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徹見到我之後,眼睛就直直地瞪著我,瞥到我身後的鄴上戟和旁邊的哈特眼眸更是冷凝一下,升騰起熊熊怒氣。刀劍揮舞,火花四濺,一路砍殺,一批批人紛紛倒下,向我們靠近——
“花蘿卜!我在這裏,你不要再殺人了!”我朝著玄徹奮力揮手。
“嗖——”一隻散發著冷光的箭向我射來,帶著遒勁的力道,如風一般快。
我一時驚恐地措手不及,一個身影從我身邊掠過——一道血花濺散在我的臉上,皮膚有種被滾燙的血液灼燒的感覺。
“哈特皇子!”周圍駑兵吼叫。
哈特滾落在沙地上,塵土染身,箭深深地紮入了他的胸膛,血液滾滾流出。
鄴上戟銳利的眼眸掃射四周,“以發箭的力道和精準性來判斷,發箭之人並非真要取你性命,告誡的意味比較多。”說完,鄴上戟就雙臂緊抱住我,把我護在懷裏。
“放我下去,我要去看看他!”哈特是對我不仁,但看在他舍身就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了他吧。唉!沒得辦法,誰讓我就是善良呢!
哈特踉蹌著站起來,一手還要揮舞著長劍,抵製敵軍的進攻。捂在胸口的手,鮮血從指縫中流滴出來。
“誰讓你來這裏的,真實胡鬧!快給我回去!”玄徹斥怒的聲音響徹耳邊,後背傳來一股戾氣,我不禁全身一怵。
我嬌柔地轉頭,扯嘴綻放一個標準的笑容,回眸一笑百媚生,我要的是“蘿卜肚裏氣消散”,露出貝齒,“嗯……”構思好說辭,“我太想你了,對你的思念猶如洪水泛濫,連綿不絕,對你一日不見,思之更切……”花蘿卜慍怒的臉色不曾緩和
“過來!”玄徹伸出手,見到我倚在鄴上戟懷裏就是不爽。
“哦!”我伸向他,傳來一股力量,轉眼間,我已經落在了玄徹的懷抱。“嗬嗬,我比較重,不會壓壞你的馬吧!”
“現在你給安分點,否則……”就雙眼淚汪汪地瞅著他,“就讓你吃一輩子的蘿卜!”
蘿卜?想到上次我為了解氣,讓廚師做了全蘿卜宴,之後我每天就是吃蘿卜度日,現在見蘿卜色變。用這一招來威脅我,算你狠!
“花蘿卜啊,我們能不能不要打仗了,和赫雷和解好不好?”
“你在說什麽胡話?”玄徹揮舞著手裏的長劍,鋒芒一轉,又有幾個人倒下了,間隙和我說道:“現在你給我閉嘴,少講廢話,回去好好更你算賬!”
好凶哦!我仗著肚子有一個“球”,才不怕你呢!
刀劍銀芒四射,揮劍罡風陣陣,“這樣打下去,死傷無數,屍橫遍野,有多少個家庭會妻離子散,這麽多屍體腐爛掉會產生病毒,引發瘟疫……”我就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叨念,看來做一個說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藥效完全發作了,駑國的士兵兩眼昏花,腳步虛浮,手不持矛,一蹶不振。
對付這些淳於的士兵一個個殺紅了眼,對付那些軟綿無力,神誌混沌的對手,無需任何招式,胡亂打一氣就好了。
熾烈的太陽,爆發著火熱的熱度,執著的燃燒著大地,一具具屍體散發出腐腥味,戰場的上方籠罩著死亡毀滅的氣息,彌漫著陰森的氛圍。
赫雷好像一頭狂獅,發瘋一般凶猛廝殺,身上布滿了一道道傷痕,全身血跡斑斑,顯得狼狽不堪。
震鼓滔天,激烈地節奏渲染著戰場上的悲愴。
赫雷和鄴上戟對打起來,刀劍相擊,火花四濺,耳畔淩厲的風聲陣陣。
“你們到底動了什麽手腳!有本事就明刀明槍幹一場,真想不到,玄徹王爺會做出卑鄙無恥的小人勾當,還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赫雷血紅的雙眼迸發出嗜血的陰冷。
我從玄徹懷裏探出了頭,對赫雷說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啊。藥是我下的,這叫做兵不厭詐,是你自己戒備心不高,好不好。至於對你卑鄙無恥的評價,我卻之不恭,可以比起你對蝶舞所做的一切,這個光榮的稱呼還是還給你好了?”
玄徹把我的頭往他的還你按,“你給我閉嘴!”
“尊夫人,手段真是毒辣,燒了我軍的營地。”赫雷怒斥地一箭向我刺來,一瞬間,閃過一道鋒芒,攻擊被鄴上戟的劍打斷了。他看玄徹為了保護我,有些力不從心,占下風了,就過來幫忙。蝶血門的左護法、淳於將軍真不是蓋的,武藝超群。
我一直坐在馬背上顛簸,感覺到氣血翻滾,骨頭快要被顛碎了,腹部傳來一陣刺痛感,我緊張地對玄徹說道:“花蘿卜,快不要打了,在打下去,小蘿卜頭就要沒了。”花蘿卜的孩子當然叫小蘿卜頭啦。
玄徹臉色一滯,左手扶住我,詢問道:“雪兒,你怎麽了?”
“肚子痛啊,可能小蘿卜頭想要出來了。”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有蝶香在,你不會有事的,小蘿卜頭也不會有事的。”說著,玄徹就調轉馬頭。
“不要!”我倔脾氣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走我,“馬上停止戰爭!你想想,這次我們即使勝利了,也贏得不光明磊落,你淳於玄徹的威名會大打折扣。”他好像除了花花事的臭名,沒什麽威名可言,“還讓整個淳於王朝蒙羞。這會大大激起駑國的憤懣,到時他們立馬大肆出兵,士氣盎然,到那時我們可就沒有勝算了。這次我們主動提出和解不但顯示出我們的氣量,還做了很好的表率作用。邊境沒有後顧之憂,才可以專心對付朝堂之事。”
我說得頭頭是道,玄徹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好像我鬼附身了一般。不過我現在的確是附身在賀蘭飛雪的身上啦。
鄴上戟和赫雷交戰,幾個回合下來還是難分勝負。淳於的士兵把我們重重圍起來保護,阻擋任何刀箭靠近。
“你說的好像不無道理。”片刻思索之後玄徹覺得可行,但臉色又板起來,“我才不主動去和赫雷那小子和解呢!”
死要麵子活受罪!“現在他們處於下風,跟他們和解顯示的是你的氣度,彰顯你的氣節……”他肯定是被霜打過的僵蘿卜,說了良多他一點反應都不給我,太不給我麵子了,“你既然不想跟那小子說話,那這種艱巨、光榮、神聖的任務就由我來辦好了。”我緊緊捂住小腹,心裏在念著:小蘿卜頭,乖乖,再堅持一會兒啊,媽媽要拯救蒼生啊。
玄徹揮手熄鼓,士兵一個個滯愣了,從沒有打過如此酣暢淋漓的仗,為什麽不乘勝追擊,而偃鼓而回呢?但是淳於一向軍紀嚴厲,在軍令如山麵前,心再怎麽不甘,還是一批批往後退。
駑軍的士兵已經喪失了戰鬥力,隻有哈特身邊的一對人馬,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他們好奇地看著淳於撤兵,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怎麽?自覺理虧,想逃了,但還是不能掩蓋住你們卑劣的行徑。”赫雷見狀朝著我們大叫。
“我們下馬吧!”馬背的顛簸實在是受不了了,P股上的肉肉快要顛爛了,五髒六腑也快要顛出來了。
玄徹見我臉色煞白,聽話地找了塊比較幹淨一些的地方扶我坐下,“你們倆,打到現在累不累啊,來這裏坐坐、歇歇腳吧!”我朝著鄴上戟和赫雷揮揮手!
他們倆現在打得正在興頭上,我給你一刀,你刺我一眼,眉來眼去的,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我先對赫雷說道:“你想知道蝶舞在哪裏嗎?就給我先過來!”蝶舞兩個字在赫雷耳朵裏吱吱作響,他雷厲風行地向我跑來,劈頭就問:“蝶舞在哪裏?”
“慢慢來……我們先商量一下簽訂和平條約,以後淳於和駑國以後就睦鄰友好,互不侵犯。”
“和平條約?睦鄰友好,互不侵犯。真可笑!”赫雷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不屑搭理。
玄徹冷哼一聲,“那我們繼續打啊!非把你的人全部幹掉!”
我推了玄徹一下,嚴肅地說道:“以駑軍現在的精神狀態,你認為還有半點勝利的可能性嗎?你們赫木特部落軍事強,掌管著駑國的所有兵力。一旦這次戰爭失敗,全軍覆沒了。你的赫木特部落還有立足之地嗎?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保存實力,和我們簽訂和平條約。我們要求不高,在五年之內不準騷擾淳於。我看你們還是去發展農耕,發展經濟文化吧!好好休養生息。”
“憑什麽?”
“這不是普普通通的毒藥,‘天下第一毒姬’的成名之作,殘留在身體的時間比較長,周期有五年,你想打仗,一時間湊不出這麽多兵力吧!”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身上扯下一塊白布,“好!趁熱打鐵,你們現在就寫吧!”
眾人鬆愣地盯著我大膽的舉動。礙於條件,隻好沾著士兵們流下的血液寫下條條框框。
赫雷疑惑,“你就不怕我會食言而肥?”
“你會嗎?”我嘴角勾出一抹奸笑,“蝶舞在我們手裏。萬一駑國手癢癢要招惹淳於,我們就讓蝶舞重操舊業,或者直接讓玄徹納她為妾得了。”
兩人默契地斜睨了我一眼。
簽好合同之後不要能忘了握手的禮節啊!兩人還是拉不下臉,暗送白眼。
緩和一下氣氛,我笑嗬嗬地“你們就不要在這裏拋眉弄眼的,暗送秋波,弄得關係曖昧不清的。”
“蝶舞呢?”不知不覺中蝶舞已經根植在赫雷的心中了。
“她最近心情不佳,所以想會娘家。”我老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