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一支含著朝聖者和教派信徒的大軍,由君士坦丁堡橫越到小亞細亞,以上帝之名,屠殺異教徒,無論軍隊或者平民,都在他們的血洗範圍之內。
冠上了神名的征服,實際上,不外乎搶奪財富與排擠清洗其他宗教勢力這兩種目的,以這種無恥掠奪為目的的大軍征戰,卻在曆史上留下榮耀之名,十字軍這個稱呼在基督教內,是光榮家族曆史的代名詞。
十字軍的聖戰,持續了兩百年,無數騎士跨下戰馬的鐵蹄踏遍小亞細亞,在掠奪了無數財富的同時,一種種傳統與傳承也被繼承下來。
聖殿、隱士、新教徒、長老會……,等等秘密組織,在占全世界宗教信仰三分之一的基督教內,生根發芽,成為基督教內最深幽的黑暗。
新聖殿誕生不過幾十年,其激進教義卻為大多數擁有十字軍之名的家族所欣賞,不斷壯大的同時,組織內也擁有越來越多擁有十字軍榮耀的成員。
十字軍榮耀,是多種特異能力的集合體,其起源已經久遠到無法考證,隻說是上帝賜與,並且帶有家族血脈傳承的特性,與血脈一同在直係親屬內傳播,當然,還有個附加條件,如果不是全心全意信奉上帝的狂信者,無法擁有這種榮耀。
金發青年的聖靈幻像,與小蘿莉的聖力加持,都是十字軍榮耀中的一種。
憑借著這種神奇力量,十字軍一直在整個歐洲橫行無忌,如果不是內部各個教會間的爭鬥,可能早已經將爪牙伸展到亞洲,其實,他們曾經嚐試過,六十多年前,十字軍的再一次東征,鋒刃直逼位於東方的神秘國度,傳教士與鐵甲大炮一起,轟開了中國封閉幾千年的大門。
東方五流與西方十字軍的戰鬥,隱藏在曆史背後,最終結果是十字軍被逐出亞洲,但五流也元氣大傷。
這就是曆史的另外一種詮釋方法。
楚歡從金年青年腦中讀出了曆史的支鱗片爪,已經與他所知道的世界曆史大相逕庭,這些並不出乎他的預料,而讓他啼笑皆非的是,原來新聖殿將目標對準他的原因,竟然是費雪教授替他發表的論文。
遺傳工程學一直帶著瀆神之名,每一次進展與突破,都必將伴隨著教會的強烈抗議,克隆生物,更是冒教徒之大不諱,創造人類是上帝獨有的神能,凡人怎敢覬覦!
除了在道德上譴責之外,基督教內部的十字軍,更用一次次的暗殺與破壞,來證明他們維護上帝神統的決心。
而楚歡那篇論文,在普林斯頓校刊上發表之後,立即被諸多科學雜誌轉載,其中不乏世界頂尖的權威學術刊物,眾多遺傳基因學的研究者,都表示這種理論如何被證實,肯定會開創遺傳工程學的新一次躍進,極有可能將遺傳工程學推進到曆史最巔峰。
但這種說法的前題是,如果楚歡能夠拿出足夠的實驗結果和論文,來證實DNA螺旋間的超弦影響的確存在。
可在新聖殿信徒的眼中,那個假設已經被忽視,他們隻看到了被稱為天才的東方人,有可能有一種全新的武器,將擁有創造威能的權杖,從上帝手中搶奪過來。
於是,激進的十字軍新聖殿,又開始新一輪的暗殺活動。
幸好費雪教授代替楚歡整理並發布的論文,上麵根本沒有屬上教授的名字,這展現了教授的風骨,也讓教授躲過了一場災劫。
如果新聖殿的目標是教授,那麽教授沒有半點反抗能力。
得知了這兩個殺手的來例,楚歡反而覺得頭痛,十字軍組織龐大無比,新聖殿隻是其中一個邊角,如果被十字軍盯上了,楚歡雖然不怕,卻也沒時間應付這些家夥。
既然這樣……
楚歡眼中厲光一閃,盯向了青年和那小蘿莉,手掌按在青年頭上,一層鐵鏽色,渡遍了青年的全身,幾分鍾後,又同樣在小蘿莉身上依法施為了一番。
做完這一切,楚歡靜靜離開,並且關上了門。
夕陽光透過彩色玻璃,在地上的盔甲碎片、巨大裂痕等戰鬥痕跡之上,渡上了一層斑斑駁駁的色塊,大約五分鍾後,小蘿莉忽然一動,清醒過來,幾乎是在同時,那金發青年也醒了過來。
小蘿莉先是摸到自己的巨型騎士劍,一手握緊,另外那隻手在腦袋上搔來搔去。
“喂,莫奈,剛才……”
“我們已經殺了讀神者。”金年青年用有些木然的語調說,表情也同樣的僵硬。
“已經殺了?”小蘿莉腦子裏掠過一幕印象,似乎是她用劍砍過一個人,鮮血飛揚,斷肢掉落,慘叫聲,那人驚恐的臉,明明就是照片裏叫‘楚’的遺傳工程學天才吧。
“那就沒錯了,我們完成任務了!”小蘿莉雀躍著,揮舞著手中巨型騎士劍。
“嗯,回去吧。”金發青年站起,表情依舊木然,當先往外麵走。
小蘿莉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也懶得細想,蹦蹦跳跳跟在金年青年背後,走出了這幢樓,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到,既然已經殺了人,那麽屍體在哪裏?
他們腦子裏,已經出現了暫時性的思維死角,像是炸彈一樣留在意識裏,隻要一想起楚這個名字,那麽思維就會認定,楚已經死了,完全無視任務與其想悖的任何環境因素,比如沒有血,沒有屍體,沒有激烈的戰鬥,等等。
這種思維鎖,楚歡將其命名為邏輯炸彈,就像是電腦編程一樣,將被施術者的思想編碼,一旦想到特定問題,就劃入特定軌道,順理成章的認定某一件荒謬事實完全成立,甚至,楚歡可以控製他們,在聽到某個字眼的時候,立即自殺。
這就是當年林放曾經用過的招數,楚歡已經領悟。
楚歡藏在陰影裏,看著這新聖殿的兩名十字軍成員遠去,摸摸鼻子,想著那金發青年的詭異狀態,大概會引起新聖殿內其他成員的懷疑吧,不過隻要小蘿莉篤定自己已死,那麽應該不會有十字軍來普林斯頓找麻煩了。
解決了這個小麻煩,楚歡又往教授的實驗室走去。
距離這裏也不遠,十分鍾後,楚歡推開了實驗室的門。
教授,還有教授的新任助手,卡琳達—沙瑪,一個同樣成績優異的遺傳工程學研究生,擁有非裔血統的美人,嬌俏身材千姿百媚,棕色皮膚與黝黑色眼睛,無時不刻不在發散著桑巴國度的火烈熱情,在她跳起桑巴舞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團活動的火焰,在楚歡看來,她更適合穿著草裙在裏約熱內盧的沙灘上狂舞,而不是穿起白大褂,出現在枯燥無味的遺傳工程學實驗室裏。
此刻,教授正湊在某具儀器前,一動不動的觀察著,而卡琳達不斷記錄下教授所說的數字。
楚歡的開門聲並沒有驚動他們,直到楚歡走到跟前,輕聲說:“教授?”
費雪教授這才如夢初醒,回頭看見楚歡,眼睛中的光彩,仿佛爆發的超新星:“太不可思議了!”
楚歡知道教授在觀察任雷的基因片斷,就說:“教授,是怎樣的?”
“他的DNA螺旋完全破碎,而他竟然還能活著,這簡直是個奇跡!”教授叫了起來。
任雷為什麽還能活著,楚歡知道得很清楚,龍脈這個東西,雖然正是楚歡所說DNA超弦理論中的重要組織部分,不過楚歡現在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果要向教授解釋,更出乎楚歡的能力範圍之外,這應該是最高階的超弦理論延伸才對。
“我在他體內灌入了一種神奇的氣,這種氣可以暫時給他的DNA鏈。”楚歡艱難的挑選著詞匯。
“對,沒錯,是的!”教授激動得連續用了三個肯定詞,“有一種類似場力的存在,將病人破碎的DNA暫時性維持在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態,在細胞離體後,這種場力還能維持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在剛才一分鍾,才正式消散掉,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楚歡瞅了一眼卡琳達。
卡琳達向他揚一揚手中的筆記本,並且露出燦爛笑容。
原來剛才教授和卡琳達在研究龍脈於人體DNA螺旋內的平衡與激勵作用——這真是非常玄術科學二合一的題目。
“這可以做為一篇新的論文,一種新的觀點,新的現象,新的突破!”教授仍舊很激動。
於是楚歡想起新聖殿,歎了口氣,他不得不阻止教授:“教授,恐怕這些理論不能發表。”
“為什麽?雖然它還不成熟,不過我已經完全記錄下來了,可以做為一個論點發表,而不是確實的論證。”教授不解。
“嗯,是這樣的……”楚歡考慮了一下,如果說自己淡簿名利,身為美國人的教授肯定不會理解中國這種思想,恐怕仍會偷偷替自己冠名並且發青這篇論文,既然這樣……
“教授,有個激進組織,叫做十字軍,我剛剛接觸到了他們的成員……”