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洛陽城,我帶著裝滿禮物的數輛大車,騎著赤兔馬,踏上了漫漫長路。
這回跟在我身邊的還是與我一起去過壽春的一百名親衛。
我們又將共同麵對未知的艱難行程。
抵達河內還算順利。
河內已經被我方劃入了控製範圍。
河內本地,土豪不許私設軍隊,維持治安由我方派駐的治安部隊負責。
隻是河內的內政還是由土豪負責,不必執行我方的政策和法令。
河內土豪,影響根深蒂固,我們不便過分的打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叛亂,損害河內本地的雄厚基礎。
隻要他們不是故意欺壓百姓,製造混亂,我們也就不插手河內內政。
此時,還不到我們使用武力控製河內的時候。
這有點象現代著名的一國兩製政策。
在河內,我還見到了本地的一些土豪族長,與他們同桌共飲,言談甚歡。
其中就有司馬一族的族長。
司馬一族有多名子弟現在正為曹操效力,在曹操手下任職。
司馬族長請求我原諒,明言這些子弟,學有所成,理念各不相同,為曹操效力者,已經不受長輩管轄。
我請他寬慰,表示不會介意,人各有誌,沒必要強求,隻要族長看清形勢,不要行錯路即可。
其他族長聽聞,這才有所安心,他們都有子弟任職於其他勢力之內。
離開河內,我們就向袁紹的勢力範圍前行。
守衛邊疆的袁紹將士見到我們出使的隊伍,滿是詫異。
北方正值天寒地凍的時候,此時要經過冰天雪地的千裏之遙,去往南皮,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尤其是他們知道這支隊伍是由我親自率領的時候,更是驚詫萬分。
我這個一方霸主,不在自己的領地裏麵,好好圍著火爐取暖,費盡辛苦要跑去北疆,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病。
過境的時候,他們搜查的很仔細,害怕我們圖謀不軌,帶著什麽具有極強殺傷力的武器。
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物,我們攜帶的都是最普通的常規武器,而我連標誌性的武器,方天畫戟都沒有攜帶。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方天畫戟,百寶囊,以及連環弩之類的特殊之物,全被我收藏在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中了。
我們留下了一些貴重、稀奇之物,在邊疆袁紹將士的滿麵笑容中,繼續前行。
鄴城是冀州的中心,也是袁紹的大本營所在地。
冀州南據黃河,北守燕、代,中間廣大地區物產豐富、人口眾多,正是北方最富庶的地區之一。
鄴城位居冀州中部,沒有經過多少戰亂,在袁紹多年的治理下,已經雄冠北方,成為北方最大的城池。
去往鄴城的道路還算平坦,隻是越接近鄴城,沿路袁紹軍設置的哨卡就越多。
而我們沿路留下的物品也就越多。
很快,跟隨我們的數輛大車中,就有一輛已經空無一物。
若不是我的威勢和親衛的冷眼嚇阻了袁紹的哨兵,恐怕我們帶來的數車禮物,就會被他們一擁而上,直接瓜分。
我們在經過了沿路無數的盤查後,到達鄴城。
鄴城此時由袁紹手下重要的謀臣審配率兵鎮守。
審配是個秉性比較正直的人,深受袁紹看重,被袁紹引為心腹,委以重任。
袁紹親赴南皮,指揮軍隊,大本營鄴城就交由審配鎮守。
這可是關係到袁紹勢力安危的重要職責。
若是審配存有異心,選擇反叛,袁紹頃刻就會被逼入絕境。
當年陳宮就是被曹操委以守衛兗州的重任,結果陳宮反叛,使曹操陷入極端被動的局麵。
之後的兗州混戰,持續了長達兩年之久。
審配就處在這麽關鍵的位置上,可見袁紹對他是絕對的信任。
寒風吹拂,夾雜著冰冷的雪花,迎麵而來。
我眯著眼睛,將脖子上的兔皮圍脖又向上扶了扶。
這種寒冷的天氣,是我很久都沒有經曆過的了。
現代社會的溫室效應使世界氣候變暖,冬季的風雪已經失去了肆虐的空間。
三國時代的冬天分外的寒冷,刺骨的寒風吹在身上,仿如刀割一般難受。
幸好,我們帶來的禮物中,有數目眾多的兔皮物品,都是洛陽工廠的精品。
天氣寒冷,我們也顧不了太多,將兔皮手套、圍脖、大氅、皮靴等等全取出來,將我們自身武裝起來,用以抵抗寒風的入侵。
取暖問題解決,可是因為天氣原因,我們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
馬匹都凍得瑟瑟發抖,不願前進。
沒有辦法,我們隻好另取兔皮大氅蓋在馬匹的背上,幫助馬匹取暖。
就這樣我們頂風冒雪,在夜深前夕,趕到鄴城。
夜幕下的鄴城,有如一堵連天的高牆,黑壓壓的將我們視野內的一切吞沒。
我們艱難的辨認著腳下的道路,向著那幽深的黑暗之地前行。
曠野是風雪掌管的領地,我們這一群不受風雪歡迎的人,備受摧殘。
風雪掠過,呼呼作響,猛烈的吹動我們的車輛,將車輛吹得吱呀亂響,左右搖晃。
我們所有人都下了馬,低著頭,躲在馬匹的後麵,一步一步的挪動。
我們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早一點進城,若是如此在曠野中呆上一夜,最後一定變成冰雕。
這一段路程耗盡了我們所有的體力。
過了護城河,我們所有人都趴在了城牆邊上,仿佛失去了獨自站立的力氣。
嘈雜的聲音,已經驚動了城上守城的士兵。
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城門關閉的最後時刻,此時城門緊閉,將我們隔絕其外。
夜色深沉,高高的城牆,加上呼嘯的風雪,將城頭士兵的視野完全阻隔,他們隻能聽到隱約的聲音。
我們高聲呼喊,可是聲音被風吹散,無法清晰的傳到城頭。
城頭的士兵無法確認我們的身份,拒不開門。
我們用力拍著城門,可是無人應答。
僵持了一會,城頭的士兵反而不再搭理我們,任我們在城門前忍受風雪的折磨。
這麽下去,我們隻能在城外呆上一夜。
寒風仿佛更加張狂,加劇了肆虐的力度,將我們身體都吹的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