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盤查的很嚴。
警察們到處搜索可疑人等。
新聞上也播報,梵蒂岡近日被恐怖份子襲擊,聖彼得教堂大門被毀,罪犯搶走了極其珍貴的文物,雲雲。
但如果按照丟失文物來搜索,沒必要連旅客飲料瓶子裏的水都要檢驗一番吧。
楚歡一路走得很急,但也隻是離開梵蒂岡,乘火車來到羅馬機場,機場如臨大敵的安檢,讓他知道這關不好過。
看來梵蒂岡教庭利用他們的影響力,在整個意大利發出了通緝令,這一招果然讓楚歡滯留在羅馬,暫時沒辦法離開,幸好楚歡搶劫時是蒙著臉的,不然這一下他的畫影圖形早該傳遍整個世界,但即便蒙住了臉,卻沒辦法改變身高體態,楚歡看到,凡是與他同等身高的亞洲人,都會被特別關照,甚至直接請去警察局。
看來教庭的勢力果然非同凡響。
楚歡躲進機場附近一家酒店裏,用圓命術修改了服務員和值班經理的記憶,又用高強身手到監控室裏抹掉相關監控錄相,準備了一些食物後,冬眠一樣躲在客房裏,準備等風聲過去,再研究怎麽離開意大利。
但十二個小時之後,住在機場附近酒店的楚歡,從落地窗裏看到,機場警戒不禁沒有放鬆,反正越加的如臨大敵起來,看來是確定楚歡沒有離開意大利。
如何確定的?
楚歡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許和聖水有關?
被轉移到水晶瓶內的聖水,其黏稠度類似升騰的氣旋,不住在瓶子裏變化形態,上帝、十字架等等光聲異態,紛紛展現。
真是奇妙的東西。
雖說楚歡用一個小小風水陣,限製住了它的氣質外泄,但如果說傳承幾百年的教庭,擁有楚歡未知的、可以遙空感應聖水存在的異能術法,楚歡也不會覺得奇怪。
難道要放棄這聖水麽?
楚歡又陷入了兩難之中,來梵蒂岡之前,他未曾想過,自己要麵對這種困難局麵,雖然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但楚歡自從在通神之境上越走越遠,達到無雙巔峰之後,真有些自己已經舉世無敵的想法,可如此實力高深莫測的十字軍,差點將他困住的梵蒂岡,卻像是迎頭一棒敲過來,將他震醒。
隨便三個聖殿騎士,已經這般厲害,如果更高一階的聖殿成員,甚至是教皇親自出手……
那就太好了!
楚歡忽然覺得戰意沸騰,頭皮都有些發麻,如此一個梵蒂岡,還隻是基督教中一支,就如此深不可測,如果能夠與他為敵,鬥上一場,豈不是痛快至極!
隱藏在楚歡血液裏的好鬥因子,並沒有因為一年的普林斯頓學院生活而淡化,此刻遇到強敵,又開始沸騰起來,與人鬥,其樂無窮!
冷靜,要冷靜。
楚歡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氣兒,雖然很想以暴力手段開解眼前書麵,比如直接進到機場裏劫持架飛機之類的,飛往美國,楚歡有信心在任何狀況下全身而退,但這種計劃,殺傷麵積太大,造孽太多,是不智之舉。
現在,還是暫忍幾天,等風聲不那麽緊了,再圖他策。
如此想著,楚歡就在落地玻璃前盤膝坐下,以星神坐之姿,仰望天空,吞息吐氣,溫養羽身。
對於道家來講,羽身就相當於元胎金丹,是精神之凝結、第二化身,修煉好了,可以仗之以飛升仙界。
於佛家來說,羽身就相當於功德金身,等到時候來到,斬斷因果,即可涅槃。
而對於非佛非道的雜家五流來說,羽身就是羽身,它先是藏寄肉體的虛空軀殼,又是外顯於世的神兵法寶,修煉到了極處,化身千萬,上合天數,吞風吐雨,與天意無異。
一切都源之於這個氣字。
世上萬物皆存有氣機,山有山氣,河有河息,而眾靈之長的人類,更是凝聚了山川日月的精華,每一具人體都是仿世間萬物所著,藏日月,納海川,一具寶庫,自已自足。
圓命術對於命運之幹涉,全在於這個無形無質的氣字。
而練武一道,超脫了體能限製後,也必須在這個氣字上下功夫。
普林斯頓一年的沉寂,讓楚歡將圓命術與武技融合在一起,如果說之前無意無識的,讓圓命術與武技彼此促進互為進益,在如今,楚歡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八陣圖如同臂使,九宮星位了如指掌,這才能讓他在通神之路上越走越遠,勢如破竹的突破到無雙境界巔峰。
羽身。
就是他凝煉了一年的心得產物。
那並非是個技能,而是個活脫脫的生命雛形。
終有一天,羽身能夠凝成實質,以一個楚歡分身的身份,真正屹立於這個大千世界中,又或者化成楚歡手中利劍、身上堅甲,幫助楚歡戰勝一切不可戰勝的敵人。
這才是不死羽身的真諦。
所以楚歡才要去修補羽身,在聖殿中與鐵三角的戰鬥,羽身連受攻擊,聖霧的十倍贈幅下,羽身受創不淺。
楚歡仰望星鬥,吞吐日月精華,身形逐漸模糊掉,羽身緩緩出現並將他籠罩。
淡若無物、望之是虛,輕若飄羽幾可飛升天際。
一點又一點氣之凝結。
從漫天星鬥中飄落並且凝固在羽身之中,讓羽身逐漸光耀起來,幾個破漏稀簿處,也有絲絲縷縷的微光,開始織補。
這一刹那,裝載著聖水的水晶瓶中,竟然也飄散出星星點點的晶霧,被楚歡吸引過來。
咦?
楚歡雖沉寂在五識滅絕的圓滿思境中,但仍然感覺得到,這種聖潔光氣灌入羽身中。
仍然沒有睜開眼,楚歡隻是遙遙一指,彈出柄無雙刃,切掉水晶瓶塞,登時,像是開啟了閘門,一注流晶之泉從水晶瓶中噴薄而出,聖樂聖靈聖象紛紛呈現,充斥整個酒店房間,而這些伴隨著神聖光景的聖水,在撲到楚歡身上之後,宛如一層光潔耀眼的白色外殼,將楚歡牢牢裹住。
竟然會這樣……
楚歡腦子裏轉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又沉入五識全寂的靜坐中。
那些聖水則是不斷在楚歡身外顯形,像是無數天使將楚歡奉為尊主……
正在宗座宮祈禱的教皇,忽然臉色一變,睜開眼來。
在他頭頂穹頂之中,壁畫中正端座在寶座上的上帝,似乎在這個刹那,暗淡了一下。
“怎麽會這樣……”教皇喃喃低語。
揮揮手,宗座宮祈禱室大門驟然開啟,仿佛有無形之力將其推開。
守候在外的聖殿騎士立即走了進來,“大人,有什麽吩咐?”
“長老們都聚齊了麽?”教皇問。
“還有兩位沒到。”聖殿騎士回答,“正在趕來的路上。”
“好吧,他們到了,立即叫我。”教皇說。
聖殿騎士退出門外,心中卻在不斷嘀咕,什麽事情會讓教皇大人這樣失色呢?
終於,兩個小時後,最後的兩個長老也到了。
長老會,開在宗座宮的地下宮殿內。
青石鑄成的牆壁,插在牆壁內的火把,搖晃出閃閃爍爍的光,將人的影子拉到很長。
很陰暗古老的環境,卻是長老會的最愛。
甚至屏蔽一切現代化設備,電力這個魔鬼,不允許出現在這個神聖之地。
在一名聖殿騎士的引領下,教皇在巷道內越走越深,直到麵前豁然開闊,出現了一個百米左右的巨大圓形空間,其中除了一張大圓桌,十三張椅子之外,沒有任何裝飾。上帝的仆人是簡仆的,即便他們在外麵擁有價值億萬的豪宅和銀行裏數目驚人的存款,還擁有超過世俗相像的權力,但在這裏,他們還是要回歸自然,簡仆一身,以取悅上帝。
這就是長老會的宗旨之一。
看起來反現代反人類,但這種最深的執念,卻代表著天主教中隱藏最深的勢力集合。
十二個身著不同衣袍的長老,圍坐在圓桌旁,年齡相差很大,有的老到隻剩幹枯一張皮,有的剛剛邁入人生最壯年,相同的是,他們全部都是白種人,沒有哪個黑人或者黃種人能夠踏足到天主教最神聖的組織之內,並非種族歧視,這是傳統,傳承了幾百年的、不可變動的傳統。
教皇到來,讓嗡嗡議論聲稍小了些,長老們都看向教皇。
距離上一次召集長老會,已經有二十年之久,那一次的長老會,決定了世界格局,長老們用手中掌握著巨量財富和影響力,將崛起在東方的一個島國扼殺在騰飛的搖籃裏,雖然在主宰一個國家命運的決策中,他們並沒有出現在前台,但他們的手掌,確確實實扼住了那個島國的脖子,在最要害部位,狠狠插上一刀。
十三位長老,讓梵蒂岡的影響力遍布整個歐洲,教皇頭上三重冠冕的威儀,也是由此而來。
“諸位,我們的敵人,又回來了。”
教皇以這句話做為開場白,頓時吸引了全部長老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