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把一顆血紅色的藥丸塞進玄逸的嘴巴。須臾,玄逸眼皮扇動一下,緩緩睜開眼睛,疲倦地瞄了我一眼,不耐地說:“你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吧!”玄逸蒼白的嘴唇微動,虛弱地說道。
看到我出現在這裏,他就好奇嗎?
大概莫大夫看懂我的疑惑,“攝麻丸能讓人失去知覺,但是頭腦清醒,還能聽清周圍的聲音。”
“哦!那我不客氣就直接問啦,那個……被巨型蒸籠蒸地舒服嗎?”聽人講蒸桑拿很舒服的,可以舒筋活絡,消除疲乏感。不知這麽直接的蒸法舒不舒服?
玄逸頭倏地垂下,估計有自己撞牆或者把我撞死的衝動,“舒不舒服,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好!你不能吝嗇不把你的家當借我。蕭……李師師要給我添柴火哦。”我還提出了要求。
“我累了,你回去休息吧!”玄逸倦倦地閉上眼睛,蝶翼般的睫毛在下眼皮上劃出一道陰影。
“你累,可是我不累啊。”我蹲下來,趴在藥池邊,“你中的是什麽毒啊,這麽怪?”解毒要用蒸的,還需要各種蟲子。
玄逸抬眼直直地盯著我,“你還是知道越少越好。”
“真小氣!算你有大蒸鍋。”我抱怨地嘀咕道。
玄逸疲倦地閉上眼睛,蒼白的臉上掛著虛弱的隱忍,氣息漸漸放慢估計睡著了吧。
在蕭子木再三地督促之下,我還是識相地和走出了小木屋。在轉身時,我戀戀不舍地瞟了一眼玄逸的身材,太棒了,白皙嫩滑,肌理分明,摸上去肯定很有彈性,吃上去肯定有嚼勁……
屋外晚風習習,輕撫過臉頰,淡淡的幽香縈繞鼻尖,沁人心脾,皎皎月華灑落肩頭,清泠如洗的光折射進蕭子木的眼眸,泛過一絲漣漪,停頓一下,說道:“你真的想知道?你就直接問吧!”
可能是他看我欲言又止,一張嘴巴張了闔,闔了張。怕我嘴巴酸了,就直接讓我提問。
小樣兒可是你讓我問的哦!我賊賊一笑,蹭了他一下,“你和玄逸進展得如何啊?”看看!都這小子多厲害都登堂入室了,看來關係非同一般。
“你不是想知道他中是什麽毒嗎?”蕭子木無奈地瞅了我一眼。
我拍拍自己的腦袋,把自己最感興趣的給忘了,“玄逸中的是什麽毒啊?”按照蕭子木給的本演一遍。
“妍妃在懷玄逸的時候中了寒鷙毒,這種毒極易轉移,母體的毒性會全部轉移給嬰兒。”
“也就是說,下毒的人想害的不是妍妃,而是蕭子木嘍。唉!生在皇家的可憐啊!”我飽含感歎地一聲歎惋,繼續問道:“那他小時候就要接受這樣方法解毒了?”
“恩!要不是莫大夫他早就死了。每月十五都要發病一次,病發的時候全身發黑,至冰至冷……”剛剛瞧見過玄逸忍受過的痛,他不想再過多的回想。
每月都要想這樣被蒸一下。大姨媽來偶爾經痛那麽一下下我都受不了,很難想象他所忍受的是何種不堪的疼痛。
“每月十五?時間這麽固定啊,比大姨媽還準時呢!嗬嗬……”我冷笑兩聲,這個笑話是不是太冷了?
“難道沒有什麽一勞永逸的解毒方法嗎?”這麽蒸下去早晚會變成水晶蒸餃,輕薄透明。
蕭子木隨手伸手折下一枝花團錦簇的桃花,肅肅地說道:“寒鷙毒可以轉移……”
我插話,“對哦!你隻要生個寶寶毒就解了。”隨即換來蕭子木鄙夷地瞪我一眼。
“啊!你是男的不能像你母妃生寶寶解毒哦!那玄逸的毒豈不是沒得解了。”
玄逸輕輕地道出幾個字:“不是!隻要圓房。”
哈哈!他還是個處男,好稀奇哦!“這不就簡單了,隨便娶個老婆毒就可以解了,不用再受如此痛苦了。”
“那毒就會轉移到……”蕭子木直視我,義正言辭,“本來是你和玄逸指腹為婚,因為他知道不能給你帶來幸福,才會毀了這門親事。”
原來這裏麵還有這些緣由啊。我一時感覺心亂如麻,沉默良久,不知不覺已經低頭走到房門口。揮手告別玄逸獨自回到房間,仰躺在床上,幽黑的瞳孔在黑暗中無限放大,我想看清自己的心。玄逸對我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在玄徹王府外撿了我,我早就在那個雨天升天堂了。可是要我用那個來救他,我又無法忽視心裏的芥蒂,矛盾啊。
我突然感覺頭昏沉沉起來,全身酸痛無比,氣血紊亂,心髒一抽痛,一口鮮血湧入喉嚨口。是身體裏的餘毒在作怪,我快速取出小烏斯,送上手指讓它咬。
小烏斯見血就樂得歡,一口咬上就吱噗吱噗大口喝起來,有時還抬頭打個飽嗝中場休息一下。
我摸著它銀光閃閃的肌膚,“小烏斯寶貝啊,你說我應該怎麽辦?人家對我有情有義,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可是……”
小烏斯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煩惱,肥大的尾巴上下搖動。
“可是飛雪有自己的丈夫,我不能讓她背上不貞不潔的包袱,我遲早要回去,Edward在等著我。開青樓麵帶輕紗,用化名,就是不想造成飛雪的麻煩。”
月白從窗外悄悄的傾瀉進來,灑在小烏斯的身上,逸出柔和細膩的光芒。它倒好,肥嘟嘟的尾巴不動,頭開始左搖右擺。
“我說什麽就應什麽,一點主見都沒有,順風草,兩邊倒。”我捏捏它鼓鼓的肚子,像QQ糖,還蠻有彈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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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殺豬叫擊碎了我的清夢。心事一多昨晚就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進入夢鄉。這麽經典的殺豬叫,除了我有這個本事,就隻剩下她了。
“仙仙,幹嘛!招魂啊?”我的七魂都快被她叫走一魂——六神無主。我毫不客氣地翻個身,大P股對著她,繼續睡覺。
仙仙俏臉緩緩地湊近我,難道她對我有意思想偷親我?這事Edward最喜歡幹,我隻要展現出賴床的趨勢,他就吻地我上氣不接下氣,這樣能繼續睡才怪了。
“雪兒,你枕頭邊有一條銀色的超級大的大菜蟲。”仙仙眼珠瞪得快要掉出來了,一字一口氣超級誇張的說道。
“哦!它是我寶貝兒子小烏斯,小烏斯叫姑姑。”我含糊不清地低喃。昨晚和小烏斯交心交談之後,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再次升級,它和我的北京現代愛車是同一級別了。
仙仙伸出魔掌,使勁搖晃我的身子,“兒子?雪兒你病傻啦,快醒醒啊。”
交如此損友,我隻有認命的份了,爬起來努力掙開一條縫,“仙仙,如果你吃飽了撐著力氣沒處使可以幫牛耕地驢拉磨。”
仙仙見我清醒了,隨即嗓門打開,“雪兒啊——救命——”
又來了,我的耳朵到底造了什麽孽,要承受如此打擊,我扶住仙仙的肩膀,用力搖,把剛剛搖我的我要加倍搖回來,隨之仙仙的叫喊聲出來的效果是高難度的顫音,驚悚異常。
“仙仙要救人,先告訴我救誰吧?”
“我啊!”仙仙此刻從潑婦轉變為棄婦,可憐兮兮地往我懷裏鑽,“父皇要把我遠嫁駑國。”
駑國?烏斯的家鄉哦。
我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嫁給駑國老皇帝當小老婆,老夫少妻組合容易生天才寶寶哦!”多為祖國下一代考慮啊。
仙仙在我的睡衣上蹭掉鼻涕眼淚,抬起腫的像核桃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我,“才不是呢!我嫁的是駑國太子,叫烏什麽來著。”
“烏龜?”有獎競猜現在正式開始,“烏拉圭?烏克蘭?烏茲別克斯坦?……”
仙仙的頭像撥浪鼓不停地搖。而我再接再厲地“烏”。
“烏托邦?烏龍茶?烏梅汁?……”當我實在是“烏”不出來的時候,我隨口說道:“烏斯!”
仙仙激動地跳起來,“對!就是叫烏斯!”
啊?我呆掉。難道說在駑國“烏斯”這個高科技名字是最最普遍,在排行菜市場第一,才會有那麽多人叫同一個名字。“烏斯”這麽多了,想必“燈泡”也應該有不少?駑國肯定一片光明啊。
“雪兒,你說我應該怎麽辦啊?我不想嫁給他,我喜歡的人是蕭子木嘛!”仙仙嘟起小嘴,一臉的苦惱。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教你幾招,讓那位烏斯太子對你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讓他乖乖地知難而退。”我就把曾今對付玄徹的看家本領都傳授給仙仙,包括那個“金玉滿堂花滿盆”還有獨門化妝技巧。雖然這些對付蟑螂似的玄徹沒有效果,但是我挺引以為豪的。
我還是問出盤踞在心頭已久的話,“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連仙仙都知道我在哪裏,花心大蘿卜應該不會不知道,他就沒有一點點在意我嗎?
“你受傷之後,逸哥哥就立即告訴了母後,因為你傷勢嚴重不宜移動,加之逸哥哥這裏藥材大夫豐富,就批準你在這裏養傷啦。”
看來我真的在他心裏沒有絲毫的位置,我是在希冀著什麽嗎?但是不知為何我心裏泛著苦澀的泡泡,發脹,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