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天下動亂,遭殃的是百姓,自從張角黃巾之亂開始,國家分裂,百姓就難尋安穩的生存之地。有些人趁亂而起,打著各種各樣的旗號,利用各種各樣的借口,為實現個人的榮耀,獨裁的統治,割據一方。我輩生於亂世,要為天下著想。如何實現天下的長治久安,臥龍先生有何看法?”
諸葛亮說道:“漢室頹廢,很多人向往和高祖劉邦一樣,改朝換代,榮登至高無上的皇位,故此有了天下動亂的起因,若想讓天下長治久安,就得打消這些人追逐權力的念頭。”
我感慨的點頭,說道:“如果這些人一心為民,放棄爭權奪利,那麽何愁天下不能太平?可惜,追逐權力本就是人性的弱點,如何能徹底消除呢?”
諸葛亮說道:“人性的弱點雖然不能根除,但是可以通過政治體製的約束,迫使這些人無機可乘。溫侯已經做得很好了,推翻了皇權,用議會製來代替,將權力分散。可是溫侯有否發現其中存在一個很大的漏洞?”
我納悶的問道:“是什麽樣的漏洞呢?”
諸葛亮沉吟了一下,慢慢的說道:“溫侯表麵上令天下權力分散,可實際上溫侯掌握著天下未來的走向,手裏握著天下最大的權力!”
我詫異的揚起了眉,張口結舌。
諸葛亮接著說道:“溫侯不覺得自己和至尊無上的皇帝一樣嗎?可以隨意左右天下的走向,為所欲為。”
我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
諸葛亮又說道:“若想讓天下適應議會製度,溫侯就應該放手了。家養的孩子是永遠不會成熟的,不經曆挫折,就擋不住風雨的侵襲。”
“放手嗎?”我茫然的直視,心中有一種難言的不舍。
我不是心疼手中的權利,我是舍不得剛剛出現的和平。
現在的三國形勢,是我一手打造的,我付出了無數的心血,無數的汗水,才使天下呈現和平的景象。
可是,天下能成為這樣,是我主觀意識上,極力操縱的結果。
三國時代,是不是真能適應議會製,議會製是不是真的能令天下長治久安,還需要時間的驗證。
諸葛亮說得對,如果我不放手,出現的問題都被我強行壓製下來,日積月累,終有一天會全部爆發出來。
況且,我推行議會製,怎麽還能獨斷專行?
我哈哈一笑,說道:“是該放手了,如果沒有你的提醒,說不定我真的錯下去了。”
諸葛亮和徐庶、龐統欣喜的交流了一下眼神,他沒想到我這麽容易就接受了他的意見。
我站起身,一身輕鬆的向門外走去。
徐庶和龐統齊聲問道:“主公,你去哪?”
我向後揮揮手,說道:“天下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我走了!”
離開了茅廬,騎上赤兔馬,我漫無目的隨意前行。
本來我希望請到諸葛亮,將他、徐庶、龐統、司馬懿、張遼培養成為陳宮、賈詡、高順的接班人。
三人掌權延伸為五人掌權。
將來五人掌權延伸為七人掌權。
七人掌權延伸為九人掌權。
我都將未來五十年的事情都規劃好了。
可是諸葛亮提醒了我,這是三國時代,不是現代。
我所設想的並不一定適合這個時代。
既然天下已經停止了戰爭,那麽不如就此放手。
曹操困守在許都之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威脅,怎麽處置曹操,順其自然吧。
來到三國這麽久,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處在一種被迫當中。
身為呂布,我要被迫保命。
率領軍隊,我要被迫保護手下士兵的安全。
牽掛百姓,我要被迫爭取天下和平。
一直以來,我都身不由己。
如今終於可以放手,我得想想自己真正想要什麽。
權力不被我看重。
名聲對我來說也是無所謂。
我想要認識一下曆史上的三國英雄。
現在,臥龍、鳳雛我都見到了,還想見誰呢?
也許是周瑜、魯肅,也許是黃忠、魏延。
可是我的內心,總有些事情放不下,究竟是什麽呢?
茫茫然之中,我的心頭浮起一個倩影。
哦,原來我還牽掛著她!
不知不覺中,我控製著赤兔馬,往洛陽的方向前行。
我還想見她一麵,見過之後,我會雲遊天下,去結識那些曆史記載的英雄人物。
心中的期望越來越重,我想早一點見到她,就望一眼都行。
為了不再引人注意,我易容換裝,將赤兔馬留在了城外,孤身進入洛陽城。
當我身為城主之時,身邊人群圍繞,眾星捧月一般。
如今,我和普通老百姓一樣,漫步在洛陽的街頭,聽著三姑六婆,討論著家長裏短。
看著辛勞的人們,忙忙碌碌,奔波疾走。
我第一次真正的融入到了三國的百姓中間,感受著他們所經曆的一切。
他們和現代的人們並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會想著今天吃些什麽,會想著家庭的溫暖,會想著一天的勞動會換來多少所得。
平凡才是這世界最真實的一麵,隻有在平凡中,人們才能體會到生命的價值。
一個人不管擁有多大的權勢,多少的金錢,如果沒有了親人朋友的關懷,如果沒有了辛勞過後的喜悅,那麽他的生命也沒有任何意義。
多少人在擁有了一切之後,回想起創業時的艱難,會有一分失落湧上心頭。
有的時候,人生經曆的是一種過程,而不是為了最終的結果。
當我放下一切,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三國人生。
我徘徊在洛陽城內的一處小院門外,猶豫不定。
這裏就是我曾經養傷的地方,也是我和貂蟬共度了一段美好時光的地方。
當我重新忙於天下征戰之時,貂蟬就被我留在了這裏。
多長時間沒有見到貂蟬了?我都記不清了。
我刻意不去想她,隻是害怕無法停止對她的思念。
她是屬於呂布的,不是屬於我的。
我隻是一個從遙遠未來穿越而來的靈魂,我們之間相隔著千百年的時光。
這是我心中無法解開的一個結,我一直無法坦然麵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