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達位於海岸邊上,距離醫家論武會所在場所林加群島位置並不近,乘船要要三個小時以上航程,與雅加達相比,麻拉埃寧更適合做楚歡的落腳地,可之所以來雅加達,是因為楚歡從約翰帝依腦子中得到一個相當有趣的訊息。
那件曾被教皇視做四聖物之一、結果最終辨認是偽的權杖,此刻就在雅加達的國家博物館。
時值五流論武之會即將開啟,楚歡應該沒有旁的閑心,去找這件所謂九節權杖才對,可是根據八陣圖探測約翰帝依腦子時,在潛層意識表麵得到的一個訊息,這件九節權杖,竟然和東方五流有關,如果翻譯成中文,那麽帝依腦子裏的訊息是這樣的:這件伊斯蘭教的權利之向征也代表著東方神秘五個流派中以四個方向命名的家族的權利……
看來即便和五流打了這麽多年交道,長老會們對於五流的命名還是存在問題。
楚歡並不知道約翰帝依並沒參加過東方聖戰,他還沒有撬開約翰帝依的嘴,他隻是理所當然的認為,既然約翰帝依活了這麽久,為人又如此好戰,沒道理有那種世界大戰級的熱鬧也不去參與。
而輕易將約翰帝依腦子裏一瞬而過的想法,轉換成自己可以理解的語句後,楚歡立即意識到,他抓到了四方家的一些線索。
五流中,鬼神家,濟世家,天命家,四方家,藥門,除了一直隱世無蹤閉門造藥的藥門之外,隻有四方家在楚歡種種經曆中一晃而過,再也找不到其存在,但又與楚歡間有著難以抹去的仇恨,此次得到四方家消息,楚歡自然要趕在論武會之前,查個究竟。
但是約翰帝依被燒成一片芯片之後,十字軍榮耀仍然保護著他,那種至純至淨的聖光之力,讓楚歡如同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無法得知更明確的信息,隻好把注意力確定在九節權杖上,守株待兔,等待四方家撞上門來。
當然在那之前,楚歡必須做一些準備活動。
布置一個足夠大的陷井。
獨立廣場是雅加達最大的廣場,每日人流在數十萬之上,形形**的人跡,在這個廣場上出沒,而附近的國家博物館,卻少有人問津,一般都是外地遊客和觀光者,因為這座號稱東南亞最大的博物館,慕名而來,又有少許失望的離開。
楚歡隔天去踩點參觀的時候,原本也懷著有點憧憬的期待,結果還沒進入,就吃了一驚,因為門票價格。
不是因為太貴……
而能夠讓楚歡驚訝的價格,不是太貴,就是太便宜。
眼前這個,恰好是因為便宜……
一千三百印尼盾!
合人民幣才一塊錢!
楚歡不禁驚歎於這個數字,又詢問得知,原來這還是調整之後的價格,在調整之前,連續八年,國家博物館的門票一直維持在七百五十印尼盾這樣的價位,而同一段時期內,雅加達的各項開銷,從食宿到電費,都不知翻了幾倍。
如此價格,自然難以保障這座東南亞最大博物館的日常開銷,所以館內各樣古董,被保存得並不算是完善。
但收藏還是很多的。
大廳和天井廳擺著許多神像石雕,大多是從公元前三百年至今各個宗教所遺留,室利維加雅和滿者伯夷等古代王朝的輝煌在牆角堆徹著,各種雕塑的線條已經不清,模樣就更加模糊,但還是認得出大大小小破壞神、大象神和佛祖的雕像,記錄著印尼教和佛教的過去。
館內瓷器收藏也很多,提醒起瓷器,肯定會有中國的影子,但這些東西絕大部分,都並非從中國掠奪而來,從古至今,印尼一直是中國的附屬國,他們不具備這樣的實力野心還有膽子,這些瓷器都是與中國貿易得來,中國古代各個朝代的航海圖上,印尼必須是許多船隻必停的一個港口標記點。
楚歡還以為自己要尋找的九節權杖,如果是宗教聖物,就必定保存在一個異常嚴謹的地方,但轉了一圈,他才發現,也許……門口那尊黃金大象神手中拿著的,也許就是?
就擺在入口大廳正對著門的地方,端端正正,如此顯眼,但參觀者大多會被那尊黃金大象神吸引了目光,而號稱東南亞最大的國家博物館裏,又根本不提供任何一個解說員,全憑著旅客的常識去欣賞古董,因此,很容易被忽略。
楚歡不知道這是一種獨具匠心的布置方式,利用了參觀者的潛意識,就比如那種‘燈下黑’,又或者‘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類的思維死角,來做出一種心理上的安保措施,又或者,根本是懶得管理?
看管理員那打瞌睡的樣子,楚歡相信是後者。
打量那根九節權杖,大約半隻手臂長短,灰舊的模樣,斑駁的金漆,露出其下失去光澤的銅底來,並且,模樣與伊斯蘭教所慣用的權杖有些相似,但很多地方有本質差異,與佛教中偶爾出現的權杖也不是同一規格,中情局無法分辨其宗教歸屬,略微看過一次宗教史的楚歡,就更加無法了解其代表著什麽意義。
但約翰帝依顯然對於各樣宗教有很深了解,他的那一條意識裏,清楚指明,這把權杖,不是什麽伊斯蘭教聖物,也不是當前印尼國家博物館專家辨認的破壞神權杖,而是源自於東方四個方向的家族。
約翰帝依辨認出這把權杖的原產地之後,教皇才發現自己付出了代價,卻沒得到他一直渴求的訊息。
而中情局提供給約翰帝依的照片,卻遺留在約翰帝依的腦子裏,和那條意識信息,一同被楚歡捕獲,所以楚歡此刻才能認出眼前這把九節權杖。
東方各種宗教中,很少出現小型權杖這種東西,和尚用大號權杖,也就是禪杖,道士用拂塵,儒家習慣拿扇子和書,豬八戒喜歡九齒釘耙,齊天大聖就更喜歡金箍棒……,總之,約翰帝依將一把權杖視做中國製造,就有些荒謬,而那條潛意識背後,還隱藏著的‘黑夜’‘暗能量’這樣的字眼,就更讓楚歡不解。
不過既然知道這把權杖與四方家有關,楚歡倒是要仔細研究一下。
難得得,權杖下方的銅質銘牌上,刻有關於這把權杖的介紹,還是英文說明,比之館內其他收藏大部分都是印尼文的狀況,好了太多。
‘二零一零年六月出土於爪哇島附近海域……’
‘推斷存在時期為滿者伯夷王朝……’
‘破壞神權杖……’
‘破壞與死亡……’
原來是一個月前從海底撈上來的,怪不得中情局能將這條情報做交易籌碼, 換取有關楚歡與東方聖戰的資料,教庭顯然沒有中情局那種遍布全球的情報網,對於中情局提出的交易,無法拒絕。
“破壞與死亡,黑暗能量……”
仔細感受著權杖之上若有若無的奇異能量,楚歡知道,即便沒有約翰帝依,任何一個合格的聖殿騎士親自麵對這根權杖時,都不會認為這根權杖與基督有關,不止完全沒有聖光的氣味,這種能量波動,甚至是反聖光的。
正是周六下午,瞧瞧左右沒人,楚歡在指尖點出一絲天使羽身,整根右手食指都變得光潔耀眼,幾點光芒,飄落而入,透過玻璃罩子,滴在那權杖之上。
權杖表層,立即興起一層仿佛蛛網似的黑紋,無聲無息的將那幾滴聖光吞噬掉,隨即黑網又消失不見,權杖還是那般斑駁表麵,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喲喲……,好激烈的個性。
楚歡有點喜歡這支權杖了,它看起來是那樣的傲驕。
如果不是必須用這支權杖來做誘餌,以布置陷井,楚歡會立即把它搶走。
當然,如果這幾天之內,四方家不會出現的話,楚歡還是會順手把它帶走的。
鐺、鐺。
這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
工作人員準時醒了過來,開始驅趕仍然在國家博物館裏流連的參觀者。
國家博物館周六下午兩點閉館,周日則是下午一點半,照理說這正是參觀者最多的時間,這種作息製度,恐怕會打擊到遊客的積極性,不過以楚歡來看,那一丁點的門票錢,大概是國家博物館製定出如此作息時間的主要原因吧,掙錢太少,當然沒有積極性。
楚歡人在博物館最深處,而當那個工作人員,已經將外麵人群盡數驅趕一空,來到這時,不耐煩的提醒楚歡,‘時間到了快走快走’的時候,楚歡忽然凝望向他的眼睛,並且用手按住他的額頭,一層鐵鏽顏色,立即渡上了他原本就碳黑的皮膚。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一雙眼睛……”
隻是控製博物館管理員,當然不夠,楚歡隨即又聯係李想,要他在世界各地的報紙上,刊載有關這件聖物的圖片和簡介。
誘餌,已經布下,隻等著魚兒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