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影鐵石心腸,冷血無情,我就不指望這塊冷冰冰的石頭會軟化,還是從鄴上戟身上下手吧!
鄴上戟一行十幾個人,並隨行牽來了幾十匹馬,馬蹄塵飛,一路激起了滾滾塵囂。
最近經曆這麽多,還能見到他,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啊。
鄴上戟嫻熟的操控馬緩步停下,凜然霸氣的俊臉上多了幾分道不出的憂慮,他左腳一登,右腳一跨,瀟灑地跳下馬背,動作一氣嗬成,流暢,帥氣。
見到我之後,恭敬地說道:“蝶血門左護法幽黯受門主之命,特來迎接夫人。”
“鄴上戟,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木星啊,你的拜把子兄弟。”有求於他嘛,就先跟他拉關係,套近乎。
鄴上戟凝滯的臉容沒有一絲波動,“在夫人失蹤期間,屬下了解到了您的所有資料。”
小樣兒,你都知道了,還跟我生疏地就像陌生人一樣!
我扭捏地拉著他的手臂,發起嗲功,“鄴上戟哥哥,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了,心腸好,心眼好,視力好……”求人是要則,先給他一頂高帽子帶,讓他自我膨脹迷失方向。“你帶我去找玄徹好不好,我馬上就要見到他。”
“夫人,請您按照門主的吩咐,立刻上馬,速速離開這裏!”鄴上戟生硬地說道,一點都不給我轉還的餘地。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我強硬地命令他,“你帶我去見玄徹,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見到他!”
“可星,不要無理取鬧了,那裏非常危險,更何況你現在已經身懷六甲了。”鄴上戟說完,就不睬我了,向手下示意,大家紛紛都上了馬。
見我賴著不上馬,幾個壯漢要抱我上馬車,我氣急了,用起了自己的“貓爪式”,雙手亂抓一氣,他們可憐的臉蛋兒,紛紛落下了抓痕。
我一P股走在地上,就在他的馬蹄前,大有賴著不走的意思。太陽灼燒著火熱的大地,熾熱的地麵似乎就快要被烤焦了一般,翻騰著滾滾熱浪,可是遭殃的是我的P股,
“快起來!”鄴上戟斥怒的吼道。
我斜眼朝他一瞅,一臉的倔強執拗,順勢躺在熱燙的地上,擺出“我你不依我,我自殺”的架勢,看他能拿我怎麽樣!
鄴上戟厲眸一滯,無奈地舒展眉頭,傾身攔腰把抱我上了馬背,牢牢地把我圈在他堅固的臂彎中,“我可以帶你去找門主,不過你一切都得聽我的,不準你離開我半步。”
我拍拍他的手掌,“放心!我會告訴花蘿卜是我逼你帶我去的,我是不會連累到你的。”
揮鞭抽打馬,駿馬一吃痛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奔了出去——
遒勁的風伴著細碎的沙礫刮在臉上,呼呼從耳邊吹過。熾烈的紅日烘烤著大地,翻騰著層層熱浪,要把身上的水分都要蒸發掉了,衣衫中夾雜著細沙黏糊糊地緊貼著鄴上戟的胸膛。
鄴上戟見風沙密集起來,隨手一拉,扯下肩頭的披風,披在我的身上。一係列的動作敏捷快速,沒有絲毫的停歇。
馬一路狂奔,顛簸的感覺讓我心頭發緊,有種窒悶的感覺,好像吐,我緊咬牙關抑製住。但是額頭細密的汗珠和不自覺的顫抖還是讓鄴上戟有所發覺,他讓馬的腳步放慢,傾身詢問道:“騎得太快了,是不是很難受?”
我強硬著忍住身體的不適,咧嘴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太好玩,太刺激了!我們再快一點,好不好?”
我知道每一秒鍾,都有一批人成為刀下亡魂,一些生命在悄然流逝……我不能停下來,我要快點趕到,不讓這場殺戮進行下去。
“再快點!我可以堅持——”我緊閉上雙眼,嘴裏再不停的叨念,呼呼的風聲漸漸蓋過我的聲音……
撲麵而來的罡風夾雜著一股苦澀的血腥味,風聲漸漸被前方傳來的震天戰鼓所掩蓋。戰馬嘶叫,淒厲慘叫,轟雜繚亂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
“我們要衝破那群官兵,才能找到在正中央激戰的門主。”鄴上戟低頭對我說道。
紛紛揚揚的黃沙曼妙飛舞,炫舞出生命最後的氣息,死亡的氣息到處漫延……
這種血腥暴力的戰場以前隻有出現在電視中,現在身臨其境,覺得這裏就是閻王殿的一道門,隨時隨地就要送命。我的心一緊,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衝進去就意味著自己的腦袋就係在了腰上了。
“好!我準備好了。”我臉色凝練起來。
鄴上戟卻釋然輕鬆一笑,“要你準備什麽?放心好了,我會安然無恙地把你送到門主身邊的。我鄴上戟將軍不是虛有其表!”說完,他蹬一下馬肚子,朝著槍林彈雨衝去——
鮮血四濺,染紅一片黃色的土地,好像在沙漠中盛開的荼蘼花朵,焦灼,腐糜……
兩國士兵奮力交戰,刀光劍影在熾烈的陽光下,閃閃爍爍,斷肢殘臂,眼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個體,一刀下去,瞬間就斃命了,一個靈魂就此隕落。
敵兵雖然中了毒,但是中毒有深淺之分,有的為了喚醒自己的神誌,先在自己的大腿上砍一刀,然後再殺敵。兩邊的士兵們一個個血紅的眼眸像迷失了心智的狂魔噴發出嗜血的瘋狂。
我和鄴上戟的衝入,引起了敵軍的注意,很快一小隊的刀劍刺來,眼見犀利的刀鋒就離我一寸的時候,我心驚的尖叫一聲,“啊——”
鄴上戟馬上抽出後背的劍,持劍揮舞,渾身散發著傲然霸氣,銀芒像電火花一樣四處迸濺,就在眨眼之間,伴隨著一陣淒慘的叫喊,滾燙的鮮血飛濺,四周攻擊我們的人紛紛倒地,每一個都被腰斬,五髒六腑散了一地,血淋淋的心髒還在跳動,拖了一地的腸子還在挪動,已經身首異處的人,還在做著最後痛苦的掙紮。
鄴上戟眼眸中噴發出一股戾氣,陰冷,殘酷。見到阻擋的敵人就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殺人的工具,鷙冷中不含有一絲感情,一縷情緒。
“我不要死……你救救我!”一隻血淋淋、瘦骨嶙嶙的手握住我的腳腕。我緩緩低下頭,之見那是半截身子的人,腿和身子相距三米遠,而腸子就拉了那麽長,整齊的切口下鮮血涓涓地湧出,拖成一條血紅色的帶子。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麵,我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鄴上戟看到了,隨手揮劍一斬,血滴飛濺到我的臉上。我忍受住不斷翻攪的胃,壓抑住那股翻滾向上的氣。
“鄴上戟,不要殺了!不要殺了……”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但是我薄弱的聲音,馬上隱匿在刀槍金屬抨擊的聲響中。
又有一對人馬向我們襲來,這對人馬精神煥發,傲然生氣,不像是中毒的。在這麽短的時間根本就請不到外援,那麽一定還是軍營中的,應該就是沒有參加拔草節晚宴的人。我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張麵孔——哈特,平時最喜歡糾纏著我,但是那天就失蹤了。或許那天他真的偷聽到我和蝶影的談話,知道我們在那一天會下毒,那他又為什麽不去揭發我們?看來要當麵對峙才會弄明白了。
剛勁有力的劍像雨點般密集地向我們刺來,鄴上戟小心地把我護在懷裏,長劍一揮,帶出一道犀利的銀芒,煞氣四溢,凜然,霸氣。
一個高大的身影撲入我的眼眸——玄徹。英俊威猛的戎裝上沾滿了血跡,激戰讓他耳鬢的幾縷發絲散落下來,一招一式,都是那麽雄姿勃發。
身旁帶過一股淩厲的陰風,一把猝亮的劍,像毒蛇一樣刺向鄴上戟,明亮亮的光芒閃過我的眼睛,我本能地側過身子,擋在了鄴上戟的前麵——
“雪兒,怎麽會是你?你怎麽在這裏?”哈特看清那個頭發淩亂,滿臉狼狽的人是我後,立即收回劍式,驚奇的神色中夾雜著欣喜之情。
我憤懣地說道:“看到我沒有被你燒死,驚訝了?失望了?”
哈特揮退了他的手下,一時間沒有人來攻擊了,他急切地說道:“雪兒,你聽我解釋,我本來想把你迷暈了,送出軍營的。但是我回你帳篷的時候還是沒有找到你。”
“你不打自招!我本隻是想試探你一下,沒想到真的是你火燒自己的軍營。哼——”我冷哼一聲,“你沒有找到我,那你並沒有確定我在不在軍營,你明知道有可能把我親自葬送在火海中,但是你還是點燃了那把火。”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哈特羞愧地低下了頭,旋即緊張地說道:“雪兒,你快點離開這裏,駑國的援兵就要到了!”
“今天你送來早餐,我對自己說過,那是最後一次相信你了。可是你下毒了,這次我不會相信你!”我對他失望地搖搖頭。
“我沒有騙你!我給你下藥是要帶你走。有人圖謀不軌要爭奪淳於的皇權,所以請駑國出兵,分散在裔都裏的兵力。這樣還可以讓玄徹王爺困在邊境,對於裔都發生的事就鞭長莫及了。很快那人就要掌控大局,玄徹的地位遲早不保,他不能給你幸福,而我可以!”哈特一臉嚴肅。
“我看圖謀不軌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