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我們夫妻一場,玄徹就這樣待我?忒小人了,我不停地在心裏罵罵咧咧。
車軲轆“咯噔”一下停了下來。我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我知道不一會兒我的心也要停下來了。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害怕的本質是對這個繽紛的世界太不舍了,尤其是那麽多的帥哥,不想在一瞬間失去所有,一切落空。
“抬進去!”響起一個僵硬生澀的聲音。
棺材被人穩穩地抬起移動,這麽快就下坑了?不用誦經禱告一下嗎?該死的玄徹也不看我最後一眼。我不想死啊,這死法實在是太窩囊,太丟人了。想當年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在老師的鼓動之下可是立誌為建設社會主義而獻身,盡管當時還不知道社會主義是啥。現在為了那顆黑痣,克死異鄉。
突然安靜了,什麽聲響都沒有。我已經下地了?那怎麽沒有聽見動鐵鍬的聲音呢?
冒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音色清脆,像銀鈴一般悅耳,“哥,為什麽要千辛萬苦把她弄來?”
“好玩!”一個帶有磁性的男生聲音,語氣中帶著戲謔,“把她放出來玩玩吧!”隨之棺材上方傳來吱吱咯咯的響聲,但還是什麽光線都沒有。緊接著,我額頭上方的木板動了起來,刺眼的光線肆無忌憚地刺入眼睛,我被迫眯起了眼睛,調適一下。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口中“玩”的對象是我,當我是玩偶啊。我身上感覺被點幾下,他是不是在驗證一下我是死是活啊?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睡棺材,如果你不想起來,就繼續躺著吧!”聲音從上方不遠處傳來,渾有青草般清新淡雅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棺材口乍現一張模模糊糊的臉。
“睡棺材有什麽不好,睡相再差都不會滾落到床底下了啊。”這本是我心裏所想,脫口而出,才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憋死我了,不能說話比不能吃飯更讓我難受。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圖像越來越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超級有特色的大臉。本是雋秀俊逸的一張臉,但是在中間的黃金位置有一個敗筆——超級鷹鉤的鷹鉤鼻。鼻子高挺,鼻梁慢慢下彎成鉤。
我先友好的問好:“仁兄,你是牛頭馬麵的最新助理——鷹頭兄嗎?”
“哥,你何時找到新的行當了啦!鷹頭兄?太貼切了。”旁邊的女子竊笑不已。
他的臉色一沉,幽深如暗河般的眼眸中,燃燒著洶洶慍怒之氣。
我會看雲識天氣,但不會看臉色識心情,我大膽地探出手,捏捏他的鼻子,骨架子真高,“是真的哦!”我還以為他是整出來的,新聞中曾經就報道過一個女人把自己整成貓臉。我還以為他也是好好的人不想當,改做畜生了呢?
“滾出來!”鷹頭兄悻悻地低吼一聲。
我這才發現手腳可以靈活地動了,我站起來,雙臂展開伸一個懶腰。棺材板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痛,快要散架了。
與我正對麵的那個女生,五官精細小巧,紅粉青蛾,明眸善睞,櫻桃小嘴,感人嬌小柔弱可人的感覺。我實現下移,想象破滅。好聽一點用珠圓玉潤,楊貴妃她表姐來形容。難聽一點就是救生圈加大象腿,肥得讓豬都汗顏。看看這對兄妹我深深了解到——上天是公平的,製造不出完人。即使一不小心製造出來了,也會因為天妒英才、天妒紅顏,早早離開人世、香消玉殞。烏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們一次麵都沒有見過,無怨無仇的,抓我來幹嘛!”這對兄妹長得這麽怪,心裏八成也相當的變態!
半美人說道:“我們見過麵的呀。第一次是在宴會上,還是我把小飛雪遞給你的。第二次就是在青樓,然後順便就你綁來啦!我們是烏斯的兄妹——”
他們倆的的易容技術太高明了,對於我這種隻懂得些皮毛的人來說完全分不清楚,害得我被耍得團團轉。
半獸人接著說:“所以你應該能猜出來我們抓你的目的了吧!”
“你們——不會是要我陪葬吧?烏斯那麽喜歡我,他舍不得的。”
見我被嚇唬地臉色慘白,牙齒打結,半獸人的鷹鼻抖動一下,盈盈笑意漫開,“你說呢?”
這時候我的肚子咕嚕咕嚕唱起歌來,抗議好久沒有進食了。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那是因為有六鬥米他就要折腰了。開口討要吃的,也不是沒有骨氣的事,我理所當然地說:“我餓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飽喝足了我才可以繼續和這對半人半獸兄妹繼續戰鬥。
“那你現在能出來了嗎?這麽喜歡烏斯的地盤,要不我給你量身定做一口?”半獸人瞄向棺材一側地山的那具被燒焦的屍體。
“啊!”我尖叫一聲,跳出棺材。這口棺材有一個夾層,他們這麽惡劣地把我放在下麵與燒焦我烏斯同眠,怪不得空氣那麽惡臭渾濁了。我身上會不會染上什麽病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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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一桌子的菜,我食欲大開啊,站在一旁不停地咽口水。等布擺完畢,我疾步走近打開蓋子一看——生牛肉。接著又打開幾隻,裏麵的食物全是生的。他們倆是從原始社會來的嗎?怎麽都吃生食物!
接著幾個高大魁梧,膚色漆黑的下人抬來了一個爐灶。不會是燒烤吧?我現在對燒烤產生了極大的恐懼感,到了談“烤”色變的地步。上次燒烤舉辦的是很成功,一個個吃了都沒有拉肚子。但是玄徹無緣無故就中了毒,我更倒黴,稀裏糊塗就被吃了。那段疼痛的回憶,不堪回首啊。
我吩咐他們給我一個小爐灶和一口小鍋。好久沒有吃火鍋了,今天就來一個小火鍋。
對著那大塊牛肉擠眉弄眼,愣了半天。最後從腰際拿起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這是玄徹送我的“定情信物”。哪有人第一次送女孩子家禮物送匕首的,當時我還誤認為他是要我去死的意思。說什麽用上等玄鐵打製,無堅不摧,可以用來防身。其實說白了就是用來防色狼的,萬一色狼侵犯,讓我用它殺色狼,殺不了色狼就自殺。當然,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小命永遠第一位的,我會乖乖妥協。現在這把匕首總算遇到真正的用處了——片牛肉。
鋥亮的刀鋒閃著寒冷幽青色的光芒,鋒利程度真不是蓋的,刀鋒輕輕接近那塊肉,就慢慢分離開來。牛肉片地厚度適中,放入火鍋中一燙,肉質鮮嫩爽滑,比速凍的味道鮮美多了。那兩兄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折騰,自己的肉烤焦了都不知曉。
“你……你這把是玄青劍?”半獸人,鼻孔撐大,激動地說道。
這種匕首還有品牌標誌?我正反打量一下手中的匕首,“不曉得耶!”
半美人從頭上取下一隻金釵,放在我麵前,“試試看!”
“真的壞了你可不要怪我哦!是你讓我試的。”我先把話說在前頭,近年來詐騙方法無所不用其極,我留個心眼才是。我拿著匕首輕輕敲擊一下金釵,“叮!”一聲清脆的聲音,釵應聲斷裂成兩斷,切口整齊。
哇哦!這其貌不揚的小不點原來是個寶啊!
這對兄妹饞涎欲滴地盯著我的匕首,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動歪腦子想占為己有,我得想個法子脫身才是。玄徹那麽笨,等他意識到我失蹤,找到線索來找我,我早就屍骨無存了。
“嗬嗬,你們不要吃燒烤出來的食物了,那裏麵有致癌物質,丙烯酰胺,苯並芘,亞硝胺,多環芳香烴……”我劈裏啪啦把肚子裏的東東一一道出。
他們倆傻愣愣地看著我,一臉的茫然。
唉!跟古人說這種高級詞匯,不就相當於對牛彈琴嘛!
“我的意思就是多吃烤出來的東西,容易得病死翹翹。我很慷慨大方的,你們吃我的火鍋吧!”
我把燙好的牛肉放在碗裏,給半獸人嚐嚐。結果他吃下一口之後,就連鍋帶爐一並搶了過去。半美人也扔下烤肉,加入爭搶食物的行列。看來火鍋在古代有一定的市場,可以往餐飲業方向發展一下。
“好不好吃啊?味道鮮不鮮?”嗬嗬,加了料的火鍋味道當然非比尋常啦!
這對兄妹的胃跟豬有得一比,我在一旁手忙腳亂地片肉。怎麽還不暈啊,藥效來得真慢,烏斯還說是什麽“一步暈”,最厲害的蒙汗藥呢。我看他們倆吃了是一不暈,二胃口好,三助消化,居家旅遊的必備佳品。烏斯耍我,還是他們塊頭大,藥效發作的比較慢。他們倆除了狼吞虎咽地吃,就是讓我加肉加菜,其他什麽反應都沒有!難道說過了保質期藥失效了?
我舀了一口湯,吹冷喝下。鮮啊!我調的味道真不賴。
“好吃!”我放下刀子,反正他們倆暈不了,我也不用像服務員乖乖在一旁伺候了。我拿起筷子,狂風卷落葉一般,快速把鍋裏剩下的東西撈到自己的碗裏。
我正樂嗬嗬把食物往嘴巴裏送的時候,感覺全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走了,軟弱無力地倒下……
在意識還沒有模糊的時候我抱怨,老天為什麽那麽不公平,他們吃了那麽多都沒有暈,我喝了一口湯就讓我倒下了呢?
完全昏迷前我朦朦朧朧聽到:“哥,她怎麽了?”
“沒事!一點點蒙汗藥死不了的,我們快吃吧,等她醒了,我們就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