。我覺得，如果某個企業在這裏做得合理，這是很好的一件事。但如果你們沒有立法，有時候對某個企業來說就有可能不公平，因為，如果一企業做得正確合理，而另一個企業卻做不到，那最負責任的企業就會很難收到效益。而如果地方或者國家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這樣去做，那麽每個人立足的基點就沒有差別了。
我想提兩個問題。一個是，如果你們打算立法，也就是說，限製工廠排放汙水，要求汙水得到處理。這會是在地方還是在國家的層麵上展開？還有一個問題是，國家和政府是不是能夠為桂林這樣的社區提供資金，來為遊客或者當地居民修建汙水處理中心提供資助？
因為，在美國，20年前，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我是在一個小鎮長大的，也不是特別小，大概有35000人吧，那裏有三個湖。附近居民和遊客最多的那個湖完全被汙染了。可是我們沒有足夠的錢來改變那種狀況。而州政府在一段時間內為我們提供65%的費用，餘下的部分由我們自己想辦法。後來我們終於治理了那個湖。現在，孩子們可以在裏麵遊泳了，就算是喝進了湖水，人也不會生病。我們的確就是需要幫助，法律怎麽樣來製訂――是在地方還是國家的層麵？你們現在有沒有幫你們進行汙水處理的資金？
座談者：我們有限製排汙的國家立法。在這方麵我們已經製訂了六個法律，首先是總的法律，也就是環境保護法。我們還有水汙染控製法，噪音控製法，海洋環境法，野生動物保護法，以及空氣質量保護，所有這些法律都是人民代表大會負責實施。在地方上，我們還有自己的法律，它們是根據地方的狀況製訂的。說到公平，所有的工廠都一視同仁，不論是什麽工廠，隻要排汙超過國家規定的限量標準，就要接受處理或者處罰。
至於資金，中央政府在這個方麵已經給了我們很多幫助，在過去，漓江的汙染一度嚴重到這種程度，出現了紅和綠兩種顏色――非常嚴重的汙染。自從開展治理汙染以來，中央政府已經撥了幾個億人民幣。
資金的其他來源主要是稅收和向工廠征收的費用。這些征集費用實際上最終仍然回到了工廠，幫助他們解決環境問題，這也就是籌措資金的來源。
座談者：既有國家立法，也有地方立法，基本上，地方立法是以行政立法為依據的。
克林頓：可以更加嚴格。
座談者：可以更加嚴格。也隻能更加嚴格。
克林頓：而不會更寬鬆？這很好，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