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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迎春堂現可疑腳印!陳伯達搬出中南海(13)

  江青從“由於生病,醫生建議要我過文化生活”說起,到發現“《海瑞罷官》《李慧娘》等這樣嚴重的反動政治傾向的戲”,到爭取“批評的權利”……

  在談了冗長的“認識過程”之後,江青談及了“文革”。她提及了陳伯達:

  6月17日,北京大學第一張馬列主義的大字報發表以後,我用了一個來月的時間,觀察形勢,分析形勢,我感覺出現了不正常的現象。這一個來月,我開始大量注意學校……毛主席是7月18日回到北京的,我是7月20日回到北京的。原來應該休息幾天,但是聽了陳伯達同誌,康生同誌,以及在京的中央文化革命小組的同誌們的意見,我就報告了毛主席。我感到需要立刻跟伯達同誌、康生同誌去看大字報,傾聽革命師生的意見。事實同那些堅持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堅持派工作隊的人所說的完全相反,廣大群眾熱烈歡迎我們,我們才知道,所謂北大“六一八”事件,完全是一個革命事件……

  接著,江青大言不慚地談起了“京劇革命”的“偉大成績”。她說,毛主席和他的親密戰友林彪同誌,伯達同誌,康生同誌,以及其他許多同誌,“都肯定了我們的成績,給過我們巨大的支持和鼓舞!”

  在這次大會上,陳伯達又一次給予江青以“巨大的支持和鼓舞”。上一回——1966年7月24日,陳伯達在北京廣播學院的那一番對江青的“高度評價”,還隻是印在傳單上。這一回,陳伯達發表講話,對江青做了“熱情讚揚”。他的講話發表在《人民日報》上,發表在《紅旗》雜誌上。“理論家”的“熱情讚揚”,對於公開亮相的江青來說,是何等的需要。

  陳伯達在講話中,稱讚江青作出了“特殊的貢獻”。講話原文如下:

  我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以毛澤東思想為指南。毛澤東同誌創造性地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文藝理論,用無產階級宇宙觀,係統地、徹底地解決了我們文藝戰線上的問題,同時,係統地、徹底地給我們開辟了無產階級文化革命的一條完全嶄新的道路。

  1962年,在黨的八屆十中全會上,毛主席提出了要抓意識形態領域裏的階級鬥爭。在毛主席的這一偉大號召下,在毛澤東思想的直接指導下,掀起了京劇改革,芭蕾舞劇改革,交響音樂改革等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推陳出新的革命改革的高潮,用京劇等形式,表達中國無產階級領導下的群眾英勇鬥爭的史詩。這個新的創造,給京劇、芭蕾舞劇、交響音樂等以新的生命,不但內容是全新的,而且在形式上也有很大的革新,麵貌改變了。革命的現代劇,到處出現在我們的舞台上。這種無產階級新文藝空前地吸引了廣大群眾。但是,反動派,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他們卻咒罵它,恨死它。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種新文藝的作用,將大大加強我國人民群眾的政治覺悟,將大大加強我國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製度。

  我在這裏想說,堅持這種文藝革命的方針,而同反動派、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進行不屈不撓的鬥爭的同誌中,江青是有特殊的貢獻的。

  陳伯達的講話,激起久久的“向江青同誌學習”“向江青同誌致敬”的口號聲。“理論家”的“讚揚”,為江青的亮相投射了一束明亮的光。

  此後,陳伯達仍不時為江青當吹鼓手。1967年5月23日,陳伯達在首都紀念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25周年大會上,吹噓江青是“打頭陣的”:

  江青同誌一貫堅持和保衛毛主席的文藝革命路線。她是打頭陣的。這幾年來,她用最大的努力,在戲劇、音樂、舞蹈各個方麵,做了一係列革命的樣板,把牛鬼蛇神趕下文藝的舞台,樹立了工農兵群眾的英雄形象。許多文藝工作者,在毛澤東思想的指引下,同江青同誌一起,成為文藝革命披荊斬棘的人。

  陳伯達如此“熱心”地“樹”江青,拍江青的馬屁,討好江青,其實也是為了穩住他那“中央文革”組長的交椅。江青已在“中央文革”說一不二,掌握了實權。

  江青當然感謝“理論家”為她捧場,不過,在這個驕橫的女人眼裏,陳伯達這“老夫子”隻是個“迂儒”罷了。康生瞧不起陳伯達,罵他是“烏龍院”的“院長”,而江青也目中無人,罵他是“劉盆子”。

  劉盆子何人?王莽新朝末年赤眉農民起義,欲立新帝,選中了劉盆子。劉盆子是西漢遠支皇族,算是劉邦的後裔,起初在起義軍中放牛,號為“牛吏”,劉盆子沾了皇族的光,在公元25年被立為皇帝,年號建世。江青罵陳伯達為“劉盆子”,挖苦他當“中央文革”組長如同劉盆子當皇帝一樣。

  江青還嘲笑陳伯達是“黎元洪”。黎元洪原是湖北新軍第21混成協統領。1911年武昌起義時,黎元洪嚇得趴在床底下,可是革命軍卻把他從床下拖出來擔任軍政府鄂軍大都督!

  陳伯達和江青之間,捧捧罵罵,在“中央文革”裏爭爭鬥鬥。陳伯達常常鬥不過這位“第一夫人”。氣憤之際,陳伯達竟然也說:“我成了劉盆子!”在陳伯達看來,劉盆子不過是傀儡,他也成了傀儡。

  盡管“理論家”與“第一夫人”在“中央文革”勾心鬥角,但他們畢竟是一夥,在推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方麵完全一致。

  陳家牆上的可疑腳印

  就在“理論家”為江青的公開亮相捧場一番之後,他的家中發生了一樁不大不小的怪事。

  一天,忽然有人向陳伯達的妻子劉叔晏報告:在陳家後門的外牆上,發現幾個可疑的腳印!

  劉叔晏去一看,覺得那腳印確實有點蹊蹺,怎麽會落在牆上呢?

  大抵是“階級鬥爭”觀點太強的緣故,陳家懷疑有人翻牆入院,或者爬在牆上觀察陳家動靜。

  陳伯達是“中央文革”組長,家中出現這等怪事,那還得了?

  劉叔晏馬上告訴保衛部門。於是,來了幾個公安人員,對著陳家牆上的腳印拍照。

  究竟是誰的腳印呢?首先受到懷疑的,自然是陳家的近鄰。

  與陳家一箭之隔的是董必武家。董必武是中共創始人之一、中共“一大”代表,解放後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他的女兒董楚青在《我的爸爸董必武》(見《曆史在這裏沉思》,華夏出版社)一文中,曾回憶道:

  第26屆乒乓球錦標賽給中華民族帶來了乒乓球熱,我爸爸竟然也被小小銀球吸引了。他每天在工作人員督促下,也要推擋近一刻鍾的“衛生球”——爸爸把不激烈競爭的、高抬平穩的推擋球,叫做“衛生球”,因為這是一種對於任何一個青年人都不會出汗的打球法。球室設在我們家東邊院牆外一個廢棄不用的汽車停車房裏。“文革”前,爸爸常常是打完球,從球室的那扇很大的東門走向中南海海邊,散散步,或坐一坐,為了消消汗。“文革”開始不久,距乒乓球室東側三四米遠一個院子裏住著的陳伯達的保姆,據說為了安全,為了保密,有人——總是有這樣一些眼睛、鼻子靈得“可愛”的人,他們靈活的頭腦總分得清來頭、勢頭——把爸爸常常走的這扇乒乓球室的大門用木板交叉釘死。事前沒有商量一下或者通知一聲,好像根本不屑於交涉似的,也許的確不用交涉,在一個國家主席可以被任意揪鬥的年代裏,難道為了釘個木條,釘上去幾顆釘子,還有必要找人去商量嗎?

  第二節 理論家搖身投靠秦城服刑了一生(3)

  就在這樣的環境裏,這樣的情況下,爸爸和媽媽商議搬出中南海……

  除了董家受到那些“眼睛、鼻子靈得‘可愛’的人”的懷疑之外,那個關於腳印的問號還在中南海不斷擴大……

  消息終於傳進了江青的耳朵。江青一聽,發脾氣了:“中南海是什麽地方?你陳伯達拍什麽照片、查什麽腳印?你給我搬出中南海去!”

  陳伯達當時住在釣魚台工作。知道腳印一事之後,回到家中,跟劉叔晏吵了一架,已無濟於事。這位堂堂的“中央文革”組長,隻得忍氣吞聲,受他的那位第一副組長的調遣,準備搬家。

  沒多久,陳伯達便離了中南海,搬到附近的新建胡同去住。

  那麽,陳家後門院牆上的腳印,究竟是誰留下來的呢?

  據雲,是一位中學生,出於對這位“中央文革”組長的氣憤,對著陳家的院牆踹了幾腳,如此而已。既沒有翻牆而入,也沒有“偷聽”“偷看”。

  可是,這一起“腳印案件”,居然導致陳伯達遷出中南海,真是始料不及……

  陳伯達埋怨著劉叔晏,夫妻關係原來已有些不和,這麽一來更加緊張。好在已經搬出中南海——在中南海吵架,陳伯達生怕給左鄰右舍聽見。

  “你別神氣!如今,倒了那麽一大片人,你也遲早會倒的!”劉叔晏跟陳伯達吵架,有時蹦出這麽一句話,弄得陳伯達心中也好一陣緊張。

  家中常常鬧別扭。陳伯達就住到釣魚台去,難得回家看看。

  “你也遲早會倒的!”這句話不知怎麽的,不時在陳伯達耳際回響。

  “什麽‘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就是吃人!”有時,劉叔晏言詞更加尖銳。

  “理論家”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清除“中央文革”中的異己

  “文革”,用毛澤東的話來說,就是“剝筍”,一層層地剝去那些“異己”。

  在“文革”中,黨內在“剝筍”,政府內在“剝筍”,軍隊內在“剝筍”。

  就連“中央文革小組”,也在“剝筍”。

  穆欣被“剝”掉了——因為有人揭發穆欣在“文革”前有精神病,列為“惡毒攻擊”之罪。江青隨手給他扣了頂“叛徒”之帽,讓王力派人去調查。於是,“中央文革”的名單上,便勾去了穆欣的大名。

  尹達也被“剝”掉。這位曆史學家,早在1931年便已參加河南安陽殷墟發掘,1938年在延安加入中國共產黨,解放後成為中國科學院社會科學部委員、考古研究所副所長、曆史研究所第一副所長。一頂“反動學術權威”的帽子,就使他靠邊。

  郭影秋、鄭季翹、劉文珍受到衝擊,不再參與“中央文革”工作。

  在1966年底,“中央文革”四位副組長中的兩位——王任重、劉誌堅受到了“炮轟”。在省委書記之中,除了陶鑄,要算是王任重喜歡動動筆頭的了。在王任重領導下的中共湖北省委寫作小組,以“龔同文”為筆名,在“文革”前發表了許多雜文,其中不少是王任重親自寫的。正因為王任重頗有“文名”,毛澤東十分看重。他當“中央文革”副組長,也因為是省委書記中的“秀才”。可是,“文革”風暴驟起,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的第一書記,除了河南省委第一書記劉建勳寫大字報支持造反派之外,全都受到炮轟。王任重雖然有著“中央文革”副組長的光輝庇護,造反派也知他並非江青“嫡係”。湖北的造反派早已把炮口對準王任重。不過,一般性的“炮轟”,還打不倒王任重。

  完全出乎意外,一首小詩,竟成為轟倒王任重的重磅炮彈。那是一個造反派偶然從王任重的兒子那裏,看到王任重寫的一首詩,內中稱毛澤東為“戰友”“兄長”。這本來是很普通的、很正常的事,可是在那種“非凡的年代”,造反派們如獲至寶:“哼,你王任重膽大包天,竟敢跟偉大領袖毛主席稱兄道弟!”頓時,武漢三鎮的造反派們起哄了,向王任重興師問罪。江青大喜,她正巴不得找個由頭“剝”掉王任重。這時,陶鑄出麵保王任重,向毛澤東寫了報告,建議王任重辭去“中央文革”副組長職務,仍回中南局工作。而且王任重當時正患肝病,陶鑄建議讓他休養、治病。毛澤東在報告上批示:“王任重同誌是文革小組副組長,要離開文革小組,請政治局和文革小組開個聯席會,對任重提提意見。”

  自1966年10月起,王任重便離開北京,到廣州養病。

  繼王任重之後,劉誌堅被“剝”去“中央文革”副組長的職務。劉誌堅是在1964年奉命去廣州參加調查“大比武衝擊政治”,一度被林彪看中。這樣,當林彪委托江青召開那個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時,便派劉誌堅作為座談會的召集人。“中央文革”成立時考慮到要有軍隊方麵的代表,選中了劉誌堅。劉誌堅是解放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兼任全軍文革小組組長。

  江青很快就發覺,劉誌堅“不聽話”。1967年初,江青稱劉誌堅為“兩麵派”,很快就把他打倒了。江青對部隊的造反派說:“像劉誌堅這樣的人物,我們幫你們揭發。我名義上是軍隊的文化顧問,但是他從不向我匯報。去年開了個座談會(指林彪委托江青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他有了政治資本。因為蕭華有病(蕭華為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病了兩年。他的手伸得很長,當了中央文革的副組長……他是典型的兩麵派。”

  陳伯達附和江青,給劉誌堅安了頂“叛徒”的帽子,把他打倒。

  “叛徒”是“文革”中流行的“帽子”,要想整倒誰,胡弄了一點“調查材料”,說成是“叛徒”,便可把人置於死地。

  關於劉誌堅所謂的“叛徒”問題,徐向前後來說明了真相:“陳伯達說劉誌堅同誌是叛徒,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那是在抗日戰爭時的一次戰鬥中,我們的部隊遭到敵人襲擊,劉誌堅同誌被俘了。冀南部隊司令部接到地下情報組織的消息,說日本人在某時通過某地,根據這個情報,我們的部隊在敵人通過的路上打了一個伏擊,當天就把劉誌堅同誌救出來了,根本無所謂叛變。”

  可是,在1967年初,就是憑著江青所說的劉誌堅是“兩麵派”,陳伯達所說的劉誌堅是“叛徒”,再加上所謂的劉誌堅“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就把劉誌堅打倒了。

  這麽一來,“中央文革”的“領導”隻剩下組長陳伯達、第一副組長江青、副組長張春橋,還有兩位顧問,即陶鑄和康生。

  圍繞著張春橋跟王洪文就安亭事件簽訂的五條協議,陶鑄和江青、陳伯達之間便有過激烈的磨擦和鬥爭。這樣針鋒相對的爭論,在陶鑄和江青、陳伯達之間,有過多次。江青聯合陳伯達,決心“剝”掉陶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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