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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迎春堂現可疑腳印!陳伯達搬出中南海(1)

  第一節 隨風轉航會看苗頭一躍而成五號人物

  陳伯達不抽煙。倘若來了抽煙的客人,陳伯達待客人一走,趕緊開窗。他喝點葡萄酒。陳伯達第一次得悉毛澤東要整劉少奇這一驚人消息,是在1965年1月。江青邀這位“老夫子”參與“機要”了……毛、劉總攤牌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陳伯達要做“法拉格”

  在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召開之前的一個多月——1949年1月31日,北平宣告和平解放。1949年3月25日,中共中央和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由西柏坡移至北平。毛澤東和朱德在北平檢閱了中國人民解放軍部隊。從這一天起,北平成了中國的紅色的政治中心。

  陳伯達隨著毛澤東來到北平。想及十二年前急匆匆逃離北平,如今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北平,陳伯達感慨萬千。尤其是在他的車子駛過北海公園附近時,猛然間想及那裏的草嵐子監獄,心中猶有餘悸。然而,當年淋巴腺滴著膿汁、可憐巴巴的他,如今已是中共中央委員,真可謂彼一時此一時也……

  進城之初,陳伯達便成為政治舞台上忙碌的演員:

  1949年7月2日,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開幕,會議的第七天,陳伯達作了一番“指示”。他“親臨會場”,“要求提高思想,強調學習毛澤東思想和作風,苦心反複研究社會各種現象”。他說:“毛澤東思想就是馬列主義和中國革命實踐的最好的結合,文藝工作者必須學習毛澤東思想。”翌日——7月10日,《人民日報》便報道了陳伯達的這番講話。

  就在發表這番講話的前一日,陳伯達出現在中國新經濟學研究會總籌備會上。《中國四大家族》的發表,使陳伯達贏得“經濟學家”的桂冠。他當選為主任,馬寅初、杜守素、薛暮橋為副主任。

  幾天之後——7月14日,陳伯達出現在中國社會科學工作者代表大會的發起人會議上。林伯渠被選為主席,沈鈞儒、郭沫若、陳伯達、李達為副主席。

  9月23日,陳伯達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會議上,以“社會科學工作者首席代表”的身份,作了發言。他是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的主要起草者之一。

  10月14日,陳伯達坐在新華書店出版工作會議的主席台上,“號召工作態度要嚴肅負責。”

  10月20日,陳伯達在首都各界紀念魯迅大會上,發表題為《魯迅是我們的榜樣》的演說。

  進城之初,由於馬列學院(後改稱中共中央黨校)設在北平西郊頤和園那裏,陳伯達作為副院長也就住在那裏。可是,他又是毛澤東的政治秘書,毛澤東常常要找他。剛進城,周恩來驅車北平城裏,精心為毛澤東挑選住所。周恩來選中了地點適中、鬧中取靜、綠樹紅牆、一派古風的中南海,作為政府辦公用地。中南海與北海以北海大橋為界,大橋以北為北海,以南便是中海與南海。中海、南海以蜈蚣橋為界,合稱中南海,從此,中南海便成為中國的政治中樞所在地。

  周恩來把中南海的勤政殿,給毛澤東作為辦公、居住之處。第一次把中南海勤政殿作為政界要地披露報端的,是在毛澤東、周恩來進入北平的半個來月(最初毛澤東住在北平香山)——1949年4月13日,毛澤東在中南海勤政殿會見以張治中先生為首的國民黨政府代表團。以周恩來為首的中共代表團與張治中先生等舉行談判,也在勤政殿。

  頤和園與中南海相距甚遠,每逢毛澤東電召陳伯達,過了半個來小時,陳伯達的汽車才抵達中南海。

  “你搬到中南海來住吧!”毛澤東說道。

  於是,陳伯達搬入了中國的政治中樞,起初就住在勤政殿一間小屋裏。那兒畢竟不能久住,而且陳伯達開始第三次戀愛,沒有房子怎麽行呢?總算給了他房子,讓他住在迎春堂。迎春堂由南向北有三個四合院,陳伯達住在其中的一個,那房子早已上了“年紀”,頗為破舊。他的鄰居是周揚和熊複。

  中南海分為甲區和乙區。毛澤東住在甲區,陳伯達住的是乙區。持有特殊的通行卡,才可由乙區進入甲區。作為毛澤東的政治秘書,陳伯達持有特殊通行卡。一接到毛澤東的電話,他便從迎春堂步行前往勤政殿,約莫一華裏,走十幾分鍾就到了。

  那時的毛澤東,除了身邊的許多工作人員之外,有著正式秘書職務的是四個人,人稱“四大秘書”,即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葉子龍。胡喬木不住在中南海。與毛澤東住在一起的是田家英和葉子龍。葉子龍是機要秘書。日常秘書工作由田家英負責。1956年,經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同意,毛澤東的秘書為五位,即增加了江青。江青原是機關協理員,這時成為負責國際方麵問題的毛澤東秘書。

  田家英是在1948年成為毛澤東的秘書。

  據陳伯達回憶,1946年2月,毛澤東的長子毛岸英從蘇聯留學歸來,回到延安。毛澤東發覺,毛岸英在蘇聯多年,對於中國文化曆史的知識頗為欠缺。毛澤東請陳伯達當毛岸英的老師。可是,毛岸英聽不懂陳伯達那福建口音,再說陳伯達正忙於自己的著述,便以“話聽不懂”為理由推托了。陳伯達向毛澤東推薦了田家英。

  田家英是四川成都人,家庭貧寒,小時候在中藥店裏當學徒。1937年,不滿16歲的田家英奔赴延安。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他先後在延安的陝北公學、馬列學院、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中共中央宣傳部工作。

  田家英幫助毛岸英學習中國文化曆史知識,慢慢與毛澤東熟悉。

  後來,毛澤東身邊需要人幫助料理文件,選中了田家英。這樣,27歲的田家英,擔任了毛澤東秘書。

  解放後,田家英擔任了中共中央辦公廳秘書室主任、中央政治局主席秘書、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辦公廳副主任、中央政治研究室副主任、中央辦公廳副主任。

  田家英為人正直、磊落。他與陳伯達共事,漸漸看不慣陳伯達之詭,比如,在私下裏,陳伯達向田家英打聽,毛澤東最近在看些什麽書,說過些什麽話——陳伯達為的是摸準毛澤東的思想動向,以便“跟準”,寫出符合毛澤東心意的文章。田家英看不慣陳伯達這種摸行情、探氣候的鬼頭鬼腦的行為。起初,田家英含糊其詞,或者避而不答。陳伯達盯緊了,問多了,田家英忍無可忍,頂了他幾句。於是,陳伯達與田家英的關係到後來日趨緊張。

  公務員眼中的陳伯達

  接受采訪時,像聊天一樣,陳伯達的公務員李景如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倒是十分逼真地勾畫出陳伯達當時的形象……

  李景如到陳伯達家當公務員,是領導上分配去的。剛到他那裏,就遇上麻煩事——他的話很難懂。過了些日子,才算慢慢地聽懂了。

  剛一去,叫他“陳部長”,他很不高興,說道:“我不作興叫‘部長’‘首長’的。我當過教員,你以後就叫我‘陳教員’。”

  雖說李景如覺得有點別扭,畢竟是陳伯達要他那麽叫,也就喊“陳教員”。從此,一直叫他“陳教員”。

  這位“教員”是吃特灶的。那時,陳家老小及工作人員都吃中南海乙區的大灶,但陳伯達夫婦是吃甲區特灶的。一日三餐,由李景如到甲區西樓大廳去打飯——他拎著鐵飯盒去,風雨無阻。到了冬天,鐵飯盒外邊罩一個棉套子,以求保暖。

  從迎春堂到西樓大廳特灶,大約要走半裏地。從乙區到甲區,要通過崗哨。崗哨很嚴格。李景如雖然一日來回六次經過那裏,跟哨兵很熟,但是每一回都得拿著通行證——一張像公共汽車月票大小的黃色卡片,上麵貼著照片,寫著姓名、工作單位、職務。蓋著中共中央辦公廳的大印和楊尚昆的圖章。通行證每月換一次,過期無效。從乙區進甲區時要查看通行證,從甲區去乙區則不查。

  特灶的菜譜總是在前一天晚上送來。最初是陳伯達親自點菜。後來由劉叔晏點菜。日子久了,李景如知道他們的脾氣,也就常常由李景如來替他們點。也有時,他們想吃什麽,叮囑他一句。他們一般中飯三個菜,晚飯三個菜,算是吃得省的。早飯一般是饅頭、青菜、豆腐乳加兩個煮雞蛋。

  陳伯達喜歡吃海鮮,如魚、蝦、螃蟹、海參,也吃清燉母雞、肉絲炒米粉、青菜之類。不吃黃鱔,也不吃辣味、大蒜。有一回,李景如訂了個清蒸甲魚,陳伯達說是“王八魚”,趕緊退掉。

  陳伯達總是說,在他家看上去是為他服務,而他是為黨服務,因此在他家工作也就是為黨服務,是很光榮的。隻有得到領導信任的人,才可能到他家服務。在陳伯達這樣的“教育”下,李景如當時工作是盡心盡力的,服務非常周到——因為這是“為黨服務”。

  有一回,天涼了,陳伯達要出門時,想起應該加件薄毛衣。可是,一時又找不到。他說:

  “不找了,不找了!”看看手表,走了。

  陳伯達走後,李景如找到了那件薄毛衣。他見陳伯達是徒步離家的,猜出十有八九是到毛澤東那裏去。李景如怕他著涼,便騎自行車,帶著薄毛衣,前往勤政殿。

  李景如按了毛澤東住處的電鈴,一位工作人員出來了。

  “陳伯達同誌在嗎?”李景如問道。

  那位工作人員點點頭。

  李景如把毛衣交給了那位工作人員,騎車回去了。

  第二天,陳伯達特地找李景如談話,臉色十分嚴肅:“你怎麽知道我在主席那裏?”

  “我看你出門時朝勤政殿方向走。”李景如答道。

  “以後不要給我往那裏送衣服!”這時,“陳教員”用很嚴厲的語氣說道。看得出,李景如昨天那麽周到的服務,反而惹他生氣了——因為他在毛澤東麵前是很注意“影響”的!

  其實,李景如完全出於一片好意。他在陳伯達身邊日子多了,知道他最怕感冒。陳伯達常說:“一感冒,就會影響身體。”所以,他整年都戴著帽子,春、秋、冬戴鴨舌帽或幹部帽,夏天也愛戴網眼帽。他理發、洗澡,從不洗頭,怕著涼。頭發常用篦子篦一篦,篦去頭屑。他甚至在家裏也戴帽——睡覺時還要戴頂睡帽。起初戴頂破棉帽當睡帽,後來劉叔晏給織了頂毛線睡帽。正因為這樣,陳伯達在種種新聞照片上,總是戴帽的。

  陳伯達對於衣著,倒並不講究。平常,穿藍色、灰色斜紋布中山裝。逢“五一”勞動節或“十一”國慶節,要上天安門,才穿料子衣服。平常穿布鞋。他的布鞋,都是李景如給買的。反正李景如試穿時覺得稍緊一點,給陳伯達穿正好。陳伯達隻有一雙“三節頭”黑皮鞋。要去天安門或者見外賓,便囑咐李景如擦得鋥亮。李景如知道“陳教員”常有稿費收入,經濟上不緊張,勸他再買雙皮鞋,可供輪換,“陳教員”直搖頭。

  陳伯達不抽煙。倘若來了抽煙的客人,陳伯達待客人一走,趕緊開窗。他經常喝點葡萄酒。常常腰疼、腿疼。他篤信狗皮膏藥,總叫李景如去買,貼在腰上和膝蓋上。

  幾乎沒有什麽業餘愛好,有時練練毛筆字,寫完了就撕掉。他不大願意給人題字,說是“太招搖”。所以他給誰題字,就表示很看得起誰。

  他的惟一愛好是看書。他有好多書。要麽坐在那裏看,要麽躺著看。看到得意之際,往往搖頭晃腦,口中用福建話念念有詞,李景如聽來像唱歌一般,一雙腳有節奏地抖動著。他的床和書桌緊挨著。睡得晚,起得晚。怕吵,所以特地叫人加了一道玻璃窗。桌上的書、稿,不許別人翻動。

  最喜歡去琉璃廠中國書店去淘古書。他坐著小汽車去,停在附近,然後自己進去翻找,不喜歡別人跟著。

  他關照所有的工作人員,不論是誰,一接到毛澤東那裏來的電話,無論如何要馬上通知他。即便是睡覺了,也要立即叫醒他。一聽說毛澤東找他,就會風風火火趕去。

  後來,李景如學會了開汽車,當過陳伯達的司機。凡是到毛澤東那裏,他總是說“去勤政殿”。去周恩來那裏,則說“去西花廳”。至於別人,就直說其名,如“去少奇同誌那裏”“去小平同誌那裏”。

  每年冬天,他差不多都要跟毛澤東去杭州。到了春暖花開,一起回到北京。

  他對工作人員的生活很少關心。他所要求的,隻是工作人員如何為他服務。

  秘書眼中的陳伯達

  陳伯達給毛澤東當秘書,到了1952年,他自己也有了秘書。

  他的第一位秘書叫姚洛,1923年生,194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擔任過中共江蘇東台縣委宣傳部長。1948年秋,調到馬列學院學習,1952年在馬列主義研究室工作。那時,陳伯達身邊需要一個人收發文件,可能是馬列學院教務長楊獻珍提名,把他調往陳伯達那裏工作。於是,姚洛成了陳伯達的第一位秘書。

  姚洛說,那時候的陳伯達,還不是黨國要人,不處於政治的最高層,處於中上層。雖然陳伯達兼著許多帶“副”字的社會職務,但是他主要給毛澤東做文字工作,當政治秘書。

  陳伯達寫東西都是自己動手,從不叫姚洛起草。有時,叫姚洛抄一抄。不過,姚洛喜歡寫那種自己“發明”的簡體字,使陳伯達很不高興。比如,姚洛有一回把“黨員”寫成“TO”,因為他把“T”當做“黨”的簡體字。而“O”是圓形,亦即“員”。陳伯達常常挖苦姚洛為“TO”!

  在姚洛的印象中,陳伯達可用一個字概括:詭!

  平素,陳伯達總是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小學生”,是“教員”,不是“首長”。尤其是在毛澤東麵前,裝出謙恭的態度。

  對下呢,他倒也不是那種張牙舞爪的氣勢。可是,他陰陽怪氣,弄得你左右不是,捉摸不透。

  你隻有在他身邊工作多年,才能慢慢看出他為人的詭:

  比如,他最關心的,是摸毛澤東的動態。毛澤東的一句話,一個主意,一個動作,他都很注意,他總是在揣摩著毛澤東的心思,千方百計迎合毛澤東。看風向,摸氣候,是他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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