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克林頓訪華譜新曲！江澤民迎賓開紀元(21)
但在第三個領域，我認為還存在一些重要的差別，那就是，政治觀點和宗教信仰方麵的差別怎樣才能使一個社會更豐富和更強大，或者會使一個社會不穩定並削弱它的承受力。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坦誠相對。中國已經經曆了許多挑戰。這個國家比美國大得多，發展的速度非常快，非常快。我覺得中國人，中國政府，也許中國社會裏，都存在一種傾向，把這些政治或宗教分歧看得――至少是相當的超敏感，這是對動蕩的憂患意識。因為，中國曾經因為動蕩不安飽受憂患。
在美國，由於我們的曆史的原因，人們一直傾向於認為任何人的政治觀點和宗教表達都應該受到最大的保護和尊敬，不論它們與我們的觀點和表達有多麽大的差異。人們一直傾向於認為，為政治表達和宗教感情保留最可能寬闊的空間，從長遠來看，會讓一個國家更強大，讓一個社會更強大。這已經成為了我們的經驗。
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理解我們的兩種觀點，坦然麵對那些給我們的關係帶來困難的問題，視它們為共創未來的試金石。就像我在與江主席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在北京大學所講過的那樣，我的確相信，曆史巨輪正不斷督促我們朝向一個共同的未來邁進，我們必須去建設一個共同的未來。所以，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開誠布公地討論這些問題。
我認為你們今天的表現都相當真誠，既表達了你們的觀點，又為我的美國同行和我敞開了一扇現代中國的窗口。對此我們非常感謝。
克林頓夫人：謝謝你們。
克林頓：謝謝你們。（掌聲）
第六節 上海：繁榮與自由同行（2）
克林頓總統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990節目中與上海市民的談話
1998年6月30日中午12時14分，克林頓總統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990節目中與上海市民進行了親切談話。
克林頓總統：首先我要感謝市長歡迎我來上海，今天上午我覺得非常開心。我和我妻子上午去了圖書館，與一些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參與了中國的顯著轉變的上海市民舉行了會談。他們為我們理解正在中國發生的一切提供了許多幫助。
我還要向江主席表示感謝。我們在北京的會談很成功，我能夠在我們共同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通過電視與中國人民見麵，當然，還有昨天在北大的訪問，講演，回答北大學生的提問，都通過電視作了轉播。
今天來到上海這個全世界最令人激動的地方之一，能夠有機會以這次廣播節目作為上海之行的開端，這令我非常興奮。所以我不想再占據更多時間。我隻希望聽到一些聽眾的提問，與他們對話。這樣的交流結束後，中美兩國人民也許都能更好地理解對方。
左安龍（節目主持人）：總統先生，您已經看見了我們的電視屏幕……就在您的正前方，有那麽多人正在線上等候與您交談。我們對此真的感到無比高興。我們現在就開始，怎麽樣？
克林頓：讓我們開始吧。
方先生：我是東方國際集團上海市服裝進出口公司職員。我的問題是，現在美國已經是中國的第二大貿易夥伴。作為美國總統，你在當前東南亞金融危機的背景下，對如何進一步發展中美貿易和加強雙方的經濟合作有什麽看法和新的措施？謝謝。
克林頓：方先生，這個問題提得很好。自去年以來，這個問題就已經占據了我的大部分時間。我們看到在印尼、菲律賓、泰國、韓國和日本所出現的困難。
我首先想說的是，我認為中國在保持其貨幣穩定，嚐試成為東南亞危機期間的一股穩定力量方麵做得十分好。中美兩國正在合作通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幫助這些國家穩定它們的經濟和恢複增長。
最後，我要指出的是，除非日本經濟恢複增長，否則亞洲危機難以恢複。現時，日本人民正準備議會上議院選舉。日本政府將在未來數日內透露它在金融改革方麵有何計劃。假如那是一個好的建議，而全球投資者的信心得以提高的話，那我相信你會看到形勢會開始扭轉，中國受到的壓力就會減輕，日本和其他國家的經濟增長就會有若幹恢複。這對美國和中國都十分重要，我們正在為此而努力。
左安龍：的確，大家應該知道，我們中國一直在努力不使人民幣貶值。這對我們是一個巨大的壓力。市長先生，我似乎記得，目前美國和我們之間的貿易大多數進展相當順利，情況是這樣的嗎？
徐匡迪：是的，你說得很對。今年我們和美國之間的貿易有很大幅度的增長。頭五個月就達到了30%。就上海目前的進出口貿易來說，非常平衡，上海從美國進口了大量的設備和高科技產品。我們希望我們能繼續與美國一道發展貿易。
左安龍：好，方先生。今天還有很多人等著與總統先生談話，我們到此為止，好嗎？
總統先生，方才您正在圖書館，現在正好有一名圖書館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進來，您看看，（笑）他們想與您進行交流，可以嗎？
陳先生：我是上海圖書館的工作人員。我姓陳，剛才總統先生和徐匡迪市長參觀了我們上海圖書館並進行了交談，我感到非常高興。我想請總統先生講講在進一步增進上海圖書館和美國國會圖書館雙方的文化合作交流方麵有些什麽想法，或者能夠為我們做些什麽工作。謝謝。
克林頓：我們所有的主要圖書館都已通過互聯網絡連接起來，這樣我們便能在網上交換圖書館中沒有的信息。例如，假如你們與我們最大的公共圖書館紐約圖書館聯網，那你們就可以通過互聯網絡把你們有而他們沒有的信息傳給他們，而他們有但你們沒有的亦可分享。
我回去後，會告知負責我們的主要圖書館――華盛頓特區最大的圖書館國會圖書館，那是我們的國家圖書館，還有紐約公共圖書館或者其他一兩家圖書館――的人員跟上海圖書館聯係，看我們能否建立更深的夥伴關係。
我對上海圖書館有30萬會員，每年僅付10元會費感受深刻。我想研究這些美國和中國的大圖書館如何更好地為農村地區的小圖書館提供幫助。農村的人渴望獲得信息，但他們沒有我們住在城市的人能獲得那麽多。我會在這方麵開展工作。
聽眾：好的。謝謝總統先生。
左安龍：總統先生剛才說，圖書館，特別是農村的圖書館應該擴大它們的服務範圍和內容。我認為，不光是居住在城市的人們，還有許多人，我們的農民，或者那些生活在……的農民，他們說他們也想讀書。請給他們書讀。有許多人……我們現在正在做的是教他們，我們正在把圖書館送到鄉村。
克林頓：現在電腦已可接上互聯網絡，假如你有打印機，全中國的人都可自上海圖書館索取文章，然後從電腦上打印出來。因此，要做的隻是連上村內小圖書館的打印機，上海圖書館就能把信息傳給他們。當然，如果是一本書，價格會更貴。假如隻是一篇文章，不過幾分鍾而已。
徐匡迪：是的，但我們的確需要掌握電腦的知識，並且傳播它。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必須聯結每一個人，必須與信息高速公路相聯。在中國的農村，有很多地方甚至沒有高壓電力網，沒有電。所以，我們首先要把高壓電力網架過去，必須把電送到每一戶人家。這是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因為我認為，我想補充一句的是，有30萬人擁有這座圖書館的借書卡，他們每年隻需要支付10元人民幣或者相當的費用。但是，他們使用的隻是全部資料的5%，他們隻彌補了5%的預算。其中的大部分要由政府來彌補。
作為市長，我很願意投入這筆錢。我認為這很重要，這是能夠用來提高上海市民的生活、教育和信息環境的最佳投資。所以，我願意這樣做，也願意獲得一些必要的技術來從事……
龍安龍：我們正在談論圖書館。好了，現在有人要問教育問題。這裏有位王先生想請總統先生和市長先生談一談中美兩國的教育。
王先生：尊敬的克林頓先生，徐先生，很高興我能打進這個電話。我是一名大學教師。你們兩位都是與教育有緣分的。克林頓總統在擔任州長的時候，就積極倡導和推行教育改革；徐市長也擔任過大學校長。能不能請你們談談上海與美國在教育交流與合作方麵的前景。
克林頓：美國正很努力地去保證更多的國民可以上大學，及獲取在電腦時代中謀生所必須的技能，因此，我很努力地去為更多的人打開大學的大門，去保證教育費用不會成為阻礙他們上大學的障礙。
此外，我們希望促進學生更多地交流，我希望更多的美國學生到世界其他地方包括中國去進修，去學習語言、文化，去了解那個國家。我想把更多的各國學生吸引到美國學習。因此，我這次來或可跟上海的市民有更多交流，進入新世紀之際，這種交流日益重要。
徐匡迪：噢，我很同意克林頓總統方才談論教育的重要性的說法。我們應該讓每一個人接受教育……讓每個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利。上海的教育相當普及，比中國其他地方要更為普及。
現在，我們有60%的高中畢業生進入大學學習，但我們還想進一步提高這個比率。我們希望通過廣播教育、電視教育、成人教育來彌補另外40%的空缺。
談到教育問題，我想稍稍與總統先生探討一下，對比一下傳統的中國教育和美國教育。我們有不同的方式――我們教育的方式不同。例如，中國教育考慮如何向學生灌輸知識，而在美國，他們設法使學生更有能力，他們想教你怎麽樣有能力去做事情。所以，有很多考試――中國學生擅長在考試中取得好分數，但是在科研方麵就不一定會如此。我認為這很重要。
我想說的另一點是，無論是中國的家長還是中國的學校，大家都有很高的紀律標準。人們必須一道工作，必須受紀律的約束。在這方麵，我們的標準相當高。在美國，我相信他們強調的是讓學生自由，人們想給學生更多的自由。
所以，有很多中國的教授很難理解那裏發生的一切。他們認為那是一團糟，鬧哄哄的課堂，或者就是管理得不好。他們覺得那很奇怪。很多時候，如果你在中國的課堂上提問，學生們會特別害羞，不敢舉手提問，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聽老師說話，而不是為了參與而聽。因此，我認為，教育交流方麵的良好基礎就是，我們首先必須談論我們對教育的基本思想和基本哲學。兩種類型的教育在這方麵都有各自的優點，但我們應該相互學習。
克林頓：其實，這個例子正好說明了我的一個看法，我們會從共同的工作和努力中獲益匪淺，因為並不存在完美無缺的體製。剛剛談到紀律問題。我們都知道，課堂裏如果沒有一定的紀律和秩序，學生就根本不可能開始學習。我們又知道，如果秩序太嚴格，每件事都受限製，孩子們可能會封閉自己，拒絕接受信息，拒絕敞開自己來學習。所以，我們嚐試過所有的方式。
我國目前許多中小學回到了一些以前的作法，要求學生每天穿製服，很多國家也是這樣。從理論上說，這會讓人更遵守紀律，也強調了平等的精神。這種方式正風行我國，效果很不錯。另一方麵，我們希望課堂裏足夠自由，能讓孩子們相信他們需要加入課堂的討論。
我認為第二個方麵很重要。教育是要強調向學生的頭腦灌輸知識呢，還是應當強調一種創造性或者批判性思維？我覺得答案很清楚，兩者都要。如果沒有知識，又怎麽能創造地思維呢？人首先應該知道他需要知道什麽。人必須擁有知識和信息。
還有一方麵。現在的事物的確變化得相當快――在這個信息時代，世界上的各種事實每隔五年就在數量上翻一番。所以，不光是你今天的知識很重要，學習能力，運用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很重要。
所以，我認為需要在這兩者之間達到一種謹慎的平衡。既要讓學生擁有基本知識，否則他們就無法作決定，又要學會用創造性的思維方式來麵對信息爆炸的現實。
徐匡迪：是的，聽了您的講話以後，我認為總統先生對教育有很深的體會。我也同意您的看法。如果中美兩國希望進行交流，我們首先就需要在對教育這個概念的理解上達成共識。這樣，我們的交流會更有成果。
最近，我們請了一些外籍老師來這裏教中學。很多父母並不歡迎這種作法，因為，這些老師給的考試太少。學生英語可以說得不錯，卻通不過考試。所以，中國許多家長並不認為這是正確的做法。中國的方式經常是，讓他們記住很多語法、詞匯……我感到我們在這方麵應該有更多交流。
克林頓：其實，我們也需要更多的交流，因為在美國，有時候如果沒有很高的標準來衡量每個學生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他們應該掌握的知識，那麽最好的學生可能會在這種體製下做得更好。他們以後可以去拿諾貝爾獎，或者開創新的企業，而有許多學生會因為我們對他們沒有準確判斷而落在後麵。
這方麵我們的確應該相互學習，研究探討。因為每一個先進的社會――日本和俄羅斯會在這方麵與我們有同感――在為我們的教育體製尋找恰當的平衡這一點上，我們有相同的利益。
左安龍：請聽，總統和市長先生就教育進行了一番熱烈的討論，就是我也忍不住要插進幾句。每當我做這樣的節目的時候，教育就會經常成為一個必不可少的話題。現在我們談到這個話題……這類話題我也想好好談一談，既然我們正在討論這個問題，那麽我與總統先生談一談吧。
教育方麵的投資是什麽情況呢？這個過程通常都很緩慢。如果需要投資一項工程，或者一個企業，那可以立竿見影，很快就會有回報。所以有很多人會想，噢，我不知道怎麽去做，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投資教育，因為回報期實在太長。您怎麽看的？您在這方麵是怎麽做的？
克林頓：這是一個漫長的回饋過程，但亦是所有投資中，回報率最高者。假如你把金錢投資在一個孩子的教育上，那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可能開始時他們隻有5歲，大學畢業時可能他們20歲剛出頭，而你在這段時間需要一直雇用教師，為圖書館設施等等支付所有的費用。但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投資了。
年輕人踏足社會，一個以意念創造財富的社會，他並且多番回報社會。因此人們不應把它視為某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投資，而應該看作為中國對未來的投資，美國對本國未來的投資，各國為創造一個和平、穩定、繁榮的新世界而共同投資。
教育、觀念、信息――是這些給予我們能力去協助人民擺脫窮困、擺脫愚昧的能力，並讓我們學懂如何解決世界的環境問題，功效奇大。這是值得投資的，它比所有其他東西都來得重要。的確，為孩子的生活，要支出很長時間。但是為國家而支出，這是最緊迫的。
左安龍：對，的確如此，換一句話說，我們要有長遠的抱負和目標，要向未來看。我們要做的是長期投資。中美關係上也是同樣……我們要麵向未來，為未來而投入。
好了，下麵我們是不是可以來談一談這裏每個人似乎都很感興趣的問題。有人想請您預測一下本次世界杯足球賽的冠軍。您願意嗎？馬上我們就要向您提問了，在這個問題上考考您。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李先生：我是上海交通大學的學生。我們在電視中看到總統先生經常參與很多活動，亦看到你有很健康的體魄和很健美的身材。我們想你在大學時代一定非常喜歡運動。我和我的朋友們想問：在大學時代，你比較喜歡或者經常參與哪種體育活動？你是怎樣保持充沛的精力和體力投入工作中的？最後請總統先生預測一下，本屆世界杯的冠軍會是哪個隊。謝謝。
左安龍：噢，好的，你一下子提出了這麽多問題。
克林頓：我讀大學時愛玩籃球，那是美國十分流行的運動。我是個跑步運動員，在過往近30年來，我一直堅持慢跑。大約在一年半前，我的腿受了傷，好幾個月不能跑步，我就開始使用爬樓梯模擬儀器。高爾夫球，那是我最心愛的運動。盡管它消耗卡路裏不多，但可以使我保持頭腦的平靜。所以我很喜歡它。
至於世界杯，我很難對結果作預測，我會說――世界杯現在對美國人變得很重要，一如對其他國家一樣重要。美國先有橄欖球和籃球，足球進入美國是後來的事情。現在愈來愈多美國孩子玩足球了。我認為世界杯是個讓人們交誼的極好機會。美國與伊朗已交惡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這次世界杯賽事中他們公平地打敗我們――這對美國人來說真是很傷心。
我不是足球專家，但我認為巴西隊很難被打敗。我看過他們的很多比賽，他們的確踢得相當好。
左安龍：既然我們在談足球，我也有了靈感，想提幾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世界杯比賽裏，美國和伊朗之間的比賽人人都感興趣。大家都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乒乓外交，大既是20多年前吧，中美關係就是那時候開始的。
總統先生，我們現在想提的問題是，有可能會出現足球外交嗎？您能告訴我們一些信息嗎？我們上海人對國際事務是很感興趣的。
克林頓：我認為是有可能的。伊朗人很喜歡摔跤，我們也曾有摔跤隊互訪，他們對美國摔跤隊員很尊重，雙方建立了友誼，我覺得這意義重大。後來，我們也有幸邀請他們訪問美國。我認為，伊朗新總統似乎不僅要提高伊朗人民的經濟和社會狀況，而且還要根據國際法和基本上是公平地建立友好夥伴的條件，與世界其他國家建立更正常的關係。因此我希望會有更多的轉變。
我覺得美國人被足球賽吸引住了。他們之所以有興趣是因為他們覺得美國隊會贏，機會很多，隊員踢得也不錯……他們球藝很好，有過不少機會，本來應該進八個左右的球……但伊朗隊有兩名速度很快的前鋒，他們踢球的熱情極高，牢牢抓住了那兩次進球的機會。我們對此表示尊敬，他們的確踢得不錯。
左安龍：當然，我們希望兩國間和平共處，而且，我們也希望全世界的和平，對嗎？好，讓我們繼續接聽電話吧。第四號的聽眾有一個很有趣的問題。請。
聽眾：你們好，謝謝，市長先生，徐市長。
徐匡迪：你好。
洪先生：我是上海公交第一電車公司職工。聽說我們上海現在鼓勵私人買轎車，我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加劇城市交通擁擠？會不會增加環境汙染？請問徐市長對這個問題是怎麽看的。謝謝。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坦誠相對。中國已經經曆了許多挑戰。這個國家比美國大得多，發展的速度非常快，非常快。我覺得中國人，中國政府，也許中國社會裏，都存在一種傾向，把這些政治或宗教分歧看得――至少是相當的超敏感，這是對動蕩的憂患意識。因為，中國曾經因為動蕩不安飽受憂患。
在美國，由於我們的曆史的原因，人們一直傾向於認為任何人的政治觀點和宗教表達都應該受到最大的保護和尊敬，不論它們與我們的觀點和表達有多麽大的差異。人們一直傾向於認為，為政治表達和宗教感情保留最可能寬闊的空間，從長遠來看，會讓一個國家更強大，讓一個社會更強大。這已經成為了我們的經驗。
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理解我們的兩種觀點，坦然麵對那些給我們的關係帶來困難的問題，視它們為共創未來的試金石。就像我在與江主席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在北京大學所講過的那樣，我的確相信，曆史巨輪正不斷督促我們朝向一個共同的未來邁進，我們必須去建設一個共同的未來。所以，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開誠布公地討論這些問題。
我認為你們今天的表現都相當真誠，既表達了你們的觀點，又為我的美國同行和我敞開了一扇現代中國的窗口。對此我們非常感謝。
克林頓夫人：謝謝你們。
克林頓：謝謝你們。（掌聲）
第六節 上海：繁榮與自由同行（2）
克林頓總統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990節目中與上海市民的談話
1998年6月30日中午12時14分，克林頓總統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990節目中與上海市民進行了親切談話。
克林頓總統：首先我要感謝市長歡迎我來上海，今天上午我覺得非常開心。我和我妻子上午去了圖書館，與一些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參與了中國的顯著轉變的上海市民舉行了會談。他們為我們理解正在中國發生的一切提供了許多幫助。
我還要向江主席表示感謝。我們在北京的會談很成功，我能夠在我們共同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通過電視與中國人民見麵，當然，還有昨天在北大的訪問，講演，回答北大學生的提問，都通過電視作了轉播。
今天來到上海這個全世界最令人激動的地方之一，能夠有機會以這次廣播節目作為上海之行的開端，這令我非常興奮。所以我不想再占據更多時間。我隻希望聽到一些聽眾的提問，與他們對話。這樣的交流結束後，中美兩國人民也許都能更好地理解對方。
左安龍（節目主持人）：總統先生，您已經看見了我們的電視屏幕……就在您的正前方，有那麽多人正在線上等候與您交談。我們對此真的感到無比高興。我們現在就開始，怎麽樣？
克林頓：讓我們開始吧。
方先生：我是東方國際集團上海市服裝進出口公司職員。我的問題是，現在美國已經是中國的第二大貿易夥伴。作為美國總統，你在當前東南亞金融危機的背景下，對如何進一步發展中美貿易和加強雙方的經濟合作有什麽看法和新的措施？謝謝。
克林頓：方先生，這個問題提得很好。自去年以來，這個問題就已經占據了我的大部分時間。我們看到在印尼、菲律賓、泰國、韓國和日本所出現的困難。
我首先想說的是，我認為中國在保持其貨幣穩定，嚐試成為東南亞危機期間的一股穩定力量方麵做得十分好。中美兩國正在合作通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幫助這些國家穩定它們的經濟和恢複增長。
最後，我要指出的是，除非日本經濟恢複增長，否則亞洲危機難以恢複。現時，日本人民正準備議會上議院選舉。日本政府將在未來數日內透露它在金融改革方麵有何計劃。假如那是一個好的建議，而全球投資者的信心得以提高的話，那我相信你會看到形勢會開始扭轉，中國受到的壓力就會減輕，日本和其他國家的經濟增長就會有若幹恢複。這對美國和中國都十分重要，我們正在為此而努力。
左安龍：的確，大家應該知道，我們中國一直在努力不使人民幣貶值。這對我們是一個巨大的壓力。市長先生，我似乎記得，目前美國和我們之間的貿易大多數進展相當順利，情況是這樣的嗎？
徐匡迪：是的，你說得很對。今年我們和美國之間的貿易有很大幅度的增長。頭五個月就達到了30%。就上海目前的進出口貿易來說，非常平衡，上海從美國進口了大量的設備和高科技產品。我們希望我們能繼續與美國一道發展貿易。
左安龍：好，方先生。今天還有很多人等著與總統先生談話，我們到此為止，好嗎？
總統先生，方才您正在圖書館，現在正好有一名圖書館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進來，您看看，（笑）他們想與您進行交流，可以嗎？
陳先生：我是上海圖書館的工作人員。我姓陳，剛才總統先生和徐匡迪市長參觀了我們上海圖書館並進行了交談，我感到非常高興。我想請總統先生講講在進一步增進上海圖書館和美國國會圖書館雙方的文化合作交流方麵有些什麽想法，或者能夠為我們做些什麽工作。謝謝。
克林頓：我們所有的主要圖書館都已通過互聯網絡連接起來，這樣我們便能在網上交換圖書館中沒有的信息。例如，假如你們與我們最大的公共圖書館紐約圖書館聯網，那你們就可以通過互聯網絡把你們有而他們沒有的信息傳給他們，而他們有但你們沒有的亦可分享。
我回去後，會告知負責我們的主要圖書館――華盛頓特區最大的圖書館國會圖書館，那是我們的國家圖書館，還有紐約公共圖書館或者其他一兩家圖書館――的人員跟上海圖書館聯係，看我們能否建立更深的夥伴關係。
我對上海圖書館有30萬會員，每年僅付10元會費感受深刻。我想研究這些美國和中國的大圖書館如何更好地為農村地區的小圖書館提供幫助。農村的人渴望獲得信息，但他們沒有我們住在城市的人能獲得那麽多。我會在這方麵開展工作。
聽眾：好的。謝謝總統先生。
左安龍：總統先生剛才說，圖書館，特別是農村的圖書館應該擴大它們的服務範圍和內容。我認為，不光是居住在城市的人們，還有許多人，我們的農民，或者那些生活在……的農民，他們說他們也想讀書。請給他們書讀。有許多人……我們現在正在做的是教他們，我們正在把圖書館送到鄉村。
克林頓：現在電腦已可接上互聯網絡，假如你有打印機，全中國的人都可自上海圖書館索取文章，然後從電腦上打印出來。因此，要做的隻是連上村內小圖書館的打印機，上海圖書館就能把信息傳給他們。當然，如果是一本書，價格會更貴。假如隻是一篇文章，不過幾分鍾而已。
徐匡迪：是的，但我們的確需要掌握電腦的知識，並且傳播它。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必須聯結每一個人，必須與信息高速公路相聯。在中國的農村，有很多地方甚至沒有高壓電力網，沒有電。所以，我們首先要把高壓電力網架過去，必須把電送到每一戶人家。這是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因為我認為，我想補充一句的是，有30萬人擁有這座圖書館的借書卡，他們每年隻需要支付10元人民幣或者相當的費用。但是，他們使用的隻是全部資料的5%，他們隻彌補了5%的預算。其中的大部分要由政府來彌補。
作為市長，我很願意投入這筆錢。我認為這很重要，這是能夠用來提高上海市民的生活、教育和信息環境的最佳投資。所以，我願意這樣做，也願意獲得一些必要的技術來從事……
龍安龍：我們正在談論圖書館。好了，現在有人要問教育問題。這裏有位王先生想請總統先生和市長先生談一談中美兩國的教育。
王先生：尊敬的克林頓先生，徐先生，很高興我能打進這個電話。我是一名大學教師。你們兩位都是與教育有緣分的。克林頓總統在擔任州長的時候，就積極倡導和推行教育改革；徐市長也擔任過大學校長。能不能請你們談談上海與美國在教育交流與合作方麵的前景。
克林頓：美國正很努力地去保證更多的國民可以上大學，及獲取在電腦時代中謀生所必須的技能，因此，我很努力地去為更多的人打開大學的大門，去保證教育費用不會成為阻礙他們上大學的障礙。
此外，我們希望促進學生更多地交流，我希望更多的美國學生到世界其他地方包括中國去進修，去學習語言、文化，去了解那個國家。我想把更多的各國學生吸引到美國學習。因此，我這次來或可跟上海的市民有更多交流，進入新世紀之際，這種交流日益重要。
徐匡迪：噢，我很同意克林頓總統方才談論教育的重要性的說法。我們應該讓每一個人接受教育……讓每個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利。上海的教育相當普及，比中國其他地方要更為普及。
現在，我們有60%的高中畢業生進入大學學習，但我們還想進一步提高這個比率。我們希望通過廣播教育、電視教育、成人教育來彌補另外40%的空缺。
談到教育問題，我想稍稍與總統先生探討一下，對比一下傳統的中國教育和美國教育。我們有不同的方式――我們教育的方式不同。例如，中國教育考慮如何向學生灌輸知識，而在美國，他們設法使學生更有能力，他們想教你怎麽樣有能力去做事情。所以，有很多考試――中國學生擅長在考試中取得好分數，但是在科研方麵就不一定會如此。我認為這很重要。
我想說的另一點是，無論是中國的家長還是中國的學校，大家都有很高的紀律標準。人們必須一道工作，必須受紀律的約束。在這方麵，我們的標準相當高。在美國，我相信他們強調的是讓學生自由，人們想給學生更多的自由。
所以，有很多中國的教授很難理解那裏發生的一切。他們認為那是一團糟，鬧哄哄的課堂，或者就是管理得不好。他們覺得那很奇怪。很多時候，如果你在中國的課堂上提問，學生們會特別害羞，不敢舉手提問，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聽老師說話，而不是為了參與而聽。因此，我認為，教育交流方麵的良好基礎就是，我們首先必須談論我們對教育的基本思想和基本哲學。兩種類型的教育在這方麵都有各自的優點，但我們應該相互學習。
克林頓：其實，這個例子正好說明了我的一個看法，我們會從共同的工作和努力中獲益匪淺，因為並不存在完美無缺的體製。剛剛談到紀律問題。我們都知道，課堂裏如果沒有一定的紀律和秩序，學生就根本不可能開始學習。我們又知道，如果秩序太嚴格，每件事都受限製，孩子們可能會封閉自己，拒絕接受信息，拒絕敞開自己來學習。所以，我們嚐試過所有的方式。
我國目前許多中小學回到了一些以前的作法，要求學生每天穿製服，很多國家也是這樣。從理論上說，這會讓人更遵守紀律，也強調了平等的精神。這種方式正風行我國，效果很不錯。另一方麵，我們希望課堂裏足夠自由，能讓孩子們相信他們需要加入課堂的討論。
我認為第二個方麵很重要。教育是要強調向學生的頭腦灌輸知識呢，還是應當強調一種創造性或者批判性思維？我覺得答案很清楚，兩者都要。如果沒有知識，又怎麽能創造地思維呢？人首先應該知道他需要知道什麽。人必須擁有知識和信息。
還有一方麵。現在的事物的確變化得相當快――在這個信息時代，世界上的各種事實每隔五年就在數量上翻一番。所以，不光是你今天的知識很重要，學習能力，運用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很重要。
所以，我認為需要在這兩者之間達到一種謹慎的平衡。既要讓學生擁有基本知識，否則他們就無法作決定，又要學會用創造性的思維方式來麵對信息爆炸的現實。
徐匡迪：是的，聽了您的講話以後，我認為總統先生對教育有很深的體會。我也同意您的看法。如果中美兩國希望進行交流，我們首先就需要在對教育這個概念的理解上達成共識。這樣，我們的交流會更有成果。
最近，我們請了一些外籍老師來這裏教中學。很多父母並不歡迎這種作法，因為，這些老師給的考試太少。學生英語可以說得不錯，卻通不過考試。所以，中國許多家長並不認為這是正確的做法。中國的方式經常是，讓他們記住很多語法、詞匯……我感到我們在這方麵應該有更多交流。
克林頓：其實，我們也需要更多的交流，因為在美國，有時候如果沒有很高的標準來衡量每個學生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他們應該掌握的知識，那麽最好的學生可能會在這種體製下做得更好。他們以後可以去拿諾貝爾獎，或者開創新的企業，而有許多學生會因為我們對他們沒有準確判斷而落在後麵。
這方麵我們的確應該相互學習，研究探討。因為每一個先進的社會――日本和俄羅斯會在這方麵與我們有同感――在為我們的教育體製尋找恰當的平衡這一點上，我們有相同的利益。
左安龍：請聽，總統和市長先生就教育進行了一番熱烈的討論，就是我也忍不住要插進幾句。每當我做這樣的節目的時候，教育就會經常成為一個必不可少的話題。現在我們談到這個話題……這類話題我也想好好談一談，既然我們正在討論這個問題，那麽我與總統先生談一談吧。
教育方麵的投資是什麽情況呢？這個過程通常都很緩慢。如果需要投資一項工程，或者一個企業，那可以立竿見影，很快就會有回報。所以有很多人會想，噢，我不知道怎麽去做，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投資教育，因為回報期實在太長。您怎麽看的？您在這方麵是怎麽做的？
克林頓：這是一個漫長的回饋過程，但亦是所有投資中，回報率最高者。假如你把金錢投資在一個孩子的教育上，那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可能開始時他們隻有5歲，大學畢業時可能他們20歲剛出頭，而你在這段時間需要一直雇用教師，為圖書館設施等等支付所有的費用。但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投資了。
年輕人踏足社會，一個以意念創造財富的社會，他並且多番回報社會。因此人們不應把它視為某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投資，而應該看作為中國對未來的投資，美國對本國未來的投資，各國為創造一個和平、穩定、繁榮的新世界而共同投資。
教育、觀念、信息――是這些給予我們能力去協助人民擺脫窮困、擺脫愚昧的能力，並讓我們學懂如何解決世界的環境問題，功效奇大。這是值得投資的，它比所有其他東西都來得重要。的確，為孩子的生活，要支出很長時間。但是為國家而支出，這是最緊迫的。
左安龍：對，的確如此，換一句話說，我們要有長遠的抱負和目標，要向未來看。我們要做的是長期投資。中美關係上也是同樣……我們要麵向未來，為未來而投入。
好了，下麵我們是不是可以來談一談這裏每個人似乎都很感興趣的問題。有人想請您預測一下本次世界杯足球賽的冠軍。您願意嗎？馬上我們就要向您提問了，在這個問題上考考您。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李先生：我是上海交通大學的學生。我們在電視中看到總統先生經常參與很多活動，亦看到你有很健康的體魄和很健美的身材。我們想你在大學時代一定非常喜歡運動。我和我的朋友們想問：在大學時代，你比較喜歡或者經常參與哪種體育活動？你是怎樣保持充沛的精力和體力投入工作中的？最後請總統先生預測一下，本屆世界杯的冠軍會是哪個隊。謝謝。
左安龍：噢，好的，你一下子提出了這麽多問題。
克林頓：我讀大學時愛玩籃球，那是美國十分流行的運動。我是個跑步運動員，在過往近30年來，我一直堅持慢跑。大約在一年半前，我的腿受了傷，好幾個月不能跑步，我就開始使用爬樓梯模擬儀器。高爾夫球，那是我最心愛的運動。盡管它消耗卡路裏不多，但可以使我保持頭腦的平靜。所以我很喜歡它。
至於世界杯，我很難對結果作預測，我會說――世界杯現在對美國人變得很重要，一如對其他國家一樣重要。美國先有橄欖球和籃球，足球進入美國是後來的事情。現在愈來愈多美國孩子玩足球了。我認為世界杯是個讓人們交誼的極好機會。美國與伊朗已交惡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這次世界杯賽事中他們公平地打敗我們――這對美國人來說真是很傷心。
我不是足球專家，但我認為巴西隊很難被打敗。我看過他們的很多比賽，他們的確踢得相當好。
左安龍：既然我們在談足球，我也有了靈感，想提幾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世界杯比賽裏，美國和伊朗之間的比賽人人都感興趣。大家都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乒乓外交，大既是20多年前吧，中美關係就是那時候開始的。
總統先生，我們現在想提的問題是，有可能會出現足球外交嗎？您能告訴我們一些信息嗎？我們上海人對國際事務是很感興趣的。
克林頓：我認為是有可能的。伊朗人很喜歡摔跤，我們也曾有摔跤隊互訪，他們對美國摔跤隊員很尊重，雙方建立了友誼，我覺得這意義重大。後來，我們也有幸邀請他們訪問美國。我認為，伊朗新總統似乎不僅要提高伊朗人民的經濟和社會狀況，而且還要根據國際法和基本上是公平地建立友好夥伴的條件，與世界其他國家建立更正常的關係。因此我希望會有更多的轉變。
我覺得美國人被足球賽吸引住了。他們之所以有興趣是因為他們覺得美國隊會贏，機會很多，隊員踢得也不錯……他們球藝很好，有過不少機會，本來應該進八個左右的球……但伊朗隊有兩名速度很快的前鋒，他們踢球的熱情極高，牢牢抓住了那兩次進球的機會。我們對此表示尊敬，他們的確踢得不錯。
左安龍：當然，我們希望兩國間和平共處，而且，我們也希望全世界的和平，對嗎？好，讓我們繼續接聽電話吧。第四號的聽眾有一個很有趣的問題。請。
聽眾：你們好，謝謝，市長先生，徐市長。
徐匡迪：你好。
洪先生：我是上海公交第一電車公司職工。聽說我們上海現在鼓勵私人買轎車，我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加劇城市交通擁擠？會不會增加環境汙染？請問徐市長對這個問題是怎麽看的。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