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義渠皺著眉頭,凝神思考片刻,然後對我說道,能否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城,還得經過鄴城主將審配的同意。
那怎麽行,等找到審配,再開城門,我的親衛都凍死了。
當時我的臉就沉了下來,問他能否先開城門,讓我的人進來以後,再去通報審配。
蔣義渠搖搖頭,表示他做不了主,不能下令打開城門。
他隻是探頭向著牆垛外望了又望,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我是怎麽到了城牆之上的。
“那麽隻有我親自動手開門嘍。”我冷笑著對他說道。
蔣義渠一愣,不明白我這麽說的意思。
我迅捷的一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一個閃身,用胳膊勒住他的雙臂,移動到他的身後。
這幾下動作,快如閃電,輕巧靈動,手到擒來。
等他反應過來,張口正要驚呼,我已掐著他的脖子,使他發不出聲來。
跟他而來的還有數名副將,都是反應不及,想要有所行動時,為時已晚。
我環顧周圍,大喝:“誰敢動手!”
我淩空提起蔣義渠,轉了一圈。
副將和士兵都停下腳步,不再上前。
我押著蔣義渠向城下走去,副將跟在我的身後,亦步亦趨。
城下的士兵不明所以,見城上突然闖下這麽一群人來,紛紛讓開道路。
他們見到蔣義渠被擒,驚異非常。
到了城下,我直接走向城門。
蔣義渠在我手裏,滿臉通紅,吐氣不暢,不能言語。
來到城門前,就見守門的數名士兵,正保持著原地站立的姿勢。
他們雖然聽到嘈雜的聲音,可是依然保持紋絲不動。
守衛城門的要求比較嚴格,不能隨意走動,轉頭四顧。
這幾名士兵嚴格遵守紀律,維持著他們守門的重任。
等我走到他們近前,他們才看到蔣義渠被我擒在手中。
我惡狠狠的瞪著他們,正準備喝令他們打開城門。
就見這幾名士兵拿著兵器,直接跑開了。
他們不知我是何方神聖,見大將都被我擒住了,一時心內慌亂,跑開了。
看著橫在城門上,巨大的門檔,我一陣苦笑。
這種直接用蒼天大樹之幹做成的門檔,一般需要數十名士兵一起使力才能搬動。
我回頭看看身後的袁紹將士,他們都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一副謹慎的神色。
衝著他們,我大聲喊道:“過來幾個人,給我開門。”
哪知我喊完了,前麵一排袁紹士兵就齊齊退了一步。
我的眼神看到哪,那裏的士兵就一縮身子,滿臉害怕,渾身哆嗦。
這幫家夥,不是膽子小,就是在我眼前演戲。
求人不如求己,指使不動他們,還得我親自動手。
不得已,我鬆開了掐著蔣義渠的手,使他麵向袁紹將士。
我壓著他的肩膀,說道:“蔣將軍,呂布得罪了。”
然後猛然鬆手,全力向他後背一推。
就見蔣義渠整個身軀騰空而起,形成一道拋物線,落往袁紹士兵聚集之處。
我趁他們救援蔣義渠的間隙,轉身托住門檔。
其實托起門檔也有訣竅。
隻要全力托起一邊,就可使門檔傾斜,再用力向外一拉,就能使門檔滑落下來。
這樣就不必托起門檔的整體重量。
我使用的方法就是這樣,讓門檔滑落在我的腳下。
沒了門檔,我用力拉動城門上的鐵環,將城門拉開一道縫隙。
早已等在門外的親衛,從門縫中衝了進來。
親衛們手持兵器,護在我的身前。
袁紹士兵見到蔣義渠已經安全落地,一挺兵器,向我們衝來。
眼看一場廝殺即將展開。
我奪過親衛手中的一杆長槍,衝往前麵。
向著袁紹士兵,我橫起長槍,大聲喝道:“誰敢與我呂布動手!”
袁紹士兵稍有遲鈍,不過依然向我衝來。
我心一橫,看來今天的衝突是不可避免了。
正當我挺起長槍,要和最前麵袁紹士兵進行接觸的時候。
袁紹士兵的背後,響起一聲斷喝:“眾將士聽令,後撤!”
這個聲音聽起來,甚是威嚴,正是蔣義渠的聲音。
袁紹士兵停下腳步,開始徐徐的向後退。
看著他們整齊的行動,我心中生出警惕。
袁紹士兵訓練有素,整體陣形配合有度,主將命令執行迅速,退後有章有法。
這絕對是戰鬥力強勁的一支部隊。
冀州之地,不缺能人,能將部隊訓練成這樣,可見是人才濟濟。
曆史上,袁紹占盡優勢,卻被曹操以少勝多,屢次擊敗。
這使我誤認為袁紹的軍隊是一群烏合之眾,戰鬥力十分有限。
可是眼前的這些袁紹士兵讓我的印象大為改觀。
兩方相比,袁紹士兵比之曹操士兵一點不弱,反而還略勝一籌。
這使得我重新對袁紹的實力進行評估,若是袁紹士兵都這麽優秀,那麽袁紹的實力將十分可怕。
袁紹士兵退出五十步之遠,蔣義渠才喝令停止。
這些士兵在蔣義渠的調度下,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和懼怕,他們手持兵器,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對著我們。
我的親衛挪開門檔,將城門大開,讓外麵的車輛依次進來。
我們的行動,袁紹士兵並沒有阻止,我隻見到他們的後方,有一名副將騎馬趕往城內,多半是去通報審配了。
蔣義渠從士兵中間走了出來,一頂頭盔壓的很低,遮住了眼眉,隻餘雙眼的寒光,不停閃爍。
他穩穩的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注視著我們的行動,沒有其他動作。
我們將車輛全部趕進城來,然後關上了城門,攔上了門檔。
後路斷絕,我們已經陷入絕地,此時袁紹士兵若是發起進攻,我們將是凶多吉少。
我緊盯蔣義渠,害怕他一時頭腦發熱,做出不智之事。
幸好,他一直沒有動作。
親衛們排成隊陣,與袁紹士兵相互對立。
冷風呼嘯,我們所有人靜悄悄的,任雪花落在身上。
沒有人挪動一步,沒有人用手撣去肩頭的雪花。
蔣義渠沒有說一句話,我也不好開口說什麽。
從行為上來說,是我做錯了,蔣義渠隻是遵守法令,並沒有過錯。
我擒住他,利用他來打開城門,本身就是非正常手段。
過錯在我,我還能多說什麽,我隻能等待,等待審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