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配合?”蝶影斜睨了我一眼,看似很不信任我。
“謹遵上級的指示,無條件的服從命令!當然我就是你的上級啦。”我頭湊上去,唉!美女無論遠看近看都是那麽漂亮,膚若凝脂,吹彈可破,肯定是她一天到晚板著張死人臉,不苟言笑保養而成的。我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摸了一把她的臉,細滑柔嫩的觸感我好想多模幾下,“你會易容嗎?我要求的是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不是高手就不要逞能哦!”
“雖然沒有蝶衣那麽出神入化,隻有某人的肢體語言正常一點,蒙混一個人的眼睛肯定沒問題。”
“事不宜遲趕快動手吧!”我湊近她的耳朵,低聲說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 ***
準備工作一切就緒,我戰戰兢兢地端坐在床上,等著丫環來傳話。蝶影已經先帶著蝶舞先行離開了,她還是不忍心看蝶舞在這裏受盡折磨,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剛剛搭脈時發現蝶舞有小寶寶了,身子太弱不好好休養隨時有可能會流產的。這可是我在她幫我易容的時候使出了刨根究底,死纏爛打的絕活挖出來的小道八卦。讓我沒想到的是蝶舞居然是武林高手,武藝高強,憑她的身手怎麽不能自保呢?看來還是被一個“情”字害慘了。
蝶血門四婢,都不是泛泛之輩,她們各有所長,而蝶影則擅長的是毒術。她看到別人中毒痛苦不堪、臉色發紫泛黑、口吐白沫的時候最興奮激動,閑來無事她的興趣愛好就是拿各種毒在人的身上試驗,簡直就是一個心裏極度畸形的變態。我剛剛還跟她鬥嘴,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蝶舞夫人準備好了嗎?”還是剛剛的那個丫環走入了帳篷問道。
“嗯!”我輕輕點點頭,起身。
外麵的黑色彌漫,隻有幾個篝火照亮細微的一小片柔光。北風呼嘯,風帶著遒勁之力,夾雜著細小的石沙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幹燥的空氣頓時讓自己覺得不舒適,暴露在外邊的肌膚都繃緊了。冷凝的氣息席卷全身,我不禁瑟瑟發抖地拉緊厚實的衣領,
沉寂如斯的夜,空曠無遮掩地掩飾在眼前,多麽完整的一批上等的絲綢啊,醞膩了柔和的光,點綴著璀璨的星星,多像鑽石那般閃耀。大大小小的帳篷一個一個堆落在地,被狂風刮得左右搖晃,擊起恐怖的風吼聲。
在帳篷群中央的位置坐落著一頂大帳篷,厚實的馬革製成,堅實防寒禦風。丫環向門口站崗的兩名士兵示意,他們拉起門簾,低沉地說道:“蝶舞夫人請進。”我隨手掄了一下衣袖,淡淡清香飄出。
一走進去就覺得一股暖氣撲麵而來,頓時全身暖和不少。暖氣中帶著濃烈的酒香,腳踩著柔軟的動物毛皮製成的地毯,四周懸掛這油燈,把整個帳篷照得通亮。
“蝶舞,怎麽還不快進來!”突然傳來的一聲吼,嚇我一天。
我快速地四周打量一番,陳設極其簡單,一目了然,一張桌子,幾把凳子,一張床。關押玄徹牢籠的鑰匙,我猜想這麽重要的東西肯定在他的身上。
“哦!”我硬生生地回答,大步跨往裏走。
一個高大的身影,蜷縮在爬在桌子上,身穿狐裘肩衣駑族特有的服飾。桌子上淩亂地擺滿了酒瓶,“坐下!陪我喝酒!”
把我當成公關小姐了嗎?陪酒總比陪睡好,我乖乖地在他對麵坐下。
他抬起頭,醉醺醺地把酒杯遞上前,“滿上!”一開口滿嘴的酒氣熏天。
他這一抬頭讓我看清了赫雷的樣子。蝶舞的眼光不錯哦!原以為駑國的大將軍會是個大老粗,虎背熊腰,滿臉絡腮胡子,沒想到俊秀飄逸,但是臉部僵硬的線條和冷凝的眼眸看出來他脾氣肯定很臭。
我屏住呼吸就近拿起一瓶酒,在要給他斟上的時候,他卻倏地起身,扔掉杯子,寬厚有力的手掌緊緊地抓住我的雙肩,“我不是說過,你隻能穿芙蓉流蘇裙,裙呢?”好痛啊,我肩膀的骨頭快要被捏碎了。這個人怎麽說風就是雨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怪不得一碰蝶舞的肩膀她就躲避不及。
我學著蝶舞柔聲柔氣講話,“風太大了,夜寒冷氣重,我把芙蓉流蘇裙穿在裏麵了。”我眼眸迅速一轉,轉口嬌媚地說道:“不信,將軍自己驗證一下嘍!”我伸開雙臂,媚眼橫飛,一副任他處置的樣子。
當然是因為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才可以如此放得開。我隻知道蝶影在我全身這裏摸摸,哪裏撓撓,然後說是我全身上下已經藏下了幾十種毒,隻要和他稍有一點點的親密動作就可以讓他中毒。能有親密機會,我當然要牢牢抓住,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要製造機會。
誰知赫雷卻把我推倒在地,厭煩地說:“自己脫!”他拿起整瓶酒就大口喝起來。
脫就脫,媽媽又沒有教過我。絲帶輕輕一抽,我緩緩地脫下外衫,衣袂滑落在地,裏麵是一尺寬的布裹成的抹胸,估計這就是古代的bra,看來從古到今都要預防下垂啊。一圈一圈不知道頭在哪裏,又不能扯,一扯就呼吸困難了。頭在怎麽低,牙齒都咬不到。
無計可施的時候隻能求人了,我對著爛醉如泥地高大背影喊道:“喂!那個叫什麽的,幫我把這個扯下來行不?”
赫雷放下酒瓶轉身,全身一震,眼睛睜大,一把就摟住我,頭被他緊緊地按在懷裏,“風兒,真的是你,我好像你——”
我胸腔的氣息快要被擠壓出去了,舌頭一伸一伸大喘氣。他這又是演得哪出呢?久別重逢遇見老相好。色胚一個,少穿點衣服就認錯人了。風兒?嗬嗬……那你還是沙呢,可以一起瘋瘋癲癲到天涯了。
在我認為自己今日在劫難逃,快要氣絕身亡的時候,背上的大掌力道減弱了幾分,我掙紮著推開赫雷。
他一個踉蹌就跌坐在地上,手掌一撐,酒瓶破碎了幾個,碎片紮進手心,鮮血如注涓涓而流。
我傻眼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先把自己和事故責任撇的一幹二淨。
赫雷微微眯起眼睛,毫不在乎手上的傷口,冷峻地問:“你到底是誰,蝶舞呢?”
“哎呀!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居然會關心蝶舞哦!我還以為沒人會在乎那個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呢!”我狠狠地諷刺道。
“那就是還沒有死嘍!無所謂了,不要死在我的眼前就好!”赫雷的語氣微弱。
我氣死了,負心漢,薄情郎!我隨手抄起一壺酒就往他身上澆去,“那她肚子裏的小孩呢,你不要了?”
赫雷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但還是冷鷙地說道:“不知是哪裏來的野種呢!死了最好!”
我整個酒瓶砸向他,“你這輩子休想再見到蝶舞了!她會改嫁,離你這個負心漢十萬八千裏。你去和你的什麽風兒什麽沙兒纏纏綿綿到天涯吧!”
酒瓶沒有扔準他,我上前狠狠踢了他幾腳,撿起衣服一層一層快速穿上。
回過來一想,他怎麽那麽乖,躺在地上任我踢呢?
“你是不是現在渾身無力,動不了了?”我蹲下來湊近他色迷迷地問道。
“你想幹嘛?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赫雷瞪了我一眼,頭一偏,好像不想看到我這張臉。
我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頰,“你說呢?漫漫長夜,我想幹什麽呢?”我這麽一弄,害得他臉色迅速泛紅,“哎呀!你的衣服濕了,我來幫你換下來吧!”雙手立即在他身上亂摸一氣,弄得赫雷呼吸急促,全身發抖。真不知道蝶影給他下的是什麽要,讓他如此苦不堪言。
手碰到了一個金屬質地的硬物,找到鑰匙了,我把它藏在手心裏,“你的衣服忒複雜了,我研究了半天都不會脫下來,看來我還是幫你去找軍醫吧!”我起身向外麵跑去,還不忘回頭多交代一句,“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放心吧!你這樣極品禍害不會這麽輕易死掉的。”
我走出帳篷,兩名侍衛還在沉沉昏睡,看來蝶影的毒真不是吹的,一點點藥粉就讓他們睡得這麽豬。
按照計劃,我打開一個粉色瓶子,一股淡雅的香味飄起,帶點薄荷的清涼味。蝶影說這玩樣的氣味可以香飄萬裏,隻要一打開,她就能知道我的位置了。
真的不一會兒一抹黑影掠過,腳尖輕輕落地,“鑰匙!”冷酷地問道。
“到手!”我亦簡潔明快地回答,明黃色的鑰匙拿出來秀秀,這可是本姑娘出生入死,費盡心機,出賣色相,好不容易到手的。
“速度真慢!那段時間內我把蝶舞送去了邯漾,還找到了門主被關的地方?”她轉身就大步向前走,我急匆匆地跟上,問道:“他在哪裏啊,好不好?”
“去了不就知道了。”
蝶舞怎麽把我帶到一個空曠的土地上,好像是一個供士兵操練用的教場。
“他就在那裏!”蝶舞指著廣場中央搭建的一個十字架台,下麵重兵把守,但都倒在了地上。“我的昏迷粉隻能讓這裏一千米內的士兵昏睡半柱香的時間,我們動作要快!”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狂奔過去,玄徹被綁在十字架上,頭發零亂地散落在額前,身上隻穿一件單薄的裘衣,上麵已經血跡斑斑,由雪白色染成刺眼的紅色。兩個鐵鉤穿過他肩部的蝴蝶骨,“花蘿卜,是我啊,我是飛雪,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撩開他前麵的頭發。臉色泛白,嘴唇幹燥地裂開,他不曾如此狼狽,都是因為我,我是掃把星,害人精。
鼻子一酸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在臉頰上蜿蜒成兩條小溪。
“笨豬,別哭,我還沒死呢。”玄徹不耐地眼皮一翻。
“我才不是哭你呢!鐵鉤好可憐,粘到了血就很容易生鏽了。”
蝶影在一旁解開了玄徹身上的鐵索,“門主,我們快離開這裏吧!蝶香明天一早就會趕到邯漾為你治療了。”
玄徹身上的那兩個鐵鉤在這時硬是取下來肯定會大出血,所以隻能等有“聖衣仙手”之稱的蝶香了。
沒了捆綁的束縛,玄徹全身發軟向前傾,我及時扶住他,本想損他一句:你也有今天哦,這就叫做不行不義必自斃!但是話到了嘴邊,一股酸澀感襲來,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