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圓穀”的大火剛剛熄滅。
曹操十萬大軍覆滅,隻身單騎逃回許都的消息就開始在中華大地廣為傳播,其中雖然有誇大不實的成份,卻也反映出曹操用兵宛城,慘敗收場的事實。
袁紹最先收到消息,來源還是曹軍內部。
袁紹非常驚訝,呂布是什麽貨色,他早已熟知。
當年呂布逃出長安,還來投靠過他,他也沒當呂布是個人物,就當是一把打鳥的好弓。
呂布後來搶了曹操的兗州,他就斷言呂布成不了什麽氣候,果然呂布丟了兗州,窮途末路,跑去徐州跟劉備討了個小沛,苟且偷生。
本來他都快忘了呂布這個人了,可呂布一下子幹出奪汝南,燒博望,入宛城,敗曹操這麽多的大事來,幹脆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這可不象呂布的風格,好象換了個人似的。他擺正了態度,重新審視起呂布來。
他心裏還有一點竊喜。從小就和曹操一起鬼混的他,知道曹操這個奸詐的小子有好些鬼機靈的本事。曹操在兗州混的風生水起,一步步壯大,還把皇帝給弄到了手裏,令他備感威脅。
幸好曹操還算識大體,把大將軍的職位讓給了他,對他也算恭敬,而他又忙於剿滅大患公孫瓚,所以就放任曹操不管,隨其在中原折騰。
反正按他的心思,等曹操將中原征討的差不多了,他就大軍南下,正好一統北方。
問題是曹操發展的太快,極有可能在征討中原的過程中發展成為一個巨無霸,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現在呂布接連幹掉了曹操十幾萬的軍隊,使曹操實力大損,他心中竊喜,這下可以放心的和公孫瓚進行決戰了。
劉表從荊州軍那裏收到消息,他又驚又喜。
驚的是呂布和張繡沒有荊州軍的幫助,就將曹操的十萬大軍近乎全殲,這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
喜的是曹操把持朝廷,代天子號令四方,老給別人臉色看,仗的就是手中強大悍戰的軍隊。這下實力大損,不會再裝大尾巴狼了。
劉備收到消息的時候晚了些,他陷入了深深的懊悔當中。
張繡的實力並不比他強多少,和呂布聯合,竟然會讓曹操如此慘敗。
假如他和呂布誠心合作,又何必懼怕曹操,袁術。
悔不該當初老是防範呂布,怕他圖謀自己的徐州。
他懊悔難言,找人把張飛叫來,好好數落了一頓,發泄了一下心裏的鬱悶。
其他一些中華上下,與呂布沒有多少過結的大小勢力,收到消息,都在自己的戰略地圖上重點標注了宛城和呂布的名字。
袁術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在啃螃蟹,這下他坐不住了,螃蟹也不啃了,著急的命人把地圖拿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長久以來,曹操把持朝廷,送給袁紹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大將軍”的帽子,曹操自己變著花當這官那官的,一切都沒有他袁術什麽事。
他也想把曹操手裏的皇帝搶過來,可和曹操打過幾次仗都被人家欺負了,他心裏一直都堵的厲害。
他做夢都想著如何壓過袁紹和曹操一頭。
辦法不是沒有,隻是不好實施。
他手裏有孫策送上的玉璽,是當年孫策他爹孫堅從宮裏搶出來的,是百分之百的真貨。
孫策為了幫他統一江東,跑來問他借兵,他趁機勒索得到了玉璽,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生意。
玉璽代表什麽?那是皇權的象征,一個可以號令天下的物品。
得到玉璽代表什麽?那是天命所歸,舊朝沒落,新朝當立的暗示。
他每天晚上都摟著玉璽睡覺,做著各式各樣的美夢。
可他一直等不到合適的機會來改朝換代。
舊朝不滅,皇帝還在,大家名義上還是漢臣。
等曹操獨自把持了漢廷,各方勢力多有不滿,不再聽從朝廷的號令,他才看到了希望。
假如他能打敗曹操,就可以搶了漢獻帝,拿玉璽逼皇帝下台,名正言順的當個新朝的皇帝。
可惜他打不過曹操,又不敢冒然稱帝,害怕曹操聯合各方讓他做個短命的皇帝。
拿到玉璽好幾年了,他每天都想著當皇帝。
孫策幾次三番的想要回玉璽,他都沒給。
如今好機會出現了。
曹操實力大損,無法出兵。劉表一直不愛管閑事,劉備隻是固守的蝦米,剩下江南一眾弱小被孫策打的抬不起頭來。誰還能阻擋他稱帝?他哥哥袁紹嗎?那邊的亂攤子還沒搞定,還能顧到他?
稱帝以後,他可以聯合呂布徹底消滅曹操。即使曹操沒了十萬大軍,也不是他現在可以獨立消滅的,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麽好借口討伐曹操,等他當了皇帝那就不一樣了。
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袁術積攢了數年的野心,開始無休止的泛濫了,他把玉璽拿出來,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腦子裏全是黃袍加身的情景。就這樣他連晚飯都沒吃,抱著玉璽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第二天,他把一眾文臣武將統統召集起來,連紀靈都被他命令往回趕。
袁術高興的告訴大家,他要稱帝了,要建立一個新的國家,要迎來一個新的時代。
大家麵麵相覷,還沒反應過來。
等袁術把玉璽拿出來炫耀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不是玩笑,這是事實,主公要當皇帝了。
有人惶恐,有人擔憂,有人疑惑,有人迷茫,有人不知所措。
就是沒有高興和擁護的。
大家默不作聲,聽著袁術誇誇其談,口若懸河,展望著未來。
袁術停下了令他口幹舌燥的演講,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並不是讚同,而是反對。
大將張勳表示時機不對,會令天下英雄反感,從而受到孤立。
袁術大怒,拎著張勳的脖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眾人皆驚,開始違心的讚同袁術。
袁術在一片讚同聲中滿意的點點頭。
袁術終於稱帝了,建都壽春,國號“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